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段世子的病
軒轅璃夜只是淺嘗輒止,知道她此刻是特殊時期,碰不得,哪裡會真的要了她。
「穿衣服。」鳳輕語瞪著他,好好的將她的衣服全部扯散了做什麼。
軒轅璃夜這才低眸,發現被子掉在地上,她的衣服更是不知飛到何處,肚兜鬆鬆散散的掛在身上,幾乎遮不住迷人的風光。
「為夫幫你?」
她抬眸依舊瞪著他,「難道不是你弄亂的?」
「是是是,為夫弄亂的,所以為夫幫你穿。」軒轅璃夜走到一旁的衣櫃,為她重新挑選了一套樣式簡單的衣裙。
一件一件耐心的替她穿上。
「孝親王府的事情,夫君是如何處理的?」鳳輕語下床走到桌子邊坐下,剛伸手就被軒轅璃夜奪下茶壺,幫她倒好水。
「抄了孝親王府的家產,所有人無罪釋放。」
「嗯?」鳳輕語喝水的動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這不是軒轅璃夜的形式風格,還是他有什麼打算。
軒轅璃夜知道她渴了,又替她倒了一杯。「娘子是對為夫的處罰不滿意?」他的眸光緊緊的鎖在她的身上,似乎在聽她的意見。
鳳輕語挺略微想了一下才勾起唇角,搖了搖頭。
「夫君這麼做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如今的孝親王府就算不做出任何的處罰,也是氣數盡了,這樣一來,不僅能夠讓他們感念皇上的隆恩,不再反對新制度,而且又不違背先皇的遺旨,還能藉此堵住士族子弟的嘴,關鍵還充裕了國庫,當真是一箭多雕。不知我說的可對?」鳳輕語眨著眼睛看著軒轅璃夜,她想他的用意便是如此。
這樣一來,只怕孝親王府再不會有任何的動作,反而還會極力維護新制度以表忠心,更是會對皇上感恩戴德。
畢竟……這樣的滔天大罪不是說赦免就能赦免的。
就算是皇上下的旨意,也是難免堵住悠悠眾口,所以他們會想盡辦法證明自己的忠心。
軒轅璃夜看著她眸中閃著靈動的光,就知道就她能懂他此舉的用意。
「知為夫者娘子也。」
鳳輕語嘴角的微笑綻放的更大,她就知道她猜的不差。
「那下毒之事……」
「下毒之事該是與孝親王府無關,怕是有人想假借今日之事混淆視聽,好將這黑鍋讓孝親王府一併背了,此事為夫覺不會善罷甘休!」差點傷害到了娘子和孩子,這一點他決不姑息,誓要徹查到底。
「夫君覺得此事到底是誰做的?我總覺得那人的目標應該是我,而不是今日前來參加賞花大會的眾人,後來我仔細想了,下毒之人不能保證今日來參加賞花大會的所有人都吃那道百味珍珠魚,但是那道菜卻是我必吃的。」
自她懷孕之後,御膳房每頓都會做一道魚,或是清蒸、或是紅燒、或是水煮,事實上她也確實喜歡吃。
這樣一想,那人的目標明顯是她才對。
軒轅璃夜的手稍稍握緊,渾身的氣息瞬間冷了幾分。
「對了,小蝶呢,她回來沒有。」鳳輕語突然想到自己吩咐小蝶辦的事,不知道她辦得如何了。
聽到鳳輕語的聲音,小蝶才從外面進來。
「娘娘,奴婢早就回來了,不過見娘娘在休息不敢打擾所以一直沒來得及稟報。」她見軒轅璃夜在這裡,自讓就稱呼鳳輕語為娘娘了。
葉秋跟她說了,在皇上面前該守的規矩一樣也不能少。
「你倒說說,查到什麼消息?」
「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潛伏到將軍府中,府中倒是一切如常,不過,白將軍似乎在書房裡跟一個女人說話,奴婢沒敢靠近,不過那個女人穿著黑色的斗篷將全身都罩住了,奴婢看不清她的樣子,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鳳輕語的手指一邊把玩著茶杯一杯聽小蝶的彙報。
自從她知道那死去的男子曾是將軍府的門客,她就將視線調到了將軍府,知道小蝶的輕功好,所以才會特意吩咐小蝶去將軍府查探一番。
果然,將軍府里藏著秘密!
