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合謀
搖椅里,李冬陽面容因痛苦變得有些扭曲,他下意識抓緊了手中的煙槍和蒲扇。
師兄和師姐因為他的告發被逐出了師門,其實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只想趕走那個討厭的大師兄,他想不通自己比大師兄優秀的多,可是為何師姐卻不喜歡他,而整天的跟著大師兄轉,臉上還總是一副開心的不得了的樣子。
每每看見大師兄和師姐在後山桃林約會,看見他們相互對練武功,臉上露出的那種甜蜜的笑容,他的心就像滴血一樣痛。
那天,他又偷偷的跟著小師姐來到了後山,他躲在一棵枝葉茂密的桃樹後面,撥開眼前的枝葉朝前面看去,只見兩人說了一會兒后便陷入沉默,他們相互對視,他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了啥,但他卻看的清清楚楚小師姐哭了,那個時候他心裡很火,真想衝出去揪住那個可惡的男人的衣領暴揍他一頓,因為無論是啥原因他作為一個男人都不能讓一個女娃那麼傷心的哭。
就當他決定不再躲藏要衝出去好好教訓一頓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的時候,小師姐突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本書遞給了大師兄,而且眼神像是祈求他收下一樣,他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書本,終於讓他看清了上面的字,那不是一個普通的書本,是茅山道術修鍊秘典。
看到這本書時,他心中那種本就嫉妒的心理湧上心頭,他頓時有了主意,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如果這個時候俺把師傅叫來,再煽風點火的告訴師傅大師兄強行搶奪師姐的秘籍,相信師傅一定會把他趕出師門的,到時候,師傅門下就只有俺和師姐,她就不會再想大師兄而喜歡俺了。
這個想法一出,他當時就開心的不得了,他笑著離開了後山回去按著自己心裡所想將事情報告了師傅,師傅一聽,當時就大發雷霆,趕緊將手中還寫著字的毛筆扔下出了門。
一切本來是順利進行的,師傅的到來恰巧看見了大師兄去接師姐手中秘籍的一幕,加上師姐臉上的淚痕,師傅立刻認為了大師兄企圖搶奪師姐手中的道術秘籍,一怒之下,當即決定將師兄逐出師門。
讓他更得意的是大師兄居然承認是自己搶奪的秘籍而與師姐無關,不過隨後他的心情就糟糕透了,他不明白為啥師姐那麼傻,主動替大師兄開罪,還承認是自己不想修鍊道術而逼迫大師兄接受秘籍。
最後的結果是大師兄和師姐一起走了,看著師姐走出家門獨自遠去的背影,他傷心到了極點。
可是就算是這樣,師傅還是不把茅山道術傳授給他,師姐沒了,他絕對不能再連道術秘籍也得不到,於是他想到了利用不擇手段,那一晚,他在師傅的茶水裡下了軟筋散,師傅絲毫沒有警惕,一如既往的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他還深刻的記得,師傅慈祥的笑著表揚了他泡茶的技術越來越好。
那時候他就有些後悔了,可是世上哪裡有可以後悔的事情,很快師傅因為毒發而全身癱軟在地上,他看見了師傅慈祥的臉變得猙獰,那惱怒的神情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他的心一橫便掏出了一把刀開始逼迫他交出道術秘籍。
但是不論他咋威脅恐嚇,他那種平靜如水的神態讓他極為討厭,他就是不肯交出秘籍,直到最後一刻,他寧願用盡全身的功力將秘籍化為灰燼也不願交給他,他終於明白一切都是假的,師傅從來就沒有信任過他,從來就沒有把他當過自己的娃看待,自己終究是一個外人。
他一怒之下掃翻了桌子上的油燈,大火瞬間在桌子上燃起,並且以熊熊之勢在房間里蔓延開來,窗帘,房梁都燒了起來,他害怕的跑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他不知道跑了多遠,他只是不想聽到師傅的大笑,那一聲聲大笑就像是對他赤luoluo的嘲笑。
當他全身乏力的停下腳步時,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村莊,從此他在這個村莊里做了一個郎中,一晃就過了三十年,這三十年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打聽關於師兄和師姐的下落,在寂靜的深夜夢見那個晚上熊熊大火燒盡了師傅家的整個莊園,師傅在火海里狂笑的樣子。
李東陽的額頭滲出細細的汗珠,他突然睜開眼睛來,手上的煙桿啪的一聲斷裂成了兩截,手指一松,咣咣兩聲掉落在地上。
