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狗

第十一章黑狗

陰曆初五，上午九點。今日的太陽，懶懶倦倦的，半醒半睡的掛在天上，事情，什麼時候會有進展呢？

方明軒先去了一趟報社，登了一條模模糊糊的尋人啟事，照片也還是二十幾年前的，不知道有幾個人能認出來。因為加了錢，所以明天就能登出來。

而在另一邊，東方顏也在努力的尋找線索。

「老師，您真的沒什麼印象嗎？」東方顏趁著辦公室沒有別人的時候，趕緊過來詢問。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老了，腦子不中用了。」其實說老，也不過是五十歲出頭，一位化學老師，授課水平非常高。同學私下裡叫她老太太，但那可以算作愛稱。

「老師，您才不老呢，求您再想想嘛！」東方顏拽著老師，有些撒嬌的說道。

「哎，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非要知道那些陳年舊事呢？有那些心思，不如多花在學習上，這樣才對得起你的父母啊！」

「奧，知道了。」東方顏撇撇嘴，她不知道下面應該怎麼接話，「那老師您忙。」

「行了，去吧。」

東方顏走在小路上，雙手插兜，腳下踢著一個小石頭，她回憶著剛才的對話，要是說，這是她父母讓問的呢？或者坦白告訴老師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哎呀，真是的！老師明明就知道！要不然怎麼能一下子說出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自己真是笨死了！

東方顏一跺腳，轉身又跑回去了。

「老師，我實話和您說了吧，這幾天學校里發生的奇怪事件，都和當年的那件事情有關係，您想想，他們的死法是不是和二十幾年前的一樣？求您了，告訴我吧，要不然會有更多的人受害的，這些人可都是您的學生啊！」東方顏的態度非常誠懇，明艷的眼睛里滿是擔憂。

「你……你怎麼知道？」老師震驚的問道，卻也徹底的暴露了自己，「你說的是真的？還會有人因此喪命？」

東方顏使勁兒點點頭。

老師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那是二十三年前的事情了，我以為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想起那件事情了，可是事實上我從未忘記過那件事情。」

她拿起杯子押了一口水，但顯然不是因為口渴了。「我一開始不願意說，一方面是因為這不是什麼好事情，它影響學校的名聲；另一方面是因為，杜益偉是我的親弟弟，我不想他再受什麼影響。」

說到這裡，東方顏的心跳加快了許多，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們能找到杜益偉了！

「當年死的是兩個女孩子，一個叫楊瑤瑤，一個叫宋蓮，死的都挺慘的……」老師說話的聲音里微微顫抖著，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繼續往下講。

「老師？」東方顏輕聲叫道。

老師回過神來，從辦公桌上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了兩行字。

「這是益偉的家庭住址和電話號碼。小顏，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但是我希望你能阻止慘劇的再次發生。還有，益偉他現在有老婆，有孩子，我希望你不要擾亂他平靜的生活。」她說完，將那張紙疊好，紙尖對齊，摺痕分明。她愣了一會兒，才將紙遞給了東方顏。

「放心吧，老師，您希望的我都會做到的。」東方顏接過紙條，薄薄的一張紙，卻壓得心裡沉甸甸的。

「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這個平安符給你吧，希望能保佑你。」一個黃色的紙包，疊成三角形，裡面隱約透出幾個紅字來，帶著一股陌生的香氣，使人心安。

東方顏接過平安符，站起身鞠了一躬，「我會的。」

走出辦公室，東方顏迫不及待的給方明軒打電話，等他們找到了杜益偉，事情就會水落石出了！

可是方明軒的電話卻是關機！難道他出事了？

沒辦法，下午只能請假了，因為學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請假還是很容易的，當然，她敢這樣隨意的請假，也是因為家裡面對學習這方面並不看重。

想著方明軒可能會出事，東方顏將自行車騎得飛快，一路上又打了好幾個電話，卻還是打不通。

到了地方，東方顏鎖好自行車，手和臉已經凍得通紅，此時的她，已經將擔憂拋到腦後，而是變成了在心裡不停的咒罵方明軒。

「臭傢伙，開門，快開門！」

裡面的人刷拉一下把門打開，「怎麼了？這麼著急？」

方明軒如此平靜，倒弄得東方顏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找到杜益偉了。」

「真的？比我登尋人啟事還快！他在哪？遠不遠？我們現在就去吧！」方明軒一下子蹦出好多問題，可見他的心情有多麼激動。

「哼，登尋人啟事，還不和大海撈針似的，再說了，手機也不開，登也是白登。」東方顏小聲嘀咕，她有些不高興，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恩？什麼？」

