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歐陽被下藥了
弦兒為老將軍倒了一杯茶水就退下了,既然老將軍進宮一趟應該是想跟娘娘說些體己話。
「傾兒,皇上帶你可好?」老將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放下,「若是皇上對你不好,你要告訴爺爺,你可是爺爺的寶貝疙瘩,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了去,皇上也不成!」
秦怡傾心下感動不已,鼻子微酸,差點又哭了出來,「爺爺說的什麼話,皇上對我自然好,我可是皇上唯一的皇后。」她嬌羞一笑。
老將軍見她的樣子也就欣慰了幾分。
「爺爺今日進宮來找我所謂何事?」若是真的只是想看她過的好不好,也不必這麼著急進宮。
老將軍收起臉上的笑,看著秦怡傾,「東璃的皇上和皇后可是住在宮裡。」
秦怡傾點頭,「他們現今就住在沉陽殿,爺爺問這個做什麼?」她不由得有些疑惑,東璃皇上和皇後來西垣的事似乎很隱秘,故意瞞著行蹤,就連皇上也不曾提及,若不是上次觀禮的時候見到,她也是不知道的。
老將軍若有所思。
「爺爺問這個做什麼?」秦怡傾又問了一遍。
老將軍看著她,「無事,爺爺就是問問,傾兒可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離宮?」估計也就是這兩天,具體的時間他還真不知道。
軒轅璃夜如今隻身在西垣,這款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應該是明天早晨。」她今天看到鳳輕語去跟皇太妃告別了,那就應該是明天走沒錯。
老將軍又將被子端起來,不知在思量些什麼,「原來如此,那就好。」
「爺爺在說什麼?」秦怡傾只聽見爺爺方才好似在自語,她沒有聽清楚。
老將軍笑道,「爺爺在說,你在宮裡一切要小心,不可再像在府中那樣任性,爭取早日懷上皇上的子嗣,雖在現在後宮裡只有傾兒一人,但是皇上是一國之君,以後一定會再納妃,所以傾兒要在皇上納妃之前懷上龍種。這些話本該你的母親告訴你,可是……唉,爺爺說也一樣,這些你都得記著。」
「爺爺,傾兒知道了。」秦怡傾到底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傾兒不在府中,爺爺也要保重身體,不可頓頓飯都喝酒,對身體不好,還有晚上也要早些休息,府里的事物交給哥哥們處理就好,別什麼事都親歷親為。」
「你這臭丫頭,又不是見不到爺爺,說這些做什麼,爺爺的身子骨兒硬朗著呢,得空就會來宮裡看你,到時你別嫌煩就好。」
秦怡傾一下子破涕為笑,爺爺還跟以前一樣,老頑童一個。
「傾兒想爺爺,怎會覺得煩。」
弦兒在屋子外聽見裡面傳來的笑聲也開心不已,娘娘就該跟以前一樣笑。
秦怡傾跟老將軍又說了一會兒話,老將軍才離開皇宮,走的時候似乎還有些匆忙,像是記著去做什麼事一樣,秦怡傾也沒多想。
軒轅璃夜和鳳輕語回宮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了,天色很快就昏暗了。
葉秋和小蝶已經將明天啟程用的東西收拾妥當。
鳳輕語將樹葉包裹著的魚提到葉秋面前,「你們收拾東西幸苦了,這是賞你們的。」
「小姐,這是什麼呀,好香。」小蝶一下子就聞到了一股香味飄散出來,伸手從鳳輕語的手裡接過來。
「裡面是烤魚,可能有些涼了,不過天熱吃著也沒事,你和葉秋分著吃。」鳳輕語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塵說道。
此時,寂靜的寢宮中,歐陽晨霧獨自一人坐在桌子旁,桌上擺著幾壺酒,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
