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東璃新帝軒轅璃夜
虞南康看到眼前的狀況,瞬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璃王為何帶了這麼多人馬過來,再看到地上的虞子瑤時,虞南康的心裡又稍稍鬆了一些。
若是瑤兒惹到璃王還好說,看這陣仗還以為他左相府犯事了。
這次軒轅璃夜前來左相府確實帶了不少人,除了手下四個,後面還跟著數百飛鷹騎。
虞南康的行禮,軒轅璃夜絲毫不放在眼裡,聲音中透著刺骨的冰寒:「給本王踏平左相府,本王不想看到一個活物從這裡走出去。」
從下午到現在,派出去的飛鷹騎已經在漫江上搜尋了兩個時辰,直到天黑也沒見到鳳輕語的影子,就連梧桐山也被翻了個遍,可是還是沒有她的消息,試問軒轅璃夜怎能平復心中的悲憤。
虞南康顫抖著跪在地上,難道是他聽錯了,這是要將他左相府滿門抄斬嗎,就算是這樣他也該知道原因。
「王爺,老臣敢問左相府犯了何事要受此懲罰,可是聖上下的旨?」虞南康勉強鎮定心神,他敢確定左相府沒有犯任何大逆不道的事。
「至於原因,本王想你應該好好問問你的乖女兒。」棕色的眸子像是染上了一層冰,望著地上螻蟻一般的虞南康。隨即對著後面的飛鷹騎說道:「還不快去!」
「是。」
數百飛鷹騎衝進左相府的各個角落,到處扔火把,見著活人,不論是誰都舉劍殺之。哪怕有人試圖逃跑也被殺了。
左相府瞬間想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哭泣聲,伴隨著火燒房子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虞子瑤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就是璃王說的帶她來看的好戲,不,不是這樣的,不能這樣。
再也顧不得渾身的疼痛,虞子瑤拖著沒有知覺的雙腿匍匐著向軒轅璃夜站的地方爬去。
在她快要靠近的時候,木雨一腳又將她踢遠些,木雨自然不會讓虞子瑤污了王爺的眼睛。
「求求王爺放過左相府,此事都是我一人所為,不關他們的事,要殺要刮全憑王爺做主,求王爺放過……他們。」虞子瑤被木雨的那一腳踢得精神渙散,嘴上還不忘求情,她是想除掉鳳輕語,但代價絕不是整個左相府。
璃王決定的事情豈是她一兩句話就能改變得了的,也不看看她有幾斤重。
虞南康並不知道虞子瑤到底怎樣惹到了璃王,只知道現在整個左相府的命都在璃王手上:「王爺,求求你放過左相府,老臣一定嚴懲瑤兒,一定讓她給王爺賠罪。」
不能因瑤兒一人毀了整個左相府,若是有必要,他寧願犧牲瑤兒一人而保住整個左相府。
顯然虞南康把問題想的太過簡單,把軒轅璃夜想的太過仁慈。
「現在才想到求情會不會玩了點兒。」軒轅璃夜的看著眼前的火光覺得格外的炫目,讓他忍不住想燒的更旺一些。
「王爺,你不能這麼做,我爹是左相,你不能殺了他。」虞子瑤趴在地上,手撐起身子,指甲划著地面發出呲呲的響聲,想要往前移動,奈何根本沒有作用。
「不能,這天下還沒有本王不能做的事。」軒轅璃夜說得霸道狂妄,卻是事實。
這天下只有軒轅璃夜不想做的事沒有他不能做的事。
「你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本王。」軒轅璃夜上前一步抽出速風隨身帶的劍,當著虞子瑤的面一劍刺進虞南康的胸膛。「本王讓你看看本王到底能不能殺了你爹。」
「啊……爹,爹,是女兒對不起你,都是女兒害了你,是女兒害了相府,啊,啊……王爺,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虞子瑤親眼看見父親死在眼前,撐著身子的手臂一下子癱軟,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血順著頭流下來,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前爬,想要爬到虞南康面前,然而接下來軒轅璃夜又是一劍,虞南康當場就死了。
