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皇帝之求

【120】皇帝之求

纏繞在手腕處的玄麟見到那白衣青年後也有些騷動,鳳花更是反射性地眯起眼眸,面上透出明晃晃的不爽,一人一蛇(龍)對這個青年的印象都不怎麼樣。

雲烈當初並沒有親眼見到差點傷到鳳花的人,但看她的反應,再看對方一身白衣的裝扮和面癱著的臉,目光一閃,也瞬間猜到了對方是誰,面色當即冷了下來,冷氣也一個勁兒地往外放,壓根忘了這裡是皇宮,另一位在其前方的人是東臨國的皇帝陛下。

怕對方還會對鳳花出手,更是直接拉住鳳花的手,將人護在身後。

氣氛一下子變得不太妙。

突然的變化將皇帝也弄得有點懵了,詫異地看他們雙方,最後目光落在至始至終表情都沒有變一下的白袍青年。

「國師,你們認識?」

「國師?」鳳花有些意外,這個曾經莫名其妙對自己動手的人居然是東臨國的國師?

說道國師,「你是天衍宗的?容乾容掌門的關門弟子?」

白袍青年這才看了眼鳳花,神色看上去頗為冷淡地嗯了一聲,之後就再沒了別的話語。

雲烈面上的不悅越發明顯,聲音冷沉道:「上次是你差點傷了花兒。」並不是疑問句。

這下皇帝的樣子更驚訝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國師,你可沒說過你們過去曾經有過接觸。」而且聽起來還是不怎麼愉快的接觸?

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了接下來他想和這二人談的事情。

白袍青年,也就是東臨國的國師,容乾的關門弟子容羽神色微微一頓,淡淡地說:「只是個誤會,之前我並不知道她是何人。」

皇帝無聲地笑了笑,不知道她是何人?也許一開始是這樣,但他可不相信之後國師沒調查過關於她的事情。

「兩位不必如此戒備,朕請你們來是有些事情希望你們能幫忙,朕不清楚之前國師和兩位之間發生過什麼,不過朕看國師的樣子,應該是他不佔理,朕便代他想兩位道一聲歉,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讓一國之君給兩個平頭百姓道歉,換做別人,肯定誠惶誠恐,跪下說『不敢』了,但鳳花和雲烈卻半點不覺得不好意思或惶恐,反而很有些不以為然。

雲烈是因為涉及到自家媳婦兒的安危,沒想起來對方是皇帝,和自己的身份相差極遠,鳳花就乾脆是不覺得自己就比皇帝低上一等。

論氣勢,東臨帝身居高位多年,確實讓人輕易不敢直視,多看一眼都覺得倍感壓力,膽子小一點的可能得被嚇出一身冷汗來,可修士隨著修為的不斷提高,稍微外泄一點靈力,給人帶來的壓力都不是如東臨帝這般的尋常氣勢比得了,面對凡俗的皇帝陛下,她自然也沒太大感覺,只輕描淡寫地呵呵兩聲。

「皇上言重了,其實也不是太大的事,不過是我上山時無意中巧遇了國師,不知道哪裡招惹了他,一上來就想殺我,要不是阿烈來得及時,或許我就沒機會站在這裡見上皇上一面了。當然,現在我知道國師的身份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當時國師的作為。」

一國的國師出現在那裡,還想將所謂的『山神』收為己用,這種事肯定不能輕易讓人知道,想殺人滅口也不難理解。

鳳花半點沒提當時若不是察覺到雲烈他們找過來,她自己也打算用法器進行反擊,事關自身身家性命,這話反倒讓皇帝沒辦法幫國師說話了,同時對於她一個民女如此不客氣地和自己說話也有那麼點微妙的感覺。

有那麼點不舒服,可想到對方是九霄宗的長老,而且實力似乎比九霄掌門還高,又覺得理所應當。

有實力的人,總是比較有話語權,哪怕是在皇權至上的國家也一樣,東臨帝本身也尊重實力強勁的人。

再說,他也萬萬沒想到當初他們之間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尋常小矛盾,他相信自己說上一句話鳳花和雲烈定然不會抓著不放,可國師差點把人給殺了,這他也沒法給人說情,只能無奈地對國師攤攤手。

「國師,這下朕可幫不了你了。」

看雲烈對鳳花的保護之態便知,此人極為重視她,若不是因這裡是皇宮,說不準人家就直接和國師動手了。

容羽沉默地看了會兒面色冷硬,眼神犀利的雲烈,半晌,才對鳳花說:「上次是我莽撞了,如果你心存怨恨,盡可以報復回來,我不會還手。」說完,又似想到什麼,補充說:「不過之後我有些問題希望你替我解惑。」

鳳花依舊只是呵呵一聲。

報復回來?把堂堂國師打個半死作為報復嗎?當人家東臨帝會不做聲光看著?