軒轅璃夜的轉頭看著鳳輕語,原來她早有打算。
「娘子懷疑下毒之事是將軍府做的?」如果真是這樣,他也沒必要留著將軍府了。
鳳輕語將手中的茶杯倒扣在桌子上。「夫君可還記得速風曾說,連惜在臨死之前曾經在冷宮那邊見過一個黑衣人,而且現場的腳印全是女人的。」
「娘子是覺得將軍府里藏著的那個女人就是連惜見過那個女人。」
「正是。」
通過小蝶的描述顯然已經能確定了就是那個女人。
不過這個女人是誰,她就不能確定了。
既然那個女人要致她於死地,就一定是曾經有仇的,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又會使毒,又能找到將軍府做靠山。
軒轅璃夜也在想到底是誰要害鳳輕語,不管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倒不如我們將計就計,看看那人究竟想要做什麼。」鳳輕語眼眸閃了一下,如果她真的中毒了,那人不知會不會現身。
到那時自然就知曉了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娘子的意思是……」假裝中毒,引蛇出洞。「可是,今日所有參加賞花大會的人也中毒了,但是他們身上的毒已解,那人如何相信娘子中了毒?」
今日之事定會傳得沸沸揚揚,那麼他們中毒之人的毒已解的事自然也會傳了出去。
那人知道娘子手中有解藥,怎會輕易上當。
「夫君莫不是忘了,我怎可與其他人一樣。」鳳輕語如玉般的手指放在肚子上,她如今懷了身孕,自然不同於其他人,其他人中了毒無事可不代表她也無事。
軒轅璃夜見此便明白了。
第二日。
帝都的皇榜貼得到處都是,無非是皇後娘娘如今中了毒危在旦夕,希望醫術高明的人能夠進宮一試,若是能夠解了皇後娘娘的毒,賞金萬兩,封官加爵。
如此豐厚的賞賜,不到半日便震驚了整個帝都,乃至東璃。
不過他們也都搖搖頭無可奈何,畢竟他們當中誰也不會醫術啊,雖然這報酬豐厚的嚇人,那也得有本事拿到才是。
眾人紛紛搖頭,表示惋惜。
有關於皇後娘娘的傳言他們也聽說過一些,那可是天神下凡,不僅長得絕色傾城,更是身懷異術,當初能夠打敗北昌又不讓他們東璃損耗一兵一卒全是皇後娘娘的功勞。
如今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
真是紅顏薄命!
