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凡人的時代（2）
賽露緹恩的神魔畢竟還是要遵循這個世界的法則的生命，因此，魔神們在弒魔之力面前，好歹沒出現eva里那般，現代化軍隊連at力場都難破的糟糕局面，在狂風暴雨一般的飽和攻擊下，這些牛逼哄哄的魔神大軍，終究還是沒能將東賽露緹恩聯軍給消滅掉。
不過，這場作戰也不是完全完美，雖然聯軍將東賽露緹恩的軍隊救了大半出來，終究是沒有能完全阻止魔神大軍，通過現世的連接通道，魔神大軍終究是沖入了輝光之國，將輝光之主的存在近乎完全湮滅。
之所以說是近乎完全湮滅，在於這次輝光之主的「死亡」至少到目前為止是貨真價實的，魔神們利用混沌之柱，給予了輝光之主致命一擊，輝光之主多年來修鍊的神軀、神格等存在，可以肯定的是，基本消失，可尤嘉烏斯神系未滅，輝光之主的信徒依舊眾多，這給了對方東山再起的機會，只要對方尚有一點神魂存在，隨著輝光之主的概念在凡間重新擴展，重新出現一個輝光之主並非不可能。
這就是精神面存在的奇特之處了。
當然，重新出現的輝光之主最多會繼承前任的部分記憶和情緒，本質上來說，是一個新的存在，而且，重新出現的輝光之主還能不能成為尤嘉烏斯神系的神王，還是挺難說的事情。
這也是神靈、魔神們雖然廣義上屬於不死的永恆存在，卻依舊害怕死亡的緣故。
也正因為這一點，在輝光神國陷落，輝光之主隕落後，尤嘉烏斯神系諸神一邊在第二神祇月神的帶領下抵抗魔界的侵略，另一邊終於開始放下昔日霸主的架子，開始正式考慮和神界聯席會議合作結盟的提案，雖然和艾諾見面后。那位月神因為昔日分身的丟失，對他沒有好臉色，卻終究沒有為此杜絕雙方合作的通道，艾諾也因此給予了對方頗高的評價。
月神記仇，但非常識時務，該下決斷的時候不矯情，比輝光之主似乎還要厲害一些。
神界的聯合終於成為大勢。
而在凡間，此前魔神們利用混沌之柱摧毀輝光神國，對於神界是災難，對於凡間卻是喘息之機。消耗巨大的混沌之柱衰退了不少，使得那些被黑暗籠罩的地區有一部分終於重見天日，甚至混沌之柱因為消耗巨大，從二十四根一下子減少到了十六根左右，看似形勢大好，但其實並沒有完全翻轉。
混沌之柱的存在，本就是世界目前最大的威脅，這玩意兒是真正的滅世兇器，雖然從二十四根減少到了十六根。可誰都知道，這只是因為魔神們一時用之過度，很快還是會恢復過來，甚至繼續擴展的。這些日子以來，各地的黑暗地帶負能量氤氳越發蒸騰，就是混沌之柱在緊急補充能量的明證。
當前情勢緊急。
好在凡事都有兩面性，混沌之柱抽調世界的負能量急切。說明其目前的狀態糟糕，這就給了凡間種族以機會，此時此刻。泛大陸聯盟和東賽露緹恩殘餘的尤嘉烏斯神系諸國談判正加速進行的時候，留在威廷境內的聯軍卻已經事實上接受了漢帝國方面的領導，和希雅神國等國家的軍隊一起，與漢帝**往威廷境內緊急出擊著，爭取趁著混沌之柱衰弱的時機，一舉將之剷除。
……
與此同時，威廷帝國方面，迪諾斯這位前線統帥的心情卻是糟糕透頂。
雖然對諸神的信仰算不得虔誠，但他畢竟也是在諸神教會的祈禱詞中成長起來的，眼看著威廷帝國在坎撒的領導下倒向魔神，那種對信仰的衝擊力，對他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而隨著輝光神國的坍塌湮滅，這種昔日信仰崩塌的事實，讓他終於死了心，承認了新的信仰——魔神。