「啊……爹……」虞子瑤像是瘋了一樣滾到虞南康身邊,地上的一灘血,還有在大火中倒塌的房子,放聲痛哭。
這時奔雷提著已經死透了的范琴雪扔到虞子瑤面前。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娘……」虞子瑤趴在范琴雪的屍體上不停的搖晃,然而范琴雪依舊毫無反應。
虞子瑤的身上,雙手都染滿了爹娘的血,額頭也流著血,狼狽不堪。
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她不該愛上璃王,更不該招惹上這個惡魔,不,殺神。
整個左相府都葬送在她手中,她是虞家的罪人,還有何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又有什麼理由活在世上。
虞子瑤盯著地呆愣了片刻,正準備一頭撞死,可軒轅璃夜怎麼會如她的願,一掌打到她身上,這下子虞子瑤算是徹底殘廢,別說是撞地就是咬舌自盡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想死,沒那麼容易!」軒轅璃夜轉身離開留下這樣的一句話,卻比直接判虞子瑤的死刑還殘酷。
速風看了一眼軒轅璃夜的背影,他知道現在爺的心情肯定不好,王妃失蹤,還有可能已經……速風不願再想下去。
轉眼看著地上的虞子瑤,王爺一定不會讓這個女人輕易死掉,順手將她提著也離開了左相府。
飛鷹騎辦完了軒轅璃夜吩咐的事情自然也全部撤離。
一夜之間,曾經風光無限,蒙獲聖寵的左相府化為灰燼成為帝都茶餘飯後的話題,雖然他們不知道原因,但聽說是璃王親自前來的,大抵是惹了璃王不快。
這樣一來,璃王在帝都的恐怖程度又上升了一層。
回到王府,軒轅璃夜一直待在書房中,皇上派人前來催了幾趟他都置之不理,只是在書房中避而不見。
屬下一次次的彙報都是沒有鳳輕語的消息,甚至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查詢到。
軒轅璃夜的心一點點往下沉,他不相信語兒出事了,一定是她受了傷來不及回來,一定是這樣的,是他不好,他該死,他沒有保護好語兒,他應該時時刻刻都陪在她的身邊,不讓語兒受到一丁點兒的傷。
越想軒轅璃夜就越自責,急火攻心之下一口血噴在面前的桌案上,鮮紅的血浸染在宣紙上如同梅花一樣艷麗。
速風一等人守在外面聽到動靜立刻沖了進來。
「滾!」軒轅璃夜頭都沒抬冷聲說道。
速風幾人對視一眼,都無奈地搖搖頭,王爺對王妃的愛他們是有目共睹的,如今王妃失蹤了爺怎麼可能不痛心。
突然,軒轅璃夜站起身抹掉嘴角的血跡,絲毫不顧身體的不適,朝地牢的方向走去,他怎麼沒想到,或許那個女人知道關於語兒的消息。
速風幾人跟在軒轅璃夜的身後一同到地牢。
地牢中,虞子瑤只剩下半條命,身子綁在十字木柱上,手腳都綁在柱子上。身上的污血已經凝結,頭歪向一邊,披散的頭髮蓋住了整張臉。
「指使你的人是誰?」軒轅璃夜站在牢房外,開門見山的問虞子瑤。
虞子瑤聽到軒轅璃夜的聲音,身子不停的顫抖,嘴巴動了動,突然想到爹娘以及左相府一百多人的死都是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就什麼也說不出來。
「嘴硬?希望你一會兒還能嘴硬的起來。」軒轅璃夜眼神示意一旁的速風,速風會意,打開牢房的門走了進去。
速風拿起旁邊桌子上的一把極細的彎刀,走到虞子瑤面前,在她的臉上劃了一刀,血立刻從傷口處往外流淌。
虞子瑤忍不住發出凄慘的叫聲,速風手下毫不留情的又劃了一刀。
「啊……我說,我說,指使我的事一個黑衣人,他武功高強,我沒見過他的樣子,他的目標是鳳輕語,是他,都是他,不關我……。的事。」虞子瑤身為前進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刑,立刻什麼都招了。
「他的目的是什麼?」軒轅璃夜的雙眸冰寒,又是黑衣人!