當然此事很快傳入了將軍府。
將軍府的書房,白裘正站在一個黑衣女人的面前,「聽說皇後娘娘已經中毒了,接下來你打算該怎麼做?」
「怎麼做?當然是進宮送她一程。」那個女人穿著黑色的衣服,連臉都沒有露出來。
白裘雖然心中驚駭,面上卻是平靜無波,這個女人竟然想殺了皇後娘娘,這……萬一皇上查出此事與將軍府有關,只怕會給將軍府帶來滅頂之災。
「此事會不會有詐,老夫昨日雖沒有親自參加賞花大會,可也聽說了,那些中毒之人身上的毒已經解了,皇後娘娘應該也是安然無恙才對。」白裘將心中的猜測說出來。
女子走到書架前,「不會有假,鳳輕語現在懷了身孕,她只要碰了那毒,定是必死無疑,就算及時服了解藥只怕也丟了半條命,離死期不遠了。」
她本來就想害鳳輕語,下的毒自然是對付她的,別人吃了或許有兩天的活頭,她吃了便是必死無疑。
「那你什麼時候替老夫的孫子解毒。」白裘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壓抑,他怨恨又不敢做得太明顯,怕惹怒了面前的女人。
所以這些天他不得不聽她的話,為她辦事。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跟皇後娘娘有何恩怨,不過每次提及皇後娘娘時這個女人的就帶著濃濃的恨意。
「不急,等我達成所願自然會給你的孫子解毒。」那個黑衣女人站在一排書架前,盯著其中一處不知在想些什麼,烈焰紅唇揚起一個陰狠的笑容。「你先下去,我要休息了。」她對白裘說道。
「是是是。」白裘連連點頭,走出了書房。
走出房門的一刻,白裘停住腳步,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眼中的怨恨絲毫不加掩飾。
他唯一的孫子被這個女人下了毒如今仍在昏迷之中,他也請了不少大夫來看,都說查不出是什麼毒。
此事能傳進將軍府,一定也傳進了孝親王府。
偏院的那位,一聽到此事就已經坐不住了。
段茗羽站起身打開房門,腳剛踏出房門就頓住了,就算鳳輕語如何還有皇上,何時輪得到他擔心,他又有和理由擔心。
這樣想著又轉身回了屋子。
人雖在屋子裡,思緒卻早不知飄向了哪裡。
段茗羽站在窗前,手中的書還是那一頁,索性放下,走到桌旁練字,下筆就成了一團化不開的墨水。
他將宣紙揉碎了扔在地上,背靠著椅子,仰頭看著一道道的房梁,他這又是何苦……又是何苦。
念語宮中,那位被傳出中毒的人此刻正躺在床上,吃著蜜餞。
鳳輕語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悠閑自在,她現在正在釣魚,還真是急不得,不過這魚兒什麼時候上鉤她就不知道了。
「小姐,你今兒個還出去嗎?」葉秋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鳳輕語搖頭,「今兒就在床上待一天,不出去了,一會兒用膳也端到床上來,還有,讓小蝶在外面好好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既然要演戲,肯定是要演全套,她出去蹦躂難免會讓人看到,那樣就壞了事了。
軒轅璃夜剛走進念語宮,速風就前來稟報,說是有人揭了皇榜,要來給皇後娘娘解毒,而且還是一個女子。
鳳輕語噌的一下坐起身來,這麼快就來了。
「你動作慢些,哪裡像是懷了孩子的。」軒轅璃夜撫額無奈道。
他走到床邊伸手放在鳳輕語兩邊的肩膀上,讓她慢慢的躺下才轉頭吩咐道,「讓那人進來。」
鳳輕語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一邊的葉秋將床前的紗帳子也放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那女子才走到念語宮。
一路上速風都跟在女子的身後,不過他總覺得這個女子透著一股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女子穿著一身緋紅的裙子,裙擺微微捲起,像是荷葉邊兒,清涼飄逸的長裙在風中盪起好看的弧度,像一朵朵盛開的花兒,格外的好看。
