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帝是個婊子

1901年9月15日！

美國總統麥金萊遇刺身亡后的第九天，美國當局在水牛城當地法院開庭，對兩位暗殺者進行審判。

一位暗殺者是無政府主義者喬爾戈斯，他和劉振明關在一起的那兩天，可是親眼看到劉振明皮開肉綻的。

所以，喬爾戈斯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已經把自己為什麼要刺殺麥金萊的原因都一五一十的向美國當局交代了。

還有一位就是劉振明了，屬於死不認罪型，無論美國人用什麼法子，他還是沒有承認自己就是殺害美國總統的兇手。

主審法官弗雷德·克爾只是水牛城地區法院的一名首席法官，這種驚天大案他可是第一次碰到，而且聽眾席上，可都是美國政府中的一些大人物啊。

弗雷德壓下心中的驚慌，像往常一樣，戴上假髮，穿上法官袍，然後裝模作樣的抱著一份兒厚厚的卷宗上了法庭！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開庭！」弗雷德吆喝一聲之後。

「啪！」的一聲，用木槌輕輕地敲在桌子上，卻讓原本就很肅穆的法庭更是顯得安靜。

弗雷德心下想道：要是往常，在自己開庭之前，法院裡面一定是吵吵鬧鬧的，唉，這回連那些新聞界的記者都是正襟危坐在那裡。

費雷德微微抬頭掃視了一下法院的情形，有內閣成員，有新上任的總統羅斯福，有新聞界的記者，還有清政府的官員，當然，還有一部分的普通市民。

各行各色的人都有啊，他們都靜靜的坐在這個簡陋的地方法院內，除了法院工作人員應有的一些席位，聽眾席就只有簡陋的長椅。

「請讓我們先為前總統麥金萊先生默哀五分鐘，他是一位好總統，一定會上天堂的。」弗雷德覺得自己在開始審判罪犯之前，該說一些什麼。

弗雷德的話讓一眾美國人都站了起來，然後閉上眼睛，雙手合上，默哀。

片刻之後，

弗雷德再次輕輕敲了一下木槌，重重說道：「帶上罪犯！」

劉振明和喬爾戈斯兩人再一次相遇了，他們兩人被同時帶到了被告席上。

坐在聽眾席上的人終於有些反應了，那些市民紛紛鼓噪道：「處死兇手！處死中國人！」

「黃皮猴子，卑鄙的暗殺者，中國人不可饒恕。」

…

市民們肆無忌憚的辱罵著劉振明，順帶的把整個清政府和黃種人也罵上了，市民可不是公眾人物，他們不需要裝模作樣，直接說出自己心中的話。

當然了，此時連美國政府都搞種族歧視，這些市民的反應就不足為奇了。

伍廷芳等人坐在旁聽席上，顯得有些局促。

李鴻章曾經說過，排華法案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法案，但是誰鳥清政府，誰鳥中方的抗議？

如今的美國，不要說那些下層勞工了，就算是上層來往的人員，有時也會受到鄙視。

劉振明則是一臉坦然在站在被告席上，讓人感覺到周圍所發生的一切，似乎和他無關一樣。

因為有劉振明這個中國人，所以當庭也請了一位翻譯，能夠把雙方的話原原本本的翻譯。

「喬爾戈斯，你承認你的犯罪事實嗎？在本月6號，你向總統開槍，並且導致他死亡，你承認你犯有一級謀殺罪嗎？」費雷德首先看向喬爾戈斯，他，只是個開胃菜，得首先解決，最後好集中精力對付劉振明。…。

喬爾戈斯已經聘請了一位辯護律師，那位辯護律師侃侃而談道：「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已經承認向總統開槍，但是並不會承認自己犯有一級謀殺罪，根據醫務人員的證據顯示，我的當事人在開槍之前，總統已經被那位暴徒給擊中了頭部，然後當場死亡。」

那辯護律師一邊指著劉振明，一邊繼續說道：「總統不幸身亡了之後，我的當事人才向他開槍，這說明我的當事人所犯的不是謀殺罪，而是侮辱總統遺體的罪名。」

「你這是在狡辯，喬爾戈斯謀殺總統的動機、暗殺的方案都有，只是結果沒有如願，這就是謀殺罪。」

「我不同意法官大人你的話，這頂多是謀殺未遂罪，我代表我的當事人，要向更高一級的法院提起申述。」

…

喬爾戈斯所犯的罪名不清不楚，最終，水牛城的地方法院同意了喬爾戈斯的辯護律師請求。

劉振明一直在一邊冷眼旁觀，雖然他們說話的速度很快，但是動作加表情，以及旁聽席上眾人的反應讓劉振明還是明白了大致內容。

搞定喬爾戈斯之後，費雷德開始詢問劉振明了。

聽眾席上的眾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對這名看起來神色安然的東方人的審判。

「謀殺者振明劉，請你對著《聖經》宣誓，你接下來在法**所說的一切都是誠實的，沒有任何隱瞞的。」費雷德按照規矩讓法庭工作人員拿出一本《聖經》來，擺在了劉振明的身前。

劉振明拿起《聖經》，然後揚了揚，忽然冷笑著說道：「上帝是個婊子！」

上帝是個婊子？聽眾一片嘩然。

這下，劉振明可是犯了眾怒。

法庭之上，叱吒之聲不絕於耳，眾市民紛紛叫嚷著站起來，要朝被告席上衝去，群情激憤啊，他們都想狠揍劉振明一頓。

美國總統羅斯福同樣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這麼東方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啊。

法警勉強維持著法庭內的秩序。

費雷德不得不敲了敲木槌，同樣是一臉惱怒的喝道：「肅靜，肅靜！」

「被告，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嗎？你這是在侮辱我們的信仰！」

劉振明無辜的攤了攤手，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這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上帝已經被你們隨意玷污，《聖經》失去了它的神聖，上帝不就是變成了一個誰都能上的婊子嗎？請問這位法官，你稱呼我為謀殺者，我的殺人罪名成立了嗎？還是我承認了謀殺美國總統，充其量我只是個疑犯而已。」

劉振明在牢中連殺三人，監獄方肯定不會公開的，因為監獄內有太多的黑暗，公開了，無論對劉振明來說，還是對監獄一方來說，都是得不償失的。

所以，劉振明的罪名還是謀殺美國總統罪。

費雷德一時的言語失誤，讓劉振明緊緊抓住不放，狠狠的羞辱了一翻他。

最終，費雷德不得不向劉振明賠禮道歉。

這個時期的美國法院其實也沒有什麼所謂的公正性，就算到了後世，還會有種族歧視，當年鬧得很兇的黑人司機案件就說明了一切。

如果是一般的案子，費雷德肯定會讓劉振明討不了好。

但是，這是一件震驚整個世界的案子，看看旁聽席上，不但有美國人的記者，還有其他各國記者都在，所以，費雷德表面上也得裝得像模像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