黑衣人就想是有一張巨大的網,將所有人都罩在裡面。不知道他是誰,不清楚他的目的,甚至連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讓軒轅璃夜第一次感覺到壓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給我一封信讓我交給鳳輕語,說是只要她看了一定會赴約。」虞子瑤渾身冒著冷汗,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她的容貌,她引以為傲的容貌全毀了。
如果說重新讓她選擇一次,她寧願雙腿就這麼廢一輩子也不會聽從黑衣人的話,那樣的話,至少她的爹娘還好好活著,她還是左相府的小姐,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信上寫了什麼?」軒轅璃夜現在急於知道一切關於語兒的消息。
「我不知道,我沒看過,不過信封中應該有一支類似於簪子的東西。」虞子瑤不停的搖頭,她真的不知道。
虞子瑤透露的信息也不是完全沒用的,軒轅璃夜心智過人,一下子就猜想到那封信一定有關於鳳輕語的娘親。
簪子,必然是女人用的東西,軒轅璃夜知道鳳輕語來自另一個時空,在這裡沒有能夠牽動鳳輕語的女人,若說有那就一定是「鳳輕語」的娘。
可是聽語兒說,她娘不是四年前就已經死了嗎,還有什麼是與她娘有關的。
好在也不是全無收穫。
「本王不希望她死得太痛快,最好凌遲,記住讓她活得舊一點。」軒轅璃夜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虞子瑤仍是無情的說出,他要讓這個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遲,死刑中最殘酷的一種,用刀將人身上的肉一點點的割下來,不會立刻死去而是最後痛苦致死。
虞子瑤渾身忍不住顫抖,凌遲,璃王要將凌遲處死,哈哈,虞子瑤不禁笑出了眼淚。「璃王,就算你找到鳳輕語又如何,她這輩子也不會再愛上你,哈哈哈……不會愛上你。」這樣就足夠了,至少能讓璃王痛苦。
軒轅璃夜正準備離開卻聽見虞子瑤這樣說,她是什麼意思。
軒轅璃夜一個瞬移來到虞子瑤面前:「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她不會愛上本王?」軒轅璃夜現在就像是沒有血肉的冰塊,每一句話都足以凍死人。
虞子瑤抬頭,托鳳輕語的福,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近的看著璃王。雖然俊美無雙,骨子裡卻比誰都冷血,她為什麼要愛上他。
「除非她死,要不然就不會愛上任何人,就是這個意思。」虞子瑤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她清楚地知道當初黑衣人交給她的葯的藥效。
那葯能抹去腦中關於心愛之人的記憶,以後也不會愛上任何人,等同於斷情絕愛。
她也不知道當初黑衣人為什麼要將這種藥用在鳳輕語身上,但是能說明鳳輕語即使不死也不會愛上璃王。
「將她的舌頭給本王拔了!」軒轅璃夜冷冷出聲,再也不看虞子瑤一眼直接轉身出了牢房,身後傳來凄慘無比的尖叫聲。
哼,不會愛上他?既然語兒能愛上他一次那就能愛上第二次,這輩子他只能愛上他一人。
宮裡的王公公又來傳話了,說是皇上召見璃王。
這次軒轅璃夜出奇的同意了,正好,他也有事要找那人。
軒轅璃夜進宮的時候是第二天夜晚,來到軒轅雄的寢宮,周圍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就連王公公都被軒轅雄下令出去了。
軒轅璃夜走近床邊,站著看著床上這個自稱是自己父親的男人,沒有露出一絲絲一個兒子對父親的表情,只是冷眼看著。
若不是他有事,說什麼他都不會單獨見這個男人。
自打太子一事發生后,軒轅雄就一直卧病在床,軒轅雄的身子也算硬朗,不過四十多歲而已,如今看上去倒像是六十歲的老人,兩鬢全是白髮,眼角的皺紋開始堆積,就連健壯的身子如今也瘦得嚇人。
請太醫來看過了,只說皇上是心病難醫,導致體質虛弱,每天只靠些葯養著,朝堂之事已經耽擱了不少時日。
看來軒轅雄親手殺了軒轅青雲並沒有很好受,他畢竟不是無情之人,當時在氣頭上難免控制不住,事後想來深感痛心。
