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舌戰雙儒】

酒樓的二樓早早的為今天晚上的南北才子決戰清掃了場地，整個二樓除了喜歡吟詩作對的書生外還真沒有閑雜人等混跡在內，而一樓則正場營業，此時的一樓早早的就座滿了前來觀戰的各行人士，二樓更是爆滿葉開和賤人王勉強擠上樓后連個坐得地方都沒有，用一句通俗的話講就是『這裡的人啊就像是廁所里的蛆蟲，蠕蠕動動的讓人難受』如若不是為了景心顏，在這大熱天里葉開才不想受這份罪。

賤人王有把子力氣，護著葉開在前面開路，勉強擠到接近核心的位置，葉開看到整個二樓只擺放者兩張桌子，一張空的，而另一張卻座滿了人，景心顏就在其中，坐在她旁邊的是一位身穿紫色長衫的翩翩公子，美目清秀頗有些帥氣，坐在那裡輕搖摺扇，不時的於景心顏說上幾句話，讓葉開心中很是不爽。

少許時間，正當眾位等的不耐煩之時長衫公子站起來笑道「眾位莫急，北人多狡詐，定是想挫一挫我等的銳氣，大家稍安勿燥，莫要中了對方的奸計」

一句話讓大家點頭不止，在座的眾位都被這場南北才子決戰沖昏了腦袋，經長衫公子一提醒才讓大家看清眼前的形式，大家紛紛贊道

「不愧是第一才子幕少白，一句話便將北人的奸計揭穿」

「是啊，是啊，少白兄今日可一定要揚我揚州之威啊」

原來這就是幕少白，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貌似有那麼兩把刷子

一旁的賤人王笑道「葉兄，這個幕少白確實有兩下子，今日一戰，定能取勝」

「未必吧」葉開笑笑「如果不是有所持，那麼北方的才子怎麼不遠千里的來此與我們一戰，依我看，這場比試不那麼簡單」葉開明白，但凡是出來挑戰的一定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葉開在大學的時候也經常參加這種活動，一般來講，對方既然敢來挑戰，定是集思廣益，拿一些偏題，奇題來做文章，如果像眼前這樣，只有少數幾個人出來應戰的話，恐怕是凶多吉少，一句話，不管你多聰明，你要面對的不是幾道題那麼簡單，你面對的很可能將是一群人，一群腦袋不笨的人。

「怎可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個搖頭晃腦的瘦弱窮酸不屑道「你這廝，不懂裝懂，那裡論得到你來說三道四，你要是有才，跟人家幕少白比比去……」

葉開哭笑不得，這孩子肯定是讀書讀傻了，要不就是幕少白的粉絲。

一旁的賤人王可沒那麼好脾氣，單手抓住對方的衣領凶道「滾，別在這礙手礙腳的」

窮酸看到魁梧有力的賤人王嚇得白臉更白「你這廝，竟敢做有辱聖賢之事」

賤人王用力將他甩在一邊罵道「滾你娘的」

「你怎地罵人？」

賤人王一瞪眼「有種你也罵！沒種就他娘的滾一邊去」

「你…你…你當真以為我不敢罵嗎？」窮酸看了眼四周看好戲的人群覺得自己要不罵上兩句實在下不來台，但一看到賤人王比自己高壯的身軀，心中又是害怕

窮酸吞了口唾沫，手指顫抖的指著賤人王小聲道「你…你是小貓…你是小狗」聲音越來越矮，生怕賤人王聽到似的

眾人哈哈大笑，賤人王惡狠狠的瞪了窮酸一眼，嚇得窮酸慌忙逃脫……

鬧了一出鬧劇，眾人不再無聊，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說著笑話。等了兩刻鐘時間才從外圍的人群傳來一聲吆喝

「北方才子到」

葉開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只見兩個中年儒士從樓下走來，兩名皆是身穿白衫，一名嘴角留著八字鬍，另一名確實絡腮鬍。

絡腮鬍看著坐在桌子上的幕少白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才說道「我家兄弟來遲一步，讓眾位久等了」

