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皇上也知道
事情的發展總是讓人覺得有點不可置信。
皇上幾乎是火速的認回了原孝景。
雖然這是滿朝文武,或者說望京百姓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皇上這樣直接說出來,並且認回了原孝景,動作快的還是挺讓人吃驚的。
而與此同時,原本的太子,現在的三皇子像是沒事兒人一樣,依舊並不過多管一分。
原孝景被皇上認回的同時很快的被冊封為太子。
這個時候,傅家再次出現,只是原孝景依舊沒有理他們,按理說,如果原孝景真的是皇后的兒子,他按理不該對傅家這麼敵視。但是原孝景卻從來不掩飾自己對傅家的厭惡,如此倒是也讓人慷慨。
大概是原孝景的態度,這個時候大家仔細想想,其實也不怪原孝景如此,且不說別的,就看這事兒,如果不是傅家,哪裡會走到這個地步,很多事情,後事如何尚且不說,總是有個因果。
雖然傅老先生已經不理朝事,並且已經離開瞭望京,但是還是被這些紛擾攪得不得安靜。
不管是原孝景還是三皇子,他們都不能原諒傅家。
三皇子知曉自己母親不是皇后,自然不能原諒傅家。
而原孝景被自己姨母養了那麼久,對她的往事深有感觸,即便是知道自己該是那個被優待的也不能理解。
這般看來傅家雖然可憐,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若不是開始那般,又怎麼會有現在的結果,想想一切都是因果自有定數。
只不管別人如何一議論,皇上倒是不太放在心上,他正在御花園散步。
安德喜陪著皇上,近來皇上時常來御花園散步,也不知想些什麼。
「姚瀾進宮了么?」
皇上突然問道。
安德喜稟道:「姚六小姐得了傷寒,還未曾好。」
姚瀾因為嘚嘚瑟瑟,在開春的大好天氣里給自己弄病了,這幾日不敢進宮。生怕傳染給皇上。
皇上感慨:「這個丫頭啊!我看她是嚇病了吧?」
安德喜不敢多說什麼,現在這個走向讓他已經看不透了。
皇上笑了起來,說:「其實仔細想一想,你說,小景的事情姚瀾知不知道呢?」
這樣問來,安德喜倒是不知皇上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他仍是這樣回道:「其實之前的事情,滿朝文武都是心照不宣的,想來姚瀾小姐也是知道的!」
這話回答的倒是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姚瀾與原孝景關係好的時候是一開始就是的,並不因為原孝景是皇子才改變。
皇上搖頭,似笑非笑,他看著這欣欣向榮的景象,沉默一下,說:「朕的意思並不是這個。」
緩了緩,言道:「朕的意思是,姚瀾知不知道,小景其實不是皇后的兒子。」
這般一說,安德喜撲通一聲跪了,都不用皇上多說什麼,他這是嚇的。
皇上看他如此,微笑:「你何必如此震驚。」
安德喜連忙爬起來:「奴才失態,奴才失態!」
十分尷尬!
不過還是言道:「可是三皇子才是傅小姐的兒子,原大都督不是皇后的……」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被繞暈了,感覺整個人都有點懵,到底誰是誰的兒子,誰又是真正的太子?
安德喜覺得,自己的智商已經不夠用了。
怪不得他是做奴才的,他這樣的智商,如果不做智商,早被人幹掉一萬次了。
「皇上,這事兒?奴才咋有點不懂呢!」
皇上微笑,低沉中帶著幾分篤定:「小景並不是皇后的兒子。」
安德喜不知道皇上為何會有這樣的說法,但是他還是很快:「可是,您不是說……而且已經封了太子啊!」
那這又是鬧哪樣呢!
皇上平靜:「這是朕欠他們母子的,所以應該給他。既然她能夠籌謀至此,朕倒是不如順其自然。而且,小景也是朕的兒子,幾個兒子之中,他們確實不如小景更有能力。」
溫室養大的花朵,到底是不低經歷過風雨的原孝景。
安德喜感覺自己雙腿顫抖。
這反轉中的反轉,他覺得自己真是搞不懂,可是皇上又為何會知道?
而且,有親生母親給自己的兒子差點整死的嗎?