這樣一來更加重了病情。
看到軒轅璃夜終於來看他了,軒轅雄眼中閃過光亮,勉強打起精神,他今天叫他來缺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軒轅璃夜沒等軒轅雄開口就直接說道:「本王沒那個心情聽你說別的,今日來本王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本王要做東璃的皇帝,不是商量,即使你不同意本王也自有自己的辦法坐上那個位置。」
現在他就是要名正言順的坐上東璃皇帝的位置,他要將這個世上所有能威脅到語兒的東西全部剷除,當黃帝只是第一步。
若是別人說這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可從軒轅璃夜的口中說出來就像是理所當然一樣。
軒轅雄的眼中先是震驚,再轉變為欣喜。看來他們父子倆終於有一次想到一塊去了,他這幾日召他進宮也是想說繼位的事情。
他的所有兒子中再也沒有比璃兒更適合做帝王的了,他相信他一定比自己做得好,更相信東璃在他手中一定會成為最強大的國家。
本來還以為璃兒不會同意做皇帝,畢竟一前他不是沒在璃兒面前提過,可璃兒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態度,這次竟然是他主動提出的。
說到底他還是有些吃驚的。
軒轅雄一直卧床養病自然不知曉左相一家全部覆滅的消息。
軒轅璃夜說完自己想說的話轉身準備離開,軒轅雄撐起胳膊想要起來,奈何渾身乏力,所及才急急得出口:「璃兒,你是不是還在怨恨父皇,父皇知道自己很對不起你……父皇……」
「這句話你應該對本王的母妃說。」說完軒轅璃夜頭也不回的走出龍涎宮。
留下軒轅雄獨自一人哀嘆,他是真的累了,當這個皇帝當累了,現在將重擔交給璃兒他覺得前所未有的舒坦,彷彿早就應該這樣做。
第二日,一個驚天的消息炸響整個東璃,皇上退位,新帝軒轅璃夜登基。
三日後舉行登基大典,聽說皇上已遷出龍涎宮搬到一處幽靜的宮殿,新皇登基的第一天就頒布了一道聖旨,遣散後宮,該龍涎宮為念語宮。
念語宮,稍作猜想便可知,王妃,不,現在應該稱之為皇后,皇后的名字中有個語字,不禁感嘆新帝與皇后感情深厚,引人羨慕。
不過百姓私底下也又說璃王是篡位才坐上皇上的位置,要不然為何事出突然,提前沒有走路一點風聲。
當然誰敢將此事拿出來說,只不過是猜測罷了。於他們而言誰做皇帝並不重,每天還不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陽還不是照樣打西邊升起。
登基大典很快就來臨了,然而並沒有以往那樣大張旗鼓,只是草草祭天,草草祭拜先祖,總之怎麼簡單怎麼來。
總之諸位諸位大臣雖有不滿卻不敢多言,開玩笑,他們都是惜命之人,想到前日的事情他們還心有餘悸。
軒轅璃夜第一次上朝的時候,因一位大臣提出為何先皇沒有下傳位詔書而是璃王直接繼位,當時就血濺大殿,自此無人敢對此心存疑慮。
參加完登基大典,本該忙碌的新帝軒轅璃夜此時卻在璃王府。
即使住在皇宮,他也吩咐了王府的一切事宜照常,屋子每天打掃,他每天都會來走一趟。已經十天了,依舊沒有鳳輕語的任何消息,軒轅璃夜的心也跟隨著冰封了。
葉秋他們幾個丫鬟自從知道鳳輕語出事後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淚,都是她們沒有照顧好王妃。
她們依舊留在王府,希望王妃有一天能回到這裡。
軒轅璃夜走進如松閣的時候,葉秋正在收拾鳳輕語的衣物,她要不把這些衣服全部放進柜子里,放在外面染了灰塵王妃回來肯定是不能穿的。
收拾的時候一張紙滑落,正好掉在軒轅璃夜的腳邊,葉秋正準備伸手去撿才發現有一隻手比她更快的撿了起來。
葉秋猛然抬頭:「參見皇上!」
「起來。」軒轅璃夜隨口說了一句,將手中的紙攤開,是一幅畫,畫的是……他?軒轅璃夜第一次見到這樣畫出來的畫。
葉秋自然死知道這幅畫的,忍不住出口說:「這畫是王妃閑來無事的時候畫的。」說完葉秋也來不及收拾福身行禮離開了如松閣,她想皇上一直是想一個人待在這裡。
軒轅璃夜望著手中的畫出神,這是語兒畫的,畫的他。
可是語兒如今又在什麼地方?軒轅璃夜第一次覺得漫漫長夜獨自一人竟然是如此難熬,想他以前不也是獨自一人那麼多年,果然人一旦享受過溫暖就會貪戀,想要一直擁有。
