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大結局中
一旁的大頭領第一次和青崢一起茫然的對視。
他們姍姍來遲的帝君同仙界的小丫頭聊的如此火熱算是怎麼回事!
「帝君?」
急需存在感的青崢輕聲的喚了一句,只換來莫燁一個回眸的警告。
「老朋友難得到此,你真不準備同我敘敘舊嗎?」
莫燁說話間已是望向了鎮天碑所在的方向,山頂上無論是彥小七還是旁人都難以置信的望了過去。
跟鎮天碑說話。。。那鎮天碑有碑靈?
回應莫燁的是無聲的細風,輕輕卷著天上的白雲,雲聚雲散,一如過去的萬萬年。
魔帝大人怕是癔症了吧?山頂眾人的心中同時滾過這樣一個疑問。
莫燁依舊笑的風輕雲淡,在肖染疑惑的目光中再次朝著鎮天碑的方向開口:「你真不準備出來歡迎一下我這個老朋友?」
又是許久沒有任何回應,莫燁抬手,一道流光奔著鎮天碑而去,在彥小七揪心的擔憂中,鎮天碑外盪起層層漣漪,將那攻擊悉數化去。
一股讓魔人心驚膽戰的白霧又從鎮天碑上升起,大頭領和青崢在第一時間就對著身邊的魔將大喊:「快,起結界!」
魔人很是有經驗的起結界,悉數縮了進去,另一邊的仙界眾人明顯慢了半拍,看著魔人手腳麻利的將結界支好,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們還沒做出準備。
「不用這麼麻煩。」
莫燁看著如驚弓之鳥的魔人微微輕嘆,對著鎮天碑又是說道:「萬萬年不見,想不到你竟淪為此等只能用卑劣的小伎倆糊弄後輩的境地,倒真是出乎我的預料。」
莫燁再起手就不是之前那般溫和,依舊是之前那樣的流光,只是挾裹了風雷般呼嘯的氣勢向著鎮天碑奔去。
鎮天碑如臨大敵一般周身的漣漪激蕩的越發厲害,只一**蕩漾開去后,那流光中所蘊含的能量化去不足萬一,碑身被狠狠的擊中,剛剛養回一點的光暈,再次暗了下去。
識海中的同心結在那攻擊落在鎮天碑上后,只幾息之間就快速的枯萎脫落,識海一陣震顫,彥小七的心如被剝落丟在地上,疼的發緊。
「你做什麼!大人還在碑底!」
「小丫頭,對長輩說話要謙和,你可知道?」
莫燁對小輩向來沒有太好的耐心,若不是為了鎮天碑中龜縮的傢伙,他都不會走上這一遭。
濃白的霧氣尚未聚起就被這一番攻擊而徹底消散,鎮天碑殘敗的立在山巔再沒了往日的聖潔的神秘。
「莫燁,你為何屢屢壞我的好事?」
一道透明的人影從碑身中脫飛而出,人影晃動,似是由神魂凝結而成。
「真是不容易,我還以為你會繼續縮在那龜殼裡不願出來,看看,嘖嘖,這身影多淺多淡,你這次受到的衝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吧。」
莫燁上前幾步,面上的激動之色真如遇到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你要做什麼?」那人影微微后移,面上帶著戒備。
從人影一出來,蛇妖等五頭凶獸就不住的向前走,似是要將那人影徹底看清楚。
「大哥,有沒有覺得很眼熟?」七尾狸貓的心中此時就如塵埃落定。
「嗯,我們這數百萬年的罪,此時也算是找到罪魁禍首。」蛇妖的聲音陰冷,一雙碧綠的眼死死的盯著那道身影。
「原來是他!」缺根筋的幽冥虎聽著兩位兄長的對話也已是想到這是何人。
那飄忽的人影落在鎮天碑上,雙眼向著四周掃視:「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難怪這些年蠻荒中再沒有送來凶煞之力,害得他神功一直卡在最後一重!
「很驚訝是嗎?我們也很奇怪怎麼會在這裡看到你,明明這天地間已經沒有你的氣息了。」蛇妖巨大的尾巴在地上一甩一甩,瞬間挪移至莫燁的身旁。
「原來是你們幾個,」莫燁轉回身看到趴在幽冥虎背上的七尾狸貓突然揚唇問道:「送你的那些玉簡可還夠看?不過看你現在毛都掉光了,應該是學到了不少。」
「是你!」七尾狸貓伏在幽冥虎的背上艱難的抬起頭看向莫燁,碩大的鼻頭翕動了半晌才喃喃的說道:「是了,是這個氣息,當年在蠻荒送我玉簡之人,就是這個味道。你居然是上古之人。」
「小傢伙,你這話可是不對,」莫燁抬手指了指那透明的身影又揚著頭得意的笑了笑:「我同他可是出自同一個時代。」
同一個時代!
