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千二十四章立岱嶽（九）

帝車航於寰宇，神威浩蕩赫然，驚得不從之神們一個個心驚膽戰，紛紛收縮勢力圈。為此，左英、青龍等人乘勝追擊，在荀易震懾諸神的時候打下一片片國土。

噹——

古河界，伴隨著嘹亮鐘聲響徹世界，本地最強的水神從水府中走出。他戰戰兢兢，兩腿發抖，只見天外青雲密布，華蓋之下有帝王以及諸神身影若隱若現。

「古河界水神叔柏言連同本地神靈八十五位，當鎮。」天外一道符籙落下，古河界中央升起巨大的世界樹。青木下根須繁密，頃刻間把這些神靈統統抓住。

要知道，這位叔柏言可是一位六重天的神主。但是在荀易一言之下，直接引動世界樹的力量封印。

做完這一切，荀易對帝輦邊上的一位神靈道：「我要立泰山岱嶽，但是東伯國中還需一條水道。此行朕連破九界，你便趁機將九界本源收斂，打造出一條九曲黃河來。」

「臣領旨。」旁邊這位神靈姓苗，是荀易點化的河伯，用來補全九歌神系。

九歌之中以太一為至高神。這個太一，自然就是荀易的純粹神格化。座下有大司命、少司命、東君、雲中君、湘君、兩位湘夫人、山鬼、河伯以及王翏。其中兩位湘夫人可以視作一體，有朱簧朱英二女執掌神位，負責湘君統治湘水。

湘水也是古之大河，和舜帝大有淵源，是軒轅家曾經的一處聖地。舜帝也有「九嶷聖帝」「初代湘君」之稱。

現在當代湘君投靠到荀易座下，荀易便求「宙光上帝」賜下符詔，讓湘君名正言順續接這條早已破碎的湘水。目前三人被荀易派遣在中州神趙國，輔佐趙瑩復興趙國。

雲中君沈元初、山鬼女神以及王翏，是泰乙界中運行諸天的三位主事神靈。

大少司命目前由荀易的化身暫代神位，因為他還沒來得及選擇自己的兩位司命輔佐神。雖然福神一脈已經給他列出長長的名單，讓他這位天司命挑選輔佐神，但荀易一直沒有相中的神靈。便以自己的化身代替。

至於東君，這個神位很特殊。在異域的東林神系，東君曾經是神王的象徵。在古紀元，東皇本身也曾擁有東君神號，和西王妃對立。就算是現在，荀易作為東伯國之主，又是天界的天君，也有不少人將他稱呼為「東君」，取東方君王的意思。據說這個封號，是從道司神廟傳出來的。

因此，東君神位荀易不肯外傳，暫時讓座下的神鳥白參暫代。

白參到底是什麼種族，至今還有一點懸疑，但是金烏族已經承認它作為先天金烏的血統，這一點毋庸置疑。而它的來歷，荀易估摸著應該跟東皇脫不開干係，極有可能是古紀元留存的金烏鳥。

所以細細一算，只有河伯神位可以交於外人。

古紀元，東皇身邊有一位河伯馮夷。本來荀易也打算這麼做，但經過幾次波折后，最終敲定的人選是一個太監。也就是曾經在大周王宮冒死救荀易的苗斌。

苗斌本來被青華道君收走，但事後又被荀易討來放在身邊服侍。如今天眷在身，荀易更是把九歌體系中最後的河伯之位予出，並且為他寫下一部《河伯》。

這部《河伯》，講的就是苗斌的生平傳記。

同樣是九歌諸神共同所在的世界。荀易再度挑選一個王朝，以一個小太監的角度描述人間興衰。前半部是他在民間的坎坷貧困人生，是一個小人物的掙扎。但後半部筆鋒一轉，描寫宮廷內鬥。其中有一個王朝聖賢被迫害的情節。皇后被人迷惑，要挖聖人心臟入葯，苗斌有感聖人之德，遂捨命相救。最終，苗斌被震怒的皇後分屍后扔入河道餵魚。死後，他魂魄不滅，得天封為水神。在這裡，才在文中模糊點出聖人乃太一轉世之說。

換言之，救太一化身之功，讓苗斌成為一地河伯。這也正符合現實裡面的情節。

在《山鬼》《國殤》等篇章中，也模糊穿插太一神的線索，為這尊神秘的神靈塑造屬於「天帝」的神格。

苗斌一舉登天，不知擊敗多少競爭對手，從荀易手中獲取河伯神位。

「臣必當全力以赴。」

荀易頷首，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連破九界，九顆世界樹排成一列，每一顆世界樹上都掛著一枚月魄寶珠。

月魄寶珠是太陰奇珍，這東西對凡人或者仙道那些鍊氣士很珍貴，但在荀易手中就是宮殿裡面點綴的照明燈，頂多就是價值高一些罷了。他如果願意，自己就能憑藉《俊極天道書》凝練，更別說他老婆還是天定月神。

九輪明月連成一線光照世界，作為荀易和嬴琇過節的會場。

對此，外面諸神頂多說一個「天子風流，出手豪奢」，便不會細細追究。

但仔細一算，這九個小世界正巧連接嬴琇所在和荀易的天瑞城，換言之可以讓荀易快速救援自己的未婚妻。

從戰略角度上，杜絕異神們偷襲嬴琇，以作要挾的可能。

所以，當荀易御駕親征后，戰神王心中泛起嘀咕，不知他到底是什麼心思，只好暫時壓下大軍，不敢偷襲嬴琇。

沒錯，在九大神王化身消失后，神王們雖然心中詫異，但並不是沒有應對方法。他們已經準備在戰場上對嬴琇、孟翰等荀易的親眷出手，以此逼迫或者威脅荀易。

然而戰神王剛剛布下針對嬴琇的計劃，第二天荀易便御駕親征，親自打通和嬴琇之間的距離。

雖然沒有給嬴琇增兵，讓嬴琇自行奮鬥，但他打通九個世界的這一舉動本身，就無形間破局，讓戰神王不敢輕舉妄圖。

這倒是無意而為，還是有意為之？

神王陷入思考，只能派人暫停戰略布局。

嬴琇此刻所在的世界名叫月合界，是一處由夜女王所管轄的領域。

「陛下，我們到了。」

「嗯。」荀易在造父車上起身，望著面前漆黑如濃墨的世界，目光眺望著遠方虛空。

作為上帝之後，荀易從諸位上帝處所學到的一點就是：不要讓旁人猜出自己的意圖並且有意識引導他們往其他方向猜測。

「恐怕神王此刻正在懷疑，我這舉動是有意針對還是無意巧合吧？畢竟我可是一位福運逆天的福神啊。」

荀易的確是事先得到消息，畢竟他在異域埋下無間神器，有線人給他傳遞異域的情報。但為了保護這些線人，荀易故意用給嬴琇慶賀的借口。

此外他還有第三個目的。荀易這一行征服九個世界，暗中從這些神靈身上竊取大道殘片，輔助自己解析九大神王並且補充無盡時空的本質。

但是對外的說法，僅僅是為跟嬴琇一起度中秋。

一個二十歲的年輕王神和其王后準備過節的小情趣，任由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可正是這一行，讓嬴琇轉危為安，再不受戰神王的威脅。

「走吧，入世界！今朝慶賀中秋後，便等著冬至祭天，然後開始我的泰岳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