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須白刃盡三觴
玉鼎記第一卷西蜀遊記(第8章)
何須白刃盡三觴
千峰迭嶂,劉勇驅馬在川蜀之畔,行將進入夜郎國,身後是千餘官兵,迤邐隨行。
二十餘天前,也就是劉勇覲見太后的第二天,漢景帝跟劉勇說,母后不再提讓梁王繼承皇位的事情了,只是變得怏怏不樂,又說,長公主劉嫖建議廢掉太子、改立膠東王劉徹,也就是先前王夫人的兒子彘兒。劉勇笑而不答。
景帝當即擬詔,封劉勇為蜀王,包括臨邛、成都在內的蜀郡全部轄縣都成了劉勇的治下。另封他為左中郎將,即日起程,繞道往巴郡以南的夜郎國,宣告漢朝國威,希望能使它能像閩越一樣,承認漢朝為宗主國。
於是,劉勇安排阿義為京城王府的管家,帶著阿忠、卓孝武及十八鐵衛,率領一千多禁衛軍,還有專門運送各種物資的一萬多人,從巴符關進入夜郎。路上,阿忠曾不解地問:「帶那一萬多閑人幹什麼?」劉勇瞪了他一眼:「他們都是士兵,只不過沒穿甲胄,你說幹什麼?!」
此時,那阿忠正一顛一顛跑過來說:「王爺,唐蒙前來拜見。」
「召他前來。」
因比較熟悉夜郎國情況,原潘陽縣令唐蒙被擢升為中郎將屬郎,就在此地等候劉勇,他是個眉清目秀地青年官員,上前叩首道:「下官唐蒙叩見將軍。」
「起來吧,關於夜郎的情況,你細細講與我聽。」
「最初,長沙國以南的閩越和南越起了兵火,閩越進攻南越,南越向朝廷告急,皇上就派便派大行王恢率軍征討,誰知道那閩越國畏懼天威,自己把國王殺掉,向王大人請罪來了。①」
唐蒙與劉勇並轡而行,卻略微落後半步,他繼續說道:「王大人安撫兩國后,委派下官給南越王宣講天朝國威。南越王設宴熱情招待了下官,並拿出他珍藏的枸杞醬青下官品嘗,下官就隨口問他們,這是哪裡出產的。」
「奴才知道,是蜀郡!」阿旺總算有一個能答上的問題,急忙諂笑道。
劉勇笑道:「不要插嘴!」
阿旺立刻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唐蒙說:「貴屬倒是答對了,只有蜀郡才出產枸杞醬,蜀郡商人把枸杞醬偷偷運送到夜郎國,夜郎挨著條江水,那江水寬一百多步,完全可以行船,從那裡就可以販賣到南越等地。」
劉勇知道他說的是珠江,流經後世的四川、雲、貴、閩、粵等省,但當時既沒有衛星,徐霞客也尚未出世,西漢人對西南一帶十分陌生,所以不知道珠江情有可原。問:「所以你建議打通夜郎道路?」
「這夜郎國不僅連接巴蜀和百越,而且地處長沙國的腰腹要地,十分衝要。下官還發現一點,夜郎人特別貪財,喜歡我大漢的絲綢棉布,那南越國王說,花點錢就可以收買夜郎人。而夜郎是進出西南的必經之路,從那裡隨時能乘船而下,對南方諸國均有很大威脅,使他們不輕舉妄動。」
劉勇點點頭:「那夜郎國的情況呢?」
「夜郎國的頭領叫做多同,他的地盤是附近少數民族中相對最大的,附近還有且蘭、句町、靡莫等十餘個部落,它們名義上奉夜郎頭領為王,我已經和靡莫、且蘭頭領取得聯繫,他們表示效忠大漢。」
「好,你做得很好。」劉勇稱讚他說。
唐蒙赧然一笑,繼而擔憂地說:「但是那蠻漠之地,民風彪悍,不通事務,下臣頗是憂心呀。」
劉勇看他一眼,說:「見機行事吧。」
夜郎地勢不平,山丘溪流眾多,從遠處望,山、水、村落組成一幅幅寫意的山水畫。
沿著山腳河邊走上幾株香功夫,就是那夜郎首領居住地,隔著通過一個碎石和石板搭就的小橋,能望見對面山腳下,鬱鬱蔥蔥的樹木中,掩著亂石砌成的矮牆,木片架成的尖屋頂,散落在山間,也算特殊的宮殿吧。
