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6.第1246章 杜魯門的決斷

「總統先生，陳納德中將親自帶領的100多架B-29C型遠程轟炸機已經布署到了瓦胡島，隨時可以出動！」

美國時間1945年5月26日，美國總統杜魯門在白宮內閣會議室內，得到了前來參加會議的陸軍航空隊司令官亨利.阿諾德上將的報告。

現在大西洋戰場上的戰火已經暫停了20多天，美軍也已經完成了從加拿大大部分地區的撤離，整個紐芬蘭島也被德軍和效忠伊麗莎白二世的英軍完全控制。至此，德國已經擁有了用原子彈轟炸美國大城市的可靠出發基地，基本上可以宣布勝利了。

所以在一個星期前，阿道夫.希特勒就在公開演說中宣布德國贏得了戰爭，而且還宣布在5月28日舉行勝利大閱兵——德國時間5月28日，距離現在（美國東部時間5月26日夜）差不多就是一天多一點。

「能在5月28日……是德國時間5月28日出動嗎？」杜魯門問。

「可以，沒有問題。」阿諾德說，「這幾天東京上空的天氣都不錯，而且有蘇聯人和中國人的幫助，應該可以找到目標。」

B-29C肯定是走高空的，不過真的到了城市上空附近也得降低高度，要不然根本找不到目標。因為現在空襲東京的行動都是在晚上進行的，白天去哪裡還是有點風險的。

「很好！」杜魯門點了點頭，嘴角流出一絲冷笑，「就這樣……算是我們給德國人的勝利日送上一份厚禮吧。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沒有問題，總統先生，行動一定會取得成功。」亨利.阿諾德保證道，「因為我們還會安排第15航空隊的轟炸機從朝鮮半島和符拉迪沃斯托克出擊進行佯攻，這樣可以牽著他們的大部分夜間戰鬥機。」

……

結束了這場能讓杜魯門總統獲得一點勝利快感的白宮內閣軍事會議后，杜魯門總統返回了橢圓形辦公室。在辦公桌的案頭上，還堆積許多等著他這個總統處理的公務和必須翻看的各種報告。

壞消息佔了大多數，華爾街這兩天在「鬧災」，股票、債券還有美元都跌成了一片，已經有點1929年大蕭條來臨的苗頭了。在東北部和中部的許多工業城市，布爾什維克黨和最近剛剛成立的勞動黨都在加緊活動，煽動工人罷工，反對停戰和廢除新政立法——廢除新政立法的傳聞在5月初就開始到處流傳，說得跟真的差不多。說是民主黨準備和共和黨勾結賣國，以支持廢除新政立法為條件，換取共和黨支持民主黨政府賣國投降。

另外，撤退到諾福克的海軍艦隊現在也出了狀況。許多官兵得怪病住進了醫院，醫生們卻束手無策。來自阿貢實驗室的科學家們又在部分艦艇上檢測到了什麼嚴重的核污染，據說要把這些艦船報廢……

而最讓杜魯門頭疼的是，關於自己「通德」的傳聞。從這些傳聞的內容來看，其最初的來源一定是美國政府中最核心的高官。很可能是不久前辭職的華萊士！

由於華萊士曾經代理過總統，而且長期擔任副總統和戰爭部長，他一定掌握了許多秘密，說不定還有確鑿的證據。一旦這些證據和秘密公開，杜魯門搞不好真的會遭到彈劾。

自己到底應該怎樣做，才能把這次「通德」危機完美的應付過去？

就在杜魯門陷入沉思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秘書的報告：「總統先生，司法部長比德爾先生和聯邦調查局長鬍佛先生到了。」

「哦，請胡佛先生單獨進來。」杜魯門說。

「什麼？」門外的秘書還有司法部長比德爾和胡佛本人全都愣住了。

聯邦調查局長鬍佛可不是杜魯門的閣僚，他的地位相當於一個獨立檢察官，是要確保政治中立的。所以單獨見總統不大合適，況且這位總統現在正被聯邦調查局秘密調查——其實胡佛也不想查，只是通德門傳得沸沸揚揚，他也不得不簽發了對總統展開秘密調查的命令。

「埃德加，」司法部長比德爾看了眼身旁這個高大魁梧，目光炯炯有神的FBI大頭目，「要不你就單獨見總統吧。」

埃德加.胡佛想了想，點頭說：「好吧，我單獨見總統。」

秘書推開了橢圓形辦公室的大門，胡佛邁步走了進去，杜魯門這時已經站在門口，向他伸出了右手，胡佛連忙把手伸了出去，和杜魯門握了手。杜魯門則拉著他的手，兩人一起走進了辦公室。