那種彆扭感可想而知。
他這樣腦子靈活，處事圓滑，很懂得看風向的人都有這種彆扭感，那些頭腦相對簡單的普通威廷人就更加可想而知了，事實上，這會兒威廷帝國境內起義不斷爆發，反對政府的游擊隊層出不窮，四處烽火燎原已是常態，只不過由於魔神的支持，坎撒手中力量不減反增，一時間能夠以高壓政策維持。
可這其中的弊病實在是太多，無論是民眾不配合，還是士兵遲疑不決，都是增加麻煩的因素，更不用說那些裡通外國的帶路黨了，這兩天迪諾斯很明顯地感覺得到，以漢帝**為首的泛大陸聯盟軍隊之所以能夠快速突進，原因就在於有太多的人希望他們來「解救」威廷帝國，將威廷帝國從黑暗陣營中拯救出去。
雖然迪諾斯能看不起這些平民、商人、低等貴族，但這些人構成了一個國家的基礎，現在的威廷上層，幾乎將底層的民心丟了個精光。
這就讓這位指揮官先生越來越覺得戰事不順，各處都有掣肘。
特別是現在，他明明統帥著威廷帝國現存的最強大的一支機動部隊，卻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盤踞在他的心頭，令他感到煩悶和懊惱的是，他居然絲毫尋找不到這種不祥預感由來的原因。
萬般無奈之下，迪諾斯只得將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地圖上面，這張地圖之上已然布滿了比劃的痕迹，數條聯盟軍的部隊有可能通行的路徑之中，有幾條已然變得越來越清晰可見。
對方的目標似乎是奧特倫德。
「直取中樞么？」迪諾斯越算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高。
奧特倫德是威廷帝國的帝都，象徵意義重大，一般來說，攻陷對方首都，就基本可以確定，戰爭勝負已分，這不僅因為首都是政治中心，還因為賽露緹恩大多數國家的首都都是最為精華的部分，是生產力、技術、資金、人才的集散地，沒有了這些，一國基本上就沒了抵抗能力。
威廷帝國的首都奧特倫德當然也繼承了這種「傳統」，雖然坎撒對自己的北方老家很關注，給那裡投放了大量資本。可奧特倫德依舊不愧是威廷帝國的「心臟」，一旦被聯盟軍攻破，威廷帝國的正面抵抗力量就算是完蛋了。
而現在，奧特倫德更是承擔了混沌之柱控制中樞的重要責任。
迪諾斯最終選擇了跟隨坎撒，除了家族歷代以來的忠誠，就是因為從目前的情況看，魔神的勝面更高一些，輝光神國的毀滅，更是讓他確信了這一點，更何況。別看魔神們叫囂著要毀滅這個世界，但事實上，他們要的，是這個世界變成適合他們生存的樣子，換句話說，他們所謂的滅世，是消滅舊世界，創造他們的新世界。
迪諾斯不希望和這個「舊世界」一起埋葬，加上有坎撒這個老闆提拔。因而，他成為了黑暗的選民，被魔神們許諾，將在混沌新世界得到新生活。而且生活得更好。
只是魔神的選民不是很好當，魔神們不重情誼，不重關係，只看實力和利益。因此，迪諾斯需要用勝利來取悅魔神，保護奧特倫德。保證混沌之柱倒轉世界的計劃成功，就是最好的投名狀，要知道，籠罩了奧特倫德及其周邊地區的那巨大球形黑光，就是魔神們選擇的世界兩極倒轉的中心點，只有中心點中的「舊世界」人，才能夠活著進入混沌新世界。