聲若銅鐘，眾人皆討道：北方真是缺人，如此風雅之事竟派了一位凶神惡煞之人，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葉開卻不以為然，他知道有一種人，外表看起來像是個蠻漢，其內卻是心細如髮，毫無疑問，眼前這位絡腮鬍應當是這種人

景心顏看到來到竟然喜道「兩位可是劉儒，劉薛大師？」

眾人皆是嘩然，劉儒.劉薛乃是親兄弟，更是太學的講學博士，文才在炎黃天朝排前十之列。

絡腮鬍呀道「你這小娃怎地認識我們兄弟」要知道兩人一項淡薄名利，甚少在外頭露面

景心顏道「前些年有幸在太學聽過兩位的講課，受益匪淺，所以心中記得兩位」

絡腮鬍笑道「原來如此，我就是劉薛，我家兄弟便是劉儒」

眾人皆驚，如果是這兩人來挑戰的話，那可是相當不妙啊，一時間眾人把目光紛紛投在幕少白身上

聽到兩位是當朝大儒，幕少白臉色一白，勉強笑道「既然兩位大師來了那就請出題吧」

絡腮鬍劉薛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幹的」

幕少白臉色又白了一分

這裡邊絕對有貓膩，看著他們的神情，葉開捕捉到了一絲異樣

劉薛道「還是按照老規矩，過門對子不可少」

「請」

劉薛負手而立，目光緊緊的盯著幕少白「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眾人沉思，果然是奇對，前後各有玄機，不少人思量一下便將目光投在幕少白身上

幕少白沉思一番才對道「賽詩台，賽詩才，賽詩台上賽詩才，詩台絕世，詩才絕世」

劉儒冷哼道「井底之蛙」

景心顏道「小女也對出了下聯，觀星台，觀星態，觀星台上觀星態，星台久久，星態久久」

劉儒一笑「沒想到巾幗不讓鬚眉啊」幕少白臉色又白了一分

看著幕少白的臉色劉薛冷笑道「鶯鶯燕燕翠翠紅紅處處融融洽洽」

幕少白被對方貶低一句，竟然方寸盡失，對於對方的對子充耳不聞，蒼白者臉色略顯頹廢的坐在那裡，眾人十分奇怪，平時才思敏捷的幕才子怎麼今日失常了

良久景心顏才對道「雨雨風風花花葉葉年年暮暮朝朝」

劉薛沖景心顏點點頭「丫頭不錯，下面的對子你可就要小心了」

被人當面拆穿女兒身的景心顏臉色一紅道「謝大師提醒」

劉薛拂須道「仙人山，山上山下出仙人」

聽到這樣奇怪的對子，景心顏臉色一白，這是一副極難的拆字對，心中思考良久卻不得法

看著景心顏的樣子葉開暗暗心疼，不得已之下才站出說道「這對子有何難，我這裡有兩個下聯，只是在下才疏學淺，不知那個更為貼切一些，請眾位評價一番」

眾人大驚，這樣極難的拆字對，他竟然能對出兩個下聯？景心顏這才主意到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青年，她心中萬分好奇，難道是位奇人

劉薛哈哈大笑「小兄弟，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葉開打斷他的話頭「下聯便是眾從人，人走人回入眾人和森林木，木好木壞在森林」

眾人鴉雀無聲，萬分驚訝的看著葉開，他真的對出來了，真的是兩個下聯，並且非常的貼切。

一直端坐的劉儒眼中精光一閃，微微動容。

劉薛點頭道「好工整的下聯，小兄弟可是要為揚州才子參賽？」意思是，如果你不參賽的話，那這場比試還是他們北方才子贏了，如果參賽的話就請拿出個理由吧

葉開知道景心顏在看著自己，他也不希望景心顏再孤軍奮戰了，再說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不想錯過能夠跟景心顏交上朋友的機會。

葉開笑道「小子葉開，身為揚州官學一屆小小書生今日技癢，也想向大師請教幾招」心中十分慶幸當年在大學的時候沒偷懶，課外書看了不少，其中就有些關於奇詩妙對的雜文，所以對一些對子還是比較簡單的，要不然今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苦了