其實知道容羽的身份后她心裡的不快已經消去了不少,再說,玄麟現在都已經是她的契約靈獸了,算起來這才是對想得到玄麟的容羽的最好的刺激吧?

思及此,鳳花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透著寬容諒解的明媚笑容,一隻手安撫地拉了拉雲烈,笑道:「皇上都親自求情了,我也不好一直揪著此事不放,左右我也沒什麼大事,就大事化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了。」

東臨帝面上露出滿意的微笑,結果又聽鳳花話鋒一轉,接著說:「不過我不計較,阿烈卻是心疼我心疼得緊,恐怕不會就這麼算了,若是有機會,國師不如和阿烈切磋一下,權當是讓他發泄一下火氣?如何?」

東臨帝最先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容羽,後者神色間也有些怔然,但很乾脆地點了點頭,平靜地說:「可以。」

鳳花輕輕一笑,「國師放心,只是互相切磋一下,保證點到即止。」

容羽嗯了一聲,依舊冷冷淡淡的疏冷模樣。

東臨帝既然會請他們過來,肯定是對他們進行了多番調查,知道了很多外面的人不知道的情況,興許對他們的實力也有些推測,但有一點他們肯定不會知道,比如,她和雲烈都已經築基了。

容羽只有練氣大圓滿的境界,還不懂正確的修鍊方式,根本沒辦法善用他的靈根,對上雲烈,只有被虐的份,不用她親自動手,雲烈自然會幫她找回場子來!

眼見矛盾解決,東臨帝這才正式走進殿內,坐到主位上,雙方重新互相行禮問候了一番。

連一連四也想東臨帝跪拜行禮。

鳳花和雲烈倒是沒下跪,前者是不願意跪,後者是被鳳花拉住沒能跪下。

東臨帝見狀也沒表現出不悅,而是朗盛笑著給他們賜座。

透過東臨帝對他們頗為容忍的態度,鳳花和雲烈都猜到了他對他們必然是有所求,本就沒怎麼忐忑的心情更加安穩,也不急著打探東臨帝的目的,反而怡然自得地喝著茶水,絲毫不減急躁緊張。

還是東臨帝忍不住沉不住氣起了個頭說:「最近幾個月里,我們東臨國發生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情,其中最大的變化,大概就是東臨百姓們所吃的飯菜味道都好了許多,連帶的這皇宮內御膳房的飯菜也經過改進變得美味,也讓朕有幸嘗到了過去從未吃過的美味佳肴,說起來朕還要感謝你們才是。」

鳳花目光微微一動,莫非東臨帝找他們過來是因為發現了他們給雲雀樓,還有連翼那邊提供的各種新的烹飪方式,改變了東臨國的飲食條件?

可這件事從好幾個月前開始就已見端倪,沒必要現在才著急把他們找來吧?

鳳花不動聲色地和雲烈眼神交匯了一下,謙虛地說道:「皇上言重了,我不過是吃不太慣原本的那些做法粗糙的食物,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才想出了那些新鮮的東西,當不得皇上如此誇讚。」

東臨帝意味深長地笑道:「當然當得,怎麼當不得,朕也不和你們繞彎子,自從你們給雲雀樓,還有你的兄長提供了那些新的菜式之後,東臨國各地的百姓們也得到了好處,你們或許不知,朝中不少大臣們都數次向朕提議說想親眼見見有此等能耐之人呢。」