她的頭髮束在頭頂,只用了一根梅花簪子。簪子上連著面紗垂至面前,將整張臉都遮了去,不讓人窺見一分一毫。
速風領著她走到了念語宮,因著軒轅璃夜吩咐過,所以女子直接進了念語宮。
一進屋她就感覺到這裡與將軍府簡直不是一個檔次,裡面擺放的任何一個物件兒都價值連城,而且這宮裡布置的格外的富麗卻又不失淡雅。
總之,與之前見到的都不一樣。
這就是鳳輕語住的地方,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恨。
「姑娘,請跟我來,娘娘在裡面。」葉秋走過在站在女子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女子跟在葉秋的身後一路走進內殿,才知道什麼叫做金碧輝煌,地上鋪著柔軟又厚實的地毯,在這炎熱的夏天卻又不覺得熱。
眸光落在那巨大的梳妝台前,上面的珠翠金銀更是擺滿了,就這麼像白菜一樣扔的到處都是,還有那白玉做的椅子,上等翡翠做的屏風,前面不遠處玉珠子串成的帘子……
她好生嫉妒,為何鳳輕語就能享受這一切,她就這樣的不幸,她不甘心。
等過了今天,這裡的一切都將是屬於她的。
「姑娘,姑娘?」葉秋叫了幾聲,心想著那女子怎麼半天都沒有反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女子這才回過神,望著床上躺著的鳳輕語。
目光卻落在坐在床邊的軒轅璃夜身上,隔著薄薄的紗帳,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俊美的容顏。
想來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她的心忍不住跳動得越來越快。
軒轅璃夜注意到那抹視線,眼中劃過厭惡。
白皙的手指撩開紗帳,走出來,女子的眼光緊鎖在軒轅璃夜的身上。
軒轅璃夜的眸光微閃了一下,既然人已經在這裡了,那就不用再說什麼廢話了,在女子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軒轅璃夜出手就是一掌,打在女子的身上。
「噗」一口鮮血噴出,面上的輕紗滑落。
她的雙眼瞪大,明顯的難以置信,還有深深地受傷,突然想到什麼,女子轉頭看著床上,鳳輕語已經撩開紗帳下了床。
軒轅璃夜收起手掌,走過去幫她把鞋穿好。
這一幕更是刺痛了女子的眼睛,她的五臟六腑被軒轅璃夜的一掌震碎了,如今心臟就連心臟也碎了。
鳳輕語目光落在地上的女子身上,眉頭微蹙,「蕭清清?」她還真沒有想到是她。
當初她就覬覦璃夜,還給他下藥,一想起這件事她就忍不住殺了這個女人,不過最終害了自己。後來她就從蕭府跑了出去,了無蹤影,她也就將蕭清清忘了,沒想到她竟然出了天幽族。
「鳳輕語,你沒有中毒,是你騙我來的!」她的瞳孔放大,死死的盯著鳳輕語,恨不得立刻殺了她。
「哼,現在才反應過來會不會晚了一點兒,蕭清清,當初饒你一命你還不知道珍惜,竟然到了東璃,還想下毒害我。」
鳳輕語眼中的恨意一點也不比她的低,若不是她福大命大,這孩子只怕是要出事。
「娘子,何必跟她廢話太多,速風,將她拖出去扔進蛇窟,盯著她,直到沒氣了你再離開。」軒轅璃夜直接下命令,一刀解決他怕便宜了這個女人。
速風立刻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也吃了一驚,原來是這個女人在背後作怪。
他伸手將蕭清清從地上提起來運起輕功飛出皇宮。
望著速風離開的方向,鳳輕語疑惑道。「蛇窟?哪裡有蛇窟,我怎麼不知道?」
軒轅璃夜笑著將她攬到一旁坐下,「在璃王府里,娘子之前去過的那個地牢,裡面就有蛇窟,蛇窟里可是有上百種不同的毒蛇,都是速風幾人一條一條抓進去的。」
那幾天,速風幾人沒日沒夜的抓蛇,簡直苦不堪言,也就那幾日一見到細長的蠕動的東西就噁心不已,堪稱幾人的噩夢。
一旁的葉秋聽了,早就嚇得哆嗦了,難為小姐竟然聽的津津有味。
小姐,你還懷著小寶寶,聽這樣血腥又恐怖的故事,真的好嗎。
毫無疑問,鳳輕語覺得十分有趣。