劉薛笑道「二猿斷木深山中小猴子怎會對句？」

眾人皆怒，這不是欺我揚州無人嗎，剛有義憤填膺者要怒罵出口便聽到葉開笑道「一馬陷足深泥里老畜生可能出蹄？」

眾人大喜，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老畜生對小猴子，活脫脫的打了北方才子一記耳光，眾人心中大是痛快

劉薛卻面不改色「圖畫里，龍不吟，虎不嘯，小小書生可笑可笑」

葉開馬上介面道「棋盤裡，車無輪，馬無糧，叫聲將軍提防提防」

這小書生不簡單，劉薛心中震撼，眉頭思索良久道「一卷二題共三問答不識四力五式六論，竟只寫七**字，十分不好」

「十課九混總得八年七月六日五時四香，尚且三摸二請，一等庸師?」

劉薛茫然的癱坐在椅子上，自己兄弟因為願賭服輸才來這裡挑戰揚州的才子，這些奇對他們思索了良久才作出，沒想到眼前這位小小的書生竟然不假思索的便對出工整的下聯，這讓自己如何不震撼，如何不感到無力，難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眾人看葉開的眼神全變了，炙熱的眼神讓葉開多少有些不自在，希望這裡邊沒有斷背山上的人吧，不過讓葉開感到欣喜的是，景心顏的一雙美目不斷的打量自己，似乎對自己十分好奇。只要覺得好奇，那自己就成功了一步

劉儒哈哈一笑「沒想到揚州城內真是藏龍卧虎啊，一個小小的書生都能如此猖狂，我這裡有幾個小對，葉兄弟可否對得？」

「請」葉開繼續保持者一貫的微笑，在眾人眼中，彷彿不管什麼事情，都被這個書生緊緊的掌握，一時間眾人把心全放在葉開的身上，榮辱與共，來到異世的葉開第一次成為焦點。

劉儒漫步而走對葉開冷眼道「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可笑書生，豈知春秋？」

葉開一笑「一地四方，東南西北，無恥大師，不識（是)東西？」

「好！～～～」眾人大喜，幾百雙眼睛帶著嘲弄的神情齊刷刷的盯著劉儒

劉儒無視，看著葉開的神情頗為讚歎：道「四口同圖，內口都屬外口管」

「五人共傘，小人全靠大人遮」

「重重疊疊山，曲曲環環路」

「高高下下樹，叮叮咚咚泉」

………………….

越對下去劉儒越是心驚，劉儒知道眼前這位才思敏捷的書生葉開非常厲害，在自己站起之前就做好了準備，殊不知真交上手，才知道面對他，自己所有的準備都將無濟於事，任你思索良久，對方總是不假思索的對出下聯，此等高才，自己是難望其項背了

長嘆一口氣劉儒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你如果能對出這個對子，那我兄弟二人將心服口服」

「請」葉開依然是那副平易近人的微笑

看著葉開不帶一絲情緒波動的神情，劉儒心中感嘆：這個書生非池中之物啊！他日必定翱翔天下

劉儒慢慢的把宣紙打開，只見上邊寫道「日也思夜也想日日夜夜思思想想」

葉開微微一笑「朝也掛幕也念朝朝暮暮掛挂念念」

劉儒.劉薛兩人大驚，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劉薛跳起來滿臉的驚撼「真的對出來了？」他看看宣紙上的上聯又看看葉開，激動的嘴唇發抖

劉儒沉思良久，對著葉開拱手道「葉兄弟高才，我們兩兄弟受教了，先前多有得罪還請海涵」

「無妨，文人傲骨，兩位大師率性而為，小子豈敢記恨」

劉儒一臉的欣慰「這上聯乃是當朝大學士鄒青所作，並跟我兩兄弟打賭，三月內如果對不出下聯，便答應他挑戰天下文士，我兩兄弟三月沒出房門對此奇對，硬是毫無頭緒，沒想到小兄弟竟然在眨眼間對出工整的下聯，實在令人敬佩」

眾人再次驚訝，原來這麼一個奇對竟是炎黃天朝第一才子鄒青所作，劉儒.劉薛兩兄弟也算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卻也是三月未曾對出，而葉開竟然可以眨眼間對出，果真是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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