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雍州長安
雍州長安城。
關中平原上,一條寬約十餘米的官道筆直如箭,射向地平線的盡頭。
官道上行人如織,來來往往的過客川流不息,走路的、騎馬的、坐車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錢的,沒錢的,形形色色的人們,全都身著古時代服飾,匯聚成一道人流。
其中一輛晃晃悠悠,緩緩行進的牛車上,一位和尚駕馭著牛車,坐在車轅上的正是豬哥。
「前面就是長安城了!」和尚搖指著數裡外地平線上的長安城介紹道:「長安城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歷朝建都最多之城,從最早的周文王建都於長安始至今,先後有九個皇朝建都在長安,可謂之九朝古都!」
聽著和尚的介紹,豬哥心中一片茫然:現代生活中平坦的公路沒有了、汽車沒有了、火車沒有了、高樓大廈沒有了、凡是現代世界里耳熟能詳的一切現代化設施全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復古原始大自然景象:官道二邊是一片田地,田地上一片鬱鬱蔥蔥、綠意昂然的景象,長勢喜人的農作物有一人多高。
經過詢問,得和尚告之,豬哥才知官道二邊田野里種植的皆是高粱作物,需待到九月和十月才是收穫的季節。
豬哥從迷迷糊糊中醒來到現在,一直都懷疑自己身處在遊戲之中,始終對桓氏兄妹所說的每句話都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而桓氏兄妹也一樣對豬哥的身世來歷盤問連連,特別是桓鷹,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會移動的大問號,逮著豬哥問個不休,若沒有桓之彤在一旁,豬哥完全有理由相信桓鷹會把自己給捆綁起來,進行刑訊逼供,然後得到他想要的標準答案。
好不容易熬過一夜,豬哥告別了桓氏兄妹,在桓鷹監視式的押送下,荒山野嶺中走了一天一夜,走得豬哥頭暈眼花,難分東南西北時,才終於離開了大山。
剛離開大山發現大道,就遇到一位法號叫法音的和尚趕著牛車路過,豬哥挺順利的就搭了個順風車,一路前往距離最近的一個城市——雍州長安城。
從法音和尚口中乍聽到長安城的名號,豬哥心頭咯噠一下,再聽到法音和尚所言的與桓氏兄妹告訴自己的全都相同,豬哥心中七上八下,完全無語,再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在遊戲之中!
望著古樸的雍州長安城就在眼前,豬哥已不知道怎麼形容心中的感覺……
究竟是復古遊戲?抑或是夢境?還是自己穿越了時空隧道,返回到公元五百餘年的古時代?
前面二個答案容易實現些,後面的答案屬於全人類的最高機密。豬哥聽說它的研究最早起始於公元1890年,一直到公元2222年也沒有實驗成功。在高科技的太空時代,尚且無法研發成功,當然更不可能在公元前二百餘年,秦始皇時代就會有時光穿梭儀器!
世事總是不能說的那麼絕對,難道說秦始皇陵的那個六邊形墓室就是……?
按理說,自己不會擁有這樣的好運,可是,現在看來,一切事實都在證明自己確實交上了好運,彷彿真的置身在公元五百餘年的古時代中,並非遊戲幻境或是夢境!
不知不覺,法音和尚駕著牛車,順利的進入長安城,穿越高大的古城牆后,眼前就是一片錯落有致的古民居,古樸寬敞的古時代街市與民風,一切的一切,讓豬哥找不出理由去否定自己來到古代的事實!
很多東西與細節是遊戲的設計者們無法想象和製作模擬的,各個時代都有著它自己的獨特之處!
揮手告別法音和尚,懷中揣著桓鷹慷慨贈於的幾十個錢幣,帶著一絲欣喜也茫然,豬哥一個人漫無目的閑逛在古西安城的街頭,感受著古時代長安城的繁榮。
眼前的古時代,是豬哥不熟悉也不了解的一個古時代。
走在古時代長安城街頭所看到的,是一頭頭本應該在田地里耕耘的牛兒,拉著一輛輛車子,牛車從奢華到簡陋,應有盡有。那些拉著牛車的牛兒,各有品相,車子越好,牛兒的品相越佳,反之,牛兒越駿,牛車的裝飾也越奢華。
正值炎炎夏季,街頭的牛車大多為敞蓬式和鏤空式,敞蓬式多為簡陋的低等牛車,那些擁有頂蓬的牛車才是高檔牛車,每一輛都結著帷幔,裝飾華美,寬敞的車內,甚至還安置著茶几,上面擺放著新鮮的水果與茶具。
車內地板上,一層厚厚的草墊上再鋪設地毯,幾個錦布軟墊和靠枕隨意擺放在車內,乘坐於車上,可以隨意的坐卧,舒適無比。
除卻牛車,豬哥還看到一個個擔架,最多的是二人扛的擔架,它的構造很簡單,是在二根長桿中間捆著一張太師椅或是躺椅,上坐一人,前後二人肩扛著穿梭在街頭人潮之中。
另有四人抬的,八人抬的……,越多人抬,杆子上捆紮著的座椅就越見豪華,其奢華程度和牛車異曲同工,不分上下。
豬哥看得連連稱奇,不管是牛車還是擔架,豬哥都只曾在歷史資料圖片或是一些近代電影電視資料上看過,從來都沒有親身體驗過的!
