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琅指６
古般若深知，自己目前充其量不過是個二流強手，論真實武功，略強於殷野王，但尚不及阿二。以這樣的武功行走江湖，只怕走不了多遠。偏生威力極大的慈悲刀法十分難練，唯一的速成途徑，只有擁有絕頂內功。不過現在已經是遊戲後期，絕頂武功多數已被遊戲主角獲得，要想取巧，一般只能去「三十六洞天福地」。
為了吸引玩家，遊戲里設置有天下武林「三十六洞天福地」，也就是擁有頂級武功的最佳場所。最著名的，就是無量玉洞了，其餘的還有少林藏經閣、華山後山、獨孤劍冢、光明頂秘道、天山靈鷲宮、俠客島、擂鼓山等，共三十六處。這些場所無須遊戲主角觸動，每年開放一次，任何玩家可前往，但要獲得奇遇卻非常不易。首先是要競爭，例如前往無量山的玩家成千上萬，絡繹不絕，要先進行「一對一」的「淘汰賽」，只選一百名勝者，之後還要面對戰鬥力很強的護寶高手，以及重重機關，通過者才有資格到達無量玉洞。這還不算，玩家還要解開「珍瓏棋局」，才有資格獲得武功秘笈。
許多不懂圍棋的玩家，以為金庸小說里的「珍瓏棋局」是虛構的，其實不然。在被譽為圍棋死活題最高經典——日本的《發陽論》中，就有多個棄百子而贏棋的棋局，當年張紀中拍攝電視連續劇《天龍八部》（主角是胡軍、林志穎、劉亦菲）時，裡面的「珍瓏棋局」就是按照《發陽論》設置的。現實中，中國圍棋界當今的少年英雄、「小豬」羅洗河（三星杯獲得者）就曾在某棋局中，棄百目進行大轉換而取勝；韓國超一流高手李世石在第三屆中韓新人王對抗賽中與中國的彭荃爭霸時，也走出了一步「自殺」的鬼手，硬生生將彭荃的一塊已活大龍做成「打劫活」，由此取勝，這都是是現實中的「珍瓏棋局」了。為了弘揚圍棋文化，「金庸江湖」里的「珍瓏棋局」，就是來自《發陽論》和中國古代的《玄玄棋經》，而且每次棋局均是隨機的，玩家死記硬背是不行的。不過，《發陽論》之難天下皆知，許多專業棋手也有解錯題的，為了不致過分為難玩家（否則只有專業棋手才能玩了），玩家只須象虛竹一樣，走對第一步就行了，故不精通圍棋的，也可一搏。這樣一來，每次能成功進入無量玉洞得到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但是遊戲里「幾百年」積累下來，獲得奇遇的人數還是相當可觀。
古般若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很難在眾多高手玩家中突出重圍，速成之法只有迅速增加內力了。而速成內力的唯一法門，那就是北冥神功了，不過這北冥神功在無量山的「琅嬛福洞」中，遊戲中幾千萬玩家無人不知，那個不曉，要在千軍萬馬中突出重圍，以自己目前武功那是痴人說夢。所以，要從其他地方著手。
這北冥神功是李秋水留下的，為段譽所習得，所以要取得神功，還要從李秋水的蹤跡入手。李秋水是西夏的王妃（現在是清朝康熙年間，西夏這個朝代已不存在了，但西夏王宮作為武林「三十六洞天福地」之一還是傲然屹立），按《天龍八部》記載，銀川公主的書房中牆壁上，就刻有李秋水的武功，其中當有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等。不過根據過往經驗，這西夏王宮十分難入，闖關者要在把守王宮的NPC人物李秋水手下支持十招才行，遊戲運行以來能順利過關者寥寥無幾，其難度甚至大於無量玉洞，以古般若目前的武功，那是想也別想。
不過，古般若對金庸小說那是了如指掌，微一思索，就想到了一處絕妙所在。
姑蘇王家曼陀山莊！