這也註定了迪諾斯絕對不希望聯盟軍進抵奧特倫德，更別說讓他們攻下奧特倫德了，那代表著威廷帝國完蛋，魔神們的計劃被破壞，以及「舊世界」人們的反攻倒算，那個時候，他迪諾斯這樣的人，可就是砧板上的魚肉，被人隨便處置了。
絞盡腦汁，迪諾斯鎖定了那幾條路線后，就派遣了大量探哨進行偵查，數份報告都證實了他的預測，在他劃出的路線之中，有一條上，已經有兩座城市消失了信息，沉默了下來。
從時間上算來，聯盟軍的動作應該是相當快的，在得到第一個目標城市之後，幾乎毫不停息，就筆直前往了第二個目標，可以肯定，這其中必然有那些「帶路黨」的功勞，一切都像是沒有逃過迪諾斯的計算一般，不過他總是覺得心中忐忑不安。
倒底是什麼被他遺漏了呢？
焦躁地轉了兩個圈，依舊無法找到問題的答案，迪諾斯只能儘可能讓自己少些失誤：「讓第三軍團留守灰石堡，第二、第四、第五三個軍團布置好前沿防線，第一軍團隨我登上空軍戰艦，伏擊敵軍。」
終於將自己早就做好的計劃推行了下去，迪諾斯說道：「讓各軍一定要警惕，雖然我已經決定放棄灰石堡，可在這座堅固要塞下打擊一下敵人的銳氣卻是必須的，絕對不能夠大意！」
「將軍，分散兵力對於我們來說是不是太不利了些？敵人的軍隊數量可是比我們多很多的，而且其中那個漢帝國的軍隊更是精悍強大，這麼分兵的話，我們的戰鬥力將大大減弱。」旁邊的副官連忙勸告道。
迪諾斯搖搖頭，緩緩道：「雖然分兵后我軍在各個戰場上都會出現數量上的弱勢，可這次作戰本就是削弱敵人、保存自己為主，敵人勢大，我軍雖然有魔神力量的支持，可相較之下，差距還是很明顯，來自神魔的力量，在物質界總是會被削弱很多的，而我們這支部隊，可是帝國目前在南方防線的最後一支機動力量了，甚至還包括了皇帝陛下特意撥來的皇家騎士團、皇家法師團等精銳，一旦被敵人拼掉，奧特倫德以南，就再也無力阻擋敵人北上了。」
嘆息一聲，迪諾斯說道：「也正因為如此，我將各方向的軍隊數量配備得少一些，就是為了讓他們能更快地撤退，更靈活地選擇作戰方式，雖然這會令我們的戰鬥力大大減弱，不過，我不想令自己在將來的某個時刻追悔莫及。」
那位副官張了張嘴，終於沒多說什麼，迪諾斯這麼做，事實上就是不將雞蛋放一個籃子，這一次的作戰本就不是陣地戰的類型啊，正因為如此，他連忙閉上了嘴巴。
作出這個命令之後，迪諾斯感到自己心頭的不祥預感依舊沒有散去。卻也無法做更好的選擇，只能率領一支魔導空艦艦隊，載著一個軍團的士兵，朝著預定的埋伏地點駛去。
……
被勒令留守威廷帝國南方戰線指揮中樞灰石堡的第三軍團，是一支北地領老牌部隊改編而來，算得上烏斯廷斯家族的老底子了，其指揮官泰瑞斯乃是坎撒信臣珀巴斯的家族中人，關係上來說，是屬於比較親密的堂兄弟，這也是其被迪諾斯信任的原因。
只不過。這位泰瑞斯打仗很勇猛，謀略上就稀鬆平常了，等迪諾斯離開了灰石堡，他還沒有完全明白過來對方的真實意思，只覺得，既然指揮官交給他防守灰石堡的任務，那他就應該力保其不失。
當他從負責監測的魔法師那裡得知，有一艘體型較小，很明顯不是威廷帝**艦隻的小型魔導空艦出現在灰石堡空域邊緣的時候。他立刻下令加緊戒備，同時，這位勇猛粗豪的將軍，還粗中有細地將這個情況向遠在伏擊途中的統帥大人報告。然後，他所得到的回答是儘可能守住灰石堡，沒有聽出迪諾斯的另外半邊意思，守不住就跑。
所以。這位泰瑞斯將軍想了想后，居然很是決絕地下達了一個命令，將各處城門全部封閉。他要死守灰石堡！