說來也怪,這新帝都登基一個月了怎麼也不見進行封后大典,更是沒有關於皇后的一點消息。
按照先例,新皇登基后一個月該是要進行選秀,招納妃子入宮才是,可是到現在也沒有任何風聲。
這一個月里,軒轅璃夜就是靠沒日沒夜的處理公務度過的,雖然至今還在尋找鳳輕語的下落,但屬下每次的彙報都是毫無進展。
即使是這樣,軒轅璃夜始終沒有下令撤回人馬。
中間裴靜依倒是來宮裡尋鳳輕語,她才知道鳳輕語原來失蹤了,難怪整個皇宮都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氛圍。
但她相信輕語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而遠在西垣的鳳輕語足足昏迷了一個月,一直住在東宮,沒有有專門的人照顧,太醫常在東宮出入。
一直伺候鳳輕語的宮女明玉在為鳳輕語擦拭手指的時候突然發現她的手指動了。
明玉忙放下手中的布巾跑出去通知太子。
是的,當日在漫江救起鳳輕語的正是西垣國的太子歐陽晨霧。
明玉跑到大廳,欣喜的說道:「太子,姑娘像是要醒了。」說完才發現正殿還有其他人,而這個人正是太子的母妃皇妃娘娘。
「參見皇妃娘娘,參見太子。」明玉一時興奮忘記行禮了這才跪在地上行禮。
「免禮,她真的醒了?」歐陽晨霧迫不及待的問,天知道他等了一個月有多擔心。
明玉看了一眼皇妃,覺得她似乎不太高興,可眼下太子又問起。「方才奴婢給姑娘擦身的時候,看到她的手動了一下,應該是快要醒了。」
皇妃的臉立刻黑沉著,這東宮的宮女都這般不懂禮數,大呼小叫的嗎。
歐陽晨霧一聽到鳳輕語醒了就坐不住了,立刻起身:「母妃,兒臣有事現行告退,母妃請自便。」
皇妃點頭,歐陽晨霧已經走出了大殿往鳳輕語所在的偏殿走去。
這皇妃娘娘並不是西垣太子殿下的生母,太子殿下的生母是先皇后,皇上與先皇后伉儷情深,自然對這太子及其寵愛。
可惜先皇后紅顏薄命,在太子年幼的時候就得重病逝世了。
皇上疼惜太子,將他放到當初還是景貴人的膝下撫養,景貴人膝下無子,又十分疼愛太子,故皇上封她為皇妃,與皇后僅一字之差。
所以西垣這麼多年後位空懸,說起來這西垣的皇帝也是個痴情種。
皇妃娘娘知道,即使自己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取代先皇后的位置稱為皇后。
可想而知,太子殿下對皇妃有多敬重,雖不是生母,那可是養育之恩啊。
太子歐陽晨霧四年前不知因何突然身染重病,宮中太醫都束手無策,皇上下令讓太子前往岐山修養身體。
傳聞中岐山乃是修仙之地,靈氣旺盛,壞境清幽最適合養病。
所幸歷經四年,歐陽晨霧終於治好頑疾順利回宮。
可是太子回宮的時候親自抱著一個姑娘進入東宮的事情第二日就傳遍了整個皇宮,甚至宮外的人都有所耳聞。
人們以訛傳訛,都是那姑娘定是他們未來的太子妃娘娘。
這件事情,皇妃也是知情的,她這麼多年都沒懷上孩子就當太子是自己親生的,現在皇上召他回宮擺明了就是器重,她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實在沒什麼好感。
可是他這個兒子好像對這個姑娘十分在乎,每天都往那邊跑幾趟。
太子從小到大都是不用她操心就能將事情處理的很好的,希望這次也一樣,所幸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歐陽晨霧來到床邊的時候,鳳輕語已經醒了,只是腦子裡一直亂糟糟的,這裡是哪裡,她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待在這裡,而且還受了嚴重的內傷。
才想著理清一下思路,歐陽晨霧就沖了進來將她的思緒都打亂了。
歐陽晨霧盯著鳳輕語的臉,有些興奮又帶著些微的不確定,試探性的喊了一句:「小語?」
小語?
鳳輕語覺得好久沒有人這麼叫過他了,應該是穿越前夜楓喜歡這麼叫她。
可是眼前這個人她明顯不認識也沒見過,他為什麼要這麼親密的叫她,鳳輕語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見她一點兒反應沒有,歐陽晨霧似乎有些失望,又說道:「你知道手槍是什麼嗎?」歐陽晨霧想,若她不是他認識的鳳輕語她一定不知道什麼是手槍。
這下子,鳳輕語徹底驚呆了,手槍,這是在現代才有的東西,難道眼前的人也是穿越過來的?而且還認識她?