不錯，王夫人，就是李秋水的女兒、王語嫣的母親、段正淳稱為阿蘿的那位。小說中李秋水臨死前曾對虛竹說：「賢侄，我有一個女兒，是跟你師父生的，嫁在蘇州王家，你幾時有空……」按記載，王夫人將無量山「琅嬛福洞」中收藏的武林秘籍全數搬走，藏在蘇州王家曼陀山莊，另建了個「琅嬛福洞」！
段譽初見萬王語嫣時，聽她對阿朱說：「丐幫『打狗棒法』與『降龍十八掌』兩大神技，是丐幫的不傳之秘。你們『還施水閣』和我家『琅嬛福洞』的藏譜拼湊起來，也只一些殘缺不全的棒法、掌法。運功的心法卻全然沒有……」古般若這位玩家在遊戲論壇「潛水」時，發現絕大多數玩家都只對慕容家的「還施水閣」感興趣，前往冒險者不計其數（不過多數被慕容復和手下四大家將發現而遭橫禍），而對近在旁邊的王家「琅嬛福洞」卻留意不多，典型的「燈下黑」！
有了這個重大發現，古般若不禁大喜。與慕容家不同，這曼陀山莊並無什麼高手，派到雲南去追殺木婉清的十幾人加起來也對付不了木婉清，實在只有江湖五流水平。所以，王家「琅嬛福洞」的難度遠遠小於慕容家的「還施水閣」，這又是一大有利條件。
但這裡有一個問題，曼陀山莊的「琅嬛福洞」內似乎並無李秋水的幾門絕技，如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等，否則王語嫣不會不知。不管怎樣，一切只有進了「琅嬛福洞」才會知曉。
不過，古般若還面臨一個現實問題：怎麼去姑蘇王家的曼陀山莊？《天龍八部》中段譽是有阿碧引路，否則在燕子塢外面轉上幾個月也未必有什麼發現，有多少玩家就是到了燕子塢而不得路徑，含恨而返。
略微一想，古般若心生一計，暗中偷笑，大踏步往蘇州去了。
這日來到蘇州城外，但見杏花夾徑，綠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風吹在身上，當真是醺醺欲醉。古般若心有所思，無暇欣賞美景，徑直入城。
進得城去，行人熙來攘往，甚是繁華。信步而行，突然間聞到一股香氣，乃是焦糖、醬油混著熟肉的氣味。他大半天沒吃東西了，早已甚是飢餓，當下循著香氣尋去，轉了一個彎，只見老大一座酒樓當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寫著「水香榭」三個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煙熏成一團漆黑，三個金字卻閃爍發光，陣陣酒香肉氣從酒樓中噴出來，廚子刀勺聲和跑堂吆喝聲響成一片。
古般若上得樓來，跑堂過來招呼。他要了一壺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倚著樓邊欄杆自斟自飲。
只見一個青年，獨據南面臨窗的座頭，把酒代酌。嘗了一箸菜后，這人叫道：「還不夠辣，多加點辣椒！」
古般若聽得他口音，心中一動，當下移到該人席上坐下，問道：「請教兄台高姓大名？聽兄台口音，似乎來自西南？」
這男子見古般若過來打招呼，口音似乎是老鄉，不禁高興起來：「在下雲南曲靖人，名叫唐光雄。請問兄台……」
「在下古般若，雲南大理人，與兄台也算老鄉了。正所謂老鄉見老鄉，兄台這頓的酒菜帳都算在我這兒好了。」
唐光雄大喜：「如此怎好？」
古般若暗中偷笑。他現實中曾去麗江旅遊，住了三個月，過了一段美妙的柔軟時光，雲南話也學了個七成，與唐光雄這個NPC角色對白，大致可以應付過去。
當下古般若道：「這裡是江南水鄉，不比西南地方，飯菜以清淡偏甜為主，哪來什麼辣椒？在下自幼在大理長大，吃飯那是一日離不開辣椒，所以隨身攜帶了幾瓶油浸指尖椒，兄台如不嫌棄，可品嘗一番。」說著從自己座位拿了一瓶指尖椒過來，又叫酒保取過自己座位的杯筷酒菜，與唐光雄共坐一席。
