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對抗訓練(下)
正是因為袁明存有這種僥倖心理,所以從一開始他便將自己逐漸迫入敗局,龐統與黃小強單獨相處的半個時辰,除去教導一些現代軍隊致敵要領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提高他的對敵心理素質;黃袁兩人原本實力差距甚遠,即便是龐統將心中所學盡數教給黃小強,也不一定能取勝;可黃有膽兼有速度優勢,這已是佔了少許上風;加之袁輕敵,從一開始就不全力以赴,更打心裡不將對手加以重視,於是很快便被黃小強在腰間同一部份踢了兩腳,跌倒在地。
「呸。」袁明扭頭吐掉嘴內沾上的灰土,用衣袖擦去臉上的污垢,重新站了起來;「好小子,看不出還有兩下子,再來過。」
如果說一次是湊巧,那兩次可說是巧合,可若第三次重蹈覆轍的話,袁明的信心已經大為受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黃小強的實力並沒有提高多少,只是他的拳腳總能搶先一步抵住自己的攻擊,難道他是天才;袁明猛一運勁硬抗黃小強的側身下踢,然後立即橫手向黃小強的頸部攬去,誰料這小子像個泥鰍似地旋身反繞到自己身後,照著腰上又踢一腳;袁明此時重心不穩,當即向前踏了幾步,「好了,你們都停下吧。」
出聲的自然是龐統,先前幾個來回的較量早已讓黃小強出盡風頭,袁明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傷害,但卻越來越燥,漸漸失去原有的自信;龐統見目的已達到,自是不願讓兩人因此滋生不快,所以將袁明叫了過來,輕聲道:「可知為何你無法像贏韓耒那般,將黃小強制服。」
袁明咬牙切齒道:「這傢伙根本就不是在搏擊,老是奔來跳去的,我根本撈不到他的邊;如果。」
龐統笑道:「不如我替你說吧,如果他站那不動,我一腳就能把他踢飛是吧;可你怎麼不想想,他力氣沒你大,身體底子又沒你強,而且還沒怎麼系統的練過拳腳,為什麼能贏你呢。」
袁明稍稍冷靜了下來,悶聲道:「這小子總能找到我防不甚防的地方,而且好多時候感覺他像事先知道我要怎麼出招似的。」
「對。」龐統道:「他就是知道你腦袋裡想什麼,因為你的眼睛和表情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他;人是活的,招數套路是活的,你來來去去總是那麼幾下子,就算換成南邊賣菜的阿婆看了這麼久,也知道怎麼閃避了;可你偏偏不懂得變通,明明知道他速度比你快,而且每次稍一攻擊他就會立即跳開,但你卻總是盲目地浪費體力,亂打一氣;他本來是遠不如你的,可你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我說十招之內你會輸,那算還客氣的。」
袁明喃喃道:「我的優勢。」
龐統拍了拍袁明的肩膀,微笑道:「今天的訓練就到這,所有的連級以上幹部都留下來,我有話要說;立正,稍息,就地解散。」
眾人解散后,龐統讓剩下的幾十名幹部成十人縱隊戰列,這才開始訓話;「正如你們今晚所看到的,原本實力平平地黃小強,在經過我半個時辰特訓后,便能勝過袁明;這在你們看來,好像會覺得是在作假,是我和他們三人聯手弄的圈套是不是;如果是這樣,相信我的特訓效果的,站右邊,不相信的站左邊。」
照龐統地估計,可能大概有三成左右的人會站到左邊,誰知居然所有人都跑向右邊,看來這特訓和實際對抗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古人之風真是純樸,龐統道:「我之所以把爾等留下,是認為你們乃可造之材;若身處文景時期,安分守紀做個鄉民也沒什麼不好;曹賊當道,劉皇叔欲重振漢室,我們身為大漢黎民又怎能不盡自己的一份力呢;眾位都是兵戎出身,當知軍中兇險,但男兒不能保家衛國那和草芥有何分別;龐某不久將隨劉皇叔征戰天下,誰願跟從,不單他日富貴不可限量,我更會將今晚黃小強致勝之法盡相傳授。」