他坐起身子,將握在手心的蒲扇像放暗器一樣扔了出去,蒲扇嗖的一聲在門上停了下來,穩穩的插在一根細小的木頭上。
嘿嘿!原來這老傢伙也有害怕的時候,趁熱打鐵,這是個好機會,俺得找老哥合計合計去!門外,一個瘦小的年輕男人心有餘悸的摸了摸穿出的蒲扇把子,臉上掠過一絲陰邪的笑,他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堂屋。
「嗯!啊!嗯啊……」陳皮子正伸手想敲辦公室的門,從屋子裡便傳出一陣女人酥軟的聲音,他的手立刻停在了空中。
「嘿嘿,不愧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陳皮子小聲的咕噥道。
他將耳朵緊貼在了門上,全神貫注的聽著裡面的聲音,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急促,陳皮子不自覺的將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褲襠上握住了那頂高聳的帳篷。
不一會,裡面的女人發出一聲銷魂的高聲呻吟,陳皮子身子一抖,褲襠上迅速形成了一個不小的圓圈。
就在陳皮子還沉浸在無盡的遐想之中時,咔的一聲,辦公室的門開了,陳皮子重心不穩,一個踉蹌跌靠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瞬間一種軟軟的舒服感覺從臉頰席上全身。
突然,一聲尖利的叫喊把陳皮子從白日夢拉回了現實,他直立起身子,定睛一看,一個身材苗條,胸脯挺拔的漂亮女人一臉害怕的張著紅艷迷人的小嘴。
陳輝整了整衣著,戴上那副閃亮的金屬邊框眼鏡,優雅的走到門口,一見陳皮子,當即就給了他一巴掌。
「他娘的,連你嫂子你也亂來!」陳輝呵斥道。
陳皮子委屈的摸著火辣辣的臉看著一臉怒氣的陳輝。
「輝子,俺沒啥,你也別太生氣!」女人拉了拉陳輝的手,笑著說,隨後指了指委屈的陳皮子,「你們是兄弟?」
陳輝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上輩子倒了八輩子霉才和這沒用的東西做了兄弟!」
「好了,好了,既然是一家人,別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女人嬌媚的沖陳輝眨了眨眼睛,道。
陳輝看著女人,托起女人的下巴,「玉兒,你總是這麼溫柔大方!」
女人輕輕撥開陳輝的手,笑著說:「那俺就先走了,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今晚去接你,一起吃飯。」陳輝對走出門口的女人說。
女人點了點頭轉過樓梯口離開了。
陳輝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上,「說吧,你來找俺為啥?」
陳皮子走到辦公桌前,往前傾了傾身子,小聲道:「哥,俺知道那個洪興醫館一直不給你繳稅,現在老弟有個絕好的主意,要是你能幫忙把洪興醫館的館主搞成是俺,那你就不用怕撈不著醫館的油水了,不是?」
陳輝一聽,臉上立刻露出驚訝的神色,他上看下看的仔細打量了一遍陳皮子,「就憑你?一個無所事事,整天就知道惹事的村裡痞子?」
陳皮子知道這是預料之中的事,他擠出一絲陰邪的笑,繼續道:「哥,你先聽俺說完哩!你知道么,俺現在是洪興醫館的學徒,只要俺趁他們不備,讓醫館出點事情,嘿嘿,哥,你說這醫館還不……」
陳輝聽了這話,開始有了興趣,他摸著下巴。這洪興醫館不但幫人看病得錢,還有一間藥鋪和一家養身館,生意都很好,是一塊讓人看了就流口水的肥肉,現在要是真能把它搞到手上,那就不是簡單的繳稅那點油底子了。
「你想咋搞?」陳輝眼睛一亮,道。
「俺最近發現李東陽那老東西整天閉著醫館睡在堂屋那椅子上發獃,今天他還叫黑熊去砸了棺材鋪,好像很生氣,俺猜想他和棺材鋪的那老頭有過節。」陳皮子回答。
陳輝似乎明白了啥,揚起嘴角,「你是想調撥李東陽和棺材鋪的老頭斗,來個坐收漁利?」
陳皮子點了點頭。
陳輝噗嗤一聲笑起來,「得了吧!就棺材鋪那瘦干老頭,他哪裡斗得過李東陽,沒戲,你這主意肯定沒戲!」
「哥,可是今天黑熊回來你知道他咋說么?」陳皮子道。
陳輝停止了發笑,眼神又專註起來,「咋說?」
「他說棺材鋪那老頭絕不是一般人,是個頂個的高手,黑熊是李東陽的得意門生,在這鎮上是出了名的功夫了得,他能說出高手的人,你說這能是個簡單的人么?」陳皮子分析說。
陳輝若有所思的吸了口氣,「這麼說,這事兒真戲?好,你要咋搞,俺配合你,要人要錢,你跟哥說一聲,事成了,你就做洪興醫館的頭!」
陳皮子開心的點了點頭,兩兄弟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