宮殿門口是難得的一片平地,約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擺放著石桌石凳。在熊熊篝火的掩映下,夜郎首領多同就宴請了劉勇一行。
夜郎首領多同身材滾胖,嘴巴特厚,看著倒有幾分威風。他和劉勇並排面向小橋方向坐,兩旁的高石台上燃著柚木枝,兩人身後是各自的貼身侍應,夜郎各族小頭目坐在廣場西側,唐蒙及其他下屬官員、十八鐵衛等人坐在廣場西側,廣場中央放著篝火,十來個女子在篝火旁又唱又跳。
幾杯酒下去后,那多同開口問:「你們漢朝與我們夜郎哪個國家大?」
劉勇一口酒幾乎沒噴出來,沒想到真讓自己碰上了這「夜郎自大」的成語,就笑眯眯地問:「你們夜郎與南越哪個國家大?」
「我只去過南越的西邊,不知道它向東還有多遠。」多同還是蠻實誠:「估計跟我們大夜郎國差不多吧。」
「我們皇上擁有的領土大概有五十個南越那麼大,我們國土上有千萬多戶百姓。」劉勇說。
見那夜郎首領的神情顯然是不信,劉勇回頭吩咐阿旺:「告訴他我的封地有多大。」
阿旺興奮地說:「是,王爺。我們王爺的封地,從北頭到南頭步行需要十天,封地內有五萬戶人家。」
劉勇回頭跟夜郎首領說道:「我們國家有上百個這樣的諸侯王。」
見夜郎首領神色黯淡,劉勇擺擺手,唐蒙一聲令下,候在對面山道上千餘兵丁魚貫而入,幾十車綾羅綢緞、杯盤瓷器、鐵杴鋤具等各種物品堆滿了廣場北半部分,然後那些兵丁整齊列隊,秩序井然地返回到河對岸。劉勇望向那目瞪口呆的多同,起身朗聲說:「我們皇上聽說貴國熱情好客,特命我帶來各色禮物,全部送與大王與諸位首領,願大漢與夜郎世世代代,永結友好。」
夜郎首領多同連忙起身,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堆積如山的寶貝,回頭說:「對,對,對,世世代代,永結友好。」
劉勇舉起牛角杯,多同跟隨舉起,在場的人也都全部起立,在劉勇的帶領下齊聲說道:「世世代代,永結友好。」然後所有人幹掉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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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彝族少女前來斟滿酒後,多同吩咐兒子婁意前來敬酒,劉勇欣賞地看了婁意一眼,滿飲而盡。
那邊的小頭目們也陸續前來敬酒,劉勇卻沾唇即止,只是特意與且蘭、靡莫的頭目多說了幾句,那二人激動得渾身打顫。
這時候,不和諧的聲音傳來了,句町族的頭目高聲喧嘩,說:「什麼大漢國,我看虛有其表,哪有我們且蘭兒郎能征善戰。」說罷直視劉勇。
這邊的官員軍師們個個臉露不忿,那卓孝武甚至噌地站起來,劉勇示意他坐下,不慌不忙地等待下文。
句町頭目見劉勇似乎無視他的挑釁,憤怒起來,走上前喝道:「兀那小官兒,你敢派人跟我的兒郎一斗嘛?」
「不得無禮!」旁側的夜郎首領忙呵斥他,還讓兩個手下去阻攔他,誰知道幾番拉扯之下,那頭目倒有些蠻力,愣是站在當地,梗著脖子盯著劉勇看。
劉勇也不起身,直視他說:「怎麼個鬥法兒?」
在篝火映襯下,只見那句町頭目身體呈橫向發展,肩寬背闊,長了個將軍肚,大腦袋,絡腮鬍子,他說道:「各派三個兒郎,比拼三局,勝兩局就算贏?」