經此一事,將軍府才是真正的慘遭滅門,軒轅璃夜對孝親王府仁慈是因為孝親王府還對他有些用處,將軍府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鳳輕語或許不知道,白裘的女兒正是白玉蘭,不過被鳳天城休了之後就一直待在將軍府里,誰知最後終究難逃一死,可以說間接是因為鳳輕語。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自己做過的錯事就是自己不記得,老天也會記得。
眨眼間,已經過了一月。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科舉制度已經遍及東璃各地,各個城中的考試都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百姓大都欣喜東璃的新制度,如今就算那些士族子弟心中不滿,被孝親王府一事打擊的也不敢再多言語。
總之,這是鳳輕語見過的最快的制度改革。
這些當然少不了軒轅璃夜的手段,他真的很適合當皇上。
肚子里的孩子已經三個多月將近四個月,小腹可以看到明顯的突起,鳳輕語給自己把過脈,她肚子里的這個確實是個男寶寶。
軒轅璃夜對此深感懷疑,雖然知道鳳輕語醫術了得,但是她時愛吃酸時愛吃甜,他不明白怎麼就是兒子了。
這天,鳳輕語在念語宮跟著葉秋學刺繡。
是的,鳳輕語在繡花兒,她實在是無事可做,又看著葉秋手中的素色絲綢上開著朵朵好看的花兒,一時心癢便叫葉秋叫她。
事實證明,想著永遠比做起來容易。
「葉秋,我的線又纏到一塊兒了,這玩意兒怎麼這樣麻煩,又是不同顏色的線又是不同的針法,我的腦子都是暈的。」
鳳輕語將自己手上的綉品拿給葉秋看。
葉秋接過來,強忍住笑,若眼前的人不是小姐,她一定會咧開嘴笑得張狂,這……哪是在繡花,分明就是胡亂地纏著線玩兒。
一塊大紅色的布上,綉著一個黃色的圓,圓裡面的線更是亂七八糟,毫無針法可言,而且那針腳都能清晰的看到。
葉秋耐心的將上面的針取下來,又將線一點點拆開,沒辦法只能拆開重新綉。
「小姐,你還是別學了,您要想綉什麼就告訴奴婢一聲,奴婢幫你綉。」葉秋不好打擊鳳輕語,只能這麼說。
雖然葉秋說的很委婉但是鳳輕語還是聽出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就是她繡得慘不忍睹。
「你是在嘲笑我笨嗎?」她看了一眼自己繡得,她覺得還行啊,她是第一次綉,能綉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好了。
葉秋忙站起來,「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
「好了,你坐下來吧,快些把線弄好,我待會兒還要綉。」鳳輕語一把將葉秋拽住,將她按到椅子上做好。
葉秋無奈,只能坐下來慢慢弄小姐的失敗品。
小蝶剛好從外面進來,看到葉秋手裡的綉品,也湊過啦,「葉秋,你好好的幹嘛要綉一個雞蛋黃在上面,而且……」
小蝶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這殿中冷了幾分,再看向鳳輕語的時候,她的臉正黑著,又轉頭看看葉秋,她的臉紅紅的正極力憋著氣。
「你說這是雞蛋黃?這明明就是一朵花兒。」鳳輕語不自信的又看了一眼,根本就是一朵花,只不過還沒有成形而已。
小蝶這才知道葉秋手裡拿的是小姐繡的,完蛋了,她方才竟然說小姐繡的花是雞蛋黃。
「那個……小姐,奴婢看錯了,對,看錯了,這分明就是一朵花。」小蝶嘿嘿笑兩聲,坐在葉秋身邊。
鳳輕語從葉秋那裡接過來已經理清的線頭,穿了針繼續綉。
她就不相信有她鳳輕語做不成的事。
「小姐,你需要什麼直接吩咐宮人去做就行了,何必學這些,在奴婢看來,繡花可比舞刀弄劍難多了。」小蝶拖著下巴,看著鳳輕語一針一線地綉,她都覺得累,這要綉到什麼時候才能完成。
鳳輕語的頭猛然抬起來,看著小蝶,眼中就差冒著金光了,簡直是同道中人吶,她也覺得舞刀弄劍比較容易。
「小蝶,該不會你也也不會繡花兒吧。」否則她就不會這麼說了,像葉秋、海棠這種會銹花的人都說繡花容易。
小蝶搖搖頭,「奴婢從小家裡就窮,哪有時間學這個,有時間都拿來賺錢維持生計了。」別說是繡花,她連針線都沒碰過,以前衣服上的補丁還是隔壁的大娘幫忙縫補的。
