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沉默的結局

三人間的談話並沒有在大殿進行，因為戀微嫌棄大殿的椅子坐的不夠舒服，所以，談話地點轉戰到了戀微的住所。

坐在寬大的足以聘美沙發的軟椅上面，戀微舒服的嘆了一口氣，她總覺得無論別人怎樣覺得她不像人類，但自己還是存在著一些人類的劣根性的，譬如說現在，在沒有確切的決定坦白時間之前，雖然可以依舊沒心沒肺的玩著嬉戲，可是，那心底隱隱的一角卻始終藏著，從來沒有消失過，現在，決定說了之後，心底就完全的舒服了，自己的這種行為是不是就像那些等待判刑的囚犯？戀微為心底的比喻失笑，這樣的自己還真是不喜歡啊，無論如何，她要的從來就不是猶猶豫豫，對自己，也是對別人。

而此時的「別人」心中卻不若戀微般全然的輕鬆，要知道，等待了這麼久不說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知道答案，戀微偶爾的溫柔他們看在了眼裡，和面對他們時的相同，但他們卻是知道，儘管相同卻也不是給他們的，在戀微的心底有著和他們同樣地位的人，這樣的結論真的讓他們很不喜歡，但又真實的存在。

三人沉默了良久，戀微才幽幽的開口，打破了殿內難捱的寂靜，「哈迪斯，我曾經對你說過，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還記得吧？」

哈迪斯點點頭，怎麼可能不記得，這個事情是千年間他抓住的唯一希望，卻是千年後不希望存在的不確定因素，穿越時空的事情自己可以做到，但是，時空並不具備唯一性，在於他們這個世界的平行空間之中存在有數不清的世界，他不知道戀微所在的世界，能夠找到她的機會就會十分的渺茫，換句話說，他和戀微之間，他處在了被動的地位，所以才會存在那樣的不安。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第一次聽見這個事情的波塞冬有些驚訝，隨之而來的是和哈迪斯類似的不安，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否就是意味著在某一天戀微又會如同千年前一樣，突然間就消失不見，然後，再也不會出現？波塞冬非常不喜歡這個想法，他不能接受戀微不再出現這種事情。

哈迪斯和波塞冬的不安戀微知道，只是，戀微的目光低垂著，沒有看向兩神，繼續說了下去，「是的，就如你聽見的，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波塞冬，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嗎？那個時候是我剛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因為出現了一些誤差，我出現在了海洋的上空，因為意外和重力原因，我差一點就掉進海里。」至於最終沒有掉進海里的原因，戀微沒有說，但三人都心知肚明，畢竟那一踹可是聞名整個神界，也是因為那一踹，她和波塞冬才會相識到現在的靠近。

波塞冬也想起了第一次被戀微踹進海里的事情，卻不是像當初那樣的怒火攻心，反而帶著絲絲的甜味和慶幸，若不是當初的那一踹，自己又怎麼會認識戀微呢？

哈迪斯和波塞冬沒有插話，戀微繼續說了下去，「後來，在雅典，我和波塞冬第二次見面，本來，我是想趁著那個機會和波塞冬好好的打一場的，見識一下所謂神明的實力，可惜，被雅典娜破壞了。」

戀微語氣中的怨懟讓哈迪斯和波塞冬稍稍帶來點笑意，原來戀微一開始就打算挑戰神明的啊？怪不得當初在神界會故意挑釁波塞冬呢？

「雅典娜的力量，再加上我本身就具備的空間力量讓我意外的來到了冥界，那時候不能夠和波塞冬戰鬥的不甘就淡了，因為哈迪斯也是我想要對戰的目標之一，只是，這個想法在看見哈迪斯的第一眼就打消了，那種倦怠之氣讓我無力極了，根本就無法提起戰鬥的欲|望，所以想：啊，還是去人間玩玩吧！」