今日沉陽殿那邊,他派了人幾次過去問,都說鳳輕語不在,明日她就要離開此地,這一別便真的是再也見不到了。
歐陽晨霧錦白的衣襟上染了幾滴酒,他白皙的臉已經被酒染得熏紅,記得上一次這麼喝酒還是在她的大婚上,如今卻是在他的大婚上,呵呵,真是好笑。
「皇上,您別喝了,已經喝了四壺了。」站在一旁的紅菱,看到皇上如此她痛的鑽心,早在皇上從江中將鳳姑娘救起的時候,她就知道皇上對鳳姑娘動了心。
不過看他們的相處,似乎認識的更早,她自小跟在皇上身邊保護他,在那之前她從未見過鳳姑娘。所以,她不知道皇上對鳳姑娘的深刻的感情從何而來。
看到皇上如今的模樣,她更是無力。
歐陽晨霧從紅菱手中奪過酒壺,嘴直接對著壺口大口的吞咽著。
紅菱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恨鳳輕語,為何要如此傷皇上的心,為何踐踏皇上的感情,鳳輕語到底知不知道皇上對她用情多深。
歐陽晨霧看著外面初升的月亮,痴痴地笑著,「小語,你不是說我們是好朋友嗎,是好朋友為什麼不肯來見我,為什麼!我是夜楓,我只是你的夜楓……」
「啪」,手中的白玉酒壺被他捏的粉碎,鮮紅的血順著指縫流淌下來,染得袖口都是紅的,他趴在桌子上閉著眼睛,手緊緊的攥著,血越流越多。
紅菱嚇得也顧不得歐陽晨霧的規矩,執起他的手,拿出絹帕小心的為他擦拭手上的血,又拿出隨身攜帶的治創傷的葯灑在上面,細心的為他包紮好。
紅菱的眼睛甚至都捨不得眨一下,她從來沒有像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皇上,他離自己這麼近卻又遠在天邊。
她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著歐陽晨霧的臉,歐陽晨霧伸手握住紅菱的手,「小語,不要走,不要離開這裡,我後悔了,我當初不該瀟洒的放手,我沒有不在乎,從來沒有……」
「為什麼,你的心裡只有軒轅璃夜離開,為什麼,十多年的相伴難道比不過軒轅璃夜的兩年嗎,為什麼,你要選擇他,為什麼,我也愛你,更愛你……」
歐陽晨霧緊緊的捏著紅菱的手,將她的手捏的泛白,可是紅菱絲毫不覺得疼,疼的只是心而已。
他的嘴裡不停的說著,每一句都不離鳳輕語的名字,眼角更是掛著一滴淚,紅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一向冰冷的皇上,何時這般心痛過。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恨絕!
紅菱不舍的將手抽出來,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包藥粉,這是她很久以前的痴心妄想時買來的,可是痴心妄想終究是痴心妄想。
紅菱將藥粉倒入酒中,搖晃了幾下,拿到歐陽晨霧的唇邊,「皇上,喝酒。」
歐陽晨霧此刻已經有些不清醒,沒有張嘴。
紅菱的眸子暗沉了幾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清冷一些,「歐陽……」她記得鳳輕語就是這麼叫皇上的。
歐陽晨霧的唇果真微啟了一條縫,將紅菱手中的酒喝了下去。
紅菱眼角流著淚笑道,「皇上,等我一會兒,紅菱去去就來。」說完紅菱就走出了宮殿,往沉陽殿的方向走去。
沉陽殿中,軒轅璃夜已經去沐浴了,他的身上沾了不少煙灰,難為一向潔癖嚴重的他竟然能忍受這麼久。
小蝶包了一嘴的魚肉,腮幫子都撐起來了,突然想到什麼,對鳳輕語道,「對了,小姐,下午的時候,西垣的皇上來找過小姐,不過那時候小姐和皇上出去了。」
葉秋在桌子底下踢了小蝶一腳,眼睛還瞪著她,皇上最是不喜歡西垣的皇上來找小姐了,小蝶竟然這個時候提。
「他來找我做什麼?」
葉秋低著頭搖搖,「不知道,小姐不在,他什麼也沒說就轉身離開了。」都怪小蝶,瞎說什麼,他一看那個西垣的皇上就知道他是看上她家小姐了。
她家小姐是皇上的!
