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太子燕郝霖有些神色莫變的看著自己的父皇,沉默了片刻,開口道:「父皇,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

他的話一出,立刻就換來了一個犀利眼神,「殘忍?哼,征服天下的漫漫征程哪一個不是屍骨堆出來的,這麼點事就叫做殘忍,那還成什麼大業。」

「可是,父皇,他們畢竟是我的親兄弟,一起玩到大,特備是五弟六弟,他們從來都是站在我這邊的,就算是要死,他們是不是不該在其中。」

「親兄弟,霖兒,你將他們視為兄弟,他們將你視為兄弟了么,他們以你馬首是瞻,你又知他們幾分真心,莫要忘了,他們和你終究沒有半分血緣關係,若是有一天,他們知道他們的父皇是死在你父皇的手裡,你認為仇人之子,還會是兄弟,還會是朋友嗎,還會以你馬首是瞻嗎?」老皇帝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凜冽,仿似要將燕郝霖給罵醒一般。

沉默了片刻,燕郝霖開口道:「父皇教訓的是,兒臣知錯了。」陰翳的太子又恢復了陰翳的模樣,仿似剛剛的那一瞬間的不忍是錯覺一般。[

他是真的不忍嗎,如果是真的不忍又怎麼會任由事情這般發展下去,人,終究是自私的,特別是那些個身在高位之人,帝王之位,那一個不是踩著白骨踏出來的。

『啪,啪,啪』突然,在這靜寂的大殿之內響起了拍掌的聲音,頓時,那兩個剛剛還一副勝券在握的兩人同時警惕了起來。

「誰。」燕郝霖警惕的厲喝出聲。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果然是真理。」一襲綉著四爪金龍的玄色衣衫從暗處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襲綉著四爪金龍的黑色衣衫之人,兩人踱步向殿中央走來。

看清楚那踱步走出來的兩人,燕郝霖和老皇帝臉色同時一怔,一凜,但隨即又歸為了平靜。

「前些日子沒有殺了你們兄弟果然是個錯誤。」老皇帝一臉的厭惡。

燕郝磊沒有理會老皇帝,而是轉眸看向身邊之人,「四弟,你現在改知道了吧,那人根本就不是我們的父皇,所以,你不要再為此難過了。」任誰,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追殺,也會忍不住心痛,他又何嘗不是,幸好,他查到了蛛絲馬跡,現如今又聽到那個老傢伙親口承認,心中的石頭赫然放了下來。

「卑鄙。」燕郝煜憤然的看了那狼狽為奸的父子。

「能殺掉了你們老子,就能殺的了你們小子,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暗藏在這裡,想來那在前面廝殺的就不是你們本人了,不過,你們以為就憑你們兩個小的就能奈何朕了么···」

「朕?呵呵···」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在乾心殿里響了起來,「一個巫族的敗類,叛徒,如今居然自立為王,甚至到臨死前還自稱為朕,我看,你這個皇帝夢,還是道地府去做,比較現實···」嘲諷間,一襲紅衣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里,不過,因著那白玉面具,卻不得而見其真面目。

「哪來的野丫頭。」聽到巫族兩個字,老皇帝有些驚秫的從床榻上站了起來,並厲喝出聲,話語間滿是殺氣。

「你為了一己私慾,毀了多少美好家庭,今日就是你們血債血嘗的日子。」一個比之更加擁有殺氣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一襲青藍色衣衫落了下來。

「你又是誰?」今天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怎麼可以這般聲息,難道他的天下霸業要盡於此了嗎?

「誰?故人之子。」耶律玥冷哼了一聲。

「既然作孽,就該想到今日的下場。」又一襲紫衣凌空而下,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里。

「西域冥王···」儘管裝束不一樣,面具不同,但那抹氣質,在一出現的一瞬間,就讓與西域冥王打過交道的太子叫出了聲。「三弟,你勾結他國···」

「狗莫要亂哮,我怎麼不知道我家夫君是西域冥王來著。」夙柳柳一個轉身窩進了明凰的懷中,不真不假的說道。

「不是么,氣質那麼相似,怎麼不是···」心緊繃的太子完全忽略了自己被人罵的那句話。

「霖兒,休要和他們廢話,既然來了,就休想離開。」老皇帝一聲立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十來個和外面一樣的牽線木偶,然後開始直接對著站在殿中央的幾人殺去,而老皇帝和太子則開始逐步向殿外退去,這裡面空間小,實在是對他們不利。[