如今跟了小姐,不用再穿打著補丁的衣服了,也就更不會針線活兒了。
葉秋抬起頭看著小蝶,每想到她和自己的境遇差不多。
不過想想她應該比自己還慘吧,她還要帶著一個弟弟,生活一定更加的艱難。
鳳輕語也抬頭看著她,小蝶被她們兩人看得不好意思了,忙低下頭。
「你的輕功是誰教的,看起來像是獨門絕學。」鳳輕語當初留下小蝶也是看她的輕功非一般人能比的,只怕向來以快著稱的速風也要遜色三分。
「奴婢的輕功是一個老乞丐教的,奴婢出去…。偷東西的時候將小海放在他那裡,後來為了答謝奴婢常常給老乞丐打酒,他就將輕功教了奴婢,奴婢想著有了一門絕學做事也方便點,自然就學得認真。」小蝶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沒有絲毫隱瞞。
鳳輕語點頭,「原來是這樣,想來那個老乞丐也不是等閑之輩。」所謂大隱隱於市便是這個道理。
「既然你也不會刺繡,那正好,你現在也開始學,我們做個伴兒,看看誰繡的好。」鳳輕語從針線簍子里拿出一塊嶄新的布遞給小蝶。
小蝶的臉立刻就垮了,這方面她向來笨手笨腳的,怎麼可能學得會。
「小姐,奴婢可不可以不學這個。」她真的學不會。
鳳輕語看著她,「難道你不想給小海縫製一套衣服?他可是你的親弟弟,這麼多年,你總要送給他一個親手做的禮物吧。」
見小蝶正在沉思,鳳輕語就知道自己說出了她的心聲。
「小姐,你學刺繡不會是為了肚子里的小皇子吧。」一旁的葉秋笑問道,要不然方才小姐也不會如此勸小蝶。
被說中了心思,鳳輕語也不惱,反而笑道,「是啊,我這個做娘的怎能什麼都不做,縫個小肚兜還是有可能的。」衣服她是真做不了。
「估計小皇子都出生了都穿不了小姐縫的肚兜,就小姐這進度,縫一針拆三下的。」小蝶一向是實話實說。
「那就比一比,看我能不能在他出生之前縫製成功。」鳳輕語摸著自己的肚子,寶寶還要六個月才能生出來,六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軒轅璃夜走近念語宮的時候就看到鳳輕語低著頭無比的認真拿著針線綉東西,甚至連他進來了她也不曾抬一下頭。
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一般這個時候語兒已經睡下了才是。
瞬間一種不被重視的感覺油然而生,軒轅璃夜走過去,才看清她手上的東西。
一塊紅色的綢布上綉著好看的花。
估計也就軒轅璃夜認為那花繡得好看了。
「娘子這是在做什麼?不是最討厭這些針針線線的嗎,怎麼倒學起刺繡來了。」而且還學得有模有樣。
鳳輕語忙得連頭都沒抬,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這古代的蠟燭就是沒有現代的電燈好用,光太弱了,還總是閃來閃去的,眼睛都瞅瞎了。
「我在給兒子綉肚兜兒,要趕在他出生之前銹完,所以就得加緊時間了。」鳳輕語這回事從此拿了一塊紅綢布,那塊綉著「雞蛋黃」的已經被她毀的不能看了。
這一塊是葉秋幫她勾勒好了邊框,她只需要慢慢將這些框填滿就成。
雖然工程量減少了一些,任務還是十分艱巨。
軒轅璃夜顯然更不是滋味了,以前娘子也沒想過給他縫製衣服,這會兒,小崽子一來,她就忙著學刺繡,擺明了小崽子在娘子心中的地位比較高。
「晚上刺繡對眼睛不好,娘子不許綉了。」直接拿過她手上的東西扔在桌子上,將她抱起來向床邊走去。
「小崽子估計現在困了,娘子得為他考慮考慮。」見她要掙扎,軒轅璃夜忙說道。
鳳輕語一想,也是,她不休息沒事,不能影響了寶寶休息,以前這個時辰她早就睡了。「那好,我明天起來再綉。」
反正時間還長著,她應該能綉好。
軒轅璃夜的腳步一頓,望著懷裡若有所思的人兒,她還想著刺繡。
「你怎麼不走了,不是要睡覺嗎?」鳳輕語見他不動忍不住催促道。
「娘子現在心裡都是小崽子,都沒有為夫半點的位置,以前娘子做什麼都是先想著為夫,現在滿口都是小崽子。」他的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幽怨,活像鳳輕語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鳳輕語滿頭的黑線,他就是為了這個?