「埃德加，我想你應該知道美國現在的處境吧？」分頭落座后，杜魯門和胡佛寒暄了幾句，就立即入了主題。

「知道，我們打敗了。」胡佛淡淡地回答。

「而且我們不得不向德國求和……這讓人非常痛苦，但是必須要有人去做。」

「是的，總統。」

「而這個人就是我。」杜魯門苦苦一笑，「我是收拾爛攤子的人，但是卻有人把我當成了美國的罪人。埃德加，你怎麼看？」

「總統，你是好人。」

「好人？」杜魯門看著胡佛，「埃德加，你會下令調查一個好人嗎？」

「這個……會的。」埃德加.胡佛回答，「只要有證據表明這個好人做了不對的事情，聯邦調查局就應該調查。」

因為有人向聯邦調查局舉報了總統，而且還提供了看上去很可信的證據——是前戰爭部長華萊士的證詞，所以胡佛不得不進行調查。

「如果不對的事情是必須要做的呢？」

「那也必須調查。」胡佛說，「不過調查不等於會有結果……」

「聯邦調查局能不能公布正確的調查結果？」杜魯門追問。

「什麼？」胡佛有些吃驚，他本來只是想拖延調查，從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是沒想到杜魯門提出了過分的要求——拖延時間和公開撒謊掩護總統完全不是一回事兒。而且華萊士手中說不定還會有更加厲害的黑材料，到時候一公布，聯邦調查局威信何在？

「做不到？」杜魯門看著胡佛，「因為華萊士對嗎？」

「對不起，我不能說。」胡佛的額頭上已經在冒汗了，杜魯門是在干預司法調查啊。

「埃德加，你必須幫助我。」杜魯門繼續說，「這個問題不能持續發酵，否則美國會陷入一場政治危機。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去讓華萊士閉嘴，他肯定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如果你真的熱愛美國，就去讓那條瘋狗閉上嘴巴。」

「總統先生……」胡佛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如果他不答應，已經破罐破摔的杜魯門很可能就免了他的職——總統是可以通過司法部長把「獨立」的聯邦調查局長給撤了！

可是胡佛覺得自己現在萬萬不能丟了聯邦調查局局座的位子，倒不是他眷戀權威，而是他覺得美國在未來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守護神，這樣才不會因為戰敗而走上太過錯誤的道路。

而在全美，能夠充當這個守護神的，除了他埃德加.胡佛，還能有誰？

但是胡佛也不能讓杜魯門把聯邦調查局變成他的私人政治鬥爭工具——這是胡佛堅守的底線。因為在他看來，聯邦調查局是美國民主制度的守護者，它決不能成為某個大權在握的美國總統的政治鬥爭工具，否則獨裁統治就有可能出現在美利堅的土地上！

「胡佛局長，有沒有聽明白我的話？」杜魯門顯得威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位美國總統也知道自己不應該試圖動用聯邦調查局去對付政敵——聯邦調查局當然會對美國的政治人物下手，但那得由公正獨立的胡佛局長決定該對付誰，而不是由美國總統下令！

「明白了，我明白了。」胡佛知道自己不能和杜魯門公開對抗，只能咬著牙答應了下來。

……

就在杜魯門總統想要利用聯邦調查局去戰勝前副總統華萊士的時候。他下達的空襲東京的命令，已經得到了執行。

美國陸軍航空兵的保羅.蒂貝茨中校這時已經鑽進了自己的座機——一架擁有超大航程的F-13C雷達預警機。這架飛機正停在位於夏威夷群島的瓦胡島上的一座龐大的軍用機場上，等等起飛。它是將要執行遠程空襲東京任務的100餘架B-29C超遠程轟炸機的指揮機。而經驗豐富，曾經長期執行轟炸東南亞油田任務的保羅.蒂貝茨中校則是這次空襲任務的總指揮。

參加空襲任務的飛機，現在都已經在機場上排列整齊，致命的細菌武器和化學武器還有凝固******，也都裝進了炸彈艙。

「保羅，我是陳納德，還有10分鐘，你的飛機就要起飛了。」

揚聲器中傳來了陳納德中將的聲音，他是這次空襲行動的地面總指揮。

「明白了，中將。」保羅.蒂貝茨回答。

「好的，」陳納德說，「我作為你們的地面總指揮，還有一些話要說。」

陳納德開始對所有參加空襲行動的飛行人員訓話了，他說：「你們也許已經知道了我們這個國家現在的處境，總統已經向德國求和了，因為德國人擁有並且使用了可怕的超級炸彈，重創了大西洋艦隊。我估計，再過幾天，我們也會和日本帝國停戰。這意味著，我們今天的行動很可能是美國以國家名義對日本發動的最後一次攻擊。

很遺憾，我們沒有能夠消滅這些萬惡的敵人！

但是我們仍然可以選擇戰鬥，以個人的名義！因為在空襲行動成功后，我們不會飛回美國，我們將會飛往蘇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在那裡，我們和我們的飛機都可以加入紅空軍，繼續對日本帝國主義進行攻擊！

當然，這不是強迫的，也不是陸軍航空隊的要求。而是我個人的對你們的呼籲！也是澳大利亞的麥克阿瑟將軍對你們的呼籲……在美國本土不得不暫時屈服的同時，麥克阿瑟上將和盟軍南太平洋戰區的數百萬武裝人員，已經決心以自由的名義繼續戰鬥。我也將加入他們，希望你們也能成為其中的一員！

自由萬歲！美國萬歲！世界人民的解放事業萬歲！」

「自由萬歲！」

聽完了陳納德中將的演說，原本有些低迷的保羅.蒂貝茨已經感到了熱血沸騰，他跟著一起大喊，幾乎所有參加空襲行動的B-29C和F-13C的機艙內，都發出了「自由萬歲」的吶喊。

自由世界還沒有屈服！自由的火焰，終有一天會燃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