七尾狸貓驚得從幽冥虎的背上掉了下來,突然間不知從哪裡得到了力氣竟是站了起來:「是了,是了,如果只是上古之人,那些陣法的奧義也不見得會清楚,你同他出自同一個時代,那我們被關起來前應該也聽過你的大名才對。」
「就知道你這個小傢伙極為聰明,凡事一點就透。我的名字從來沒有變過,不像那個縮頭縮腦的傢伙,自以為一番布置天衣無縫,卻不知只是掩耳盜鈴罷了。」
「你們就是嫉妒我!嫉妒我得到了那份功法可以修鍊至超脫境外,再不受這天地法則的約束。」
人影突然間激動的大吼起來,劇烈的震動讓那本就微淡的身影又薄弱了一分。
「我們嫉妒你?」莫燁笑的越發歡快,他突然湊到碑身旁,腳下升起一塊祥雲帶著他飛至人影身邊:「你覺得我需要嫉妒你嗎?」
七彩的祥雲帶著金燦燦的邊,嬌嬌小小的一朵浮在天上,無端的讓人想要頂禮膜拜。
眾人從未聽說過魔人也能駕雲,也從未聽說過魔人能用比上神還要高等級的祥雲,眼前的人影和祥雲都超乎了他們的認知。
山上的人不識貨,不代表那道身影不識貨,那身影抖動間似是又衰弱了幾分,如同見鬼一般的指著那朵祥雲大叫:「怎麼會!你怎麼會有這個!這明明不屬於這一界!你從哪裡得來的?」
莫燁散去祥雲,身子飄飄忽忽的落回之前的位置:「這當然不屬於這一界,你許是不知道,按照我們之前的功法一直修鍊下去,在天地間本源之氣最為濃郁時,想要突破此間的最高境界飛升往到他處並不是難事。
「所以你看我這人最好心了,飛白他們幾個早就已經放開過往,離開此地去了他處,我之所以還沒離開,就是想將這個消息告訴於你,再親眼看看你的下場,現在這個結果讓我很滿意。」
「你,你們,」鎮天碑上的人影抖動的越發厲害,那虛影中的手臂顫顫巍巍的指向莫燁,已是氣急敗壞的吼叫:「是不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是不是你!」
「呵呵,」莫燁蔑視的笑出聲:「我如果想要破壞你的一連串布置,就不會一直任由你將仙界禍害到現在這般地步,我就是想看看,這所謂的天地法則會不會一直放任你如此恣意妄為,將整個仙界都當做你的跳板。
「現在,我很滿意,你看到她了嗎?」
莫燁大手突然抓上彥小七的肩膀,讓彥九和彥鈞都忙不迭的奔了過來,只相互間境界到底差了太多,莫燁身邊的結界一起,彥九和彥鈞直接就被結界擋在了外面。
山頂飄忽的白影一點點脫離開鎮天碑,向前飄了許多,那影子漸漸在莫燁的前方停住,一雙眼死死的鎖在彥小七的身上。
「可是看到她的命相了,你既然擅長陣法,占卜之術也該懂的,異星重新歸位,這仙界便沒有真正的大亂起來。破子又在一連串的機緣巧合之中,一步步帶著仙界也帶著你走到了現在的地步。
「你現在可是還以為你的機關算盡能被這天地所容了?你以為你將仙界豢養般圈成一塊一塊,需要用到時就將其上所有的生靈都當做祭品,用於你的修鍊,這天地法則就會放過你了?」
莫燁越是說心頭越是覺得輕快,似是萬萬年的等待就是為了將這一番話說得開心,說得徹底,說得有底氣。
彥小七被莫燁死死的捏著肩膀,整條手臂都隨之失去知覺,她心中駭然,她曾經同羲煜苦苦追尋的隱秘原來就在莫燁的口中。
那透明的身影一點點消散又在鎮天碑上凝結,七尾狸貓舉步上前鄭重的看向莫燁:「莫燁大人可是願意將這數萬年前的隱秘告知我等?」
莫燁一把放開彥小七,任由她跌在地上,卻沒有將她放出結界。
「不許說!」鎮天碑上的身影雙眼血紅,映著那幾近透明的身體,無端的詭異。
莫燁本沒有打算將話徹底說清楚,將那人影刺激到此般程度他已是準備收手,只是想到過往的經歷,想到當年這人對他們一行人的頤指氣使,再聽到他一如曾經的言語,心中的消失數萬年的反骨又浮了出來。