「你不是向來挑剔嗎,你的衣服自然有專門的綉娘縫製,再說了,我目前也不會縫製衣服。」鳳輕語解釋道。
軒轅璃夜有多挑剔就算她不說整個東璃都知道。
「娘子做的為夫覺得不嫌棄,就算娘子不會做衣服那綉個荷包也是可以的,為夫的要求又不高。」他都降低要求了。
「那……好吧。」完了,綉完一個肚兜她都覺得一定會用很長時間,更別說綉荷包了。
鳳輕語想著,她繡的荷包他只怕會當個寶貝一樣戴在身上,若是繡得不好讓人看見了豈不是會笑話。
軒轅璃夜聽到她的答覆總算是滿意了,將她放在床上。
鳳輕語就勢爬到床裡面,將外面足夠的位置留給軒轅璃夜。
「娘子……」軒轅璃夜特意放緩聲音,帶著別樣的誘惑。
「嗯?」鳳輕語的聲音懶懶的,緩緩轉過頭看著他,方才她是繡花繡得激動所以沒有睡意,這會兒一挨著床就困了。
軒轅璃夜將衣帶一點點解開,露出裡面白皙的肌膚,鳳輕語看得臉一紅,目光有些許的閃躲。「喊我何事?」莫不是就為了叫她看他脫衣服。
「娘子……」
「說!」鳳輕語已經猜到了有些,每當軒轅璃夜這麼叫她的時候,一定又是有事要求她。
「小崽子已經三個多月了……」
軒轅璃夜的話,再加上他此時的動作,鳳輕語稍作聯想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所以呢?」她裝傻。
軒轅璃夜直接躺在她的身邊,伸手摸著她的肚子,「娘子,為夫都好久沒有……」後面的話他沒說,卻是已經用行動告訴鳳輕語了。
薄薄的蠶絲被下,軒轅璃夜火熱的肌膚幾乎要燙傷了鳳輕語,還有那處的觸感實在是想忽視都難。
「娘子……」說著,不等她的回答,他就已經挑開了她的衣服。
火熱的吻已經落在了她的頸間,隨即而來的是更加密集的吻,一路往上尋到她的紅唇,含住,慢慢吮吻,帶著十足的耐心。
身子越發的貼近她的,他的雙手撐在她的頭兩側以減輕自己的重量,衣服已經被剝落,露出如雪似玉的身體,懷了孕的緣故,鳳輕語的身子越發的豐腴,比之以前多了幾分嫵媚。
軒轅璃夜幾乎是強忍著**,小心地疼愛她。
……
孝親王府。
偏院。
外面的蟬聲明明,漆黑的夜空沒有半點星光,連月亮也不知躲在了何處不願出來,潑墨似的夜空顯得格外的暗沉。
微風輕輕吹拂,為這燥熱的空氣增添了一絲絲涼意,極是舒服。偏偏屋子傳來的低低的慘叫聲打破了沉寂的夜晚。
屋子裡傳來痛苦的呻吟聲,一聲堪比一聲凄厲,像是受著世上最嚴重的酷刑一般,在這寂靜的夜晚尤其恐怖。
聲音帶著極盡的隱忍,似乎十分的痛苦,猶如困獸一般。
打更的下人路過偏院,聽到裡面凄慘的叫聲,燈籠里的燭火一下子熄滅了,那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在這炎熱的七月竟然生生嚇出了冷汗。
今天打更的老人兒不在,他是頭一次做這樣的事,想著王府里一向太平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才對,沒想到……
「啊……」屋裡又傳來一聲慘叫,嚇得那人往後退了一步。
不過那邊好像是世子的屋子,莫不是世子出了意外,還是……這樣想著,那人倒是鼓起勇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將燈籠里的蠟燭重新點燃,提著燈籠壯著膽子往裡面走。
越往裡走聲音越清晰,一聲比一聲清晰。
聲音就是從屋子裡傳來的,可是屋子裡又沒有掌燈。
「世子?」裡面沒有人回答。
那人哆哆嗦嗦走近了幾步,就聽到的聲音,聽著像是世子的聲音,可是方才他叫的時候為何沒有人回應。