紅菱正好走進沉陽殿,聲音冰冷,「鳳姑娘,皇上他找你有事。」雖然知道她是東璃的皇后,她還是想稱呼她為鳳姑娘。
鳳輕語知道紅菱是歐陽的貼身侍衛,點了點頭,轉身對葉秋和小蝶說道,「一會兒皇上問起就說我去歐陽那兒了。」
若是不說,估計那傢伙又會吃醋。
「是。」葉秋和小蝶互看了一眼。
鳳輕語跟在紅菱的身後,一直走到歐陽晨霧的寢宮才停下,紅菱停下腳步,「奴婢不能進去,皇上在裡面,鳳姑娘自行進去。」
鳳輕語推開殿門走了進去,立刻就聞到一股酒味。
歐陽不是找她有事嗎,怎麼會喝酒。
走到內室的時候才發現歐陽晨霧倒在桌子上,桌上和地上都是打翻的酒壺,難怪酒味這麼濃,那錦白衣袍上的血格外的明顯,鳳輕語一眼就看到了。
「歐陽,歐陽?」鳳輕語走近幾步,才發現他的手受傷了,不過已經包紮過了,推了推歐陽晨霧。
歐陽晨霧聽到熟悉的聲音,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下子就笑了,笑得很傻,「小語,你終於來了。」
「歐陽,你喝醉了。」鳳輕語皺眉,這麼濃郁的酒氣,必然是喝醉了。
歐陽晨霧搖搖頭,「沒有,我沒有喝醉,你該知道我的酒量,我怎麼會喝醉?」他繼續笑著。
不過這天兒似乎也太熱了些,才說幾句話,就覺得身上燥熱的厲害。
鳳輕語看了一眼地上撒亂的酒壺,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喝這麼多吧,看來他還真是喝醉了,「既然這樣,那就改日再說吧。」鳳輕語轉身準備離開。
歐陽晨霧釀蹌著站起身,一把拉住鳳輕語的胳膊,力道有些重,「沒有改日,改日便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我愛你,比軒轅璃夜還要愛你,這句話即使是喝醉了他也無法當著她的面說出口。
鳳輕語看著胳膊上的手,伸手拿下,歐陽晨霧卻捏的更緊。
他的幾番動作已經將體內的藥性發揮到極致,只想著靠近鳳輕語才能平復這奇怪的燥熱,他只想靠近她,「小語……」
歐陽晨霧湊近鳳輕語,他的唇就要落在她的頸間,鳳輕語的眼眸冷了幾分,猛地一股力將歐陽晨霧打開。
可是此時歐陽晨霧的力氣大的驚人,生生挨了鳳輕語一掌也沒能鬆開手,反而更加的靠近她。
鳳輕語反手搭在他的脈上,歐陽被下藥了!難怪會如此。
歐陽晨霧覺得此刻搭在手腕上的手格外的舒服,想要得到的更多,他的手終於鬆開了她的胳膊,轉而抓著她的手腕,一手已經伸向她的腰間。
鳳輕語心下著急,如今她懷著身孕,不能動用內力,異能更是不能用,傷了她的身子倒還好,她不能傷了孩子。
若是光拼力氣,她絕對不敵歐陽。
「歐陽,你清醒些。」歐陽晨霧已經分辨不了其他,只知道眼前的人士鳳輕語,是他最愛的女人。
他想要她!
他的手緊緊摟著她的腰,身子不停的貼近,唇更是貼近她的唇。
鳳輕語皺著眉,使勁的推著歐陽晨霧,他像是著了魔一般,扯著鳳輕語的衣服,不肯退開半分,她的心驟然一冷,不是怪歐陽,而是在想誰這麼狠毒給歐陽下了葯將她引過來。
腦海中出現一張臉,難道是紅菱?可她不是歐陽的人嗎?怎麼會……
歐陽晨霧的身體,越來越熱,本能的想眼前的人據為己有。
他輪廓分明的臉上,不見溫潤的氣質,有的只是更多的情動。
鳳輕語的心,驚了。「歐陽,你看清楚我是誰!」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難掩的嚴厲。
「你是小語,只是小語……」看著鳳輕語脖頸處白皙嫩滑的肌膚,唇舌立刻變得乾燥了起來,身上像是火在燒,越來越燙,他不知自己怎麼了,只想著佔有她。
歐陽晨霧的眼神迷離,衣襟已經被扯得散亂,他的雙手緊緊鉗制著鳳輕語,讓她動彈不得。
鳳輕語心驚,她已經意識到危險。
「放開!」
已經顧不得其他,釋放念力,直接將歐陽晨霧震飛。
砰!