「贏了咋辦,輸了咋辦?」劉勇不慌不忙問。
「如果你贏了,我句町族聽從你的號令;如果我贏了,你……把廣場上的物件分我一半兒。」
劉勇回頭看多同一眼,點頭道:「好,就依你所言。」
周圍一陣騷動,那些少數民族頭目見那麼多的好物件,句町頭目竟妄圖吞掉一半兒,都十分不忿。
句町族首先上場的是一個精幹地高個子,雙臂瘦長,空手上場,在場地當中張著胳膊晃來晃去,等著對手。劉勇望向卓孝武,他如今已經官封都尉掾使,偏偏頭,一個鐵衛上去,他矮壯敦實,讓人感覺就像一個青石板。
兩人在場地上對峙一會兒,那高個子尖叫一聲,撲上前去抓鐵衛的頭髮,鐵衛伸左臂格擋,然後順勢夾住對手胳膊一拖,右肘砸向其後背,那人便撲騰趴在地上。
這邊軍士和鐵衛哄哄大笑,那句町頭目臉色鐵青。那高個子爬起來,又衝過去,被鐵衛直接用腹部頂住他的腦袋,雙手抓住他的腰部,舉起來摜到地上。
這邊有人譏笑道:「快認輸吧。」
那多同僅僅是各族名義上的首領,對句町頭目不聽話很是無奈,又聽說竟然把自己的賞品當賭注,很不樂意,一時又不要意思說出口,現在見第一局兩邊實力懸殊,心裏面覺得安全不少。
場地里,高個子又爬起來,被來回往複扔到地上,最後實在起不來,在地上躺著大喘粗氣,鐵衛一拱手,就要往回走,劉勇叫住他,拿自己酒杯斟滿酒,遞過去,說:「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龍五。」
「好,幹掉這杯酒,今後你就是我的衛士長。」
龍五帶膝跪地,一口喝乾,雙手過頭舉酒杯,說:「謝王爺賞賜。」
第二局,軍士中有一個叫韓丹的小夥子自動請纓,與對方比劍,兩個回合,就將對方肩部、大腿洞穿。
靡莫的頭目與句町有宿怨,當即譏諷道:「句町兒郎,好是勇猛,一個嘴啃泥,一個身穿洞。」幾個看不慣句町作風的頭目附和地哈哈大笑。那多同卻感覺一顆心踏實下來,笑嘻嘻地轉頭敬酒給劉勇。
劉勇照樣賜酒,當場擢升那韓丹為兵曹從事。
句町頭目惱怒成洶,惡狠狠地指著劉勇鼻子說:「兀那小子,你敢跟爺爺我下場比試嗎?」
「放肆!」多同斥道。
這邊軍士紛紛鼓矂。
「不是已經比完了嗎?」劉勇動了真怒,不動聲色地問道。
「那不算!咱們一局定輸贏!」
「說話跟放屁一樣!」「你直接自殺得了!」更多的人開始譏笑句町頭目。
劉勇說:「還是算了吧,我練的是殺人功夫,怕傷到你。」
「生死有命,誰死了直接收屍!」
那多同本來慶幸自己的財寶安全了,現在又見句町頭目節外生枝,又擔心貴客的安危,喊道:「劉將軍!」卻聽得劉勇回答說:「好,本王就來會會你。」多同嘆一口氣,如果劉將軍有個好歹,不僅夜郎族跟著遭殃,而且那財寶肯定得而復失,不由怨那財寶運氣不好,多災多難。卓孝武要代劉勇下場,被劉勇制止了。
劉勇扔下披風,露出短打裝束,猿背蜂腰,顯得俊逸無比。
他從護衛手裡接過一把厚背刀,原來,他在臨邛時閑來無事,與卓孝武經常比拼,卻限於劍法不精,總在兵器上輸給卓孝武,後來他想到源自中國福建的日本刀法,靈機一動,讓卓孝武找家族鐵匠打造了這把厚背刀,使用了卓家特有的冶鍊技術,端地鋒利無比。而那日本刀法雖然招式簡潔,卻威猛實用,從此孝武只好甘拜下風了。
那句町頭目卻提了兩把斧頭,站在場地中央,見劉勇拿了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下場,也不見禮,直接呼地一聲,右手舉斧頭劈了過去,場下響起一聲女子的尖叫。