「想用屍蠱對付我們,你們認為你們明智么。」夙柳柳冷笑一聲,直接雙手一縮一伸,緊接著手中的銀針刷刷的就射了出去,並且每一根都射在那些人的眉心之處,緊接著就聽見一聲一聲撲通的聲音,那些個被製成屍蠱之人全部應聲落地,一個不差。而剩下的那些個人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你究竟是誰,為何知道接觸屍蠱毒的方法。」這一次,老皇帝不得不謹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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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你還好意思問誰。不過既然你想知道,就讓你死的明白一點。」說著,夙柳柳回眸看了一眼身邊的那襲藍衣,兩人輕點了下頭,同時伸手揭下了面上的面具,兩張近乎七分相似的臉出現了眾人的面前,如若不說,還真以為是一個母親生的孿生兄妹。

「凝香,凝雲。」看著這兩張臉,老皇帝本能的驚呼出聲,但隨即卻是一臉的貪婪,「哈哈沒想到踏破鐵鞋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們居然自己送上門來,臭丫頭,五年前的那張地圖是你弄出來的,沒想到你沒死,正好,今兒個將真正的地圖給弄出來,還有這個小子,另一張地圖在你手裡吧,天下皆知藏寶圖,卻不知這藏寶圖一分有二,我追尋多年,沒想到竟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老天垂憐。」

「到死都不忘惦記著這些身外之物,人渣,換我父母之命。」夙柳柳唾棄了一口,直接動手,不想廢話,是他,就是他早就了十七年前的悲劇,更是讓凰背負了十幾年的責任與負擔,讓凰總是活得那麼累,就是他,害的他們倆的愛情那麼崎嶇,今天論如何,都要殺了他。

凜冽的劍氣隨著這聲厲喝直接迎了上去。

「臭丫頭,你以為朕沒有準備嗎,你也太小看朕了。」老皇帝往後退了退,不知道摸了哪裡,轟隆一聲,數的箭矢從四面八方射來,射向中間的那幾人,更是有一聲聲巨大的響聲從天而降,眾人側目看去,只見一個個鐵籠至上而下,又要躲避箭雨,又要躲避鐵籠,更要躲避周圍突然冒出來的那些個死士,場面頓時變得有些失控,有些血腥,而整個乾心殿就只有老皇帝和太子那裡沒有危險。

只是這些東西真的能困得住他們么,他們哪一個不是身懷絕技之人,你們有死士,他們就沒有屬下么,廝殺間,一批接著一批的玄色衣衫之人和紅色衣衫之人出現在了乾心殿之內,剛剛還一面倒的場面,此刻又倒向了另一邊。

「血蓮教,瓊花宮。」燕太子驚呼出聲,他沒有想到,會有江湖之人蔘合到這朝廷之爭上來。

雖然有些狼狽,又差點中箭,但是夙柳柳已經躲過了那些機關,完好的站在了一個落地的鐵籠之上,周圍還有幾個紅衣女子替她揮打著箭矢。

「有見識,不過,你們前些日子不是苦心積慮的想跳起我們兩宮之間的戰爭么,想讓我們斗得你死我活,然後你們雲翁得利控制江湖,哼,想像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你們難道不知道,血蓮教的教主是我夜瓊的男人么,以後出去混先打聽打聽,莫要找錯人,挑錯對象。」絕對的高傲,絕對的不屑,絕對的勝利者姿態。

直到這個時候,老皇帝才露出了些許的懼意,他低估了對方,他以為他十幾年的籌謀很是完美,此刻卻是出現了很大的漏洞,他居然不知當年漏到的兩個餘孽居然有如此能耐,居然能翻起大浪,莫不是今日他們要命絕於此。