直到負責偵查的魔法師報告敵方軍勢極眾，還有大量魔導空艦襲來，這位泰瑞斯將軍親自前去觀看后，才有些忐忑起來。
泰瑞斯一開始的信心來自於灰石堡的堅固，灰石堡扼守著威廷帝國境內大運河上一條夾彎處，是很重要的通航要塞，由於橫跨大運河，半座堡壘建設在河面上，因此運用了極多的魔法設計，可以說，這是一座魔力城市。
而且，隨著材料的進步，尤其是坎撒掌權后，積極從漢帝國汲取技術養分，灰石堡這種交通樞紐，防禦重鎮也經歷了數次翻修，大量現代化城防設施的建設，也使得這座城市成為了易守難攻的戰爭堡壘。
威廷人以原本的灰石堡主堡作為要塞的核心，在周圍修建了十多座堅固無比的現代化堡壘，每個堡壘都用魔法加固，並且修築了大量裝甲炮塔，每個炮塔內都裝有多門重炮，一旦開戰，這些堡壘就會和灰石堡主堡構成一個巨大的火力網。
然後，有鑒於世界戰爭方式的改變，灰石堡大量裝備了防空武器，具有很強的防空作戰能力。
除了建築的堅固，以及城防魔法和城防設施的大量強化，泰瑞斯率領的第三軍團本身也是善戰勇猛之強軍，不僅裝備算得威廷帝國首屈一指的精良，每個人的個人身手也都不凡，盡為較為高級的職業者。
因而，到了最後，泰瑞斯還是覺得，就算是強大的聯盟軍，也無法輕易跨過這座要塞，就算最終會被攻破，也能至少被他堅守一到兩個月！
可是這個世界上，過於自信導致的悲劇比比皆是，數不勝數，泰瑞斯這回就遇上了。
當威廷人做好他們認為應該做好的一切準備，聯盟軍的魔導空艦已經出現在灰石堡上空，有漢帝國在，聯盟軍的空軍力量自然豪華，出動了至少五十艘魔導空艦，伴隨護衛的空騎士、機動戰士、戰鬥機等戰力更是漫天遍野。
但對要塞的主攻，並非那些曾經的空中寵兒，而是魔導空艦，這也是在泰瑞斯意料之中，現代的魔導空艦技術發展，使得這些曾經的空中棺材，已經變成了一個個移動炮台，更是皮厚肉燥的那種，耐操又能打，非常強悍。
然後，萬炮齊發，地動山搖。
泰瑞斯第一時間發覺不對勁，聯盟軍的炮擊威力實在是太大了，遠遠超過他的想象，比威廷帝國那些「重炮」更加恐怖，雖然灰石堡撐住了，但他的心已經戰慄，立刻命令防空部隊開火，同時緊急將危急情報往迪諾斯那邊送。
泰瑞斯過分自信的魯莽舉動，導致第三軍團陷入困境，灰石堡戰局堪憂，這個糟糕的消息在片刻之後就送到了迪諾斯的面前，原本鎮定自若地準備著削弱聯盟軍一路偏師的他頓時被這個消息驚呆了，此時此刻，他明白過來，當初那個不祥的預兆出現在他的心頭，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他高估了泰瑞斯的能力！
雖然在舊式的戰爭中，泰瑞斯這樣的猛將能力卓越，可在新式的戰爭中，這樣的猛將卻會造成災難，現代戰爭是一場精細的計算，這種容易產生認識偏差的將領，是完全無法勝任一方統帥職責的！
可現在後悔也晚了，迪諾斯痛苦地意識到了威廷帝國和漢帝國的差距不僅僅在武器裝備和生產能力上，明智的，專業的指揮官，也是一個足以讓威廷帝國萬劫不復的因素。
突然間，迪諾斯仰頭狂笑起來，他的笑聲之中充滿了哀傷和凄涼：「告訴泰瑞斯，讓他儘可能地拖延時間，我立刻返航和他一起夾擊敵人。」
不返航是不行的，他能夠不在乎第三軍團，卻不能不在乎泰瑞斯，因為他是珀巴斯的兄弟，而珀巴斯，是皇帝坎撒的寵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