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鄙視了

肖宇漱完口，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氣氛有些微妙與尷尬。

萌妹子白皙無暇的娃娃臉上透出淡淡紅暈，微轉過頭去，用軟軟糯糯的吳儂軟語輕輕道：

「謝、謝謝你，不然我可就危險啦。」

所以說你這麼害羞是鬧哪樣啊，幸虧我全程都有開啟直播，不然小夥伴們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何等喪心病狂、天怒人怨的事呢！

說好的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呢，你在這個方面倒是異常的保守與害羞啊！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肖宇擺擺手，「在下正好有一事相求。」

「嗯，你說呀。」鍾靈嘴角浮起兩個小小的酒窩，「你救我一命，我定會幫你，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不需要你赴湯蹈火，」肖宇笑了笑說，「其實是……我迷路了。」

「誒？」

肖宇虛著眼睛，老臉微紅道：「我此行是要去那江南參合庄，可惜途中迷了方向……還請鍾姑娘幫忙一二。」

「噗嗤——」這次鍾靈終於沒能忍住，一下笑出聲來。雪白青蔥的玉指掩住嘴巴，清脆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你、你這人真有趣。」萌妹子大眼睛都眯了起來，咯咯直笑。

夠了啊，你那可疑的停頓是怎麼回事啊，其實是想說我這人真逗吧！真是對不起啊，我這麼逗比讓你失望了啊！

「出來行走江湖，你怎的不備一張地圖呢？該不是新手吧？」

與此同時，直播間里——

「666，主播這是被鄙視了啊。」

「請問被萌妹子鄙視的感覺如何？」

「……真是日了汪星人了！」

「主播不哭，咱站起來擼。」

「噓，大家說話的時候都小聲點兒，目測主播尷尬癌要犯了。」

「主播的表情亮了。」

「萌貓貓咪：哈哈哈，不行了，姐又要笑漏了，誒，我為什麼要說又？」

「雲霧緣：主播哥哥好可愛！我要給你生孩子！」

「心疼主播。」

「心疼主播+1。」

「心疼主播+2。」……

饒是肖宇臉皮極厚，此刻也忍不住有些臉紅。

居然被一個萌妹子給鄙視了，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拼都拼不起來了啊。

「好啦，你放心，我會幫你的。」萌妹子笑過之後，揮了揮手說，「參合庄我聽說過，位於姑蘇城西三十裡外的洞庭葦塘深處，主人好像是慕容世家。距咱們這裡約有百里之遙。咱們可以先去大理，然後走水路，坐船北上，不出幾日便能到了。」

肖宇拱手道謝說：「那就多謝鍾姑娘了。」

「免禮啦。」鍾靈嘻嘻笑，「不過咱們得先找到段譽哥哥和婉清姐姐，我很擔心他們呢。」

說著萌妹子從青石上跳下來，忽然「哎呦」一聲，腳下一軟，差點兒跌倒。

幸好肖宇就站在旁邊，這才一把將她扶住。

「小心點，要不歇息片刻再走？」

鍾靈咬著嘴唇想了片刻，還是搖頭道：「不用了，多走幾步路就好啦……」

肖宇聳聳肩，鬆開口，任由她往前走。然後……

「哎呦！」

看著坐在地上眼淚汪汪的萌妹子，肖宇嘆了口氣，「還要繼續走嗎？」

「嗯……」少女輕輕應了聲，然後眼神怯怯地望著肖宇，彷彿祈求主人投食的貓咪，「那個，你能讓我拉著你的衣服嗎？」

縱然肖宇心中有少許不滿，可見到萌妹子那小鹿斑比似得表情后，也是不忍心加以責備了。

「好吧，你開心就好。」

「謝謝……就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會急人所難的嘛。」

夠了啊，不要再提正人君子啊，本寶寶現在可是雲中鶴，沒把你這隻小白羊生吞活剝就已經足夠仁慈了啊！你居然還把我當成拉雪橇的二哈，小心我暴脾氣發作，一口把你「啊嗚」掉啊！

萌妹子拉住肖宇的衣袖，一蹦一跳的跟在他後面。陽光穿過樹梢，在兩人身後投下細碎的斑駁光影，說不出的寧靜。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很快到了傍晚。

「小貂，小貂，你怎麼了？」鍾靈眼睛里淚光迷濛，說不出的傷心。

肖宇站在一旁，無能為力。

那隻閃電貂被黑紅大蛇絞殺的時候，口鼻都溢出了鮮血，顯然是傷及了內臟與筋骨。就算餵了它那麼多傷葯，也終究是沒能撐過去，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此時已經徹底黯淡了下來。

生老病死，天道輪迴，許多東西都是沒法改變的，就算付出再多努力，再多心血，一遍一遍地向神聖仙佛禱告，該離去的，最後也還是會離去……

「鍾靈。」肖宇走到她背後，輕聲道，「你已經儘力了，你再傷心小貂也不會再活過來，讓我們幫它處理一下後事，好不好。」

鍾靈微微側過頭，用哭紅的眼睛望了肖宇一眼，彷彿要張口說什麼，但是眼淚又撲朔朔地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很快的，兩人面前便生起了一座小小的用石頭砌成的墳墓。

看著精靈古怪的鐘靈蹲在小小的石砌墳墓前，肩膀一起一伏，低低的啜泣著，肖宇也不由嘆了口氣。

系統商城裡確實有起死回生的聖葯，但價格之高大家可以想象，肖宇就算有心，也是無力購買的。

臨近傍晚，暮色漸深。

不知何時再次下起了雨，雨並不大，但卻有一種下到世界末日也不會終結的感覺。都說「清明時節雨紛紛」，有生命離開的時候，一場雨作為送別再恰當不過了。

「別哭了。」肖宇柔聲勸道，「如果你的小貂有在天之靈，看到你這麼傷心，它也會傷心難過的吧，你忍心讓它因你而傷心嗎？」

肖宇平靜道：

「其實土葬抑或是火葬，都不重要。」

等把萌妹子的目光吸引過來以後，肖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主人的心，才是埋葬寵物的最好的地方。」

眼睛紅紅的鐘靈稍稍抬起眼睛來，似乎是對肖宇能說出這樣有哲理的話很感意外。她擦了擦眼睛：「我之前還以為你是書獃子，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呢。」

肖宇：「……」

看得出來，這句話應該觸動了萌妹子的某根心弦，她眉宇間縈繞的悲傷已經消散了大半。

「小貂是我七歲那年收養的，當時它只有拳頭大小，眼睛都沒睜開呢，肉嘟嘟的好可愛……」

「後來它和我一起長大，一起玩耍，你不知道，我爹娘隱居在萬劫谷，很少見陌生人，它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呢……」

鍾靈擦乾眼淚，小臉上浮起聖潔的光芒：「它本來就應該生活在這片森林中，是我不捨得它離開，才每每把它帶在身邊，這一次，它終於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說著她用手摸了摸冰冷粗糙的墓碑，輕聲道：

「姐姐不能陪你啦，以後可要乖乖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