哈迪斯這時才明了，為何當初的戀微會在進入大殿之後一瞬就變的淡然至極，原來是這個原因。

「可是沒想到哈迪斯卻和我一起到了人間，不知道為何要和我呆在一起，那個時候，我真的很討厭哈迪斯，一個完全就不熟悉的陌生人跟在身邊，甩又甩不掉，打又打不過，最後還被他強行綁架到了神界，那種滋味，太難受了！之後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

哈迪斯和波塞冬點頭，然後，開始詢問。

「戀微，你的空間之力……？」和當初的哈迪斯一樣，波塞冬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了。

「我的空間之力啊……」戀微微笑，手一翻，碎夜出現，「有一半在他身上！」至於另一半，當然是在她身上啦，所謂的半身，不就是這樣嗎？

波塞冬看著戀微手中的長刀，漆黑的刀身，卻看得清上面同樣黑色的刀紋，就如用鮮血塗上了一層鮮明的寒色，閃爍著殺戮的不詳，和哈迪斯當時的認識一樣，這是一把罕見的兇刀，但是此刻，卻安靜溫順的躺在戀微的手裡，如無害的小貓般，收起了一切傷人的利爪。

「他是碎夜，我的斬魄刀！」彷彿是響應戀微的話一般，碎夜清脆的吟鳴出聲，溫柔而歡愉。

「呵呵……」戀微也笑著看著碎夜，她知道，這段時間讓碎夜寂寞了，畢竟已經很久沒有戰鬥了，不過，再等等吧，碎夜，很快就讓你嘗一嘗神明的鮮血，看看是否不同於一般的美味？

看著戀微對碎夜溫柔的凝視，「唰唰唰」的對著碎夜發射眼刀的哈迪斯和波塞冬悲哀的發現，他們居然淪落到了何一把破刀較勁的地步了，可是，可是，戀微在看他們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溫柔過啊！

此刻看著碎夜的戀微自然是不知道哈迪斯和波塞冬的強大怨念，可是，碎夜卻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哼，他就知道，這兩隻又是對主人不懷好意的傢伙，和那些男人一樣，幼稚的不行，這樣的男人怎麼配的上他完美的主人呢！超級戀主對接近主人的一切生物都保持著敵對態度的碎夜在自己敵人名單上再添兩個新名字，為主人護航的責任任重而道遠。

哈迪斯和波塞冬半眯起雙眸，為何他們總覺得那把破刀在鄙視他們呢？波塞冬不知道，可是哈迪斯卻是看到過戀微和碎夜的溝通的，所以他也就知道這把刀是有刀魂的，而且是有著自我意識的刀魂。

「戀微，若我沒記錯的話，這把刀是有刀魂的吧？」哈迪斯微微眯起眼，聽不出什麼特別情緒的淡淡的問道。

「是啊。」戀微也無所謂的點頭承認，好似對哈迪斯和波塞冬於碎夜之間的電閃雷鳴完全就無察覺。

波塞冬聞言，眯起的藍色雙眸直直的射向了戀微手中的碎夜，果然，剛剛的感覺並不是他的錯覺，這把破刀在鄙視自己！他？對了，戀微剛剛用的是「他」而非「它」，那麼就是說這個刀魂還是男性咯，想到了這裡，波塞冬看向碎夜的目光更是烈火熊熊了。

碎夜更加的鄙視波塞冬和哈迪斯了，看看，這種行為不是幼稚是什麼？就說他們配不上主人嘛，主人該擁有最好的！

完全忘記了當初藍染他們對他的「研究」的碎夜堅持不懈的幫著他的主人鄙視著哈迪斯和波塞冬，讓哈迪斯和波塞冬暗地裡發誓：總有一天，他們一定要教訓教訓那把破刀！！至於現在嘛，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們。