歐陽晨霧的身子倒飛這撞到了牆上。
鳳輕語搖了搖頭,頓時覺得一陣頭暈,她的異能果然不必之前了,她的手覆在肚子上。
孩子,你一定不能出事。
外面站著的紅菱早將守夜的宮女撤走了,只有她一人,聽見裡面的動靜,只當事情已經成了,就算她心痛,就算皇上醒來會殺了她,她也不會後悔。
鳳輕語強忍著不適,往殿外走。
她已經給你感覺到力氣在流失,異能是不能再用了,只能儘快離開這裡。
剛走了一步,地上的歐陽晨霧已經站了起來,他現在失了神智,就如同一隻猛獸,方才鳳輕語的那一擊根本沒能讓他受傷,反而更加刺激了他。
身子一閃,他剛勁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摟住了鳳輕語的肩膀,吻已經落了下來。
軒轅璃夜從內室里走出來,沒看到鳳輕語,見葉秋和小蝶都站在一旁。
「皇后呢?」
「小姐她……」小蝶支吾了一聲,葉秋立刻說道,「方才有一個女人過來說是西垣的皇上找小姐,小姐讓奴婢跟皇上說一聲。」
軒轅璃夜抬步就出了沉陽殿,往歐陽晨霧那裡去。
走到歐陽晨霧的住處,看見只有紅菱守在外面,眸光陰寒。
「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進去!」紅菱冷著臉伸手攔著軒轅璃夜。
鳳輕語耳力極佳,聽到聲音便能猜出這個時候來找的一定是軒轅璃夜。
「夫君……」
鳳輕語微弱的聲音傳來,軒轅璃夜一掌將紅菱擊飛,踹開了大殿的門。
在歐陽晨霧的吻落在鳳輕語臉上之前,他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力彈開。
軒轅璃夜出手沒有留餘地,一掌直接擊打在歐陽晨霧的胸口。
噗!
歐陽晨霧一口血噴了出來,撞倒在地,昏了過去。
鳳輕語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方才她不顧安危用了異能,這會兒,她已提不起半分力氣,一頭栽倒在軒轅璃夜懷中。
她在他眼中,沒有看到探尋,疑惑,滿是心疼和擔憂。
「抱我。」
鳳輕語伸手勾著他的脖子,他雖未說,但她仍是知道他生氣了。
因為是她,所以他才沒有將氣撒出來。
軒轅璃夜一手穿過她的腋下,一手放在她的膝彎處,將她抱起來。「歐陽是被人下藥了才會如此,他沒對我怎樣,你不要氣了。」
其實她心裡也有幾分委屈,就算他不來,她拚死也會保全自己。
將頭埋在軒轅璃夜的頸間,小心翼翼的呼氣,她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以後不許離為夫半步,為夫沐浴時你也要站在一旁。」
軒轅璃夜在極力壓著胸中翻滾的怒氣,淡淡的說道。
鳳輕語的頭依舊埋在他的頸間,「好。」
他的呼吸掠過,吻便落在她的耳側,溫熱的氣息讓鳳輕語的身子止不住一顫,往他的懷中緊縮了一下。
「知道你累了,睡吧。」
月光下,他的臉俊美的不像話。
鳳輕語聽話地閉著眼眸,輕靠在他的懷中,方才她使用異能,現在確實是累到極致了。
「小姐她……」
走到沉陽殿,葉秋迎了過來,見鳳輕語閉著眼睛,以為她是不舒服,軒轅璃夜一個眼神便止住了她的話。
葉秋看著小蝶,小蝶也搖頭。
她們就覺得皇上此刻的表情有些怪,還有,小姐怎麼是皇上抱著回來的。
鳳輕語已經睡熟了,軒轅璃夜動作輕柔得將她放在床上。
望著她熟睡的容顏,他才揚起一抹笑,他如畫的眉眼,滿是溫柔和寵溺。
軒轅璃夜伸手撫著她的臉,說實話,他進來的時候,看到歐陽晨霧抱著她,吻快要落在她臉上的時候,只恨不得當場就殺了歐陽晨霧。
可是想起他聽見她軟軟得叫夫君的時候,他就無法心狠。
天剛破曉。
鳳輕語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馬車上。
「我們這是已經啟程了嗎?」