雲烈本能地擰緊了眉頭,一隻手更用力地握緊了鳳花的手。

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那些大臣們沒安好心。

鳳花倒是態度很是鎮定,只道:「只是會做點飯菜也算不上多大的能耐,我想,皇上找我們過來,應該也不只是為了說這件事吧?」

東臨帝愣了一下,沒想到鳳花說話如此單刀直入,直戳主題,可思及他此番的目的,還有那件事的輕重緩急,這些相對來說次要的事情確實不宜花太多無謂的時間。

「好吧,那朕就直說了,其實此次朕請你們來,也不只是為了一件事。」東臨帝感慨道:「坦白說,從朕第一次得知你們二人的存在,以及你們做過的事情以來,每一次在朕以為你們做得已經足夠多時,你們總能給朕帶來更多的驚喜,讓朕都忍不住懷疑,這真正的能人異士是不是都在民間?否則朝中怎不見有任何一個大臣能有你們一半的本事?」

這話里透出的對他們的看重可相當明顯了,不但連一連四聽得神色很是動容,連雲烈都不禁眼神微動,眼角眉梢泄露出些許驕傲和自豪。

東臨帝口中說是『你們』,可他知道,從他將鳳花娶回來以後,家裡的變化也好,這段時間以來做過的很多事情,大多都是她主導,自己不過是陪在她身邊罷了,真正有功勞的都是她。

他並不認為自家媳婦兒比自己能幹就自尊心受挫,反而只覺得娶到這麼有本事的媳婦兒都是自己運氣好。

鳳花注意到雲烈的表情變化后心中既好笑又暖心,回握住他的手在暗處捏了捏,面上卻避重就輕地對皇上笑道:「皇上謬讚了,我們這段時間以來做的事情還真不少,就不知道皇上所指的具體是指的哪些事?」

她可不會被人隨便跨上兩句就主動把自己的底兒都漏給別人。

一國之君的消息渠道是不少,但有些事情,他們做得足夠隱秘,又很難讓人相信的修鍊方面的事,她可不覺得東臨帝能輕易查得到蛛絲馬跡。

她這話說得也不完全是假話,最近他們的動作確實不少,連她自己也沒法一一說清楚自己做過的哪些事情最值得被東臨帝注意到。

既然猜不出來,那隻能讓東臨帝自己說了。

他要是不願意主動說,她也不介意繼續裝傻充愣。

這回卻不是東臨帝再開口,一直保持沉默的國師大人容羽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藥瓶擺在了桌上,一雙清冷的鳳眼掃了眼鳳花,說:「此瓶中有兩粒藥丸,是有人輾轉送到皇上跟前的東西,追根溯源,拿出此物的源頭是你的兄長,連家現在的繼承人,連翼。」

「連家的產業並不涉及藥材相關,從前也不曾聽聞連家有人擅長醫術,可這裡面的藥丸,服用過的人不但身上的頑疾不治而愈,甚至連身體都變得極為康健,雖然連翼不曾向人透露過藥物的來源,但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何人能給他這樣的東西。」

說著,容羽乾脆從藥瓶中倒出了裡面的東西,鳳花這邊的四個人一看到那藥丸,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

是培元丹!

鳳花的確給連翼留下了不少培元丹,甚至是解毒丹或續骨丹等可能排的上用場的丹藥,其中根據連翼平時固定和他們的聯絡可知,解毒丹續骨丹能至今還沒用過,只有培元丹,拓展人脈之時被他送出了幾粒。

想來這兩粒便是其中之二。

沒想到會被國師,或者說是東臨帝入手。

鳳花心思一轉,也沒否認東西是出自她手,「此葯確實是我給家兄的,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它們,不知道國師和皇上可曾服用過?」

東臨帝搖了搖頭,眼中有著明顯的興趣和遲疑,「朕身為一國之君,不能輕易服用來路不明的藥物,此藥丸雖然讓得到它的人病情痊癒,身體康健,可太醫院的御醫們也無法斷言此物是否適合任何人服用。」

鳳花問:「所以,皇上讓我們過來,是想確認它的藥效是否適合您服用?」

「算是其中一個目的吧。」東臨帝沒有否認。

只是其中一個目的?鳳花不著痕迹地勾了勾唇。

「那您可以放心了,此葯並不限制服用的人。」鳳花笑著解釋道:「有病的人吃了它,就像國師所言,可以不治而愈,沒病的人吃了也可以強身健體,對人體只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

東臨帝和國師神色都有些震動,前者飛快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此葯可讓人百病全消?」