「你們都想知道?」
莫燁轉身看向仙界眾人,又反手指向那道人影:「你們可知道他是誰?估計過去太多年,連記錄他風光往事的玉簡現在都見不到幾根了。你來將這人的過往告訴他們吧。」
有莫燁在一旁壯膽,那人影又虛弱的隨時像是要消散,七尾狸貓轉回身蒼老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滑過:「遠古時代有位驚才絕艷的天才名為鶴軒子,是恬景尊者座下的首席大弟子。不到千歲升至大羅金仙之位打破了遠古時的最快紀錄。
「這位鶴軒子極為聰敏,機關陣法、奇門異術樁樁件件都極為精通,曾被譽為恬景尊者之下第一人,在當年的仙界也曾風光無限。
「只是後來不知為何這位驚才絕艷之輩突然性情大變,不僅弒師,還做下無數讓當時人所不齒之事,在仙魔兩界都遭遇追捕,我們兄弟幾個當年就是被此人抓到丟至蠻荒,被陣法鎮壓無法走出蠻荒,又日日要被那奇陣抽取體內的凶煞之力以供他修鍊之用。
「我們兄弟幾個被抓入蠻荒不過萬年,仙界中就有消息說鶴軒子此人在這天地間徹底消散,有人懷疑他是被仇家追殺,卻不知他如此捨得,竟是自願散了肉身,神魂化入鎮天碑,甘願做起來了碑奴。」
「什麼碑奴!你不要亂說。我是以身祭碑,與鎮天碑融於一體。我可以日日用著鎮天碑吸取天地之精生成的純凈仙元來修鍊我的無上神功,只要我修鍊成功,什麼仙魔兩界還不都任由我玩弄在股掌之間。」
鶴軒子的身影隨著狂笑的聲音虛虛實實:「你們就算知道了我的過往又如何,我現在化身在這碑中,只要鎮天碑不倒,我的神魂就永世不會消滅。這鎮天碑所凝結的仙元之力就要供我繼續修鍊。
「莫燁,你的修為就算突破了此間最高的境界又如何,最多再過千年萬年,我也可以修鍊達成,飛升出去,到時咱們之間的仇可以一併清算。」
虛殘的人影蹲在碑身上放著狠話,這讓紫衣金冠的莫燁不由得也大笑出聲。
「你以為你還有機會?你可是看到她了?知道她這一兩千年都到過什麼地方嗎?」莫燁抬手一攝,又將彥小七拉入掌心:「你布設的一處處專門用來給你回送仙力和生機的秘境,這些年是不是陸續都出了問題?那些地方什麼都送不來了吧。」
莫燁說到此處就忍不住笑的越發的開心,狹長的眼睛一眯再眯:「是不是覺得鎮天碑這一次受損后,修復的極為緩慢,就算是將那三個上神攝回做爐鼎,抽取他們體內的仙力和元神也無法彌補鎮天碑的損傷?
「你真以為你的布設就真的天衣無縫嗎?一次次的仙魔大戰,你為了讓鎮天碑飛速修復,不拖慢你的修鍊,你吞噬了多少仙人的性命?」
莫燁說到此時轉身看向仙界眾人:「是不是發現中部大陸上空無一人?連飛禽走獸都沒有?那些人都被他用來修復鎮天碑了。」
老鳳凰與清霜難以置信的對視,他們從未想過仙界的種種異常的原因竟是如此。
這實在太瘋狂,太難以想象。
他們仙人原來也有一天會淪為芻狗。
「是你這個小傢伙壞了我的好事?」鶴軒子一雙血紅的眼如利劍般瞪向彥小七:「早知如此,當年你誤入這山頂我就應該想辦法將你解決在這裡。」
「真是可笑,這可是天地真正的寵兒,你以為你真能得逞?」莫燁笑的也隨之癲狂:「小丫頭,你不是想救你的那個小情郎,趕在我離開前,就發發善心幫你一把,不過你當知道,生死有命,我可以送你一份機緣,但你是否能撐過就全憑你自己的運氣了。」
萬里晴空突然聚起層層黑雲,黑雲翻滾間隱隱有風雷聲夾藏其中,彥小七體內的血液放肆的奔走,似是下一刻就能衝破身體去呼應那天空中的劫雷。
她登時在心中將莫燁從頭罵到腳,這成年的雷劫她從沒想過會在此時這般毫無準備之下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