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屠村狂魔

【141】屠村狂魔

被選中的弟子們分別到他們各自的師父跟前站定,左右也有幾個在他們之前入門的師兄們給他們說一說門中的一些規矩。

此時,便有一些性格比較外向的年輕弟子們好奇地問身邊的師兄,「師兄,那邊那位看起來冷冰冰的雲長老為什麼沒有收弟子啊?」

「雲長老?」被拉住衣袖的師兄看了面無表情的雲烈一眼,不起然地想到了之前雲烈為了立威教訓某些不服他的弟子時的場景,身體哆嗦了一下,然後說道:「雲長老和鳳長老這兩位長老至今還沒有收過徒弟,可能暫時也沒有這個打算。」

雲彩和連一他們雖然不是兩位長老的徒弟,卻能得到他們的教導,光這些人就比掌門和其他長老們的弟子都多了,除非是天賦特別好,連掌門都沒把握能教導好的,否則確實暫時沒什麼必要再招收弟子。

那個年輕少年了解地點點頭,又疑惑地看著師兄問:「怎麼師兄也叫他長老,不是叫師伯或者師叔嗎?」

師兄道:「門派中沒人會這樣叫他們,都是叫長老的。」

「為什麼?」年輕少年和周圍其他幾個人都一臉不解。

「為什麼……」因為不合適唄!

如今,門中的弟子誰不知道雲長老和鳳長老兩位的實力比他們掌門還高?門派中的飛行法器是鳳長老拿出來的,之前給東臨國乾旱地區降雨之法,也是鳳長老教導,雲長老的實力也是他們親眼所見。

既然實力比掌門還高,稱呼肯定要比掌門更高一些,可他們只是長老,論身份,又並沒有越過掌門,叫得太高了,也不太合適。

再加上他們倆的年齡和其他弟子們差不多,也讓人不太叫得出口,最後久而久之,弟子們也就習慣了直接叫他們長老,既不用再糾結這些有的沒的,又能顯得對他們的足夠尊敬。

「等你們在門派里待一些日子自然就知道了。」師兄如此回答,「只切記一點,雲長老和鳳長老是夫妻,兩位長老在九霄宗的地位非比尋常,連掌門對他們都要客氣以待,你等要是私下見到了兩位長老,絕不可有半點不敬,懂了嗎?」

師兄的語氣相當嚴肅,這些年輕弟子們本就剛加入進來,對九霄宗還屬於是崇拜仰望的階段,還沒有自己也已經是九霄宗一員的自覺,本能地站直了身體,謹慎地回答:「我們絕對不會對長老不敬的。」

就算面對這些師兄們他們都不敢有半分不敬,何況是九霄宗內握有實權,極為了不得的長老呢?

這在民間來說,就和普通小老百姓跟衙門當差的,甚至是官員們之間的差距是一樣的。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就算是官府的人,級別不夠的見到了九霄宗的長老們也得客客氣氣地禮讓三分。

誰讓人家不但有實力,還有錢呢!?

後面給新進弟子們安排住處,簡單走一走他們平時可以活動的地方,諸如演武場,還有去哪裡領取每個月的月例等等情況就不需要段長風和其他長老們繼續陪同了,把事情交給其他弟子們,他們就帶著他們的那些甲等弟子們離開。

就算是記名弟子們,為了方便平時教導,住處也要和其他弟子區分開。

段長風只給了所有新進弟子們一天的休整時間,第三天便讓他們正式開始進行修鍊,先將練氣入體的基本口訣交給他們,然後教他們什麼是經脈,什麼是小周天,大周天,什麼是靈氣,又要如何在體內轉化為靈力為己所用,還有五行靈根,三種變異靈根。

教的都是很基礎的東西,練氣入體的基本口訣教是教了,但在弟子們沒把這些更基礎的東西理解之前,估計指望他們真的能成功練氣入體是不太可能的。

這期間,鳳花煉器閉關了好些天,也特意出來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順便見了見這些新來的弟子們,好歹讓他們認認人,別以後見了她也不知道她是長老,張嘴就喊一句『師姐』就搞笑了。

出來的時候,鳳花也順便將這一批給九霄宗煉製的一些法器交給了段長風,讓他可以將這些法器根據攻擊力/防護力和品級劃分成不同級別,定個換取的門派貢獻值,供弟子們為之努力。

而能攢門派貢獻值的途徑,主要是通過那些前往玉琢峰歷練的弟子們帶回來的一些從疾風狼身上獵回來的煉器材料,或是找到的靈草靈花等物。

也是在鳳花出來的第二天,雲烈和鳳花正靠在一起耳鬢廝磨黏黏糊糊時,雲彩忽然跑進來急匆匆地說:「哥,嫂子!那個人醒了!」

二人被她一驚一乍的態度弄得皺了皺眉,雲烈問道:「什麼人醒了?」

鳳花靈機一動,「是你上回提過的被歷練弟子撿回來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的那人?」

雲彩嗯嗯點頭,「就是他!他剛才醒過來了,然後說出了一個特別驚人的消息!掌門他們也都過去了,還讓我過來叫你們。」

雲烈和鳳花對視一眼,看雲彩的表情帶著一絲恐懼和憤怒,心知那人說的事情可能確實不小,迅速站起身和雲彩一塊兒去見見那個剛醒過來的神秘受傷少年。

路上,雲彩也將她聽來的消息給他們大略說了一遍,這一聽,夫妻倆確實心中震驚不小。

原來,這個神秘受傷少年當初壓根不是遇到了什麼劫匪,而是遇到了殺人狂魔!