劉勇不慌不忙側身避過,對這等騰挪功夫,劉勇是十分具有信心的,那句町頭目右臂順勢收回,又橫著抹了過來,劉勇往後一跳,又避了開來。誰知道對方動作不停,左手的斧頭緊接著撩了過來,劉勇右腳緊忙後退一大步,順勢擰身一周,右手的大刀帶著風聲反手橫掃過去,那頭目左手還在空中,急忙用右手的斧頭擋在胸前,大刀恰恰砍在斧頭上,火星四濺,他被震地連連後退幾步。
頓時,滿場響起了喝彩聲,尤其唐蒙和那些軍士,本來見皇上派了個皇孫王爺做將軍,不大服氣,又見他溫文儒雅,更是覺得不像大老爺們兒,如今,先見他身材健碩,就吃了一驚,又見他在場上輕巧避讓,更加差異,如今見到這記旋風般的掃擊,才真正意識到此王爺有真功夫,都扯著嗓子叫起好來。而那卓文君見句町頭目惡狠狠地劈向夫君,不由驚呼起來,現在見夫君輕易反守為攻,也和丫鬟晴兒一樣歡快地鼓掌跳腳,忘了自己的王妃身份。
劉勇一擊之後,並不急於進攻,悠閑地把刀架在肩膀上,掃視全場一眼,見那卓文君又喊又跳,不由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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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町頭目站定后,搖搖腦袋,似乎不相信剛才發生的,瘋狂地攥著斧頭吶喊著奔了過來。場外的女子驚叫聲又起。
劉勇原地跳起,雙手握住大刀,在空中展身,復將大刀從頭上向前向下揮去,那頭目雙手舉斧架接,這回劈中了斧頭柄,幾乎沒有響聲,大刀似乎不停頓地繼續劈下,直接把那頭目連頭帶半個肩膀削了下來,頓時,鮮血從他的脖頸中湧出,然後那半個身子緩緩向後倒下。全場寂然,沒有聲息。
劉勇在那人衣服上蹭去大刀上的血跡,提著刀轉過身,卻見卓文君眼含熱淚奔了過來,呼地抱住他,又撒手撤步,上下左右打量,確認他沒傷到一根毫毛才作罷,抬頭望向劉勇,眼裡面滿是星星,顯得崇拜無比。
劉勇調笑道:「沒想到吧,你的夫君文武雙全,讓你撿到寶啦?」
卓文君不依地扭了扭身體:「哼,那以後也不準這樣了,讓我好擔驚受怕。」
「依你依你。」劉勇含笑帶著她返回到座位上。
在場諸人肅然起立迎接他。
同時,身後十來個騷亂的句町武士被制服下來。
這時候,那夜郎首領多同舉杯起立,向劉勇贊道:「將軍的勇猛天下無雙。」連帶著夜郎各族頭目也逐一起立,七嘴八舌地表示欽佩和讚歎,劉勇起身碰杯,這邊將士也肅然立起,劉勇掃視全場,喝道:「不敬大漢天威者,有如此子!」一時人人凜然。
隨即,劉勇招呼來唐蒙,低聲說:「安排手下帶些精壯士兵,讓那靡莫族人帶路,今晚就滅了句町族。」
「諾!」唐蒙躬身退下。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劉勇基本上在夜郎首領及其他頭目的阿諛奉承下度過。
期間,那多同好奇地問:「您又做王爺,又當將軍,那您的封地怎麼管理?」
劉勇隨口答道:「很簡單啊。」
「小王我管理這一方水土,每天這家丟牛,那家打架,每天勞神費力,真不知道劉將軍是如何做到的。」
「一個詞,『人』!」劉勇心中意動,說道:「兄弟我封地五萬餘戶,可我每天照樣遊山玩水,喝酒吃肉,每個月有人把賦稅恭恭敬敬送上來,我在把銀子大把撒出去。你知道為什麼嗎?」
