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虛擬訓練系統

新年廣場地形開始變大，最後形成一個立體三維偽真實空間，將趙子陽與安琪兒籠罩在入口處。

儘管明知道眼前的建築物與障礙物都是虛擬的，但趙子陽卻有種真實感，因為這一切太逼真了，逼真到他忍不住用手去觸摸。

「這是賽斯侵入五角大樓竊取的I-Port技術，經過改造轉換而成的模擬真實戰場。」安琪兒將一套裝備扔給趙子陽繼續說道：「HMD頭盔、體感作戰服、紅外線埠模擬步槍，你可以進去了。」

麻利的將裝備穿上，趙子陽仔細感受了一下，暗自點頭：這些裝備與真實裝備的重量與質感幾乎完全一樣，甚至連步槍前後比重都絲毫不差，這樣的技術也許美國都沒有達到。

「你的任務就是由此處A點突至東北角B點安置炸藥，成功完成爆破。」安琪兒明確趙子陽要進行的任務，朝後退了一步，示意趙子陽可以開始。

「咔」的一聲，趙子陽純屬的拉動槍擊，感受手裡這把模擬用槍發出的真實聲音，深吸一口氣端槍小心翼翼的踩著戰術步伐走進這片戰鬥區域。

「搜集對抗期腦電波、脈搏頻率段；體姿反應角度；人體與槍械結合射擊角度；發現、判斷到射擊最短用時；戰術運動速度、身體協調性各項數據。」

已經升至單兵模擬訓練場半空的安琪兒，透過耳麥向系統指揮室發出一系列數據搜集的指令，而後在全局俯視通覽的情況下盯著趙子陽每一個動作。

此時進入戰鬥區域的趙子陽已經警惕起來，他沒有把這當成一個遊戲，而是當成真正的戰場。因為他的鼻孔傳來一股槍油與硝煙的混合味道，再加上逼真的環境，足夠讓他重視起來。

端著槍、踩著戰術步伐一步一步謹慎的前行，他知道前方五顏六色的障礙物後面隨時都有可能藏著一個狙擊手。

「砰！」

趙子陽動了，他快速的向一個探出頭的目標扣動扳機，對方撲倒的身影顯示頭部中彈。射擊完畢的他，立即順著地面完成一個滾進，躲過湧出來的兩名敵人的射擊，藉助一個木箱再次扣動兩個單發。

「砰！砰！」

兩名敵人應聲倒地，腦袋濺出鮮血轟然倒地。

幹掉三名敵人的趙子陽閃電般的向斜上方的一個木箱竄去，改變自己的掩體，靜靜的伏在那裡傾聽。

這個系統實在太逼真了，不光彈頭射進對方腦袋爆出的鮮血能夠濺射在空中，而且對方腳步傳出的聲音都跟真實的一模一樣。既然這些都跟真實的一模一樣，那麼所有的戰術動作就都可以用上了，包括鼻孔與耳朵。

「砰！」沉悶的狙擊步槍聲響起，潛伏在木箱后的趙子陽，突然看到自己眼前出現一個打著紅×的骷髏頭，而後自己感測服上的指示燈使勁的閃爍，弄的他一陣莫名其妙。

「你死了！」上空的安琪兒發出冰冷的聲音。

「死了？怎麼這就能死了？」四周的模擬環境消失了，趙子陽提著槍站起來，仰頭問著安琪兒。

「你藉助的掩體是木箱，我想任何一支狙擊步槍裝備上穿甲彈都可以射穿木箱后穿透你的身體。」安琪兒的冷臉上閃過一絲慍怒。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笨的人，竟然連這個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如果這是在真實的戰場，這個該死的傢伙已經一命嗚呼了。

「木箱裡面真沒東西嗎？」趙子陽揚沖安琪兒反駁道：「我想這木箱里總該放一些東西才對呢，比如書籍、雜物？難道有哪個笨蛋會把空箱子推出來當成掩體嗎？竟然連這個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

這句話直接把安琪兒給噎住了，她發現自己無法對趙子陽的話進行反駁。既然是掩體的話，怎麼可能不去考慮掩體是否具備防止彈頭侵入的作用呢？空木箱顯然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製造對方的視線障礙，一陣集團性掃射過來，全部支離破碎。

「繼續！」安琪兒從嘴裡迸出兩個字，看向趙子陽的眼中越發冰冷。

「是，教官！」趙子陽無意中又把安琪兒惹了。

不過他已經無所謂了，誰讓那天自己把安琪兒給親了呢？他只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安琪兒始終不接受自己的道歉，總是變著法子的想在訓練中收拾自己。

