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詐傷敗敵
幽州境內,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的行進著,四散而開的斥候一直警戒著大軍的兩翼。步兵在前方開道,騎兵則緊隨步兵之後,擔當著後防重任,同時萬一前方步兵隊遭到襲擊,也可以快速從兩翼穿上,殲滅敢於來犯之敵,而這近萬騎兵中最明顯的莫過於隊伍正中的那三千白馬騎兵,這正是高遠此次征討遼東的大軍,而這三千白馬騎兵正是他獲勝的最大資本—白馬義從。
「嗚—」就地紮營的號角響起,士兵們紛紛忙碌起來,主帥大營首先立起,接著一座座帳篷,一條條壕溝,一道道拒馬相繼建起,一切顯得那麼緊湊而又有條不亂。
當一切都已就緒后,高遠傳下將令,所有將領到主帥營帳,開始了征討遼東的第一次戰前會議。
「諸位,根據線報,還有一日,我們將進入公孫恭設置的第一道防線同時也是最重要的據點—首山,根據我們的細作談得的消息,公孫恭將其四萬大軍中的二萬五千餘人部署災此處,再者,此處雖比不上虎牢,汜水這樣的雄關,卻也是依山而立,居高臨下,易守難攻,如何布局,諸位將軍可有何良策?」高遠背手而立,望著手下的一幹將官。
「軍師,依末將之見我們可以設計誘出城中的敵人,憑我軍的野戰之利,別說二萬多人,就是五萬,十萬,我們的三萬大軍也能把他給碾碎了。」管亥出列說道。
「好,管將軍之言確實良策,但管將軍可知公孫恭就是畏懼於我軍野戰的威猛,才領二萬多人守此只需五千餘人就可死守的地方,你說,他還肯出關與我們一戰嗎?」高遠笑著反問道。
「這,末將知錯了。」管亥一下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管將軍之言,正是我們要設法做到的,否則攻打首山城,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至於如何誘其出城,我倒是有一計可試,諸位且靠近,我等來計劃安排一下。」
開完軍事會議之後,天色已經漆黑,眾人都起身告辭,高遠也起身外出,不一會兒便又回到帳中,只是神色似乎有些疲倦,倒頭便躺下睡了。
月黑風高,已是三更時分,守衛帥帳的士兵雖然依然筆挺的守衛在那裡,但神色難以掩蓋有著一絲的倦意,為了驅趕這一絲的睡意,閉上眼搖了搖頭,突然他感覺脖子上一陣冰涼,猛然間他醒悟到了發生了什麼,剛要張嘴呼喚,卻發現自己的嘴被一隻強有力的手給堵住了,已經無法喊出聲來,「有刺客!」這是他的最後一個念頭,接著就一片空白。
「什麼人?」正好一對巡邏的士兵走過,看見一名己方的士兵正在用手捂著守衛帥帳的衛兵,而那名衛兵似乎已經沒有知覺了,立刻就沖了過來,而那名士兵也不回話,丟下衛兵轉身沖入帥帳,「有刺客!」巡邏隊長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是什麼回事了,立即開口示警,期望能給主帥一個反應的時間,同時自己第一個撲向帥帳。
刺客沖入帥帳之後,直奔高遠睡下的地方,一劍刺了過來,高遠在那聲「什麼人」之後就已經醒來,突然見一個人衝來揮手就是一劍,也不容他多想,雙足用力一蹬,整個人一個后翻,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剛站穩身,對方又一劍葉已到了,無奈只得往後退去,不料背後已是帳篷,想躲卻已無處可躲,只好捨命一搏,雙手奮力夾向對方疾刺而來的利劍,「噗—」長劍略略停留之後,還是刺入了高遠的身體,刺客一見得手立即放棄手中的長劍,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嗞—」的一下劃破帳篷,從縫隙中鑽了出來,而高遠則倒在血泊當中。
「軍師!」趙雨一聲疾呼,人則高速的奔到高遠身邊,緊隨而來的軍醫則趕緊止血醫治。而一群圍觀的士兵當中有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點了一下頭。
翌日,本因繼續行軍的幽州軍卻停而不發,只是在原地駐紮,軍士依舊照常訓練,但軍中已經流傳軍師遇刺重傷的言語,一時間人心有些浮動。