鳳花點頭,「可以這麼說。」

雲烈卻特意多說了一句:「若是中毒則另當別論。」

「沒錯,這葯可不包解毒,若是中毒,我這裡還有解毒丹可用。」鳳花一拍腦門,「對了,這藥丸的名字叫培元丹,主要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尋常只有一點小毛病的人服用其實挺浪費的,最好是給身體許多,有些陳年痼疾的人吃,會起到更好的作用。」

「我這裡也還有不少存貨,如果皇上需要,我也可以再多提供一些。」鳳花很是善解人意地主動說道。

他們手裡就這麼兩粒,別人先不說,國師和東臨帝本人肯定得一人留上一粒以備不時之需吧?可要是他們身邊有其他人還需要這種藥丸呢?

她手裡諸多丹藥當中最不值錢,最好煉製的就是培元丹,可這培元丹在尋常人眼中卻是能救命的靈丹妙藥。

「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鳳花揶揄中帶著幾分惡趣味地看向面容清冷的容羽,道:「像國師這樣的人,若是受了重傷,吃培元丹是不會有太大作用的。最多只能起到調養的作用。」正如段長風之前受內傷頗重,她給陸衡的也是蘊靈丹,而不是培元丹。

就算真給了,也不過是等蘊靈丹幫段長風治好了傷,用培元丹再給段長風『補補』。

東臨帝和國師聽到她意有所指的『這樣的人』,表情都有那麼點細微的變化,但這會兒暫且卻沒提這一茬,東臨帝滿心歡喜地對鳳花友善地笑了笑,「我原本便想到若是這藥丸,培元丹功效當真如底下的人說得那般了得,還想再討要幾粒,沒想到倒是被你主動提出來了。」

這時,雲烈卻忽然道:「不是白給的。」讓東臨帝愣了一下,很快又莞爾一笑。

「培元丹效果不凡,朕當然不會白向你們索要如此珍貴之物。」東臨帝目光在雲烈和鳳花臉上徘徊了一番,忽然打趣地問他:「就不知道你們打算用什麼來交換?」

雲烈也不覺得和一國之君談條件有什麼不對,一本正經地說:「培元丹是花兒親自煉製,得來不易,非極為珍貴之物不換。」怕東臨帝打算花高價購買,又說:「不過不能拿錢買,我們不缺錢。」

「咳咳。」東臨帝險些笑出聲來,對雲烈如此認真的模樣忍俊不禁。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大實話,他們確實不缺錢,可怎麼覺得在他這個皇帝面前說這話,怎麼怪呢?真要說不缺錢,也該是他最不缺錢才對把?

連鳳花臉上都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來,覺得自家男人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站在他們左右的連一和連四表情也非常微妙,後者完全就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厲害的表情,臉都憋紅了。

唯獨容羽和雲烈本人八風不動地穩穩坐著,看上去倒是真有那麼點相似之處。

東臨帝用手掩了掩唇,將笑意壓下后才又問道:「那你們可有什麼想要之物,如果有,盡可以提出來,朕會盡量滿足。」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還特意表示:「朕知道你們和九霄宗的關係,也知道很多東西,九霄宗就能提供給你們,所以你們也無需有所保留,有什麼在九霄宗也弄不來的東西,也可以說說看。」

這可是難得的撈好處的機會,皇宮裡的奇珍異寶肯定比任何地方還要多,那些能換取大量真金白銀的她未必看得上,也不感興趣,可如果這皇宮的珍寶閣里有些個稀奇古怪不明材料的東西,倒是可以跟東臨帝要過來。

雲烈好似和鳳花心有靈犀一般,直接對東臨帝說:「我們也不知道宮中都有些什麼寶貝,需要先看一看才知道,花兒比較喜歡一些比較特別的東西,不確定材質的那種。」

東臨帝和國師雖然查了不少關於他們的消息,也知道他們是九霄宗的長老,包括和月影門的恩怨矛盾也了解,可關於煉器煉丹這些在九霄宗中也只有一部分核心弟子才知道的隱秘事,短時間內卻查不到個所以然來。