戰場再次將趙子陽籠罩在內，繼續進行模擬任務。

只是現在趙子陽很明顯精心了不少，他在選擇掩體的過程中絕對不會利用木箱，最多藉助木箱擋住自己的身體，而後迅速移動到牆角、坡度的位置。

五顏六色的木箱讓趙子陽的判斷能力降到最低，虛擬的敵人以狙擊手居多，通常都穿著與環境幾乎融為一體的偽裝服，在各個難以遠程捕捉的死角部位向他發出致命一擊。

而趙子陽手裡拿的是步槍，面對狙擊手的狙擊顯得有點力不從心，一次又一次的被對方狙殺掉。

白痴、笨蛋、愚蠢等等的辭彙不停的從安琪兒的口中冒出，罵的趙子陽有點抬不起頭來了。而安琪兒則是眼睛里蘊含著一股開心的神情，似乎特別的過癮。

「那個、那個狙擊手能不能放少一點？」趙子陽顯得非常的無奈，仰頭看著安琪兒。

「不能。」安琪兒得意的俯視下面的趙子陽，沖他說到：「系統的困難程度只有這一個標準，而且你別想每一次出現的敵人還在出現過的地點進行據守。」

「我……」趙子陽看看手中的步槍，沖安琪兒要求道：「那能不能給我一把九五式突擊步槍，我習慣用那個，否則我很難正面對付那麼多的狙擊手。」

安琪兒搖搖頭，千年難得一見的沖趙子陽微微一笑說道：「開始。」

戰鬥地形再次把趙子陽包圍在內，讓他不得不繼續跟層出不窮的狙擊手進行戰鬥。

「砰！」

「砰！」

「砰！」

「……」

一聲接著一聲的狙擊步槍聲響起，趙子陽的眼前閃過一個又一個的骷髏頭，顯示他一次又一次的被敵人給狙殺掉。

只是他似乎被敵人狙殺上癮了，每一次開始之後連隱藏都不帶隱藏的，直接以運動中的速射向前直衝，等著狙擊手將他狙殺掉，像是瘋了一般。奇怪的是隨著他這樣瘋狂的朝前沖，整個地形幾乎被他跑到了爆破地點，雖然每一次都慘遭爆頭狙殺。

再這樣反反覆復的死亡開始中，將近十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

看著一臉痴迷繼續往槍口上撞的趙子陽，安琪兒露出不屑的表情，對趙子陽的表現充滿失望。不過失望只是一點點，更多的是開心，只要再等待兩個小時，那麼她就能一腳將這個討厭的傢伙踢滾蛋。

「數據。」安琪兒透過無線電索要趙子陽一系列的數據。

「阿爾法腦電波異常活躍，脈搏五十至六十頻段，戰鬥姿勢夾角小於二十五度，射擊速度平均0.2秒，單兵戰術運動平均0.47秒……」

一連串的數據響在安琪兒的耳中，讓她冰冷的臉頰透出目瞪口呆：數據幾乎接近完美，脈搏跳動的頻率顯示特種兵在戰鬥過程中極為冷靜，射擊速度與單兵戰術動作足以令絕大多數專業特種士兵羨慕。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阿爾法腦電波為什麼會異常活躍？阿爾法腦電波是人腦四種腦電波之一，它的出現象徵著蓬勃的創造力。

阿爾法腦電波的異常活躍，證明特種兵的大腦正在構造戰鬥中的創造性思維，並且這種創造性思維與冷靜相結合在一起。

可他目前的表現卻是跟瘋子一樣亂闖，難道這是他創造的戰術嗎？

低頭看了一眼橫衝直撞的趙子陽，安琪兒悄無聲息的將自己從半空降下來，思索著看著趙子陽繼續被狙殺。

如此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安琪兒發現趙子陽臉上的痴迷消失了，轉而被強大的自信所代替。尤其對方充滿陽光的笑容，讓安琪兒立即意識到趙子陽在系統內的真正戰鬥開始了。

重新到達入口的趙子陽眯起了雙眼，端著槍直接衝進地形之中，展開運動中的速射。他此時有種非常奇特的感覺，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異常活躍，甚至都能夠感覺到這個系統中的危險在什麼位置。

第六感，趙子陽知道這是自己的第六感，只是他從來沒體驗過如此清晰的第六感，清晰的讓他有種閉著眼睛戰鬥的衝動。

那片樹葉，絕密任務護送下的那片樹葉！

「砰！砰！砰！」

三個單發精準的將三名敵人幹掉，而後趙子陽一刻不停的繼續朝前奔跑，看也不看的向一個大紅色木箱進行射擊。

「砰！」「嘩啦……」

隨著彈頭的射入，木箱應聲碎裂，隱藏在木箱後方的狙擊手被彈頭瞬間的侵徹力掀翻在地。

此時的趙子陽則閃電般的向前撲去，滾落在地上避開另外一個淺黃色木箱狙擊手的狙擊，掏出大腿上的手槍射去。

「砰！」的一聲，狙擊手應聲倒地。

就在狙擊手倒地的同時，兩名步槍手沖了出來，向毫無掩體遮擋的趙子陽進行射擊。

「噠噠噠……」爆裂的槍聲響起，彈頭呼嘯而過，要將趙子陽瞬間擊打成馬蜂窩。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動作出現在趙子陽身上，他對方射擊前，身體向自己的右側斜斜傾倒過去，引著對方的子彈朝他的右側射去。