「你別告訴我你是夜楓。」鳳輕語翻了個白眼,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然而下一秒,歐陽晨霧直接給鳳輕語來了一個熊抱,將她從被子里抱起來,真是太好了,她真的是「他的」小語。「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鳳輕語的下巴都要驚掉了,不是吧,她難道是預言帝。
這年頭流行組團穿越嗎。
「收起你那吃驚的表情,我是夜楓沒錯,但現在是歐陽晨霧。」歐陽晨霧看著鳳輕語驚呆的樣子不免好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小語這種表情。
想來也確實不可思議。
不對啊,鳳輕語努力回想起自己穿越的時候應該是她駕駛飛機,出了事故才穿越過來的,那夜楓是怎麼穿越過來的。
「你是怎麼過來的?」既然知道她就是夜楓,鳳輕語就直接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說道這個歐陽晨霧還有些不好意思。
當初鳳輕語說要向組織請假出去休息一段時間,他正好也閑著沒事,鳳輕語要開他的私人飛機,他就暗中躲在飛機上的一個小倉庫中,本來想到了再給她一個驚喜的,可誰知道竟然出了事故。
他還沒反應過來飛機就成了碎片,他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具身體里,只是沒想到這具身體的主人竟然是一國太子。
歐陽晨霧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就是,那天我也在飛機上。」他簡要的說明。
「你跟蹤我?」鳳輕語的語氣有些玩笑的成分,夜楓竟然也在飛機上,所以他是跟她同一天穿越的嗎。
可歐陽晨霧並沒有聽出來,忙解釋道:「我可沒有,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罷了。」
「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鳳輕語這才想起自己目前想要知道的事情,她是怎麼到這個地方來的,而且還受了內傷。
歐陽晨霧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小語,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是在漫江發現你的,當時你落入漫江之中,陷入了昏迷,受了很重的內傷,你可是足足躺了一個月。」在這四年中難道小語過的不好嗎。
當初他穿越到這個時空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會不會小語也到了這裡,她過的怎樣?可轉念一想,鳳輕語是誰,21世紀的第一殺手,各方面都優秀的讓人嫉妒,所以他就一直在岐山養病,沒有急著尋她。
誰知回西垣的途中竟然遇到了鳳輕語,他簡直無法形容內心的喜悅,可又害怕她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鳳輕語,畢竟他是魂穿的,為什麼小語是本來容貌。
所幸他遇見了她,又將她帶回,所幸她就是鳳輕語。
鳳輕語聽了歐陽晨霧的話越發的疑惑,漫江?什麼地方,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她又是怎麼掉進漫江的,還有她的傷是怎麼來的?
她記得自己不是出了藥王谷,然後準備回東璃的嗎,怎麼會在漫江?
她現在覺得自己的記憶真的好混亂。
當初虞子瑤給鳳輕語下的葯她還是吸入了,情殤的作用就是讓人忘記關於心愛之人的一切記憶而且永遠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鳳輕語出藥王谷的第一天就遇見了軒轅璃夜,之後發生的事情都與軒轅璃夜有關,所以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出藥王谷的那一天。
鳳輕語抬頭看了一眼四周:「這裡是皇宮?」
歐陽晨霧點頭:「這是西垣的皇宮,我現在的身份是西垣的太子歐陽晨霧。」歐陽晨霧耐心的解釋,他看小語好像很迷茫的樣子。
「現在是幾月份?」鳳輕語始終覺得是哪裡出了問題,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
「一月啊,怎麼了?」歐陽晨霧稍微坐近些,有些擔憂的看著鳳輕語。
一月,怎麼會?她出藥王谷的時候明明正值夏季,現在怎麼可能是一月,所以說她的記憶是出現問題了。
真笨,她怎麼沒想到自己就會醫術呢。鳳輕語伸手搭在自己的手腕處把脈,歐陽晨霧說的沒錯,她的內傷卻是已經有一個月了,不過現在好多了,想來是有人給她診治過。
可是她也沒發現腦子手撞擊又瘀血之類的,那她怎麼會平白失憶。