唐光雄見到指尖椒已是兩眼放光，飛快夾了一大箸塞入口中，大叫過癮，不一會就吃得額頭冒汗。
這時古般若注意到旁邊不遠處有一桌女客，眼光不時瞟過來，當下心中有數，卻故意用雲南話與唐天雄大聲談話，說的都是雲南大理一帶的風情軼事，惟恐天下人不知。
古般若與唐光雄越談越投機，不知不覺兩人已干下兩壇「女兒紅」，醉醺醺結完帳后，兩人腳步蹣跚，往城外走去。
剛走入城外一片樹林，突然衝出四五人，古般若只覺右臂上一緊，已被人制住，手臂猶如套在一個鐵箍中相似，半身酸麻，便高叫道：「幹什麼？光天化日打劫么？」朦朧中，旁邊的唐天雄似乎也被制住了。
這時樹林中又走出十多名男女，都手執兵刃，寒光閃閃。為首一名老嫗滿頭白髮，身子矮小，嘶啞著嗓子喝道：「喊什麼！活得不耐煩了，在酒樓里大呼小叫，惟恐不讓人知你們是雲南大理人么？」
旁邊的唐天雄大叫：「我不是大理人……」還未說完，已被人點了啞穴，昏睡過去。古般若也假裝被點穴了，任由對方擺布。
待醒來時，古般若發現自己已被鐵鏈雙手反綁，正在一艘船的后艙。船艙中彩色繽紛的繪滿了花朵，不用說都是茶花了。旁邊的唐光雄猶自未醒，想是功力太差的緣故。
船身輕微一顫，想是靠岸了。后艙走入兩名青衣婢女，拉起鐵鏈，將古般若、唐天雄二人扯下船去。唐天雄這時已經醒了，口中罵罵咧咧，幾乎是被拖出去了。
但見岸邊十八個青衣女子排成兩列，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執長劍，斜向上指，劍光映照花氣，白刃如霜。中間簇擁著一個中年美婦，四十歲不到年紀，身穿鵝黃綢衫，不用說自然是王語嫣的母親王夫人了。
只聽王夫人向唐光雄道：「你明明是大理人，怎地抵賴不認？」唐光雄道：「我是雲南曲靖人，我家鄉在大宋境內，不屬大理國。」王夫人道：「你家鄉距大理國多遠？」唐光雄道：「四百多里。」王夫人道：「不到五百里，也就算是大理國人。去活埋在曼陀花下，當作肥料。」唐光雄大叫：「我到底犯了什麼事？你給說個明白，否則我死不瞑目。」王夫人冷笑道：「只要是大理國人，或者是姓段的，撞到了我便得活埋。你到蘇州來幹什麼？既然來到蘇州，怎地還是滿嘴大理口音，在酒樓上大聲嚷嚷的？你雖非大理國人，但與大理國鄰近，那就一般辦理。」
王夫人手一揮，一名婢女拉了唐光雄便走。唐光雄被點了穴道，竟無半點抗禦之力，只是大叫：「天下沒這個規矩，大理國幾百萬人，你殺得完么？」但見他被拉入了花林之中，漸行漸遠，呼聲漸輕。
這邊古般若大叫：「我是正宗大理人，你要活埋，乘早動手。」王夫人冷冷的道：「哼，大理的人，可沒這麼容易便死。」
這時只見四個婢女走入船艙，捧了四盆花出來。古般若一見，知道機會來了。
只聽得王夫人道：「小茶，這四盆『滿月』山茶，得來不易，須得好好照料。」那叫做小茶的婢女應道：「是！」古般若嘿的一聲冷笑。王夫人又道：「湖中風大，這四盆花在船艙里放了幾天，不見日光，快拿到日頭裡晒晒，多上些肥料。」小茶又應道：「是！」古般若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笑。
王夫人聽他笑得古怪，問道：「你笑什麼？」古般若道：「我笑你不懂山茶，偏偏要種山茶。如此佳品竟落在你的手中，當真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之至。可惜，可惜，好生令人心疼。」王夫人怒道：「我不懂山茶，難道你就懂了？」突然心念一動：「且慢！他是大理人，說不定倒真懂得山茶花。」但兀自說得嘴硬：「本庄名叫曼陀山莊，庄內庄外都是曼陀羅花，你瞧長得何等茂盛爛漫？怎說我不懂山茶？」古般若微笑道：「庸脂俗粉，自然粗生粗長。這四盆白茶卻是傾城之色，你這外行人要是能種得好，我就不姓古。」