聽了這要求一時也不知道他們要那些東西做什麼,但比起獅子大開口說要稀世珍寶,只是些材料特意的東西,東臨帝並不吝嗇,很大方地一揮袖道:「過後朕便讓人帶你們去珍寶閣去挑選,若是有看中的東西,儘管拿去便是,屆時你們可以根據挑中的東西的價值,給朕價格相當的數量的培元丹,這樣安排可覺得滿意?」

說這話時目光特意盯著顯然想為自己媳婦兒爭取最大利益的雲烈。

雲烈很給面子地頷首道:「那雲烈就先謝過皇上的慷慨了。」

「哈哈!不必謝,和那些可能隨時能救人一命的靈丹妙藥比,那些身外之物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你們莫要嫌棄價值不能相抵便好。」

「當然不會。」鳳花笑眯眯地說道。

如果真能在皇宮裡再找到一兩樣她手頭上沒有的煉器材料,用培元丹換,真正吃虧的可不是他們,而是東臨帝。

這話鳳花當然不會笨得說出來,悶聲發大財才是正理。

雙方都覺得自己佔到了便宜,面上的表情都舒緩放鬆了許多,氣氛也變得更好,後面剩餘的話題也自然而然地出來了。

「其實這次朕讓你們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今年東臨國的旱情。」提到此事,東臨帝臉上的笑容也淡了許多,微微皺眉嘆道:「具體情況如何,想來九霄宗那邊應該也給你們細說過。」

鳳花和雲烈沒有打斷,算是默認。

「東臨國已經許多年都不曾發生過旱情,即便偶爾雨水較少,也沒到能鬧災的地步,但今年卻是不同了,魚米之鄉的江南一帶的作物都收到了極大的影響,來江河湖水的水位也降低了許多,北方及其他地域就更不必說,不少府縣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人員損傷,還有很大的作物損失。」

鳳花和雲烈夫妻倆似乎隱約明白了東臨帝的目的。

能將他們和乾旱扯上關係,還如此著急地把他們弄到京城來,多半是因為……

東臨帝簡單將國內各地的情況說了一遍后,果然畫風一轉,就說到了西洲縣上,沒兩句話就提到了雲家村之前下的那幾場雨,臉上也不起然地露出了初進入殿中時的威嚴之態。

「事出緊急,朕也不和你們兜圈子,雲家村的那幾場雨,應該有你們的手筆吧?」

話問得很直,也透著急迫,但並不見半點審視或是懷疑,威逼的意思,倒是沒讓鳳花他們生出什麼不快的心思。

事關國家大事,連少言寡語,性格冷淡的容羽都插了一嘴,對鳳花說道:「我雖不知你們是用了何種方法竟能讓雲家村下幾場雨,但看得出,闊別數月,你的實力比當時強了很多,如果你有辦法解決此次的災害,還請看在東臨國百姓的份上,助皇上一臂之力,解了百姓之危。」

說到這裡,頓了頓,語氣中透出少許的情緒來,「上一次,是我太過衝動,我願意向你道歉,你若有什麼要求,也盡可以提,我會盡我所能滿足。」

華麗的誠意很足,也讓鳳花進一步地對他的不良印象淡了一點,但云烈心頭的不痛快卻更重了,臉色也拉下來,嘴唇更是抿成了一條直線。

花兒有什麼需要,他這個當丈夫的難道不能滿足?用他獻殷勤?哼。

「國師就如此肯定,雲家村下雨和我們有關?」鳳花鎮定自若地笑道:「這老天爺要何時下雨,我們這些凡人如何得知?」

容羽神色不變地說:「上次我遇見你時,你曾經從掌心扔出一個火球,我想,也許你也能有某種方法能弄出雨水來。」

容羽不曾和東臨帝說過和鳳花有過一面之緣的事,東臨帝自也不知道當時具體發生過什麼,一聽這話神色驟然一縮,震驚地看向容羽,「國師,你說連小姐扔出火球是怎麼回事,朕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說完也等不及容羽的回答,又把頭一扭,問鳳花:「國師說的可是真的?你真能扔出火球來?」他是知道面前這二人必然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本事,可從掌心扔出火球什麼的,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三觀。

話說到這份上,有些事再想隱瞞就沒意思了,不久后他們也要和三派的人溝通,將正確的修鍊方式拿出去換好處,早晚修士的事情要曝光,趁著這次和東臨帝見面,先給他賣個好也不錯。

