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忽聞犬子談分晉

第5章 忽聞犬子談分晉

玉鼎記第一卷西蜀遊記(第5章)

忽聞犬子談分晉

接下來的幾日,劉勇與卓文君雙宿雙棲,如膠似漆,或者喬裝四處閑逛,或者在家彈琴做賦。

且說這一日上午,卓文君著那丫鬟——名字叫做晴兒,再拿出前幾天偷偷回家取來綠綺琴,正在院內彈奏,不時歪頭瞟一眼劉勇。劉勇就在一邊兒調笑她說:「欲得劉郎顧,時時誤拂弦。」

突然小二來報,說有縣衙的人造訪,話音未畢,當先已經有一位武士打扮的人進來,說秉縣令之令,邀請劉勇過去一敘。他身後跟著兩個衙役打扮的人,還跟了幾名轎夫。看勢頭如果劉勇不答應,他們就要用強。

劉勇並不驚慌,想:「這縣令在筵席上多次駁斥自己,今日相邀,不知何事?既然表面上持了拜貼,還派了轎夫,應該沒什麼惡意。再進一步說,我是堂堂王子皇孫,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於是拍拍卓文君緊抓住自己胳膊的雙手,說:「無妨,我去去就回。」

那武士並不理會卓文君,作勢請劉勇上轎,一揮手,幾個人返身走了。

到了地方,劉勇下轎一看,卻不是縣衙,而是一處僻靜的院落,這院子很是寬敞,三進五齣,有幾個下人在忙碌著。

武士將劉勇讓進偏廳候著,不一會兒,一個人從屏風後走出來,赫然是司馬相如,他眯著狹長的眼睛打量一會兒劉勇,然後拱手說道:「在下司馬長卿,於卓府得以聆聽文之兄的天籟之音,又驚羨於文之兄天縱詩才,希望能當面敘話,又恐文之兄推辭,不得已出此下策,尚請見諒。」

劉勇泰然拱手還禮,說道:「不才久聞長卿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固所願爾,何諒之有?」

司馬相如聞言,與劉勇相視哈哈一笑,走上前來,兩人相互揖首拍肩,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司馬相如在會客廳置下了豐盛的酒席,與劉勇分別就座,那武士揮手,一應下人魚貫離去,武士也躬身退出,掩上了門扇。

司馬相如說:「今日你我兄弟二人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劉勇簡潔答道:「諾。」

酒過三巡,司馬相如問道:「聽聞文之兄近日佳人在側,頗為愜意?」

劉勇眼睛精光一閃,答道:「繆得文君小姐垂青,倒是阻了長卿兄的美事。」

「無妨。自古美人愛英雄,文之兄天縱英才,與那卓文君乃是絕配,長卿惟有祝福之意。」司馬相如表現得毫不介意,彷彿他從來沒有在卓文君身上花過心思,這讓劉勇疑竇叢生。

司馬相如說罷,舉杯與劉勇幹掉,又閑聊幾句,然後長身而起,背過手,走向旁邊,離牆幾步站定,牆上掛了一副畫,畫的是春秋時管仲箭傷齊桓公的故事。那管仲本來是輔佐公子糾的,當時在位的齊襄公被殺害后,公子糾與姜小白都在外,同時日夜兼程趕回,管仲為了阻止姜小白,一箭射倒他,險些要了命。後來,沒想到姜小白即位,就是著名的齊桓公,他不計較管仲的一箭之仇,反而重用管仲為宰相,終於成為一代霸主。

那司馬相如面牆而立,背著手,朗聲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語氣中頗有沉鬱不平之氣,而他說話時那種心懷高遠的神態,也讓劉勇很受震動。

司馬相如繼續說道:「我從小家貧,為出人頭地,刻苦讀書練劍,凡二十載小有所成。後來有幸到京都為官,作了武騎常侍,這是個清散官,當朝皇帝只看到了我能詩能賦,卻不知我有濟世的才華,在他眼裡,我或許只是個俳優。」說罷他恨恨地用拳砸了一下牆,然後轉過身,定睛望向劉勇,說:「對於一個懷著鴻鵠之志的人來說,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劉勇竟然略有同感,點點頭。