她看著坐在身側的軒轅璃夜,想起昨天夜晚發生的事情,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生氣。
「難不成娘子以為現在是在床上?」軒轅璃夜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她。
「我們走了多久了?」
她也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不知道已經啟程多久了。
也不知道歐陽現在怎麼樣了,昨夜他明顯是遭人暗算了才會那樣,軒轅璃夜的那一掌幾乎要了他半條命。
「剛走不久,現在還未出西垣的都城。」
他見她睡得熟不忍弄醒,索性將行程延遲了一些,剛剛才出的皇宮。
軒轅璃夜捏著書的手一頓,他的耳朵微動,聽到遠處整齊的軍隊正在往這邊趕來,眸子不由得冷了幾分。
難不成是歐陽晨霧要攔著他。
鳳輕語雖沒有用內力,但是極強的警覺性能讓她聽清五十步以內的聲音,她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娘子待在馬車上不要下來,為夫出去看看。」
掀開車簾,軒轅璃夜走下馬車,看到秦老將軍帶著大隊的人馬攔截了去路。
「東璃的皇上既然來了,怎麼急著走,西垣的大好風光恐怕還沒欣賞完,不如多留幾日,老臣一定好好款待皇上。」
秦老將軍打馬來到馬車前,身後是大隊的人馬。
「秦老將軍客氣了,就是不知道西垣的皇上知不知道老將軍帶著軍隊來請朕,還是老將軍得了西垣皇上的命令前來攔截。」
語氣中分明帶了幾分不耐煩。
秦老將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確實是自作主張帶著人馬攔截的軒轅璃夜。
如今正是千載難逢的時機,錯過了便永遠不會再有了。
眼前的人是誰,東璃的皇上,只要他死了還怕東璃嗎,所以,說什麼他今天說什麼也不會放過軒轅璃夜。
鳳輕語掀開車簾看了一眼,他不認識此人是誰,但聽璃夜稱她秦老將軍,便猜到了他是秦怡傾的爺爺秦相渠。
他來此定是想著攔下軒轅璃夜,甚至想殺了他。
「那又怎樣,皇上一定會明白老臣的苦心。」秦老將軍想著皇宮的方向遙遙抱拳,以示奏請。
「西垣皇上能不能明白老將軍朕不知道。」軒轅璃夜眸子微斜,淡淡道,「不過,秦老將軍似乎太過自信,以為這點兒人馬就能攔得住朕?」
軒轅璃夜從來就有一種風雨欲來色不改的冷靜。
「那東璃的皇上就試試!」
秦老將軍征戰多年,什麼時候有人在他面前這麼說過話,軒轅璃夜雖威名在外,但是他目前隻身一人,如何敵得過萬千人馬。
「速風!」
「是!」
速風、木雨、奔雷、烈電四人齊齊站在馬車前,腰間的佩劍已經抽了出來。
軒轅璃夜冷冷的說了一字,「殺!」
他早就想如此了。
四人像是四道閃電衝進軍隊中與他們廝殺起來。
車簾隔開了車內與車外,鳳輕語在車內已經感受到了外面的硝煙,今日的一戰不知會不會演變為兩國之戰。
但是無論如何,今日他們都處在下風。
秦老將軍明顯有備而來,後面不知還有多少人馬,他們硬碰硬的話,不受傷也絕對占不到便宜。
「皇上,不好了,皇上,出事了!」
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衝進寢宮,頭上的帽子都跑掉了,撿起來連滾帶爬的衝進來。
歐陽晨霧還在昏迷之中,嘴角的血跡已經幹了,手上的傷依舊。
「皇上,你怎麼了,皇上!」太太監推著歐陽晨霧。
終於,歐陽晨霧咳了幾聲,又咳出一口血。
「皇上,您沒事吧……」小太監十分的擔心,他從沒見過皇上這個樣子,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皇上,奴才幫您傳御醫來。」
「不用。」歐陽晨霧輕揉著太陽穴,閉著眼睛,昨夜他喝醉了,然後看見了小語,接著……後面的一切他都記得。
他清楚地記得小語的無奈與反抗,他卻絲毫不顧,只想著佔有她。
他到底做了什麼!
