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化形。
第八十章。化形。
「喵喵!」要看小黛玉!
球球側著腦袋,又重新叫喚了兩聲。雖然自家小貓球每一次都只是相同的音節,可是沈君止簡直是喵語十級,能從球球的小奶音的語調的差別里分析出她的需求。球球的語氣表達得這樣明顯,若說沈君止聽不明白,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是無論球球怎麼叫,沈君止都擺出了一副「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的樣子,讓球球簡直分分鐘想要炸毛。
在奮鬥了小半盞茶的功夫,球球徹底的對愚蠢的鏟屎官的智商絕望了。亮光一閃,她這才猛地想起,自己是可以化成原型的啊!
就不相信本喵變回了原型,臭阿止還能假裝聽不懂~
小奶喵不再喵喵直叫,而是蹦到了沈君止的膝蓋上,端正坐好。沈君止還在納罕他家小姑娘要做什麼,就忽然覺得膝上一重,下意識的便將人抱了滿懷。
入手是一片光滑柔嫩,指尖微微用力,就能感受到指尖觸碰到的那帶著熱意的彈性肌膚。沈君止的呼吸驟然一滯,沒有任何猶豫的,他飛快的扯過了一旁搭著的自己的寬袍,將懷裡驟然變成小姑娘的球球裹了一個嚴嚴實實。
沈君止的身量在男子之中都算是十足高挑的,他的長袍披在球球身上,小姑娘的腳下還要有長長的一塊拖在地上。將人重新抱回自己的膝蓋,沈君止細心的將球球腳上沾染的一點兒灰塵擦乾淨。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赤|裸的球球,甚至,在她還小的時候,就連沐浴更衣這種事情,他都曾為她一手操辦的。可是今天卻有些不同,無論是他的心境還是懷裡這個小姑娘的身材,和當年都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纖細的脖頸,線條優美的手臂,粉嫩的背脊,柔軟的膝蓋。還有……胸前的兩朵粉紅。
沈君止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可是腿上坐著的小姑娘卻偏偏不肯安生,從寬大的白袍里伸出了兩條雪白的胳膊,圈住了沈君止的脖頸,而後不依不饒的對他說道:「臭阿止,我要看看小黛玉嘛,好久沒有看見她了呢。」
小姑娘身上清甜的味道就湊到沈君止的面前,他的臉側是小姑娘滑膩的臉頰,偶爾還會有調皮的頭髮掃過他的唇瓣,帶來一陣從心而起的□□。
沈君止苦笑了一下,手搭上了球球細軟的腰肢,微微用力,將人拽到膝上坐好。乾咳了一聲,沈君止聲音沙啞的道:「乖,莫鬧,仔細著涼了。」
球球卻像是發現了什麼極有意思的東西,她整個人都被沈君止圈在懷裡,男子有力的臂膀輕柔卻不容拒絕的束住了她的身子,讓她再不能像方才那樣亂動。可饒是這樣,球球卻依舊揚起一張笑臉,笑得非常狡黠:「被我看到咯,阿止,你害羞了~」
沈君止的臉上浮出了一抹尷尬,他俯下身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球球眼眸的顏色吸引了注意力——原本,他家寶寶的眼眸是一綠一黑的,她變成小貓球的時候成了和自己一般的鴛鴦眼,沈君止卻沒想到,如今這個小姑娘重新變成了人,眼眸的顏色卻沒有變。
尋遍整個安慶,除了他們兩個,都不會再有其他的人有這樣的眸色。
這個認知讓沈君止有些愉悅。他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用力的擁緊了懷裡的小姑娘。他們真的好久不見,而一直到了將人擁入懷抱里的這一刻,那些對他來說暗無天日的日子才終於算是散去。
沈君止的力道有些大了,甚至讓球球都感覺到了一些疼痛。可是小姑娘卻並沒有掙脫,她被沈君止抱在懷裡,手臂半點動彈不得,於是就只能用小肉臉輕輕的蹭著沈君止的臉頰,在他的臉旁落下一連串的碎吻。
少女的吻若花瓣開合,全然是情義,卻不夾雜一絲一毫的欲|望。她軟軟的身子靠在沈君止的懷中,帶來無形的誘惑卻又不自知。沈君止苦笑著搖了搖頭,扣住那個正蹭著他的臉,如同小貓索吻一樣的姑娘亂動的腦袋,然後在她的唇畔落在了一個吻。
和球球玩鬧一樣的吻不同,沈君止的吻又炙熱又霸道,根本就不是原本的那些帶著安撫和剋制的吻。一直到球球漲紅了一張小臉,有些喘不過來氣的時候,沈君止才終於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
男子修長有力的手指插入小姑娘柔軟的發,一點一點的為她捋順了有些凌亂的髮絲,這才低聲對懷裡的小小少女說道:「寶寶,等回到盛京以後,我們就成親吧。」
球球的唇瓣被沈君止吮出了一片水紅,這會兒她的眼眸還有一些迷濛,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聽到沈君止的話,像是要確定些什麼似的,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卻半晌也不說話。
沈君止也不心急,只是耐心的誘哄道:「成親很好玩的,就像珠哥兒給你娶嫂子,媛姐兒嫁給水溶,都是很有意思的。」
小姑娘咬了咬唇,囁嚅道:「可是……可是嫁人就是去別人家了啊,我不想離開娘親。姐姐都很久很久不回來的。」
球球認真的神色,讓沈君止明白,雖然他的寶寶想得和別人很不一樣,可是——她確實是在認真的思考著他們的未來的。
輕笑出聲,沈君止道:「沒關係的啊,咱們成親之後就住在瑄王府,寶寶想要回榮國府,我陪你回去就是了。」