司馬相如繼續回憶:「後來,梁王劉武來京,他是當今皇上的同胞兄弟,在諸侯國,領土面積最大,佔據著全國最富饒的地方,尤其是竇太后最寵愛他,對他的賞賜多得數不清。我聽說他如同春秋孟嘗君一樣好士,便辭去官職,投奔了他,做了一個門客。」

對於梁王,劉勇當然是知曉的,說起來自己應該稱呼他一聲伯父,而且是親伯父,但那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隨後,又聽司馬相如說投奔梁王,不由慨嘆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司馬相如大生知己之感,走到桌前,與劉勇再次幹掉一杯,砰地把杯子砸在桌面上,咬牙切齒地說:「誰知道,這梁王竟是個懦弱無能之輩,兩年前,吳楚等七國舉兵,我勸他趁機響應,一同攻打京都,顛覆皇位指日可待。」

這個信息對劉勇來說是石破天驚的,沒想到這個司馬相如竟然還有過這等計策,簡直可稱之為梟雄了。試想當年,如果不是梁國拚死抵抗,使得吳楚大軍不能向西一步,從而為漢景帝爭取了時間,調派周亞夫一路殺來,轟轟烈烈的七國之亂被徹底平息了。

司馬相如見劉勇面色幾個變幻,知道他估計當時的形勢之後,認可了自己這個驚天大計,發現這劉勇不僅是知己,而且是旗鼓相當的知己,越發要把自己一肚皮的沉鬱發泄出來:「誰知道那見識短淺的公孫詭反駁道,皇上曾經說百年後把皇位傳給梁王,所以梁王應該誓死保衛都城大梁,成為皇上的堅實依靠,難道公孫詭一點都想不明白嗎?自古皇位傳子不傳弟,當今皇上之所以那麼說,是已經預估到吳楚之變,那是拖延之計,是麻痹梁王,讓他作馬前卒、車前灰!」

「那你就把這些話告訴梁王,他應該會有衡量的。」劉勇是皇族子弟,多次見過那漢景帝,那是個心機深沉不形於色且多疑慘刻的人物,更加驚嘆於司馬相如對局勢的判斷。

「是啊,我就這麼苦諫梁王,你知道梁王說什麼?他居然說,當今皇上是他的親哥哥,皇太后是他的親母親,他不忍附驥叛軍,葬送自己至親的性命。他也不想想,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春秋戰國凡四百餘載,殺父弒君、鴆兄霸嫂的事情少嗎?」

司馬相如的說法讓劉勇不寒而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最是難以預料,於是自己低頭喝了口悶酒。

司馬相如並沒有察覺,繼續滔滔不絕地講:「我原本對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沒想到竟讓我如此失望。他居然跟我說,看在我忠心直諫的份上,不追究我,但禁止我再提一句所謂悖逆的話。結果怎樣?他梁王剛剛幫助平定的七國之亂,為皇上立了大功,第二年,皇上就立了太子。那梁王後悔不迭,老淚縱橫地跟我說悔不當初,要我去聯繫諸侯王,一定要把號稱傳位於自己的言而無信的昏君誅滅了。我勸他說,去年實力雄厚的吳楚七國起兵,都未能如願。如今方才一年,天下百姓正在厭煩戰爭,諸侯王都掂量著自己的斤兩,維今之際,要與皇上維持親昵關係,然後私下拉攏朝臣,而不要妄圖作亂。誰知道梁王一門心思要報復,我只好勉為其難四處奔走,考慮到長沙王吳芮是唯一的異姓王,且被封在百越瘴痢之地,面積還很小,我費盡了心機,才打通關節,給長沙王描繪出起兵的光明前景,才使得他有所意動。更加讓人想象不到的是,當我風塵僕僕返回大梁時,梁王告訴我說,京都傳出風聲說皇上對太子劉榮十分不滿,有意要廢棄太子,所以他要去京都籌劃運作,以求從皇兄手裡順利接過權杖,還說這樣一來,不見血光,不傷和氣。人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說這梁王怎麼就如此昏憒呢?他四下串聯諸王,皇上未必收不到一點風聲,這明顯仍然是緩兵之計嘛。再說來,皇位,天下人之大欲,哪能那麼輕易得來呀!」