多同眼裡幾乎冒出星星,連忙請教:「看在你我永結友好的份兒上,快幫哥哥一把。」
「你完全可以躺在家裡數錢,討許多漂亮的小妾,帶著她們吃天下所有美食,住天下數一數二的豪華宮殿,穿最好的衣服,用最好馬車。」劉勇繼續吊他的胃口。
多同激動地小鬍子都一顫一顫的,像奉詔一樣等待下文。
劉勇說:「只需要做到一樣事兒——指派官吏,讓他們各司其職。比如兄弟我的封地上,有國相一人、都尉一人、郡丞一人,他們各自再有屬官,把封地治理得井井有條,給我大把地掙錢,我當然就能悠閑自在啦。」
多同臉色一黯:「我夜郎哪有這等人才,況且,我連他們各自職責是什麼都不知道。」
劉勇隨意說道:「兄弟我可以幫你呀,我給你派些人手不就得啦。」
多同頓時面露喜色。
誰知道劉勇似乎想到什麼:「不過,哎,我朝最忌諱人才外流,教會了異族,反過來攻打自己怎麼辦呢。從這裡往北走三千里,再往東走兩千里,有個叫做匈奴的國家,幾次上奏請皇上派些人過去,皇上只是不允。」
多同立刻面如死灰,說:「兄弟快幫哥哥想個辦法?」
劉勇雙手一攤,愁道:「我也沒什麼辦法呀。」
多同突然靈機一動,說:「那我加入大漢朝,行不行?我是大漢朝的人,皇上就得名正言順地派官兒來。」
大腦袋阿旺在劉勇身後聽得真切,幾乎要笑破肚皮,卻又不敢出聲,只好側過身,肩膀一聳一聳地,像得了急症一樣。
劉勇沉吟道:「這倒不是不可以~~~~」
「沒問題吧?」多同急切地問,突然想到什麼,說:「可是,那樣一來,我們夜郎國不就沒了嘛?」
「那倒無妨!」劉勇輕鬆說道:「你仍做你的國王,夜郎還是夜郎,只不過名義上和我朝共同尊稱一個皇上,就像夜郎各族尊稱你為首領一樣。本王爺就是這樣的嘛.」
多同最後一點擔心也去掉了,急忙說:「那就這樣定了,兄弟!我今晚就寫個表章,奏請皇上允許我加入大漢。」
「可是兒子我怎麼辦?」旁邊的婁意發愁道。
「你學會了如何治理轄地,將來可以當本地最高長官,替你父親管轄夜郎。」劉勇看他一眼,笑眯眯地說。
「兄弟,你真夠意思。我現在就寫,你教教我怎麼寫可好?」多同的小鬍子興奮地翹著,臉上肥肉一顫一顫的。
「可是,哥哥你代表不了其他各族人的意思呀,別族人不同意就不好了。」
多同聽罷,立即起身,高聲說:「各位頭領,大漢國威赫赫,能帶給我們吃穿住用,我決定率領所有人加入大漢,奉大漢天子為皇上,有誰不同意嗎?」
劉勇也長身而起,說:「各位首領仍為族人里長,全權負責本族事務。」
那且蘭頭目率先叫好,喊道:「世世代代,永結友好!」
靡莫頭目也是大聲喝彩。
那些本來有些猶豫的頭目,雖然不知「里長」為何物,但聽得分明,自己仍然是頭兒,反正大漢天遙地遠,一時半會兒管不到這裡,當然不會反對。
於是在場的所有人又都站起來,同端一杯,齊聲喊道:「世世代代,永結友好!」
註:①《史記·西南夷列傳》:建元六年,大行王恢擊東越,東越殺王郢以報……蒙乃上書……上許之。乃拜蒙為郎中將,將千人,食重萬餘人,從巴蜀筰關入,遂見夜郎侯多同。蒙厚賜,喻以威德,約為置吏,使其子為令。夜郎旁小邑皆貪漢繒帛,以為漢道險,終不能有也,乃且聽蒙約。還報,乃以為犍為郡。發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蜀人司馬相如亦言西夷邛﹑筰可置郡。使相如以郎中將往喻,皆如南夷,為置一都尉,十餘縣,屬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