歐陽晨霧緊緊攥著手,傾盡暴起,一時急火攻心,又吐了一口血。
「皇上,您沒事吧皇上?」
「你找朕何事?」
小太監一派腦袋,瞧他這腦子,什麼記性,差點忘了重要的事情。「回皇上,大事不好了,秦老將軍帶著大隊的人馬攔了東璃皇上的去路,這會兒,恐怕已經廝殺起來了。」方才手宮門得到消息前來稟報。
「什麼?」歐陽晨霧猛地站起身,釀蹌了一下,小太監立刻伸手扶住,「皇上,您慢點兒。」
「立刻備馬,朕要出宮阻止!」
歐陽晨霧幾乎是顫抖著說的話,他生怕晚了,小語還懷著身孕,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見小太監不動,「還不快去!」
「是。」
歐陽晨霧剛準備出去,想到什麼又回到桌子前揮筆寫下一道聖旨,拿著出了寢宮,看到不遠處倒在地上的紅菱,此刻他也顧不得她了,加快腳步往宮外奔去。
宮門口已經備好了馬。
歐陽晨霧翻身上馬,差點摔了下來,他的胸口現在撕裂一般的疼,軒轅璃夜的那一掌用十足的力氣,他傷得不輕,但是卻不怨軒轅璃夜,反而慶幸他及時趕來。
趕到現場的時候,兩方已經在廝殺。
速風四人的武功高強,在這麼多人馬面前竟也沒落了下風。
「都給朕住手!咳咳……」歐陽晨霧大吼,此刻的臉色蒼白地紙一般,彷彿風一吹他就能碎了。
所有的將士都停下了,秦老將軍也看到了皇上,立刻翻身下馬。
「老臣參見皇上。」
「秦老將軍還知道朕是皇上,沒有朕的旨意,你私自調遣軍隊是要造反嗎!」歐陽晨霧強忍著痛吼道。
秦老將軍身子顫了一下,跪在地上,「老臣不敢,啟稟皇上,此次機會難得,如果…。」
「機會,什麼機會?西垣如今已是東璃的國土,秦老將軍此舉是在枉顧西垣萬千百姓的性命,你還有何話要說。」
歐陽晨霧拿出懷中的聖旨,「這是我西垣的降書,自今日起,西垣隸屬東璃,再無西垣國,只有西垣城!」
他的聲音嘹亮,每一字,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歐陽晨霧翻身下馬,一步一步走到軒轅璃夜面前,看了一眼馬車,隨即說道,「請皇上收下!」
他的話同樣一字不差的落在了鳳輕語的耳中。
不知為何,她的心裡忽然就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歐陽的性子她清楚,她想過他或許會與璃夜公平一戰,卻沒有想到他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甘願認輸。
歐陽,同樣的是驕傲的一個人。
他方才稱呼璃夜皇上。
軒轅璃夜看著他,這樣最好,免得他動手,伸手接過歐陽晨霧手中的聖旨。
跪在地上的秦老將軍雙眼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軒轅璃夜手中的聖旨,皇上竟然甘願投降,怎麼可能。
「皇上……」
「秦老將軍再多言一字,就別怪我不顧顏面!」
他沒有再自稱朕。
歐陽晨霧轉而對著緊閉的馬車,似是嘆息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小語。」
纖白的手指掀開車簾,鳳輕語走下馬車,星辰一般純澈的眸子看著歐陽晨霧的,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悔恨、歉疚、懊惱……
她就知道他是被人設計的,歐陽不會傷害她。
「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我相信你!」