「戀微，你還有話要說吧？」波塞冬很肯定的說到，戀微剛剛說的全部都是來到了這個世界后的事情，和她先前的生活掛鉤的也僅僅是她具有空間能力這一項了，先前生活的世界，先前生活的環境，先前生活的群體，戀微一點點都沒有涉及到。

「啊，如我剛剛所說的，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那裡的世界和這邊的相似，也被劃分成了兩個大的世界範圍，一個，是普通的人類，另外一個，就是和我有著相似的能力的死神的世界。」

「死神？」波塞冬看向戀微，世界的文化差異讓他和哈迪斯對戀微口中的死神有著不解。

戀微笑笑，「當然，我口中的死神和修普諾斯不同，那個世界的死神世界是由靈魂組成了世界，有些是普通人類死去后的靈魂，有些是在尸魂界也就是死神的世界出生的靈魂，而這兩種靈魂也被劃分開來，前者生活在了流魂街，屬於流民，而後者則是生活在了靜靈庭，屬於統治階級的死神，有些流民具有靈力，這樣的流民就可以去考真央，真央是專門培養死神的機構，出來后，這些流民就有了在靜靈庭生活的資格，所以，一般而言，想要改變命運的流民都會去考真央。」

「死神世界的人的生命都很長，尤其是那些生來就是死神的貴族，除了戰鬥中的意外死亡，一般而言可以說是不死的，而普通的居民的話，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靈子消散，趕往下一世，就是所謂的投胎轉世。」

「死神的數量並不是很多，只有十三個番隊，其中四番隊是專門負責治療的，其他的番隊都會參與戰鬥，當然，一般危險性較強的戰鬥都是來自於流魂街的死神做的，畢竟死神中的貴族已經沒落了，剩下的也寥寥無幾，優秀的更是難得了。」

「那麼你呢，戀微？你是流魂街的還是靜靈庭的？」戀微的那一身冷漠彷彿是千百年的沉澱，可是，心底卻不認為戀微會是天生的死神。

果然，戀微聽完了這個問題后淡然一笑，「我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我是人類之身，卻擁有了死神的力量，因為一個交換條件，才徹底跨入了死神的世界！」

「交換條件？」

「啊，對方教會我使用靈力，而條件就是要我幫助一些同樣擁有靈力的人類去尸魂界救助他們的同伴。」雖然到最後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

「你在尸魂界發生了什麼吧？」一定認識了對你而言重要的人吧，因為你此時的神色是充滿著溫柔的懷念。

「啊，去的目的是救助朽木露琪亞，但最後卻被攪和進了一場計劃了百年的尸魂界內部的叛變之中，我被帶入了虛圈。」

「虛圈？」

「虛圈和尸魂界相似，裡面住著的都是靈魂，只是，虛圈裡面的靈魂都是有著執念沒有了心的靈魂，也就是惡靈，我們稱之為「虛」，他們會吞噬生前讓他們產生留戀的人類和有著靈力的人類，虛和死神是死敵，死神的工作就是斬殺虛保護普通人群的安全，而死神的武器就是斬魄刀。」

「斬魄刀？和他一樣？」波塞冬非常不友好的朝著碎夜瞄了瞄，問著戀微。

「是的，碎夜是我的斬魄刀，只是，每個死神都有適合著自己的斬魄刀，斬魄刀是死神的半身，每把斬魄刀的能力都是不同的，按照死神的靈力性格等會生成都屬於自己的斬魄刀，當然，也有例外。」

「就像你的這把？」

「啊，碎夜不是因為我才產生的，在我之前，他就已經存在了上千年，也曾經有過想要擁有他的人，只是，你們也看出來了吧？碎夜是把會噬主的刀，沒有讓他臣服的能力的話就會被他反過來吞噬，所以，前面的幾個最終的結果都被碎夜吞噬了，然後碎夜就再一次沉睡，直至我出現。」

「碎夜出現后，我才知道我有靈力，於是，我拜託了被驅逐的死神用一個交換條件開始了死神的訓練，之後就去了尸魂界，卻不料最終被帶到了虛圈。」戀微想起了當時的事情，笑了笑。