王夫人極愛茶花，不惜重資，到處去收購佳種，可是移植到曼陀山莊之後，竟沒一本名貴茶花能欣欣向榮，往往長得一年半載，便即枯萎，要不然便奄奄一息。她常自為此煩惱，聽得古般若的話后，不怒反喜，走上兩步，問道：「我這四本白茶，有什麼名貴之處，你且說來聽聽。」
古般若道：「王夫人，你說這四本白茶都叫做『滿月』，壓根兒就錯了。你連花也不識，怎說得上懂花？其中一本叫作『紅妝素裹』，一本叫作『抓破美人臉』。」王夫人奇道：「『抓破美人臉』？這名字怎地如此古怪？是哪一本？」
古般若道：「你要請教在下，須得有禮才是。」
王夫人倒給他弄得沒有法子，但聽他說這四株茶花居然各有一個特別名字，倒也十分歡喜，微笑道：「好！小詩，吩咐廚房在『雲錦樓』設宴，款待古公子。」小詩答應著去了。
這樣，古般若按照《天龍八部》中段譽與王夫人的茶花問答，順利稱成為曼陀山莊中的一名花匠。
古般若知道，要進入燕子塢和曼陀山莊，無人引路那是門都沒有，但王夫人卻有一癖好，專喜到處捉拿雲南大理人和姓段的，押回曼陀山莊殺了作花肥。於是古般若早作準備，故意在蘇州城內大講雲南話，又事先準備了幾瓶辣椒用於結識正宗雲南人，如此遲早被王夫人手下捉去，就可順利進入曼陀山莊。進庄后，按照《天龍八部》里段譽講述的茶花知識，那是很容易就騙過王夫人這個NPC人物。
古般若膽大心細，進庄的頭幾天老老實實地幹活，裝作不會武功，贏得了婢女的信任，不久監視的暗哨就撤了。但古般若觀察了幾天，沒有看見王語嫣，難道已被段譽拐走了？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這晚月黑風高，古般若凝聚內力傾聽四周，確信周圍再無人監視，於是開始了秘密行動。
曼陀山莊雖是建在島上，但卻也是佔地極大的。整個莊院便佔了這座小島的四分之一左右。所在地是小島前半部分的平坦開闊處，此處也方便於動土建造，小島後半部則是高地和幾座不高的小山，還有一些分佈不均的樹林。這島雖說是小島，但其實卻也是不小的，古般若站在了這莊院內最高的一處建築上，卻仍是一眼望不到島后的邊際去。
古般若向周圍仔細地打量著，看看哪一處建築比較像是「琅嬛福洞」。
偌大的莊子，只有幾處星星點點的燈火，寂靜無人，愣了半天，琅嬛福洞到底在哪呢？
慢慢地轉著圈用目光呈扇形搜索。轉了半圈后，目光鎖定在了後花園處。那後花園佔了有整個莊子的三分之一還要多一點，依山而建。
古般若穿過一座大花園，轉了幾處加廊，經過一排假山，如一隻黑夜的幽靈，古般若輕巧快速地穿梭在曼陀山莊的各種建築之間。古般若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心下暗暗納罕：「這後花園在外面瞧來，也不見得如何宏偉，豈知裡面意然別有天地，是這麼大一片地方。」數十丈長的甬道走完，來到兩扇大石門前。
大石門上有：「青裙玉面如相識，九月茶花滿路開。」共十四個字，古般若略一思索，當即凝聚指力，在「面」、「月」二字上按了下去，石門軋軋打開。古般若見這石門厚逾一尺，堅固異常，心中鬆了一口氣。
進門后，石門緩緩合上，山內又是一條長甬道，兩邊石壁上燃著油燈。走完甬道，又是一道石門，守了石門，又是甬道，接連過了三道大石門。再轉了幾個彎，忽聽得水聲淙淙，來到一條深澗之旁。
古般若凝目一看，見有一條鋼絲從此岸通到彼岸，橫架澗上。只是鋼絲既細，又漆得黑黝黝地，黑夜中還真難發見。
古般若從鋼絲上走過深澗，在山洞中又穿過一條甬道，眼前陡然一亮，已身處一座大廳堂之中。這廳堂顯然本是山峰中一個天然洞穴，再加上偌大人工修飾而成。廳壁打磨得十分光滑，到處掛滿了字畫。一般山洞都有濕氣水滴，這所在卻乾燥異常，字畫懸在壁間，全無受潮之象。堂側放著一張紫檀木的大書桌，桌上放了文房四寶，碑帖古玩，更有幾座書架，三四張石凳、石几。