「世子,您沒事吧?」那人又試著叫了一聲。
此時,段茗羽就在屋子裡,赤著雙腳坐在地上,他的頭髮全數披散了下來,遮住了面容,看不清他臉上的任何錶情。
他的渾身不停的顫抖,身上的肌肉都在蠕動,看上去格外的嚇人。
他想要阻止別人進來,可是渾身動彈不得又發不出聲音,只能儘力往桌子底下爬去,幾乎是用盡了全是的力氣。
就在段茗羽移動到桌子底下的時候,那人推開了屋子的門,朝裡面看了一眼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世子,你在裡面嗎?世子?」那人走了進來,擦亮火石將桌子上的蠟燭點亮。
這才看清屋子裡的一切,看來看去並沒有人影,也沒有看到世子。
不過……
那人突然注意到地上的影子在不停的動,那覺得不是他的影子,而且這影子看起來應該在桌子底下。
一瞬間想到府上的老人講的鬼神之說,那人當場就嚇得呆楞在原地不敢動彈。
嘴裡不停的念叨了,「鬼神莫怪,鬼神莫怪,小人無意亂闖,鬼神莫怪……」但是他的額頭已經全部被汗水浸濕了。
他現在後悔都來不及,早知道就不進來了,都怪那該死的好奇心。
這下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桌子底下又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這一聲就在耳邊聽的無比的清晰。
不對,這分明就是世子爺的聲音,不是什麼鬼神才對。
這樣一想,那人倒是安定了下來,只要不是鬼神之類的他就不怕。
那人伸手將桌上的燭台端下來,蹲在地上往桌子底下照,想要看清世子到底是怎麼了。
擋住太湊近的時候,段茗羽正好抬頭往這邊看過來。
「啊……鬼啊……鬼……」那人扔下燭台拔腿就往外衝去,哪曾想出門就是一個偌大的池塘,「撲通」一聲一頭栽進了荷花塘中。
「救命……救命啊……」
段茗羽在屋內,渾身顫抖著保持著蹲的姿勢,「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只要有人見到他一定會被嚇死,這不,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人了,他早就應該習慣了不是嗎,為何心還是會痛。
這樣的他,還有什麼資格愛一個人,還有什麼資格…。
水中的那人不停的掙扎,掙扎,帶著深深的恐懼還有求生的**,終於沒有了動靜。
段茗羽知道那人已經死了,他已經習以為常了,不是他不想去救而是他無法去救,他現在的四肢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不受控制。
就算是將人救起來了又如何,還不是會活活的嚇死,所以還不如就這樣死去。
借著那倒在地上的燭台,才終於能夠看清段茗羽的容貌。
這哪裡還是那個如同白玉一般高貴無暇的世子爺,他的臉上有許多黑色的絲線在流動,整個一張臉都是,極其的恐怖。
那些黑色的絲線像是活的一般,四處攢動,難怪方才那人會直呼鬼。
他身上錦白的袍子也被抓破了好幾處,一定是方才痛苦至極之時抓破的。
披散的頭髮因為汗水的浸濕都黏在了臉上,更加的可怖,段茗羽想的沒錯,這樣的一張臉,只怕活人也會被嚇死。
遠處的火光漸漸靠近偏遠……一定是方才的動靜驚醒了前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