說做就做,鳳花沒說話,直接用行動告訴了他們答案。

攤開掌心,直接運行體內靈力,在掌心凝聚出了一個火球,築基期修士的一個火球,哪怕只是很小的一小團火苗,當它出現之時,周圍的溫度也猛地升高了很多,東臨帝更是心頭一顫,不由自主地豁然起身,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駭人之色,吸氣道:「這是——!」

容羽曾經就差點被火球傷到,身上的衣服也曾被燒焦一片,知道那火球並不是什麼戲法,殺傷力驚人,在鳳花有所動作時便閃身擋到了東臨帝面前,一雙丹鳳眼死死地盯著鳳花的掌心,準確說是掌心上的那一團火紅色的火焰,眼底深處喊著一抹火熱。

得虧他們談事的時候屏退了在他身邊伺候著的太監,否則非得有人大喊上一聲『來人啊!抓刺客』不可,到時候可真就鬧笑話了。

鳳花也沒打算故意嚇唬他們,稍加展示過後便將靈力一轉,用冰靈力將火球凍成冰塊,再稍微用力一震,冰塊直接『嘩啦啦』碎成了冰渣子掉在了地上。

之後鳳花拍了拍手,將掌心剩餘的一點冰渣子拍乾淨,才歉然地對仍然面色略白,明顯收了不小驚嚇的東臨帝道:「讓皇上受驚了。」

「……無妨。」東臨帝的心跳還是撲通撲通的比平時快上很多,但好歹也看出鳳花並沒有對她不利的意思,身為帝王,也不是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只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一幕,難免心中震撼,視線總不由自主地被地上的冰渣吸引。

容羽也受了不小的震動,畢竟,上回鳳花只是扔了一個火球,可沒展現過她冰靈根的一面。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將火球凍成冰塊,他也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或者說是體悟?

「國師是否覺得我這一招看起來很親切?」鳳花故意問道。

容羽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鳳花笑而不語,反而對東臨帝說:「雲家村的雨的確是我們想了點法子下的。」

一句話直接將東臨帝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容羽也微微走了下神。

唯有雲烈和連一連四,從鳳花的那句話中聽出了其暗示的意思。

難不成,這國師的靈根竟然是?

連一和連四交換了一個眼神,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驚。

如果真被他們猜中了,這位國師大人倒是真的很不凡,如果也知道了正確的修鍊方式,日後的修為……

「我知道皇上必定是希望我們將此法也用到其他受災地區,但我必須先說一句,這一點對我們來說也很困難。」鳳花醜話說在前頭。

東臨帝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雲烈怕鳳花又想勉強自己,搶先一步說:「意思是說,我們能力有限,在很小的一定範圍內可以下一場小雨,但如果範圍過大,我們也無能為力。皇上如果了解過我們的情況,應當也知道,雲家村下的幾場雨,都只下在了田地之中,而且雨並不大,中間還間隔了很多天。」

容羽特意糾正,「是七天,每一場雨就間隔七天。這是你們能下雨的限制?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面對容羽,雲烈的態度依舊很是冷淡,深沉的眼眸中還透著股明顯的不順眼,語氣更沉地說道,「下雨本就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你以為會沒有任何限制?」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一點忙是沒什麼問題,可要是可能威脅到她的安危,還想讓她犧牲自己,他才不管對方是皇帝還是國師,誰都不能越過他為難她!

平時雲烈態度不會如此強硬,可怪就怪遇到了容羽這個曾經在他沒在她身邊時傷了他的男人,激發出了雲烈對鳳花一直很強烈的保護欲。

東臨帝也看出了雲烈對容羽的不待見,心中也很無奈,值得給容羽使了個眼色,對他搖了搖頭,讓他暫且先別說話。

「朕知道人為的下雨必定不容易,容羽身為國師,雖然也能為東臨國測算國運,提前預測出一些大事,可要他祈雨,他也是做不到的。」東臨帝不著痕迹地誇了一下鳳花,才繼續道:「朕也不會勉強你們做可能傷到自己的事情,但是,可否先告訴朕,你們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給雲家村下雨?如果可以,或許朕也可以想辦法讓其他人用同樣的方法?」

