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結拜兄弟(上)
次日三萬大軍分兩路,各自向日南、九真兩城出發;龐統本欲親自率領一萬人開赴郁林、合浦,接收那兩地的數千兵士,一封加急軍信出現在他的面前。
信是打江陵來的,劉備命他即刻領軍前往江陵協助守城;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發出,若是多等幾天,交州七郡則可盡數降服;難道襄陽已然失守?關張黃魏四將加上諸葛亮都抵擋不住?曹軍當真只有十萬人?領軍的真是夏侯淵和徐晃?還是另有他人?
諸多問題在龐統腦中一閃而過,看來必須有所舍取,「過之,你暫且帶五千兵在此駐守,其餘人隨我回桂陽。」
龐過之道:「大人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確保交趾不失。」
龐統倍感欣慰道:「沿途,我會從蒼梧、桂陽再抽掉部分人手;不知為何,此行前往江陵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龐過之愕然道:「您是擔心抵擋不住曹兵。」
龐統心中擔心的並非曹軍,而恰恰是那大耳主公劉備,「主公不傾全州之兵據守襄陽,而在江陵等候,表面看似為調度兵馬,其實卻是喪失膽氣,並犯了分兵之錯誤決策;如今召我前去,真是有些不甘願;荊州若失,則交州便是最後依靠,你要切記。」
龐過之猛然想起,龐統多次暗示對劉備之於襄陽決策有所不滿,這已經是數日來的第八次;本來,他還以為龐統只是發發牢騷,但現在來看,顯然另有深意。
莫非,鳳雛大人心存反意?龐過之沒再多想,這個問題他希望永遠沒有答案,鳳雛大人對己有知遇之恩,使其從一荊州逃兵變為今日桂陽副將,此情此恩永世難忘;可如果龐統真要反出荊州與劉備對立,自己是否會義無反顧地留在其左右,或許會吧,不,是一定會!
「大人放心,過之一定盡全力保三城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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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走了,帶走一半兵士,沿途經過蒼梧,又將城內所剩五千兵馬帶走三千;待大軍回到桂陽城時,已是次日,城外相迎隊伍中,除去韓耒、易天邊、賀不存之外,還有一人,那便是常山趙子龍。
三國演義中,趙雲可是頭號小白臉,但眼前此位白馬將軍卻是位鐵骨錚錚留有鬍鬚的硬漢,小說家之言果然當不得真;不過長相雖不同,可他的戰力卻不容小視,以其武功而論,絕對是一員超級猛將。
超級猛將兄為何會在此出現,他不是應該在江陵守在劉備身邊么,龐統策馬前行,向眾人迎去。
龐統拱手向趙雲道:「猛將兄,你怎麼會在此顯身。」
趙雲稍感錯訛,這猛將兄之詞當真是讓人有些吃不消;在荊州軍中,他只是劉備身邊的近身侍衛長,還未擔任過大將之職,猛將兄當真不知從何說起;「大人真是會說笑,雲特來恭送大人前往江陵。」
龐統猛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問道:「難道主公命子龍兄來代為接管桂陽城?」
趙雲澀笑道:「並非接管,只是暫時代為坐鎮而已;待曹軍一退,雲自當回歸原位。」
聽這意思,劉備是想藉機架空自己,龐統橫眼掃向韓耒等人;眾將均是一臉無奈,龐統淡淡笑道:「子龍將軍可知我已拿下蒼梧、交趾兩城,而交州其餘六郡不日也將盡數歸順;此時要讓我率兵前往江陵,實在有些可惜;襄陽戰事有多吃緊我不知道,但與其從桂陽調兵前往江陵,不如將宜都、長沙之兵盡數調撥過去,其效果要有效十倍。」
趙雲道:「雲也贊同龐大人所言,可惜主公軍令已下,雲只不過遵從而已。」
龐統微微點頭,「江陵城中除去霍峻還有哪些將領,難道值此危機時刻,子龍將軍竟然可以離開主公身邊。」
趙雲苦笑道:「主公身邊自有四大護衛,雲,雲得委以此等重任也同樣是為君分憂,何況還是陞官。」趙雲方才是在訴苦,看來江陵最近似乎發生了一些頗為嚴重的事情,龐統本欲問上幾句,但還是轉口道:「先進城再談,前往江陵乃是大事,需要仔細挑選隨行兵士才行,可能要耗費一點時間;子龍兄初來乍到,不如到府上小坐,我們探討一下桂陽近況。」
「這,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龐兄請。」
龐統又將韓耒招呼過來,低語幾聲,這才與趙雲一齊前往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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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特意往趙雲的酒杯中斟滿「火酒」,表面上是好客,實際上是想套取第一手情報;誰料趙雲居然酒量驚人,一連喝了三大杯依舊面不改色行動如常。
兩人相談甚歡,從桂陽現情講到天下大勢,從文智武功講到個人生活;「想不到子龍兄居然也未娶妻,這真是,來喝酒。」
趙雲搖頭笑道:「尚未建功立業,哪有心思成家立室。」
龐統道:「說得好,你我真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難得又同為孤家寡人,再喝一杯。」
趙雲雖舉起酒杯,但卻奇聲道:「我趙雲是孤家寡人不錯,可龐兄卻是望族出身。」
龐統差點沒將自己是華毅那件事全盤托出,當下只能改口道:「喝多了說胡話而已,其實有沒有家人不重要,有知己、兄弟就夠了;子龍兄,不如你我結拜如何。」
趙雲聽完此話身軀一震,感嘆道:「龐兄實在太抬舉我趙雲了,雲只是一介武夫,如何高攀得上。」
龐統奇道:「子龍兄太自謙了,我何嘗又不是個豎子庶人,是不是看不起小弟。」
趙雲連連擺手,龐統所言真是在其心中盪起層層波瀾,以龐統此等當世大才居然提出要與他結拜成異姓兄弟,實在難能可貴;趙雲甚至在想是不是要將那件事講出來,畢竟這可是與龐統息息相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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