「你，遇見了誰？」

「啊，不是，惣右介和銀是在尸魂界認識的，他們就是叛變的死神。」

「惣右介？銀？」哈迪斯的神色不明，眼中晦澀莫測，一邊的波塞冬的表情也十分的類似。

戀微垂首，終於說到了這個了嗎？心底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果斷的開口，「惣右介和銀都是我的戀人。」

戀微的話一出口，哈迪斯和波塞冬的沉默了，恍惚的光影在他們的臉上交錯，掩藏起了一切的神情。

令人窒息的沉寂在三人之間流淌，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半個小時，也許，只是過了一分鐘，哈迪斯涼淡的聲音響起，在空曠的殿內回蕩。

「戀微，在來這個世界之前你已經去了幾個世界？」

看似無關的問題卻不讓任何人意外，戀微也給出了確切的答案，「不包括我在的世界的話是三個。」

三個嗎？哈迪斯和波塞冬再一次的沉默，他們知道戀微的特殊，知道戀微身上的吸引力，知道能夠發現戀微的不會只有他們，他們不會是第一個，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們能夠責怪嗎？怪誰？戀微嗎？不可能的啊，選擇戀微愛上戀微僅僅只是他們的決定，於戀微無關，現在他們不甘的只是與戀微相遇的不夠早，讓戀微的身邊在他們之前就有了人。

「幾個？」他們知道，肯定不可能只有兩個，戀微的特殊，戀微的性格，不可能只有兩個人選擇留下。

波塞冬沒頭沒腦的問題戀微卻是聽得明白，也回答的明白，「呃……，十五。」現在想想，戀微發現，不知不覺中身邊已經圍了這麼多人了啊！

「不是人類吧？」既然有其他的世界存在，那麼，非人類的生物肯定不止死神和神明。

「呃，有幾個是人類，現在和我一樣，擁有了死神的力量。」簡單而言，就是本來還有普通人的，只是現在都屬於非人類級別的了，「還有吸血鬼和惡魔。」

「惡魔？」就算沒有敵對的關係，但神明對於惡魔這種種族總會存在著這樣那樣的複雜情緒。

戀微微笑的點點頭，「是的，賽巴斯是深淵惡魔，因為我的力量而從沉睡中醒來，之後，就和我簽訂了契約，成為了我的執事，之後……」後面的話戀微沒有再說下去，但是那未盡的話語誰都聽的明白，之後，就成為了戀人。

「是他們要求的吧，成為戀人的關係？」雖然是疑問句，但哈迪斯卻說的很肯定，戀微的性格是永遠不會去想著愛情什麼的，在戀微的眼裡，他們看到的最深感情也僅僅只是喜歡，戀微不懂愛，他們明白，或者說，戀微不懂的如何去愛，所以戀微才會對他人對她的愛這樣的遲鈍。

「是的。」既然已經決定坦白，那麼，就沒有什麼可疑隱瞞的，這些事情在她看來也根本用不著隱瞞，對於了解自己的人，這種答案很容易就可以看出的。

得到了答案的哈迪斯和波塞冬並沒有說什麼，再一次的轉移了話題，「這一次戰爭結束，戀微會回去吧！」

「應該……吧。」戀微不是很肯定的回答道，會離開這個世界是肯定的，只是，回那個世界的話還有著非常大的不確定性，抬頭看了看哈迪斯和波塞冬，戀微解釋，「有很大的可能會去別的世界，這一次出來本來就是來遊玩的！」至於那些男人，想要追來就要靠他們自己咯！

之後，哈迪斯和波塞冬再也沒有說話，一直處於沉默之中，而戀微，也任由他們沉默下去，他們三人都知道，戀微的坦白只是給出了一個選擇，而這個選擇只有自己能夠做，其他的人是無法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