「這恐怕要叫皇上失望了。」鳳花搖頭道:「我想,整個東臨國,除了我,能用此法的人十根手指就數的過來,而且這些人還都是九霄宗的弟子,能力遠遠在我之下,僅憑他們,連在雲家村那一小片地里下一場小雨都很難做到,即便能做到,可能也要一兩個月才能勉強下上一場。」

鳳花為了方便說明,乾脆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御水符,給面露疑惑不解的東臨帝和容羽解釋起來,「此為御水符,是一種比較特殊的靈符,雲家村的雨就是藉助它的威力而下,我可以給你們簡單演示一下。」

話音剛落,隨意地掃了眼殿內,最後直接將御水符對準了左側的一個小擺台上放置的燭台甩了出去。

東臨帝和容羽只見那一張小小的符紙在飛到燭台跟前時徒然變成了一團水球,『刷』地一下直接潑到了燭台之上!

「御水符顧名思義就是可以『變』出一團水來,只要有足夠多的御水符,再知道特定的催動之法,便可以將御水符中的水變為從空中掉落的雨水。」

東臨帝很快抓住重點,一針見血地問:「這御水符製作起來很困難嗎?是不是有什麼限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來?」是材料問題,還是,方才似乎看到那上面畫了些圖樣,是那圖樣當中有什麼隱秘?

「看天賦。」鳳花說得有點玄乎,「只有有畫符天賦的人畫出來的符才真正有效,否則只照著畫御水符上的圖樣,也不過是張廢紙。縱觀整個九霄宗數千弟子,能夠畫出御水符的人也不過寥寥數人,而且成功率也並不高。」

鳳花簡單將下一場雨需要多少御水符,九霄宗的那幾個能畫出御水符的人的日產量也說了說,順便還特意提了一句,實力不夠的人,也同樣不能畫符。

所謂實力不夠,自然是指某些連練氣期都沒能達到的外圍弟子們,靈符是修士專用的東西,不論是畫符還是使用,都必須是修士,尋常習武之人可沒有畫符的能耐。

把這些最主要的關鍵點說完,其餘的不用她多說,東臨帝自然會算明白這筆賬。

果然,沒多會兒,東臨帝便滿臉失望地嘆了口氣,神色也有些萎靡,口中喃喃了一句:「難怪……」難怪她會說她也沒辦法幫整個東臨國的忙。

從她給雲家村下雨都只在一定範圍內下小雨,還要間隔七天來看,憑她的能力也只能做到這些,如果再要求過多,可能便如雲烈之前的強硬反應一樣,多半要她付出極大的代價。

其實,如果換做其他人,身為帝王,為了東臨國的百姓著想,東臨帝未必不會用強硬的手段逼他們就範,哪怕最後可能會讓鳳花有性命之危,如果是以一人性命換取眾多百姓的安康,在他這個皇帝看來,也是值得的。

想必大多數人都會這樣認為,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但在鳳花和雲烈身上,這一點卻並不適用。

對他們的了解越多,東臨帝心中對他們的忌憚和重視便也更重,他們身後不但有九霄宗作為後盾,他們本身的實力也深不可測,層出不窮的讓他震撼的本領,改善提高整個東臨國的飲食水平,身上還有培元丹這樣神奇的連月影門都無法提供的藥物,還能人為地給一個地域下雨。

誰能肯定,他們還有多少底牌不能展現出來?

怎麼看,與他們交好都要比逼迫他們做不願意做的事,和他們交惡來得划算得多,誰知道日後他們還能為東臨國帶來多少好處?

殺雞取卵之事,他並不願意做,可真的坐以待斃,什麼都不做,也著實讓人於心不忍。

在把鳳花和雲烈請來之前,東臨帝曾和容羽私下商議過,容羽的意思和他差不多,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最好不要和他們硬碰。

既然他們願意幫雲家村的忙,就表示他們品性還算端正,對百姓們受苦也於心不忍,如果在能力範圍內,再許以重酬,想必就算達不到他想要的預期的效果,他們應該也不介意在其他方面幫一把手。

還真被他們給猜中了,鳳花見他們態度不錯,也不見真的要勉強自己,對他們的印象都挺不錯,又考慮到這倆人在東臨國特殊的地位和影響力,特意提點了他們一句。

「其實,就算不用這御水符,也還有兩種法子可以緩解國內旱災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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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田園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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