這事兒就不符合常理啊!
大抵是看安德喜滿是迷糊。
皇上笑了起來,整個人都帶著些許的平靜:「卉卉太聰明了,朕曾經無數次想,當初如果沒有臨時改變主意,而是真的娶了她,是不是現在一切格局都不同。只是青年時期,朕總是過於自負,總覺得一切都可以搞定,但是實際又不是!小景身體不好,必然另有內情。」
安德喜:「倒是想不到,倒是想不到啊!」
皇上微笑:「小景一定是知道了內情。」
安德喜:「您的意思是原大都督知道了事情的內情,他知道自己不是皇后的兒子?」
「或許他開始不知道,但是後期一定是知道的。如若不然,他不會那麼抗拒這個皇位,這未嘗不是對所有人失望之下的感觸。只是現在因為姚瀾,他只能被推一步走一步。」皇上從來都不是一個傻瓜。
安德喜仔細想了一下,皇上明明知道原孝景不是皇后的兒子,他卻還是將錯就錯了,他並沒有告訴三皇子真相,並且將原孝景推到了太子的位置上。
安德喜:「不管是誰,總歸都是您的兒子,而且,老奴也相信,您這般考量,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您的智慧,非我等能及,更不是凡人可以揣測的。」
皇上沉默不語,半響,道:「你以為這麼多年,老九真的只會專心尋找卉卉嗎?朕從來都不相信,朕的幾個兄弟,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他做的太好了,朕追蹤這麼多年,未曾有一絲的線索,當然,現在想一想,未嘗不是小景在背後隱藏。不然憑藉原孝景和榮長安,怎麼可能兩個人都沒有線索呢?」
皇上頓了頓,道:「朕自然是不怕老九手裡的勢力,但是如若能夠平安,何必要兵戎相見呢!朕自是很有把握,不怕什麼,但是總歸苦了百姓。朕不樂意見此。但是如果卉卉的兒子成為太子就不同了。你看,老九離京了。」
這些內情,安德喜竟是一絲都猜不到。
「奴才愚鈍,竟是未曾想過這些。」
皇上搖頭:「不是你愚鈍,旁人不是朕,哪裡會想的這樣多。老九這麼多年執著於卉卉,他做所有事情,未嘗不是想要替卉卉報仇,更又未嘗不是為卉卉的兒子鋪路,他堅信卉卉不會調換孩子,可是他倒是不想想,為什麼朕就會相信卉卉一定會調換孩子呢?」
在他們所有人的眼裡,他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但是他卻又知道,當年他是真的曾經心動過的。
不過說的再多也無用,如今既然這些都是他們算計好的,那麼他倒是樂意順著這條路走下去。
「你說,小景會接手老九手裡的人手嗎?」
他喃喃自語。
他並不需要安德喜說了什麼,緩緩道:「朕竟是覺得,人手未必在小景的手裡。」
安德喜不解。
皇上看向遠方:「如果朕是老九,我會將人手給姚瀾。」
安德喜差點又摔了,好可怕!
真是……為啥啊?
「可是姚六小姐不過是個小女孩兒啊!」
皇上緩緩道:「這是為了保護小景。說到底,姚瀾再好,也是不敵小景的。」
他頓了頓:「他這是買一層保險,不管是朕還是老九,我們都篤定姚瀾不會放棄原孝景,她會堅定不移的維護原孝景。所以,朕願意培養她;所以,老九會把自己的人手給姚瀾。既然她對原孝景痴心一片,那麼很多東西放在他手裡還是原孝景手裡,又有什麼區別呢!而在其他人看來就不同了,老九會擔心朕,他朝如若有什麼不妥,朕如若懷疑什麼,姚瀾就是小景那個擋箭牌。」
皇上想到這裡,越發笑的厲害:「朕總歸是知道,姚瀾是知道一切的,不然他們誰都不敢賭。而正是因為原孝景的態度,老九才篤定了這一點。」
一陣候鳥飛過,皇上緩緩道:「所以說,真的要春暖花開了……」
他伸手,感受微風輕輕拂過的感覺,「其實別人不明白,但是朕心裡是特別高興的,你明白嗎?安德喜,朕心裡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