幹部們其實早已對龐統心生佩服,經他這麼一說,當即齊聲道:「願惟大人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些幹部都是昔日跟從過劉表的軍人,只是當時曹操進駐荊州之時,他們不願依附曹軍才被迫做了逃兵;其實曹操在經受赤壁之敗,敗回中原后,荊州以及樊城、襄陽一帶到處都是游兵,所以劉備目前接管地實際上是副爛攤子;別地暫且不說,光是距離耒陽縣的幾十裡外就聚集著超過近五百人的游兵;雖然只是五百人,但對於既無城池又無守備軍的耒陽來說,卓然是一股不可小視地力量。
在龐統出任耒陽令時,劉備曾經欲留一支八百人隊伍助其維護治安,可卻被他連口拒絕;理由很簡單,以耒陽縣衙的財力根本無法供養這支八百人的隊伍,何況游兵的目標只是那些富豪,與他有何相干;可惜事情突然發生變化,原本鬱郁不得志地鳳雛雖然外表未變,可骨子裡卻徹底變成了一名中國陸軍軍官,而且還是和平年代內心最想打戰的那種。
於是重生后的龐統結合耒陽縣目前現有特定環境,組成了這支不費錢,而且可以全民皆兵的預備役隊伍;白天是民,晚上是兵,萬一有什麼突髮狀況,這三千人就能大派用場;三千人的部隊,自是不能由一個人去操控,所以龐統才將後世相對優秀的領軍方法照搬過來;而今晚留下來的這些幹部,便是日後預備役隊伍的主心骨,同時也是屬於他的一支警衛部隊。
耒陽縣巡邏隊經過這一晚之後,才算正式成立,龐統開始著手加強隊伍操練和幹部素質培養;幾百個老兵也採取分批混合的方式,與那些鄉農摻在一起,只有這樣,隊伍的成長才能達到最大成效;由於巡邏隊沒有任何武器配備,龐統只好採取扎稻草人的方式,讓隊員們進行殺招訓練;而原本的對抗練習,也成為了每日必行科目,只不過輸的一方要負責準備次日所需的草人。
眼見部隊開始日見成效,龐統心中很是安慰,可他心裡總覺得稍稍有些不適,為何這麼多日過去,仍未見劉備派人來視察自己工作;莫非那好色大耳朵,早已經把自己這個軍師最佳人選給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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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哪裡知道自己身邊早有劉備藏下的天眼,他的一舉一動幾乎每過三天就會傳到江陵州牧府;劉備不是不想將龐統召回,而是他此刻正在為一件大事犯愁;原來孫尚香離開荊州返回江東之時,她帶走了一樣東西,劉家的血脈;本來劉備並不知道此事,誰料近日江東暗作來報,說孫尚香害喜,經大夫診治才知道她已懷孕多時。
劉備雖對孫尚香毫無感情,當時與她聯姻也只是權宜之計,但那女人肚子里懷的,畢竟是他的後代;雖然還不知此事究竟是不是孫權放出的煙霧彈,可劉備想,多少還是應該派人去求證一下為妥;雖說現在劉孫兩家暫時唇齒相依,可難保日後不會兵戎相見,劉備自無可能把這麼大一個把柄留在江東。
「子龍。」
劉備現在呼喚的,乃是他的近衛軍統領,常山趙雲;此人身高八尺,姿顏雄偉,而且留有小須,今年三十五歲,一身武功深不可測;當日,也正是他隻身一人從江東六將手中搶回劉禪;「主公有何吩咐。」
趙雲對劉備,那是絕對地忠心,這也是劉備最為欣賞他的原因;劉備伸手一招,柔聲道:「子龍,坐下,我有件機密之事要與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