「大家都來看,都來瞧,看一看,瞧一瞧……」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一陣吆喝聲傳來,豬哥循聲轉頭一望,只見一群人正圍攏在街道邊的一個牆角處,吆喝召喚聲正是從人群中間發出。
帶著一絲好奇心,豬哥擠進人群中看個究竟,待到看清楚之後,豬哥不由心頭一樂,原來召喚和吸引人們圍攏成群的只是一個小小的賭檔: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三個小酒盅,再是幾粒黑白色的棋子,簡簡單單,就是全部的家當。
三粒棋子二黑一白,分別擺放在三個倒置的酒盅裡面,檔主接著移動三個酒盅,左移,右移,前移后移,手法利索,忽快忽慢,一陣看似亂七八糟毫無規律的移動之後,酒盅回歸原位,接著就由大家下注,猜測白色的棋子在哪一個酒盅裡邊。
豬哥有學過魔術,對於這種街頭的下三濫的騙錢招數實在是太熟悉了,只是沒有想到它居然擁有如此悠久歷史,用地球歷史文化明或是國粹來形容,一點都不以為過。
「下注!下注了!」檔主正在使出渾身解數,舌燦蓮花,誘惑著圍觀的群眾的掏錢參賭:「大家來猜一猜白子在哪裡,押多少,賠多少!」
「我押二錢,白子在中間那個酒盅里!」檔主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跳出接上,從懷裡掏出二個錢幣,丟在桌面上,押注在第二個酒盅前。
「我也猜中間的那個!」又有人高呼一聲,從人群中擠出,掏出五個錢幣,甩在桌面上,叮鈴噹啷的錢幣碰撞聲,刺激著每一個人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貪婪**。
檔主環顧四周,賣力的招呼著:「還有人下注嗎?有沒有人要下注,沒有人要下注我就要開了!再給大家一次機會,有沒有?沒有?」
檔主還在拉攏賭客之時,剛才下注的二個錢幣的那人已經等到不耐煩起來,伸手一把掀開了自己押注的酒盅,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嘩然聲,人們看到那粒白色的棋子果然在中間的酒盅下。
「中了!我押中了!」另一位押注五個錢幣的傢伙興奮的哇哇叫嚷著,伸手向檔主討要賭金:「賠錢,我押了五個銅錢,快點賠我五個!」
「恭喜你!」檔主一臉無奈的神情,卻願賭服輸,數出七個錢幣,分別賠付賭金。
「哈哈哈……」贏錢的賭徒開心笑著,向圍觀群眾展示輕輕鬆鬆贏得的賭金,得意的吹噓著催促賭檔檔主:「太簡單了,這樣就能贏錢啊!再來,快點再擺一次,今天看我怎麼贏死你!」
圍觀人群在真實的事實例子騷動下,很多人開始動心,甚至有人心中懊悔不已!
因為每個人都有清晰看到那白子就在中間那個酒盅裡面,只是方才一時猶豫沒有下注,結果失去了一次中獎的機會。
豬哥不動聲色旁觀,知道輸錢的檔主和贏錢的二個賭徒看似互不相識,有輸有贏,其實卻是一夥的,輸錢,贏錢,只是為了誘引到圍觀群眾掏出口袋裡的錢財下注參與。
「來來來!各位都看好了,瞧好了,千萬要看仔細了……」檔主把白色棋子重新用酒盅蓋上,然後左移右移,開始輪番移動著三個酒盅,圍觀群眾的所有視線都集中在檔主手下的三個酒盅上,隨著酒盅的移動而移動,視線鎖定著擺放白色棋子的那個酒盅,幾個回合移動之後,酒盅呈一列直線排成隊,等候著揭曉答案。
又是那二個剛才贏錢的傢伙,二人第一時間分別下注五個錢幣,只是一個下在中間,另一個下在左邊酒盅,豬哥看得清楚,白色棋子應該是在中間的酒盅內。
有圍觀群眾忍不住開口叫道:「下錯了,應該是在中間那個酒盅內!」
「你才下錯了呢,我明明看到它就在左邊的那個酒盅裡面!」下注在左邊酒盅那人堅持己見,無視旁人好意,反唇相譏道:「你要有錢,就拿出來下注啊!別站在一邊光說不練!」
被嗆聲那人無奈的搖搖頭,閉嘴不語,準備束手旁觀看好戲。
「還有沒有人要下注?」檔主又開始吆喝,招呼著圍觀群眾下註:「沒有人下注,我就要打開了……」
圍觀的人群雖然很多人都蠢蠢欲動,個個都躍躍欲試,在檔主的招呼聲中,卻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目目相覷,無人掏錢下注。
「等等,我要下注!」
眾目睽睽下,豬哥排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