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懂關心

第10章 不懂關心

病房裡靜悄悄的,呆的久了,耿不馴這種天生愛熱鬧的人自然覺得不舒服。更何況床上躺著的那個是他從小到大的夥伴兼競爭對手。他一直以為自己能憑藉自己非凡的經商能力,擊敗這個從小就壓自己一頭的傢伙,卻怎麼都想不到最後壓倒對方的竟然會是莫名其妙的昏迷。

真是的,這傢伙從小到大身體都那麼好,不過就是出了次差,怎麼說昏迷就昏迷了?

耿不馴正想著,護士就推門進來了。

他立刻問:「孫姐,閔錮昏迷的原因查出來了沒?」

「沒呢,專家討論了幾輪了,可就是查不出來。」孫姐嘆一口氣,替床上的人換了吊瓶,說道,「唉,這才幾天呀,閔先生怎麼就瘦成這樣了。耿先生您知道嗎?他家裡那麼多親戚,一見他昏迷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著過來看看。」

耿不馴抬下巴指了指病床上的男人,道:「誰讓這傢伙平常脾氣那麼冷,他人都這樣了,其他人自然是惦記他的錢了。」

護士又嘆息一聲:「唉,閔先生事業這麼成功,可怎麼一直沒結婚?如今成這樣了,身邊連個親近照顧的人都沒有。」

耿不馴心底也不好受,但嘴上還是說:「那能有什麼辦法,他自己沒有喜歡的人啊,之前多少女人喜歡他,可他總說什麼『我只對做生意感興趣』,我都對他無語了!唉……越說越氣,罷了,我下午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他。他要是醒了,孫姐麻煩你立刻告訴我。」

「好,沒問題。」

和護士道別之後,耿不馴帶著煩悶的心情回到購物大廈,他下午還有生意要在這裡談。誰想他剛剛下車,就在大廈門口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

眼前這個,不就是早上那個替老婆找手錶的男人嗎?

他怎麼又回來了?而且還帶著凝重的神色在大廈門口走來走去?

耿不馴皺眉看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了什麼,嗤笑一聲朝對方走過去,說:「找我嗎?」

岑取已經在大廈附近的街道上獨自晃悠了將近兩小時,可還是線索全無。就在這時耿不馴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心中的焦急讓他顧不得去想自己的行為在別人看來是否過於古怪,立刻點頭回答道:「對,找你。先生,可否告訴我您叫什麼名字?」

耿不馴雙手抱臂,眯著眼睛說:「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都已經主動找我了,我看你就別浪費我時間了,為你的老婆出個價吧。」

「……我老婆?出什麼價?」岑取莫名其妙。

耿不馴臉上的不屑更濃重了,鄙視地看著他:「我耿不馴玩女人的名聲那麼響亮,想必你應該是打聽過才來的吧。不瞞你說,你老婆那一款我的確很喜歡,你說吧,要多少錢,等我玩夠了會把她還給你——啊!」

他話還沒說完,面前的男人就猛地賞了他一拳,接著又一個箭步上前,把耿不馴一隻手臂反扭在身後,耿不馴頓時疼得嗷嗷直叫:「我靠!你他x有病啊!放開!」

岑取目光森冷盯著他說:「早上我就說了,讓你離別人的妻子遠一點,你聽不進去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敢當我面侮辱她!耿不馴,你這玩世不恭的狗/屁性子難道就不能改一改!」

話一說完,兩個人就都愣住了。

岑取愣住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了這個男人的名字!「耿不馴」這三個字剛剛毫無預兆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里,看來他果真是認識這個人的!

而耿不馴愣住則是因為,他怎麼覺得這傢伙出拳的習慣和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傢伙那麼像啊!不僅如此,連訓自己的語氣都那麼像!

這傢伙到底是誰?

「耿先生,您沒事吧?這位先生,請你立刻把耿先生放開!」保安見情況不對,立刻圍了過來。

岑取在這時才回過神,連忙鬆開了耿不馴,帶著慌張的神情轉身快步離去。

「你別跑——」保安想去追人,被耿不馴攔住了,他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搖搖頭說:「算了算了,別追了。」

讓保安散去后,耿不馴拿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問:「早上那個姑娘的資料查到了沒?」

「查到了,老闆。」

「恩,發給我,對了,她老公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

「就是個普通人,工薪族,名字叫岑取。」

「岑取……」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耿不馴臉上露出一抹惡劣的微笑,不過就是個無名小卒,竟然敢打自己!這回不把他老婆搶過來,他就不姓耿!

·

「阿嚏!」正在做家務的淺緞沒來由覺得後背一涼,打了個噴嚏,奇怪了,天也不冷呀?