而在此時同時公孫恭也在自己的府邸中和一群幕僚商議著,「前日我們派在北平軍的密探回報道,他們親眼看到高遠那廝被不知道哪得殺手給刺成重傷,而且劍是貫胸而過,相信就算不死也會丟了半條命。」公孫恭談談的說道。
而他手下的一群幕僚已是炸了鍋,「恭喜主公,此人一除,我們就不必懼他北平了。」謀士柳毅說道。
另一個謀士陽儀則介面說道:「是啊,主公,高遠一死,公孫瓚便如去了左膀右臂,我們與袁將軍便可輕而易舉的滅了他,為老主人報仇,主公也可以坐上幽州刺史的位置。」
公孫恭哈哈笑道:「不錯,高遠一除,我們便去了一處心腹大患,現在他們定然軍心不穩,準備要退兵,好,到時我盡起大軍尾隨追殺,定要公孫瓚的這三萬人馬有來無回,哈哈哈!」
「主公英明,現在我們只需等幽州軍退兵就可揮兵掩殺。」
「報,主公!」傳令兵飛奔而來。
公孫恭也不多話,直接問道:「是否是幽州軍退兵了?」
「回稟主公,幽州軍非但沒有退兵,而且還拔營起寨向首山城殺來。」傳令兵回奏道。
「嗯?竟有此事。」公孫恭眉頭一皺,過了半天他才恨恨的說道:「好啊,欲擒故縱,欲退反進,可你們也太小看我公孫恭了,來人,傳我帥令,所有斥候密切注視幽州軍的一舉一動,同時將派人從襄平中抽出一萬士兵前來首山,準備配合我追殺幽州軍,我要拿高遠的人頭來祭奠我父兄的亡魂。」
幽州軍在遼東斥候的嚴密監視下一步步地向首山逼近,而在行進的同時,白馬義從業化作小股開始獵殺四散監視的遼東斥候,一時間遼東的數十名斥候兵傷之殆盡。
「主公,幽州軍開始攻擊我們的斥候,看樣子好像要有動作。」陽儀開口說道。
「若我所料不錯,今晚他們必然撤軍,傳令,所有士兵今晚準備追殺幽州軍,除陽儀帶一千人留守外,其餘一律出城殺敵。」
「是,主公。」
夜,已悄然降臨,幽州軍的大營之中也如漆黑的夜一般寂靜,「主公,幽州軍果然已經撤走,現在他們的大營之中已空無一人,下面我們該怎麼辦?」一名裨將問道。
「快,快速穿過大營,追殺幽州軍。」公孫恭下令道。
三萬多人的遼東軍開始進入幽州軍大營,公孫恭突然感到有點不對,幽州軍本來就只有三萬,可這大營卻能裝下五六萬的人馬,而且帳篷也搭的太多了,糧草也沒怎麼搬走,還散布的滿營都是。
這是,柳毅急急得跑過來,「主公,不好了,卑職剛發現這大營到處都是易燃的東西,要是被人火攻。」
「啊!」公孫恭倒吸了一口冷氣,「快撤!」然而一切都已晚了,大寨外,早已埋伏了幽州軍的弓弩手,此時已拉滿了上著火箭的長弓,「嘣!」「嘣!」「嘣!」,一陣弓弦聲響,伴著這一片弓弦聲的是衝天而起的大火,「啊—」一陣陣慘叫在大營中響起。
「快撤!」公孫恭咆哮著,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沉悶的馬蹄聲,這讓公孫恭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主公,快走,由我等為你斷後。」柳毅沖著公孫恭叫道。
此時的公孫恭已無一方霸主的豪氣了,整個人精神萎靡到極點,人如喪家犬一般,帶著數百親衛拚死從火道中逃竄而出,向首山飛奔而去。就在他剛奔出一里地的時候,幽州的騎兵已經堵上了剛剛沖開的缺口,柳毅死戰而亡。
當逃到首山城外時,公孫恭已是滿臉的疲憊,身心上的巨大打擊讓他忽然間如同老了二十歲,整個人都如同垮了一般趴伏在馬背上
「快開門,主公回來了!」一名侍從開口說道。
只見突然一個人頭從城牆上仍了下來,公孫恭定眼一看,是陽儀的,心中已經知道完了。
「哈哈哈,公孫恭,遠等候多時了。」站在城牆之上的正是前日被刺傷的高遠,原來那日高原用了一個替身假裝受刺,正巧公孫恭也派了密探還親眼目睹了一切,更加增加了可信度,造就了這一妙計的實施。
「好好好!」公孫恭一陣慘笑,「北地才子果然名不虛傳,我公孫恭輸的心服口服,我遼東日後就是你的了!」轉身向身後的眾人說道:「爾等日後要好要好好生活,隱居山林去吧!」說完拔出佩劍向脖子抹去。
「主公!」眾人一陣悲呼,稱雄遼東的公孫一族,在公孫恭死後徹底沒落,高遠心道,終於為公孫瓚徹底清除來自身後的威脅可以專心一致的對付宿敵—袁紹,然而世事卻總是出乎人們的意料,在高遠還沒回去的時候,公孫瓚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