「沒事，現在就走，走吧！」東方顏翻了一個白眼，扭頭就走。

車上，氣氛有些沉悶，東方顏本來想問問他那邊的情況，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方明軒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邊開車邊說道，「小顏，昨天晚上我去藝術樓，結果警察也去了，有人報警了，在那麼巧的時間段。」

東方顏偏過頭看他，美眸瞪圓，「有人報警？會是誰報的警啊？」

方明軒笑著搖搖頭，「這次的對手不止是鬼，還有人，而且個個都不簡單。」

「真是的，鬼做鬼不消停，人當人也不消停。」

「恩，人當人的事情我們可管不了。」

「是管不了，但是我們也不能就這麼忍著啊，你說會不會是宋青陽報的警？我看那人挺怪的。」

「他最近還好吧。」

「你都沒去上過課你知道什麼？」

「好吧，我錯了，請給我拿一瓶水懲罰我吧。」方明軒打斷了她的話，然後一指身後。

後排的座位上，亂七八糟的放著很多東西，水桶，水盆，水管，礦泉水瓶。

東方顏一撇嘴，倒跪在座位上，伸手拿水，「你這車上像垃圾場一樣，也不整理一下嗎？後備箱是幹什麼用的啊？」

方明軒接過瓶子，用手肘抵住方向盤，擰開瓶蓋，一口氣，就喝進去將近半瓶。「後備箱里放著別的東西，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啊，我這後面都是正經東西。」

「是是，都是正經東西！」東方顏看向車外，讓人懷疑她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是不是那麼統一。

方明軒伸出手，用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來的時候很冷吧？這麼涼，看你一直攥在一起。」

東方顏臉一紅，心裡暖暖的，剛才的不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還隱隱後悔，自己剛才說話太沖了。

「你也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杜益偉住在哪裡的？」東方顏柔聲問道。

「學校里就那麼一個老教師，沒想到一擊即中。」方明軒雖然單手轉動方向盤，車卻開的非常流暢。

「你……」

方明軒的手稍稍用力，「小顏，一直以來，真的謝謝你。」

「怎麼……怎麼這麼生分，我幫你不是應該的？而且……啊！」一個急剎車，打斷了東方顏要說出口的話。

一隻大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擋住了她向前飛沖的趨勢。

「怎麼回事？」東方顏驚慌的問道。

「突然冒出來一隻狗，我下去看看，你在這等著，千萬不要下車。」方明軒解開安全帶下車，一隻黑狗站在車前，眼睛腥紅，齜著牙，咧著嘴，長長的唾液嘀嗒到地上，喉嚨里還發出低沉的摩擦聲，隨時準備跳躍向前，撕爛對方的脖頸。

方明軒眼睛微眯，眼睛里閃爍著不明的光亮，他靠近黑狗，黑狗卻並不看他。

車上的東方顏看不見黑狗，她有些擔憂，於是她打開車門，想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車內的空氣飄散出來，黑狗的鼻子一動，後腿猛地蹬起，一下子躍上前機蓋，大口張開，滿是尖牙的大嘴就朝著東方顏的腦袋咬去！

「快關門！」方明軒眼角欲裂！閃電般衝上前，一把攥住黑狗的後腿，用力向後拖拽。

黑狗瘋狂而且力氣極大，它咬住車門不鬆口，剛剛站起來的東方顏一下子又跌到座位上，她一邊尖叫一邊猛關車門，雙目緊閉，不停的拉動車門，黑狗的唾液、血液混在一起甩到東方顏臉上。

方明軒一腳踏上前機蓋，將黑狗踢飛到遠處，黑狗立即爬起來，甩甩腦袋，再次衝上前來，卻像是迷失了目標一樣減下了奔跑的速度。

方明軒不給它再次進攻的機會，卯足了勁兒，一腳提在黑狗的脖頸上，只聽得咔嚓一聲，黑狗歪著脖子掉在馬路邊，再不動彈。

方明軒喘著粗氣走上前檢查黑狗，黑狗那雙腥紅的眼睛好像在直直的盯著方明軒。他掰開狗的嘴，牙齦已經滲出血來，帶著微微的黑色，再看黑色毛髮下，也已經滲出血跡來。

白天黑狗發狂攻擊人？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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