「小語,你怎麼了?」歐陽晨霧越看越覺得小語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鳳輕語瑤瑤頭:「沒事,就是覺得記憶有些混亂而已。」
聽她這麼說歐陽晨霧稍微鬆了一口氣:「別擔心,畢竟昏睡了一個月,用完膳好好休息慢慢好了。」
「希望如此吧。」但是她始終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暗宮。
「鳳輕語現在在哪兒?」易主坐在主位上,看著下面站著的一群黑衣人,他的裝扮還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衣,不過沒有戴斗笠而是帶著銀色的面具。
所有即使是暗宮的人也沒有見過易主的真面目。
「回宮主,我們的人查到鳳輕語被西垣太子所救,現在在西垣皇宮。」
易主把玩著手上的扳指,不停的轉動,西垣?有意思。「派人盯著她,不過不要打草驚蛇,那丫頭的警覺性不是一般的高。」
「是。」黑衣人領命立刻下去辦事。
易主盯著手中的戒指,唇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西垣,還真是巧的很。
鳳輕語躺在床上幾天之後終於捨得出來走走,雖然範圍只在東宮的園子里,如今已是初春,草木都露出春意,空氣格外的清爽,鳳輕語忍不住深呼一口,瞬間覺得舒服。
明玉高興的不得了,她拿起披風披在鳳輕語身上,現在雖是開春了可天氣還是十分寒冷的。
鳳輕語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謝謝。」
「姑娘可千萬別這麼說,能伺候姑娘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氣,奴婢該感謝姑娘才是。」明玉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姑娘長得漂亮脾氣又好,她真是上輩子積的福源才有機會伺候鳳姑娘。
說起來,她照顧了鳳姑娘已經一個月了,還是忍不住被她的容貌迷住,難怪太子殿下如此喜歡鳳姑娘。
這些日子姑娘昏迷的時候,太子可沒少擔心。
「在想什麼?」鳳輕語轉過頭就看大明玉這丫頭笑眯眯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奴婢在想姑娘什麼時候嫁給太子做太子妃。」明玉也沒覺得有什麼,宮裡的人都這麼傳的,再說太子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以太子對鳳姑娘的喜歡一定會立鳳姑娘為太子妃。
況且鳳姑娘住在東宮的事情皇上和皇妃娘娘都知道了,也沒有說什麼。
所以鳳姑娘做太子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鳳輕語猛地聽明玉這麼一說,生氣到沒有隻是有些難以置信,嫁給夜楓?哦不,現在應該叫歐陽晨霧才對。
「你這腦袋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呢,我和你家太子是朋友。」鳳輕語敲了一下明玉的腦袋,這丫頭這麼會這麼認為。
明玉摸了摸頭:「宮裡人都這麼說嘛,何況姑娘與太子殿下本來就很般配。」明玉不死心的繼續說道。
她認為鳳輕語一定是害羞了才故意這麼說的,朋友?太子殿下明明就很喜歡鳳姑娘。
「你要是再這麼說我可就生氣了啊。」鳳輕語故意板著臉,她不是不知道古人的思想,她這一個月來一直住在東宮,所以難免有些風言風語。
就連明玉都這麼認為,可想而知其他人是怎麼看的了。
明玉趕緊閉了嘴:「好吧,奴婢不說了。」她可不想惹姑娘生氣。
不過鳳姑娘與太子殿下真的只是朋友嗎,她可是很喜歡鳳姑娘的,希望她能做太子妃,這樣她就能一直照顧她。
「怎麼站在這兒?」歐陽晨霧去鳳輕語住的偏殿找她才聽下人說她來了園子,所以他就跟過來了。
明玉忙低身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
歐陽晨霧走到的時候恰好聽見鳳輕語的那句她和他只是朋友,雖然他們本來就是朋友,但聽鳳輕語親口說出來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他不想給小語負擔,所以才一直未曾表明心意,本來以為此生再不能相見,可老天給了他們重生的機會,而且在這異世相遇。
鳳輕語見他來了也不驚訝,這幾天他每天都會過來看她。
明玉行完禮起身離開了,將這裡留給太子和鳳輕語。
她覺得鳳姑娘和太子站在一起簡直太般配了,鳳姑娘絕色傾城,太子丰神俊朗,若是他們二人在一起一定會惹得天下人都嫉妒的。
「整天待在屋子裡也太無聊了,出來透透氣也好。」鳳輕語輕笑,連帶著周圍的周圍的景色也明艷了幾分。
「怎麼樣,還沒想起來嗎?」歐陽晨霧走近些,他知道這幾天小語一直在為記憶的事情煩惱。
鳳輕語搖搖頭,她還是想不起來這段時間的事情。
算了,順其自然吧,該記起的時候會記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