「說得好!」對於司馬相如這一系列判斷和認識,劉勇又是極度贊成的,擊掌道:「造反不是繡花,講究溫良恭儉讓,是轟轟烈烈地這群人打倒那群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兩人再次滿飲一杯,司馬相如略微嘶啞著嗓子說道:「結果,沒幾個月,長沙王來朝,他在宴席上為皇上起舞,胳臂卻根本不舒展開,皇帝問這是何故,長沙王說,臣弟國土褊小,騰挪不開,皇上當即封賞了他大片國土。」

聽到這裡,劉勇心想:「這三個皇族親戚均是活寶,梁王就不說了,那長沙王以進為退,吃定了皇帝必須封賞他,還真在叛亂傳聞中就冒著膽子提出要求。而漢景帝更加過分,拿準了梁王的命脈,同一招第二次使用,居然再次奏效,讓那梁王偃旗息鼓,接著就跟長沙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地我封賞、你謝恩,哥倆好哇五魁首。」

司馬相如神色變得黯然:「這次我心灰意冷,決定向梁王辭行,誰知道梁王十分殷切地挽留我,於是,我給他獻了最後一計,就當賓主一場,為他盡言盡責吧。」

兩人再次相互舉杯,目光中竟有惺惺相惜之意,劉勇雖然不齒他的為人,但對他的一些判斷還是很認同的。司馬相如頓了頓,說:「我建言說,當初秦取蜀,是以能漂流直下,入楚國如無物;而蜀地物產富饒,無論鹽鐵還是糧食,均足以成為戰爭堅實後盾,所以巴蜀要必得。所以,我請他賜我金銀衛士,讓我來回到蜀都,為他經營謀划,進可以攻,退可以守。這一次他總算聽從了我的建議,賜我黃金千縊,虎衛二十,命我還鄉。」

劉勇心裡想:「以你的脾氣性格,這個建議,不僅對梁王,而且對你司馬相如自己,都是進可攻退可守。」

司馬相如說:「對巴蜀而言,關鍵在於卓王孫一人。他經營冶鐵,富甲天下,如能得到他的支持,得蜀郡如探囊取物。一旦起兵,可以首先佔領巴蜀,再進攻漢中,到那時,向北可劍指長安,向南能盡取巴蜀膏腴之地,向東則舳艫淮楚。」

果然是深謀遠慮,劉勇暗贊道,問他說:「那你打算如何尋得卓王孫的支持?」

「那便是卓文君,得卓文君可得卓氏家族!」司馬相如陰刻地說道:「我當時得密探報,卓氏新納採的皇孫要啟程赴蜀,真是天賜良機,我派虎衛扮作蕃巴土人,將他掩殺在蕃巴溝一帶。」說罷目光炯炯地盯著劉勇。

劉勇心中一凜,原來如此!原來自己莫名遇刺,卻是眼前的司馬相如所為!那麼,他知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大難不死的皇孫呢?他強力壓制下心中的激動,以免司馬相如發現破綻,得知此劉勇就是該劉勇。

「我與那臨邛縣令王吉乃是舊識,他貪錢,我就大把的銀錢灑出去,他好色,我就從給他物色各種美女,藏人、苗人乃至梁人、楚人,換得他在卓氏一事上鼎力支持。然後,考慮到卓王孫愛面子,卓文君喜歡彈琴、青睞文士,我跟王吉合作演出一折戲,先取卓文君,再把卓王孫綁架到我的戰車上,哈哈哈!」司馬相如的嗓子更加嘶啞,他近乎聲嘶力竭地長笑,然後猛地轉過頭來,逼視劉勇,陰森森地說:「我謀划半載,居然輕易讓你捷足先登,你破壞了我的千秋大計,知道嗎?!」最後這一句,司馬相如是嘶吼出來的。