「忘了告訴你,清風城那地方是我聊隨隨便便弄出來玩的。」耶律仿似怕老皇帝不夠刺激一般,又加了一句。

弄來玩的,那也就是說,這個藍衣的傢伙是清風城城主了。老皇帝心一落千丈。

老皇帝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朕不是嚇大的,怎麼可能聽你們信口雌黃」一個黃字落下,乾心殿里突然出現了一陣煙霧,再然後就聽見一陣悉悉索索之聲,當煙霧散盡,早已經沒有了那對父子的身影。

如果不是老皇帝太自信,認為有了屍蠱,死士,還有機關的幾重相互就會相安事,而調走了周圍的大部分的士兵,也不至於逃得如此狼狽,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有士兵在,也只是那炮灰的命,他只是沒有猜到當年的落網之魚會有如此大的反擊之力。說到底,他這個皇位的得來也只靠的真正的北羽皇帝的貪婪之心和他自己的巫蠱之術,不然,那個真正的皇帝哪裡容得他算計。而他亦只是有些籌謀,有些微弱的武功,和那巫蠱之術,而如今遇上了巫蠱的傳人,又是一個接一個的強者,他除了落跑保命,還能如何呢。

不過,他認為,只要他暫時脫離危險就可以再戰,再東山再起,可是,有這個可能嗎?

當老皇帝帶著他的兒子通過地道出現在霖城的郊外的時候,迎接他的不是空曠的郊野,也不是他自己的一方勢力,而是剛剛皇宮內的那些個之人,甚至只多不少,又多了些許的別的面孔。

「真慢,我都喝了一盞茶了,你就不能快點。」夙柳柳嫌棄的看了一眼從那坑裡爬出來的兩人。

這一刻,老皇帝真的絕望了,剛剛那煙霧裡明明有毒,可這些個人卻跟沒事一般,如今又這般精確的知道了自己的位置,怎麼可以這麼巧。

「很疑惑嗎,不如,問問你的寶貝兒子」栽贓嫁禍,幸災樂禍之內的事情,夙柳柳一向都喜歡做。

夙柳柳的話音一落下,老皇帝就轉眸犀利的看向燕太子,那眸光仿似要將對方給殺死一般,但僅是一瞬間,就又轉回了眸子,「你休要挑撥離間,朕不會上當。」[

「不想跟腦殘的人說話,凰,交給你了,速戰速決,我還要回家睡覺。」夙柳柳捂嘴打了一個哈氣,像站在身邊的那襲紫衣撒嬌道。

「好。」伸手揉了揉夙柳柳的頭髮,踱步上前。

耶律也跟著上前,父母的仇,他要親手報。

耶律和明凰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在離那老皇帝三步之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並伸出了手。

老皇帝做出一副備戰狀態,即使不能勝出,至少也要同歸於盡,也給兒子爭取一個離開的機會,至少有人給他報仇不是。

然而,耶律與明凰沒有上前,與卑鄙之人對戰,只用卑鄙之法,兩人同時灑出手中的粉末,迎風而下,落入那兩人之地,見此,那兩人本能的向後退去,卻終究是沒有躲過,而此刻,不遠處也響起了廝殺聲,讓那絕望的兩人又看到了希望。

廝殺聲不斷,那兩人倒在地上備受煎熬,直到廝殺聲結束,有一個身影被拋了過來,他們才是真正的絕望,那個身影不是別人,而是一直善於變裝的青韻,戰場上死的那個是青韻,這個也是,她此刻頂著青韻的模樣,卻不是她本能。

「嵐兒」燕太子叫出聲,不用懷疑,這個就是一直不停地變裝成任何人的林嵐,那個藏在夙將軍府的人,假的溫如玉,假的夙柳柳,假的青韻都是她所為,而如今也落得一個相同的下場。

「十歲那年,我父皇就告訴我這個密道,我不懂父皇的意思,卻謹記於心,今日才知,原來父皇早就察覺到了你的異動,只是卻力阻止。看在你就要斷氣的份上,本王爺就好心的解說一下。」不給那幾人喘息的機會,荀郝磊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凜冽的看向那幾人,卻不上前,因為他被囑咐,這幾人是巫族之人,招數不盡,防止中招,他從不自負,雖然想親自動手殺人,卻不得不隱忍,這也是明凰和耶律撒粉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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