第七章 初見，你值得相信
古阿打量著眼前這間毫不起眼的辦公廳，簡直欲哭無淚，臉上透露出後悔的表情來。展如茵看得奇怪，推了推他，「進去啊，就是這裡了，你這是什麼表情啊！」
「後悔的表情。」古阿苦著個臉道：「遇人不淑啊，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展如茵腦袋上冒出兩個問號，不解地道：「什麼遇人不淑後悔不及的，你說的是什麼跟什麼啊？」
古阿指著眼前這間只有四十平左右的辦公間，問到：「這就是你混的地方？」展如茵點點頭，古阿抱頭叫道：「蒼天啊，大地啊，哪位可愛的天使大姐快來打救打救我吧。嗚嗚，早知道你混得這麼寒磣打死我也不跟你來了。」指著裡面稀稀兩兩地工作人員、完全沒有任何裝飾的房間，沮喪地道：「你自己看看，臉面這麼小，那公司能大么？嗚嗚，上賊船了我。」
展如茵這才明白過來，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道：「你就知足吧，有得混就不錯了。嘿嘿，你別看我們這兒臉面小，其實很有前途的，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一把拽著古阿就拉了進去，「來來，別這麼不情不願的，可是看你順眼才帶你來的，一般人我都不理他的。」
古阿簡直就是被她生拉硬拽進去的。裡面是名副其實的小，前面一個大間是僅有的六個員工的辦公場所，進到裡面還有個更小的五臟廟——經理辦公室。
裡面坐著一個妙齡女子正在埋頭辦公，展如茵一進來就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異常淑女地走到女子面前，規規矩矩地叫了聲：「師父，我回來了。」那女子頭了不抬，「回來了，又跑去喝酒去了吧。」嗯，聲音很有磁性，好聽。展如茵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臂撒嬌道：「我才沒有去喝酒呢，我是去交朋友去了。」朝古阿招了招手，道：「你過來。師父，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古阿。」
那女子停下手上的工作，無奈地拍了拍展如茵的手，抬頭看了看古阿。古阿這才看清了她的臉，什麼眉目如畫、眼如秋水，古阿現在只想到一個詞：漂亮。面前的女子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但皮膚光滑細嫩一絲皺紋都沒有，一股成熟女性的風情撲面而來。女子稍微打量了一下古阿，點了點頭，「嗯，煉虛初期。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古阿的穿著雖然還過得去，但明顯不是什麼高級貨色，一看就知道不是講究的世家子弟。
古阿欠了欠身，道：「前輩，我是散修，不屬於任何門派。」展如茵的師父已經到了金丹初期，依規矩他得叫前輩。
展如茵的師父聽到「散修」這個詞就和展如茵、葉平樹一樣吃驚，再次仔仔細細地將古阿打量了一遍，疑惑地道：「散修？散修能修鍊到煉虛期實在不容易，想必為了修鍊你吃了很多苦吧。」言辭語氣之中對古阿有種毫不掩飾的好感，她自己也是在沒有任何條件的情況下苦修到金丹期，所以對為了修鍊而刻苦堅持的人就有種好感。
不周子早有吩咐讓古阿不能把他的事和修鍊功法透露出去，所以古阿現在被展如茵的師父誤會也只有默認了，只好作謙虛狀道：「也沒什麼，這是值得的。」
展如茵的師父讚許地看了看古阿，道：「我叫展靈雲，你也不用叫我前輩了，我們畢竟是在俗世，你就叫我雲姨好了。」又扭頭對展如茵道：「如茵，你這次交的朋友很好，這次你偷跑出去喝酒的事我就不跟你算賬了，不過以後可不許這樣啊。」展如茵正偷偷地沖古阿做鬼臉，見展靈雲扭頭連忙回復乖乖女的樣子，聞言高興地道：「知道了，我下次不偷偷地跑出去總行了吧。」在話里小小地打了個埋伏，轉移話題道：「師父，古阿他是想在我們這兒找個事做，我就把他先帶來了，沒關係的吧？」
展靈雲活了百多年，經驗閱歷何其豐富，又如何聽不出展如茵話里的小把戲，但只是責怪地看了她一眼，對古阿道：「你想在我們這兒做事啊，這沒問題，我正嫌人手少，可向派里申請了很多次就是沒人肯出來，你想來我是求之不得的。」想了想，道：「我們公司主要是收購玉石然後加工成玉制飾品出售，當然，我們還從中提煉出精華部分送回長白。玉石加工自有公司的工廠和工匠去做，我們要做的是從於是中提煉精華，古阿，你要做的也是這個，怎麼樣，你想做嗎？」
「有一點我先聲明，」古阿豎起一根手指，「我只是被你們公司聘用，而不是為長白派效力，這一點要先說清楚，我對散修這個職業很滿意，還不想轉行做走狗。」
展如茵被他的話逗得撲哧一笑，展靈雲瞪了她一眼，笑著道：「當然，你只是被我們公司聘用，這一點我理解，你都靠自己的能力修鍊到這個地步了，肯定不會受約束的。我都很羨慕你的，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OK！成交。那我們就來談談待遇問題吧。不知貴公司準備給我怎樣的待遇？」古阿談這問題可謂輕車路熟，習慣性地擺出公式化的面孔。
展如茵聽不過去，大嗔道：「你這是什麼話，你自己都說跟我混的，你的待遇當然是我說了算了，你還想討價還價不成。」雙手叉腰的，整個一副小太妹的樣子。正說得順口，卻看到展靈雲驚愕的臉，不由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吐吐舌頭低下頭去。