她正想著,丈夫就開門回來了。

「老公!」淺緞立即開開心心撲進丈夫懷裡,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你回來啦,看我把家裡收拾得干不幹凈?」

「恩……很乾凈。」岑取還有些神情恍惚,兀自坐在沙發上揉著發疼的眉心。

「你臉色不太好哎,要不要——呀!你手上的傷怎麼又裂開了?」淺緞捧著丈夫的手,心疼地問,「發生了什麼?你又用拳頭撞玻璃了嗎?」

「啊?不……沒有,不小心摔了一下。」岑取沒辦法告訴妻子他的傷是揍了人得來的,只覺得頭越來越疼了,不由說,「我有點累,想先去休息了。」

「好好,我扶你去床上。」淺緞將丈夫小心翼翼扶到床上,低聲問,「你要不要吃點什麼再睡呀?老公?……老公?」

沒想到就一眨眼的功夫,丈夫竟然已經睡著了。

淺緞只好給丈夫蓋好被子,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奇怪了,也沒發燒呀,老公到底出去幹什麼了,為什麼一回來就臉色蒼白想休息?她是不是該勸他去醫院看看?

淺緞想起身給丈夫弄些吃的,免得他一會兒醒了想吃,可才剛站起來,就被床上的人用力抱住了!

「哎呀!」淺緞摔在丈夫胸口,生怕把他弄疼了,可抬頭一看卻發現他依舊皺眉沉睡著,嘴裡還不斷小聲嘟囔什麼:「別走,別離開我。」

淺緞心底暖暖的,索性就這麼側著躺在丈夫身上,用小手安慰地拍拍丈夫胸口,輕聲道:「不走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她的話,岑取原本糾結痛苦的神情漸漸平和下來,只是抱著淺緞的那雙手臂卻沒有絲毫放鬆。

他又做夢了。

這一回,他夢見自己坐在一個裝潢簡約大氣的辦公室里,窗外夕陽西下,下班時間到了。他收拾好東西,整理好衣冠,步伐穩重地走出辦公室,卻被門外一群公司中層攔住去路,他們問自己:「老闆,我們去唱歌,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啊?」

「不去了,謝謝。」他淡漠地回答,頭也不回地繞開眾人朝前走。

他聽到那些人在背後小聲嘆息:「咱們老闆也太冷了太冷了。」

「算了算了,公司福利什麼的還是很好的啊。」

「就算這樣,我也想有個有人情味的老闆啊。」

這些話一字不差的傳到他耳朵里,卻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他獨自回到家,桌子上是廚師提前準備好的豐盛晚餐,他吃完后便走進書房,偌大的房間里堆滿了各類金融書籍和歷年的雜誌報紙,這些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坐下后,剛剛打開電腦想分析資料,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看著屏幕上「耿不馴」三個字,他皺了皺眉,還是接了,問:「什麼事?」

電話那邊的背景音非常吵鬧,想必耿不馴此刻必然是在某個燈紅酒綠的場合,抱著美女喝著美酒。

果不其然,他聽到對方說:「哎,哥們,出來喝酒啊!」

他回答道:「沒空,我很忙。」

耿不馴笑道:「不是吧你,忙?別裝了啊,你不是才把那個大項目從我手裡搶走,我請你喝酒你應該覺得很得意才對啊?」

他說:「不是搶走,是我們公司實力比你強,你應該敗得心服口服。」

耿不馴無奈嘆氣道:「行行行,唉,真不來嗎?這兒今天有很多漂亮姑娘,你也該豐富一下自己的私生活了吧?」

「免了,多謝。沒事我就掛了。」

說完他就果斷掛掉電話,免得那傢伙再嘮叨個沒完,只是心情卻無法像剛剛那麼平靜了。他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寧謐的夜色,心中重複耿不馴剛剛的話。

喜歡的人?

他何嘗不想有,可是或許是因為從小生活環境淡漠的緣故,他根本不明白什麼是喜歡。大學時期,他也曾試過和幾個姑娘交往,可最後總是對方哭著離開,臨分別前還會指責他性格冷淡,不懂得關心女生。

關心?他根本從未被人關心過,又何談去關心別人呢?

他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很無奈,卻又不敢表露出來,他怕別人覺得自己失敗。是啊,在眾人眼裡他一直是那個事業有成,雷厲風行的成功商人,又怎麼能顯露出脆弱一面。

可事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麼的渴望關心渴望愛。因為得不到所以才努力用工作充實自己的生活,又或者說,麻木自己。

這個夢讓「岑取」感到很絕望。但就在睜開眼的那一瞬,他感覺到了和過去不一樣的地方——他的胸口,靠著一個軟軟的身體。

天色微微亮,淺緞就這麼安靜地靠在他的胸口,甜甜地睡著。她軟軟的小手放在岑取的胸膛,帶給他絲絲的溫暖,還有一點點痒痒的撩/撥。

這一絲溫暖慢慢傳遍他的四肢百骸,讓岑取下身某個地方猛地有了反應。他赫然睜大雙眼,幾乎是從床上彈了起來,像風一樣衝進了衛生間。

淺緞被丈夫的動作吵醒了,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起身,走到衛生間推開門,正想問丈夫怎麼了,就看見岑取正全身光/裸地站在冷水下,一隻手擋在下面。

發現淺緞進來,他先是一驚,接著臉猛地漲紅,慌亂喊道:「出、出去!你快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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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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