牆上的牌匾上正正地刻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琅嬛福洞」！
一步步走到最近的書架前，伸手取下一本書來，凝足目力，低頭去看，卻是一本《五羅輕煙掌》。
古般若心中不禁狂喜，「琅嬛福洞」總算找到了！實在不虛此行。
不過古般若在書架上找來找去，儘是《紫霞秘笈》、《破血鷹爪》等二三流武學。古般若氣得跺了一下地板，咦？難道是空的？古般若在那塊地板上敲了敲，再在旁邊的地板上敲了敲，聽得兩邊傳來的聲音完全不一樣。找了半天之後，古般若終於在第三個書架的右邊找到了開啟暗閣的機關。
暗閣緩緩地打開了，並沒多大的空間里孤零零放著三本秘笈：《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小無相功》！
小無相功！這是連段譽也沒有學到的神功！
小說《天龍八部》中的「逍遙三仙」（無崖子、天山童姥、李秋水）三人雖是一師相傳，但各有各的絕藝，三人所學頗不相同，那「小無相功」師父只傳了李秋水一人，是她的防身神功，威力極強，當年童姥數次加害，李秋水皆靠「小無相功」保住性命。
古般若得到三本秘笈后，立刻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琅嬛福洞」，並消除了一切可疑痕迹。
經過一番觀察和旁敲側擊，古般若知道這曼陀山莊的船隻每半個月才出去一次。自己隨便弄條船容易，但根本不可能劃出去。於是安下心來，白天賣力培植茶花，居然得到王夫人讚許；夜晚就偷練逍遙派的三大神功。
內力是一切武功的基礎。古般若打開《小無相功》，只見裡邊寫道：「所謂無相者，外離一切相，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也。人之失性有五：一曰五色亂目，使目不明。二曰五聲亂耳，使耳不聰。三曰五臭熏鼻，困傻中顙。四曰五味濁口，使口厲爽。五曰趨舍滑心，使性飛揚。此五者，皆生之害也。耳不可贍，目不可厭，口不可滿，身府種，筋骨沉滯，血脈壅塞，九竅寥寥，曲失其宜，雖有彭祖，猶不能為也。是以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數不用籌策。善閉無關楗而不可開，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善功無招可循而獨步天下，傷人於命脈而不留痕迹。此小無相功開篇也，凡習此功者，務須正身誠意，用心體悟，以為日後練功之旨也。」
研究下去，才發現小無相功奧妙無窮。此功威力奇大，更能使體內真力運行之時於本來兇險窒礙之處輕巧衝破。此法用於修習各門各派的武功之時，縱使不知其心法，光憑招式，亦能學個大概，似模似樣，鳩摩智用小無相功運行「少林七十二絕技」，居然力挫諸多少林高手。雖然鳩摩智並非精通少林武功，但以小無相功為基礎，仍能輕易擊敗正宗的少林七十二絕技，證明小無相功威力確實巨大。
這小無相功博大精深，古般若又並非道門中人，修習甚慢，自知仍是內力不足的緣故，看來用北冥神功吸取他人內力才是當務之急。
不覺半月過去，王夫人又乘船出外採集茶花，順便尋找大理人作花肥。古般若早有準備，從曼陀山莊中偷了副魚皮水靠穿上，又用一支蘆葦作呼吸用，躲在船底，終於潛出了曼陀山莊，到了蘇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