司馬相如面目猙獰地湊近劉勇,陰狠地、聲音飄忽不定地說:「我應該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你,然後繼續追求卓文君,仍然可以成功,你說是不是?嗯?是不是?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宰了你?!」

劉勇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然後朗聲大笑,斬釘截鐵地說:「不會!你另有所圖!」

「哈哈!」司馬相如狂笑道:「你足夠聰明,我喜歡與聰明人對話!」

說罷,司馬相如獨自舉杯一飲而盡,轉身踱向門口,門側牆上掛了把長劍,司馬相如停下,側身望向劉勇,嘆道:「是啊,第一次沒殺死,第二次就不殺也罷。」

「啊!」劉勇下意識地躍起,右手就要去掀飯幾,卻又停在當處。

司馬相如視若不見,說:「雁門侯劉勇,字文之,代王幼弟,身體羸弱,愛好詩賦琴茶,我說的可對嗎?」

劉勇平靜了下來,又坐下,說:「長卿兄,有話請講。」

「就在今天,我收到梁王密報。」司馬相如讚許地看了他一眼:「他派快馬奔來,決定完全按照我的計謀實施,要求我加速籌備,舉事大業指日可待。」

「此與我何干?」劉勇沉聲問道。

「聯袂卓王孫,說服令王兄,南盟閩越、聯長沙,東邀匈奴,你我攜手共助梁王奪取天下。屆時,河南至江北為王畿,匈奴得雲中、上黨五郡,長沙得蒼梧南海諸郡,我王巴蜀,君家得幽燕。何如?」

這其實就是一個瓜分計劃,從匈奴借兵,然後把現在陝西一帶割讓給他們;然後四川歸司馬相如,長沙王把地盤擴展到南方沿海,劉勇家族則獲得石家莊以北、遼河以南包括朝鮮在內的所有地盤。河北、河南、山西、山東、湖南、湖北、江蘇等中原大片地區歸梁王。說實話,這個計劃還是蠻有吸引力的,但凡劉勇有些野心,就不得不動心。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又是引狼入室的愚蠢行為,當初西周滅亡,就是因為起兵者向西戎借兵,結果西戎攻入鎬京,滅了漢族天下,司馬相如此計,不啻於出賣西漢半壁江山給匈奴。

劉勇問:「你曾經刺殺我,不怕我有二心?」

司馬相如答:「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你我同在一條船上。」這倒是大實話,只要開始行動,劉勇便只得與虎謀皮,暫且放下個人恩怨,等到大事已定,天南海北,司馬相如倒絲毫不必擔心。

劉勇又問:「卓文君怎麼辦?」

司馬相如答:「你的!我所圖是霸業,卓氏家族盡可你來聯絡。」

司馬相如還真拿得起、放得下,劉勇心想。

於是再問:「你把一切都告訴我,不怕我出去后反悔?」

司馬相如答:「死人不會亂說話。」

劉勇明白他的意思,只要自己答應了,他有的是方法控制自己,但現在他應該不會輕舉妄動,因為事情還沒開始,不要招致本地望族卓氏的強烈報復。劉勇望向門外,影影綽綽地站著兩名虎衛,院子里應該有更多,而身後是離地五尺高的一扇窗戶,緊緊關閉著。劉勇繼續想到,自己在這世的身份是個四體不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司馬相如的情報證實了這一點。只不過,無論如何自己也不可能跟他去做這個不可能實現的白日夢的。