球球的眼睛一亮,卻得寸進尺道:「那有小魚乾吃么?能玩圓滾滾么?阿止會一直陪著我么?」
小姑娘最後的一個問題問得沈君止內心柔軟,可是他卻依舊很有原則的回答道:「小魚乾不能沒節制的吃,不然你該不吃飯了。瑄王府的內庫里有很多珍珠瑪瑙珠翡翠珠,隨便寶寶玩。至於我……」
微微一頓,沈君止的眸色深沉:「當然會一直陪著寶寶,就是那一天寶寶不想我陪著了,那恐怕也是不行的。」
男子的手不經意的劃過了少女赤|裸的腳踝,那小少女本就身量嬌小,腳踝也纖細得不可思議,彷彿他稍稍用力,就能捏碎一般。
球球對沈君止心中驟然劃過的陰暗念頭一無所知,她只是因為聽到了沈君止的話而高興了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球球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那好,我們回去就成親,阿止也要一直陪著我~」
沈君止笑了起來,將臉埋在小姑娘的發間,掩去了眼角的淚光。
男兒有淚不輕彈。沈君止一直覺得,身為頂天立地的男兒,哭唧唧的不像個樣子,可是等他聽到他一直守護著的小姑娘親口答應會嫁給他的時候,他還是不免有些動容。
那,在這個人面前,就讓他暫時軟弱一下吧。畢竟,他等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了。
當球球換上了一身戎裝,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眾人最初都還沒反應過來。一直到一身白袍,臉上帶著黃金面具的嬋之從主帥的營帳里走了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少女相互對望,球球一臉好奇的看著嬋之臉上的面具,笑彎了眼睛。
而嬋之手中的雙刀則驟然落地,一聲「小姐」脫口而出。這個從來都面無表情,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迹,只想完成主上交代下來的任務的姑娘,終於在再見故人的時候,哭出了聲來。
球球拍了拍嬋之的後背,有些手忙腳亂的止住了嬋之了眼淚。肩膀被嬋之臉上的面具硌得有些疼痛,球球強自轉移話題道:「哎,嬋之你別說,這面具做的還挺好看的,臉也做的挺像我的,是以北的手藝么?」
嬋之也覺自己失態,聽見在家小姐的話,她便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遞給球球,哽咽道:「小姐拿著玩吧。」這面具,以後她再也不需要了。
球球很稀奇的將這面具在手上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這才有煞有其事的扣在了臉上。黃金的面具上面有著精緻的鏤空花紋,從外面擋住了球球的眼睛,卻並不影響她看東西。轉身面向沈君止,球球偏頭問他:「怎麼樣阿止,我好看么?」
沈君止笑著點頭,便又看見小姑娘顛了顛嬋之腰間解下的雙刀,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對交輝用起來感覺不太對勁呢,輕了些?」
不用沈君止回話,嬋之已經說道:「哪裡是交輝呢,小姐仔細看看,這是我的雙刀鑲了綠色的寶石罷了。」
「啊?那我的交輝呢?」
小姑能登時瞪圓了眼睛,有些懊悔的嘟囔道:「不會是真的丟到了大漠里吧?好歹是姑姑送的呢。」好歹是……小橙武呢。
沈君止將球球手中的刀還給了嬋之,拉著球球的手順毛道:「沒事沒事,交輝在我的營帳里呢,晚些時候給你。現在,你還是應該好好見見東軍的大家才是。」
幾個人說話間,東軍的將士們已經圍攏了過來,他們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生怕眼前的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小主帥,又會像是當年一樣不聲不響的消失掉。
看著那些拿刀的漢子臉上的謹慎神情,球球「噗」的就要笑出聲來。摘下了臉上的黃金面具,她的目光仔細的掃過周遭的每一個人,這才調笑道:「差不多就得了啊喂,本帥是不會被你們一口氣兒就吹散的,一會兒再憋暈過幾個,那才是笑話了!」
眾人卻依舊不敢出聲,只是死死的盯著那個白色的嬌俏身影。就在這陣沉默之中,忽然有人猛地喊了一嗓子,打破了這片寧靜。
「小主帥!是小主帥!」
孫紹典嘹亮的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沈容武一巴掌拍在了孫紹典的頭上,借著訓斥他的功夫,沈容武掩去了眼底的波瀾。
頓了半晌,沈容武再也綳不住臉上的嚴肅,像是要宣洩一種情感一般,一向嚴肅認真的沈都尉也喊出了聲來。
「大將軍威武!」
像是觸動了什麼樣的開關,周遭的軍士也跟著他一道吼了起來。
「大將軍威武!」
「大將軍威武!」
……
他們的聲音里拖出了一段哭腔,卻被雄厚的男音掩蓋了下去。除卻東軍中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盼回來了什麼。
只是,從那天起,東軍又換回了代表青龍的青色。滿座衣冠勝雪的時代,終於已經過去。
#球球:本帥威武~喵~喵~喵~#
#男主:恩,威武。小魚乾要不要再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