在敵人扣動扳機的瞬間，他即將貼到地上的身軀，竟然以一種完全違反力學原理的方式迅速抽出來，站直之後，整個人向自己的左側倒去。倒地的瞬間，他的身體縮成一團，閃電般的完成一個滾進。而最令安琪兒出現獃滯的是：趙子陽竟然在身體蜷縮與地面相貼滾進的同時，向兩個敵人進行射擊。

「噗噗噗……」「碰！碰！」

伴隨著第一落點彈頭擊空打出來的虛擬景象，兩個敵人應聲倒地，全部是大腦被趙子陽洞穿。

將兩名敵人幹掉的趙子陽沒有絲毫停留，整個人繼續向前沖。身邊所有的掩體在他眼中形同虛設，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藉助掩體的意思，完全藉助自己令人根本無法鎖定的戰術假動，和跟假動作融為一體、令人眼花繚亂的運動速射向B點襲去。

此時的他就像一架洶湧咆哮的戰車一樣，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有的只是瘋狂的突擊。

「砰！」十點鐘的狙擊手被一槍幹掉。

「砰！」三點鐘方位狙擊手被幹掉。

「砰！砰！砰！」前方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的敵人全部被幹掉！

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的腳步，剛才能把他一次次狙殺掉的狙擊手，現在成了一個個紙糊的老虎，在趙子陽面前不堪一擊。

可這些敵人的設置根本就不是紙糊的，而是結合世界上最優秀特種兵的戰術手法進行綜合設置的。當初安琪兒也是費了好大勁才勉強通過這個訓練系統，絕對沒有趙子陽現在表現出來的如此霸氣輕鬆。

她不知道趙子陽的阿爾法腦電波為什麼會呈現出極度活躍的現象，因為她不清楚前面十一個小時的時間裡，趙子陽一直在進行調整和適應，大腦高速運轉著判定這些虛擬敵人的速度與用出來的各種戰術，他在創造這種環境下將敵人一一射殺的戰術。

虛擬戰場就是虛擬戰場，趙子陽沒有把這裡當成真實的戰場，儘管很相像。他的目標是在虛擬戰場完成虛擬的爆破任務，在對方的拘泥不化中找出一種最為簡單的方式。

「砰！」

揚手一槍，趙子陽將最後一個敵人幹掉，然後扛著槍慢吞吞的將整個地形轉了一圈，這才朝安置炸彈的B點走去。

走到B點之後，趙子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通過！

「砰」的一聲悶響傳來，剛剛安置好炸藥的趙子陽，清晰的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一個骷髏頭，身上感測服的紅色警示燈亮了起來：他被狙殺了！

驚愕的朝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趙子陽看到扛著一把PM狙擊步槍的安琪兒朝他走過來。

「不公平！」趙子陽扔掉手上的炸藥，很是不滿的沖安琪兒大聲叫道：「這是虛擬戰場，你怎麼可以進來呢？」

時間被趙子陽計算的很清楚，他知道自己沒有多餘的時間再來一次，十二個小時不通過的話，這個永遠一臉冷冰冰、高貴驕傲的安琪兒，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踢滾蛋，這小妞兒向來說到做到，連團長也拿她沒辦法。

「在你幹掉第八個人的時候我就進來了，而且藏匿在你走過的地方，這樣你都沒發現？」扛著狙擊步槍，一臉冰冷的安琪兒英氣逼人的沖趙子陽揮揮手說道：「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

趙子陽瞪大眼睛盯著安琪兒，他知道自己真把安琪兒給漏掉了。自己最後轉了一圈場地，就是有種危險的感覺，但最終沒能將安琪兒找出來。這個小妞兒太狡猾，鬼知道他藏在哪裡的？

「砰！」爆炸的聲音從趙子陽口中發出，他看著面前的安琪兒，指了指炸藥對她笑道道：「炸藥爆炸了，你也被炸死了，算不算通過呢？」

低頭看了一眼地上C4炸藥包，安琪兒一句話都沒說。她將狙擊步槍從肩膀拿下來，緩緩走到趙子陽的跟前，睜著藍寶石一樣璀璨純凈的眼睛看著趙子陽的笑臉。然後抓著狙擊步槍的雙手由此至上，向趙子陽的下巴劃過一道弧線。

「砰……」

槍托與面部清脆的聲音傳出，趙子陽的身體被狠狠挑起，嘴角一縷鮮血在空中拉扯出一道好看的紅線，轟然落地。

一槍托將趙子陽擊倒在地的安琪兒重重吐出一口氣，扛著槍轉過身自言自語道：「我舒服了！」

躺在地上的趙子陽掙扎著坐起來，捂著幾乎要被砸掉的下巴沖安琪兒大聲叫道：「這就是你的禮物？」

「不。」安琪兒停下腳步轉過身體，沖趙子陽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輕輕說道：「你的禮物在巴基斯坦。」

說完之後，安琪兒大步消失在模擬地形，留下趙子陽在那陷入了獃滯。

他忽然發現安琪兒真美，那一個笑容的綻放讓整個世界的冰雪瞬間消融。那一抹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