千萬言語敵不過四個字,我相信你。
這就夠了,歐陽晨霧蒼白的嘴唇終是揚起一抹笑,小語是相信他的,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他開心的。
軒轅璃夜冷著臉,周身的冷氣不停的釋放,他氣娘子竟然什麼都不問就相信他,這樣的信任他嫉妒,毫不客氣的嫉妒。
鳳輕語的眸光落在明黃的聖旨上。「其實你不必這樣。」他們可以公平一戰。
「我原本的想法便是這樣,戰爭古往今來從來就是勞命傷財,生靈塗炭,那樣的場面我不願看到,這樣挺好,你也知我並無意當皇上,如今做個王也不錯。」
他不顧軒轅璃夜不斷的放冷氣,對鳳輕語說道。
鳳輕語淡笑,這倒也是。
軒轅璃夜雖然滅了南靖,北昌,這兩國首領目前都是以王自稱,仍可保留原有民俗制度,但必須對東璃朝拜,年年進貢。
歐陽晨霧了卻一樁心事,瞬間輕鬆了許多。
鳳輕語從袖中拿出一瓷白小瓶,扔給歐陽晨霧,轉身上了馬車。
目送著軒轅璃夜和鳳輕語的馬車漸漸駛向遠方,他才轉身。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老將軍,他深知老將軍是為西垣著想才會有此一舉,他也不忍重罰,「老將軍自回府中思過。」
「謝皇上。」
歐陽晨霧的腳步頓了一下,「如今我已不是皇上。」
從瓶中倒出一粒藥丸吃了,歐陽晨霧翻身上馬往皇宮裡去。
鳳儀宮。
外面的宮外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宮內,秦怡傾更是心急如焚,她不知爺爺竟然帶兵去攔東璃皇上的人馬。
她忽然想到昨天爺爺前來宮中探望她時所問的話,心裡更是著急。
才想出去看看,歐陽晨霧已經走了過來。
「臣妾參見皇上。」
歐陽晨霧沒有說話而是進了鳳儀宮,坐在椅子上。「相信外面的消息你也知道了,如今寡人是王,已經不是皇上了,寡人問你,他們要離宮的事是不是你說出去的。」
他已經知道了昨天秦老將軍進宮來過鳳儀宮,那麼老將軍的消息只能出自鳳儀宮。
秦怡傾知道歐陽晨霧口中的他們是指軒轅璃夜和鳳輕語。
「是。」秦怡傾看著歐陽晨霧的眼睛,沒有絲毫的辯駁。
消息是她告訴爺爺的,就算她不知情也是她的錯。
弦兒隱約覺得歐陽晨霧要發怒,跪在地上,「王,王后她不知老將軍有何用意,老將軍只問了東璃皇上啟程的時間並未告訴王其他。」
這其中的隱情歐陽晨霧並不知道。
他看著秦怡傾,「你方才為何不說。」
「臣妾說了,王會相信嗎?」會嗎,她在心中自問,還不如直接承認。
歐陽晨霧似乎第一次認真的看這個女子,她眼中有著堅定和決然。
張了張口,歐陽晨霧到底什麼也沒說,起身離開了。
在他轉身的一刻,秦怡傾的眼淚落了下來,他沒有看見。
弦兒站起身,拿出絹帕幫秦怡傾擦拭眼淚,「王后快別哭了,王他該是相信了,要不然也不會什麼都沒說。」
一夕之間,什麼都變了,不管是人還是物。
軒轅璃夜和鳳輕語一路上絲毫不著急,如今算是真正的天下一統了,沒有任何的戰爭和亂事。
「東璃如今已經不能再叫東璃了。」
軒轅璃夜看著手中的降書,自此天下都是東璃的,當然要改國號,立新年。
「如此也好,天下太平,再無紛爭,百姓也能安居樂業,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和平能否維持百年。」
鳳輕語看著窗外不停移動的景物,時光匆匆,比之這個速度也絲毫不為過。
「那就不是為夫和娘子操心的事情了,該是他操心才對。」軒轅璃夜的眼睛盯著鳳輕語肚子,可不就得他操心嗎。