想到這裡,劉勇主意已定,站起身來,手扶在飯几上,說:「只可惜,你算對了其他,卻算錯了天下大勢,算錯了我劉勇。」

說罷,劉勇猛地掀翻飯幾,幾十斤重的厚木矮几,連同上面的盤盞杯樽、酒水湯汁,一股腦飛向司馬相如。

司馬相如無論如何料想不到劉勇會有這個舉動,倉促間躲避不及,被砸了個踉蹌,滿頭滿身汁水,甚至還有一片菜葉糊在臉上,他連忙滾爬躍起,來不及抹去遮擋視線的菜葉,直接在空中伸手去抓那牆上的長劍。司馬相如練劍二十年,功力頗深,但如果沒有劍,他便比莽夫強不了多少,所以他寧肯背對著敵人撲向牆壁去抓那制勝武器。

而這敵人,從來沒練過劍法,卻恰恰十分擅長拳腳功夫,只見劉勇掀翻矮几后,下一瞬就右腿蹬地,爆發出巨大的推動力,在司馬相如被矮几砸得幾近歪倒的那一刻,通過腳尖在地面上輕點,兩個換步,已經欺身過來,劉勇伴隨著前沖的巨大慣性,躍起,迅速扭胯擺腿,將所有力量化為橫向的螺旋力,左腿的脛骨帶著風聲像鞭子一樣抽到空中的司馬相如的腹部,使他像大蝦米一樣身體摺疊著、手和腳斜垂著,彈向斜上後方,像一杯潑向空中的水一樣,成片的鮮血從他口鼻中噴洒出來。後上方是那尚未落地的矮几,還在空中旋轉著,被司馬相如的後背一阻,那矮几的短邊哐地砸在司馬相如後腦上,頓時汩汩的鮮血噴洒出來。

這時劉勇左腳剛剛落地,就順勢蹬地發力,往右前方一個滑步,雙手從空中抓住了司馬相如的左臂和左肩,然後迅速下蹲,撤左腳,身體向左後擰轉,愣生生把司馬相如加速摜到地上,司馬相如還算反應敏捷,眼看青石地板沖著自己的面門飛過來,連忙團身收右腿,右臂下意識擋向地面,只聽咔嚓兩聲,腕骨和膝蓋骨全都粉碎了,緊接著他的面門重重地摔在地上,人便趴在地上昏厥過去了,後腦上還在汩汩往外冒血,整個人像被電擊一樣,一抽一抽地。

這幾下兔起鵠落,加起來不過眨幾次眼的功夫兒,門外的衛士剛剛聽到動靜,劉勇已然從地上撿起一個銀質酒杯,轉身幾次助跑,騰身去撞那后牆上的木製窗戶欞,他在空中轉體團身,準備用右肩和右後背去迎接撞擊,這時門砰地撞開,兩名虎衛手按劍柄闖了進來,其中一個武功高強的,已經擰身拔劍甩出,劉勇右手將酒杯沖那虎衛面門丟去,長劍和酒杯在空中擦掠而過,那邊虎衛趕緊揮臂去擋,腳步為之一滯,這邊劉勇後背上傳來木頭斷裂聲,他整個人翻過窗戶,呈自由落體掉向外面,而那長劍「叮」地撞擊在窗口下。

房子後面是後花園,喬木和灌木互相掩映,劉勇落地后連滾兩下,立即彈起來,貼身到窗下,見其中一名虎衛從窗戶縱身跳出,便衝上去扳住他的脖頸,用力一擰,咯地一聲,那人癱倒在地。劉勇於窗下凝耳聽得另一名虎衛呼叫了司馬相如幾聲,然後快跑出去,邊跑邊呼喝,讓下人找醫生,並招呼其他虎衛從房屋兩側向後院包抄劉勇。劉勇輕輕躍起,兩手扒住窗沿,慢慢提高身體,探出頭看,發現院子里已經空蕩蕩了,便輕巧地翻越過去,又返回室內。

然後,劉勇拔出牆上的長劍,疾步往外衝去,在院外馬槽砍斷一根韁繩,飛身上馬,在淡淡的夜色中沖了出去,中間碰見兩個下人,他們見烈馬奔騰,嚇得把手裡的東西一摔,連滾帶爬躲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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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三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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