展靈雲先是聽得一愣，這是她的弟子說的話？這是修真者說的話么？薄怒道：「如茵，你跟誰學的這麼說話？你是修真者，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修真者要自尊自重。再說，你個女孩子要端莊，要注意儀態，女孩子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跟誰學的？」
展如茵小聲低估：「還用得著學嗎，電影里都這個樣子。」不想卻被展靈雲聽到了，當下又是好一頓訓斥，只好做出一副乖乖女的樣子聆聽教誨。古阿看著她那副鬱悶的樣子別提多高興了，你也有今天吶！可見人是不能太囂張的，太囂張會有報應。哈哈！
展靈雲訓斥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旁邊古阿還在等著呢，連忙把展如茵趕出去工作。「我們再來談談你的待遇問題吧。古阿，你自己想要什麼待遇？」
古阿摸了摸下巴，道：「我要做的工作很特殊，那活兒一般人幹不了，所以這待遇也得跟一般人不一樣對吧！嗯，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把我提煉的玉石精華分我一份就行，至於人民幣，你就看著給吧，別讓我太窮酸就行。」
展靈雲被逗得一樂，「行！玉石精華你可以得十分之一，再給你一萬的月薪，怎麼樣？待遇還算豐厚吧！來，我再給你一個見面禮，嗯，就算簽約金吧。」手一翻，出現一把二尺來長的短劍，看材質是玉質，漂亮異常，上面還有些花紋。
古阿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他是對另一個東西感興趣。剛才展靈雲手一翻的時候，他明顯感到一絲真元波動，竟是從她手上的那個一直為被注意的手鐲上傳來的，儲物手鐲么？古阿頓時興緻大起。
展靈雲將短劍遞給古阿，「這把飛劍是我以前用的，你現在的修為剛好用它，我也沒什麼好東西，就把這個送給你吧。」
古阿一愣，「我要飛劍幹什麼？我又不是劍修。」
「什麼劍修，修真者怎麼能沒有飛劍。」展靈雲還以為古阿是不好意思拿，將飛劍直塞到他手裡，「別不好意思，我給你你就拿著，散修不容易，那些大門派大世家都把好材料壟斷了。這把飛劍的材料是我從長白派的配給里省下來的，不怎麼好，你可別嫌棄。」
古阿無奈地看著手裡的飛劍，「什麼跟什麼呀，雲姨的一片心意我怎麼會嫌棄。只是，雲姨，我要飛劍幹什麼啊，我又不是劍修。」
「你老是說什麼劍修的，修真者都要有飛劍的，跟劍修有什麼關係？」這下展靈雲終於聽出古阿的意思了，不過她是有聽沒有懂。
古阿也聽明白了，反問道：「雲姨你是說現在的修真者都有飛劍？」
「是的，有什麼不對嗎？難道你的師父沒跟你說過？」
「是不對，太不對了。」原來如此，古阿總算明白過味來，感情現在的修真跟師父不周子教給他的不同了，不過不周子師父教的是上古的傳承，應該是對的，那麼就是現在的修真是錯誤的，想來是經過幾千年的演變和幾經動亂，有些東西已經面目全非或著乾脆是失傳了。古阿思付了片刻，感覺展靈雲這麼真心地對自己，自己就提醒一下她吧，這對她的修鍊是有幫助的，於是道：「雲姨，我的師父教我的是只有劍修才會修鍊使用飛劍還有戰甲，修真者是不需要這些的。修真是個很細緻很專業的活兒，不能因為別的什麼東西分心的，你還是捨棄飛劍吧。」
展靈雲默然，由於是外支弟子得不到多少傳授，所以她的修鍊是幾乎完全是靠自己摸索的，她早就感覺到修鍊飛劍耽誤了很大的時間和精力，但修真界的常規和傳統如此，她可沒想過否定常規和傳統，可現在聽古阿這麼一說——主要是她自己早就感覺到了，加上她就是自己摸索修鍊的，當然比較信任自己的感覺和經驗，當下就覺得古阿說的十分在理。
卻聽古阿在喃喃自語：「不過飛劍倒是個好玩意兒，耗費的材料少，但功用多，上古時期劍修們靠著一把飛劍和一副戰甲就能對抗實力高出一籌的修魔者，如果修到了元嬰期的話飛劍倒是個好法寶，但現在用不合適啊，現在用飛劍那不是耽誤修鍊么？」
這下，展靈雲下定決心以後放棄修鍊飛劍，仔細盤算了一番，放棄修鍊飛劍之後她就能騰出更多的時間省下更多的材料，也不用再為飛劍耗費真元了，嗯，這個決定是正確的。當下感激地對古阿道：「謝謝你了古阿，你提醒了我。」
古阿笑了笑，「謝什麼，雲姨待我以誠，我當然會同樣對待雲姨了。只是，」他奇怪地道：「雲姨，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就這麼相信我的話么？」
「我自己也有這種感覺的，現在聽你一說，我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感覺了。而且，」展靈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修真者的靈覺是十分敏銳的，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是個值得相信的人，不是么？」
古阿聽得心中感動，面上卻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還有這麼好的賣相，以後混得太差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用這副賣相去騙吃騙喝。哈哈！」
展靈雲難得象她的弟子那樣白了古阿一眼，嗔道：「你呀，老是裝作一副不正經的樣子。行了，我要開始工作了，你下周一來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