鳳輕語搖搖頭,「那倒是。」
百年之後,天下又是一番怎樣的格局就留待後人去打破,去創造,如今太平就足夠了。
「夫君想好國號為何字了嗎?」鳳輕語靠在軒轅璃夜的懷中問道。
軒轅璃夜執起鳳輕語的手,在她的掌心中寫了兩個字。
鳳輕語的心一動,這也……怎麼說,太過草率了些吧。
一般一同天下之後,國號大多帶著天、聖、元之類的,軒轅璃夜當真與眾不同。
鳳璃。
結合了他與她的名字。
「不好!」鳳輕語直接搖頭。
「如何不好。」
鳳輕語抬眸看著他,「鳳梨在我們那兒是一種水果,所以這個名字不好。」鳳璃,可不就是與鳳梨同音了嗎,所以不好。
軒轅璃夜眉頭微蹙,他們那裡,他明了,知道她指的是她之前待過的那個時空,可是在這裡並無鳳璃這一水果。
「為夫覺得挺好,就這麼定了。」
他就一副不打算改的樣子。
鳳輕語撫額,還好這裡沒有鳳梨這種水果,不然還不得讓人笑死。「你說如何便如何吧。」反正就是一個國號而已。
一路上,並不急著趕路,所以行程就徹底慢了下來。
軒轅璃夜不急,鳳輕語自然就不著急,她也猜到了軒轅璃夜之前說的宮中出事是在誆騙她。
路過一間客棧,他們稍作停歇。
這裡偏僻,路上行人不多,前後的小鎮又離得遠,只能在此暫住一宿,總不能睡在馬車上。
進了房間。
「葉秋,我想吃你做的粥。」鳳輕語對葉秋說,她幾天沒吃,有些饞了。
葉秋笑道,「小姐稍等,奴婢借他們的廚房一用。」難得小姐喜歡她做的吃食,她自然高興,恨不得天天給小姐做,將來小皇子生下來白白胖胖的,多好。
鳳輕語斜靠在椅子上休息。
店小二吩咐做活的人抬了熱水進來,注入浴桶之中。
鳳輕語看著軒轅璃夜,是他吩咐的?她記得自己沒有說過。
店小二走後。
「娘子可要沐浴?」軒轅璃夜拿出一套墨色的衣袍。
原來是他要沐浴,鳳輕語搖頭,「現在不要,我習慣吃完飯再洗,不然吃飯的時候又會惹出汗,豈不是白洗了。」
「那為夫就先洗了。」
「嗯。」
軒轅璃夜走到屏風后,將衣服搭在屏風上又走出來,「娘子不打算觀看嗎?」
「你洗澡我為什麼要觀看。」她又不是變態,再說了,他的身體她又不是沒有見過,她夜夜都能看到。
軒轅璃夜直接走到鳳輕語的身邊,「難道娘子忘了答應為夫的?」
鳳輕語裝傻,仰頭看著頭上的棚頂,不看他,「答應什麼,我沒答應什麼。」
「是嗎,為夫倒是不介意提醒娘子,昨夜答應了以後為夫洗澡的時候,娘子都在一旁站著,難道這話不是娘子答應的嗎?嗯?」
軒轅璃夜故意湊近她,逼得她不得不與他對視。
在他的眼中,鳳輕語分明看到了自己的心虛。
果然不能一時嘴快什麼都答應,如今……
「不就是站在一旁,我站!」鳳輕語起身,跟在軒轅璃夜的身後走到屏風后。
軒轅璃夜見她視死如歸的模樣,覺得好笑,他深處手指解開腰帶,接著是衣帶輕輕一扯,身上的錦緞袍子便散落在地,微敞的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
他繼續脫了裡衣,渾身**的站在她的面前。
鳳輕語一下子不淡定了,以前也不是沒有見過他沒穿衣服的樣子,只不過那是在床上,還有被子遮掩著,這會兒,直接是「青天白日」的,毫無遮掩的,這叫她如何能淡定下來。
她沒有他那樣厚的臉皮,不過一眼,她的耳根就染紅了。
微微側過目光不去看他。
軒轅璃夜已經浸入了水中,滴滴水珠滾落在他結實的胸膛,墨發披散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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