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遭遇女校尉

既然軍隊里有內奸，想必大軍要攻取朗州的消息早就泄露了，李征古不也是因為這才遇襲的么。齊德勝的話既讓蕭欽心寒又讓他心安，太子若是和劉言、王逵勾結，那所謂的奇襲朗州很可能也只是實現布置好的一步棋罷了。所謂奇襲，不過是取一座空城罷了。若是從前的蕭欽，可能還會憤慨，可現在蕭欽只是想好好的領受這本該屬於李征古的功勞。

宣州精銳之師已經有大部被柴克宏帶往長沙，加上武昌水師和各路援軍，即使攻不下長沙城，短時間內也可保自身無虞。蕭欽因此並不著急，當夜便美美的睡了一覺，直到日上三竿才下令讓手下五千大軍往朗州開拔。林雪妍看到蕭欽這種變化倒是有些欣喜，心裡只願從今往後他能真的走自己的路了。

蕭欽既然料定攻取朗州只是太子和劉言、王逵安排好的計謀，無論早去或是晚去也都是一樣，一路上也不著急趕路。這行軍速度本就不快，蕭欽又布置下去，讓大軍沿途收編從長沙敗退下來的潰兵，這大軍的行進速度就更加緩慢了。好在在蕭欽的三令五申下，軍中士氣倒沒受到太多影響。

蕭欽出發時，李征古仍舊是昏迷不醒，蕭欽只好讓人把他送進了武昌城中修養。想必這件事太子已經知曉了，既然他沒有派人來，也沒有作任何安排，蕭欽樂得個我行我素，也並不主動向太子報告什麼。柴克宏則是早已抵達長沙，如今各路援軍都在加緊攻城。

這一日，大軍剛過岳州，剛剛紮下營，前哨就來報告說是前面有大股潰兵。

蕭欽催馬趕上前去，稍稍看了下，大概有百人之多。這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三三兩兩的一小撮人，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多的潰兵。

蕭欽仔細打量面前的隊伍，老少雜陳，高矮不一，雖說是潰兵，卻並沒有散漫的樣子。一群人都是面有飢色，衣衫卻並不凌亂，軍容也還算齊整，看上去士氣並不低落，和先前所見是截然不同。這一切都讓蕭欽有些納悶，可最讓他不解的卻是這隊伍領頭之人卻是一個女人，準確的說，可能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雖然她穿著軍官服飾，頭上也帶著帽盔，可蕭欽一眼就能認出她是個女人。前世在看電視的時候，不止一次的嘲笑電視里情節的老套，女扮男妝竟然能不被人看穿，實在是不可思議。難道還真有花木蘭從軍十載，軍中上下卻不辨雌雄的事不成。

見到蕭欽來了，一群士兵立馬停止了喧鬧，面前的這支奇怪的隊伍也是安靜了下來，那身著軍服的女子向蕭欽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姑娘，你這是？」蕭欽以為軍中是不可能有女軍官的，若說她是女扮男妝不被發現，蕭欽並不相信，那隻不過是電視里的噱頭罷了。

「請將軍自重，在下穆冰，現在邊將軍帳下任校尉之職。」那女子倒是不卑不亢。

蕭欽楞了楞，看不出來，這女子竟然還是校尉，這和齊德勝被貶之前可是同一官職。看她不像說假話，這群士兵也沒有絲毫的驚訝，難道這軍中還真的有女軍官？

「穆校尉，在下宣州節度掌書記蕭欽，暫攝行軍司馬之職。不知穆校尉何以至此？邊將軍何在？」蕭欽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直入正題。

那些士兵見蕭欽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紛紛投過疑惑或是艷羨的目光，穆冰倒是沒有露出驚愕的神情，嘴巴微微張了張，還是很快回了蕭欽的話：「末將本是欲往武昌，因一路上收攏士卒耽擱了時日，是以今日才至此，末將不知邊將軍去向。」

「聽聞長沙新敗，聖上已經下令我宣州駐軍，武昌水師以及洪州等地精銳馳援，如今已到長沙城下。」

「既是如此，不知將軍何往？」穆冰閃著一雙晶瑩的眸子，盯著蕭欽目不轉睛。

「哦，我奉上峰令前往攻取朗州。」從她的眼神里蕭欽看不到任何下級對上級的謙卑，甚至還覺得有些攝人心魄。

「我們願跟隨蕭將軍效命疆場，不知蕭將軍可否收留？」穆冰沒有絲毫猶豫。身後的隊伍聽穆冰這麼說，卻是一陣騷動，蕭欽見穆冰只是回身看了一眼，他們便很快安靜了下來。

蕭欽一路上聚攏潰兵，當然是要讓他們投入戰鬥，雖然蕭欽也擔心他們會不服命令，在軍中鬧事，不過這群士兵三三兩兩並不成群，也互不相識，蕭欽還有把握約束。可面前的這支隊伍有些特殊，蕭欽弄不清他的來歷，也不敢擅自編入大軍之中。單從數量上看，一百來人雖說比起五千大軍算不得什麼，可蕭欽知道他們要是一旦內亂，必然釀成大禍。

蕭欽本想給他們衣物讓他們繼續前往武昌接受整編，可如今穆冰卻當面提出這樣的要求，若是拒絕，怕是寒了將士們的心。蕭欽見他們的神色，知道有些人並不願意再回去，可他們不願意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若是蕭欽開口拒絕那性質則又是不同了。

穆冰見蕭欽躊躇不語，也並不出言詢問，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他的答話。

「好，王成，你先帶他們下去，稍後我們便出發。」

蕭欽吩咐完王成，讓他帶著這群士兵下去更衣就食，正欲上馬，卻見穆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神色間有些忸怩。蕭欽醒悟過來，讓她和一群男人一起更衣自是不便，忙開口道：「穆校尉，請跟我來。」說完，也不好再上馬了，只好牽馬而行。

穆冰遲疑了一下，還是跟在蕭欽後面了，一路上兩人也沒有說話，不一會就到了中軍帳前。

蕭欽回到帳中，林雪妍見他身後跟著一個女軍官臉上有些詫異，不過並沒有開口詢問。穆冰見到林雪妍倒是眼前一亮，剛才忸怩的神色也消失不見。蕭欽可不想林雪妍有什麼誤會，忙和她解釋了一遍，讓林雪妍幫她更衣洗漱，自己退出帳外。

過了一會，林雪妍出來了說是已經洗完了，蕭欽感覺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蕭欽掀開帳幔，剛一踏入帳中，迎面撲來一股香氣，沁人心脾。

想是因為是在帳中的緣故，穆冰並沒有換上軍裝，而是穿上了一襲白色的裙子。蕭欽認得，那是林雪妍的衣物。

見蕭欽進來，穆冰有些羞澀，微微轉過臉去。蕭欽看得呆了一呆，原就想她很可能是一個美人，沒想到卻是如此絕色。烏黑的長發垂在耳際，一彎新月淡淡的橫在兩汪水波之上，淡掃蛾眉，朱唇微啟，皓齒隱約可見。白玉般的凝脂因為害羞透出一點微紅，尖尖的下顎襯出一副絕美的輪廓。

蕭欽還欲再看，旁邊的林雪妍輕輕的哼了一聲，蕭欽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一笑。林雪妍什麼時候也學會吃醋了？顧不得欣賞穆冰的絕色，蕭欽走過去拉住林雪妍的手，臉上寫滿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