這個殺人狂魔將他們全村的人都給屠殺盡了,還把村子給燒得精光,只有他,因為被奶奶護在身下才僥倖存活,等那人以為人都殺光了離開后,憑著一口氣逃離村子,最後昏迷過去,被九霄宗的弟子發現,帶了回來。

殺人狂魔,屠村,燒光,這些關鍵詞一出來,鳳花也知道事情一定不簡單。

殺人犯嘛,不管是在哪個時代,每年,乃至每個月,各個地域總會發生幾起,但是比較惡劣的,像是殺好幾個人,幾十個人,無差別殺人的那種案件,東臨國內一年到頭也發生的不多,更別說是像這種一下子屠盡了全村近兩百戶,一共三四百人了!

單說你一個人怎麼可能殺得光這麼多人還沒被村民們群攻制服本身就說明了一個大問題。

年前才有了一個活死人案,不久前西楚國也發生了大門派被滅門案,這回又來個屠村!?怎麼這些性質極其惡劣的事情都趕在一塊兒去了?

鳳花直覺這些案子當中一定有什麼聯繫,只是暫時,線索還太少,她還說不好具體有什麼關聯,須得等見到了當事人問清楚情況才能判斷。

來到安頓那個受傷少年的房間時,段長風,陸衡,周桐和吳元等人都到了,唐逸和邢封幾個弟子也在門口左右站著往裡看,看見雲烈和鳳花來了,趕緊讓出路來讓他們進去。

一進門,就聽見了裡面一個陌生的少年聲音充滿了仇恨和哽咽難過地哭喊聲,「我要殺了他!我要把他殺了為村子里的人報仇!」

鳳花一揚眉,怎麼聽這少年的語氣,好像知道那個屠村的殺人狂魔是誰?

「雲烈,鳳花,你們來了,大概的情況雲彩已經和你們說過了吧?」段長風神色凝重地說道。

「說過了,不過具體詳情還得問問這個人才行。」鳳花將目光落在了靠坐在床上,神色蒼白,額頭,還有身上都纏著厚厚的紗布的少年。

少年目光中充滿了痛苦和怨恨,身形消瘦,目測,年紀大概是在十七八歲左右,在這裡,其實也稱不上少年,很多人十七八歲孩子都有了。

雲烈給鳳花找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來,自己則佔到了她的身後,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處。

鳳花坐在床邊,大概打量了一下少年,看出他身上的負面情緒多得驚人,也不覺得奇怪,只問他:「你知道殺了你們全村人的是誰?」

「我當然知道!」那個少年雙手死死地攥緊了棉被,指節發白,目眥欲裂:「那個該死的沒人性的殺人狂,就是我們同村的一個人!」

居然是同村的?鳳花大感意外,詢問地看向身側的段長風幾個人,他們也默默地點頭,表示他們來之前少年已經和他們說過一遍。

想到再讓少年複述一遍對他來說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傷害,索性段長風和陸衡三人便給雲烈鳳花重新將事情說了一遍。

這事情說起來,確實是個悲劇,而且事情的源頭還得追溯到十年前。

當時這個名叫趙平的少年還只有八歲,許多年過去,一些事情如今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個兇手不知道犯了村裡的什麼忌諱被關了起來,有小孩子好奇地問家裡的大人,大人們大多諱莫如深,很不願意提及的樣子,偶爾提起了也是一臉厭惡。

趙平曾經問家裡的爹娘,爹娘也只是敷衍地說那人得了什麼病,怕他傳染給村子里的人其他人才被一直被關在家裡不許出門。

趙平也怕生病病死,可小孩子總是充滿了好奇心,哪怕是被警告了很多遍不能靠近那個人,也曾和其他的同齡夥伴去偷看過那人。

那人每天就在一個昏暗的小房子的角落裡縮著身體呆坐著,目光獃滯,神情麻木,從來不說一句話,當時村子里的人都叫他啞巴,那人也沒反駁過,只是偶爾不經意地和來圍觀他的孩子對上眼時,一雙極為冰冷的眼神卻極為攝人,讓人汗毛直豎,後背發冷。

駭人的目光一度將那些年紀不大的孩子們嚇得渾身發抖,有的膽子小一點的還可能直接哭出來。

性格陰暗喜歡嚇人,又是個啞巴,還有怪病,這樣的怪人,久而久之,村子里的孩子們也不再去圍觀他,偶爾經過他們家的房子時也會躲著走。

當時趙平也被那個啞巴怪人的恐怖眼神嚇到過,只是當時的他並不知道那個人眼神中包含的情緒究竟代表著什麼,十年後的現在他知道了。

——是仇恨!

對將他關起來的村民的仇恨。

也對!任誰被關在那麼狹窄的小房間里整整十年,心裡都會陰暗起來,也會那些不讓他出去的村民心生怨恨吧?

可是,再怎麼怨恨,至於將全村人都殺了嗎?

村長和那個啞巴家的親人將啞巴關了十年後,大概是覺得那啞巴雖然性格陰沉了些,但沒表現出攻擊性,而且仇恨的目光也只是對著如當時還小,不太懂的趙平這樣的孩子,面對成人時只是一臉麻木認命的表情,怪病也似乎不會影響到其他人,商量之後決定將他放出來,讓他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可這個決定,卻成為了所有村民的噩夢!

啞巴被放出來的頭兩天,確實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和被關起來的時候一樣,麻木地面對所有人,麻木地吃飯,喝水,睡覺。

就在村民們都開始放下心來的第三天,啞巴卻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大量的蒙汗藥,往村民們喝水的井裡下藥,將所有人都給喝暈了,然後就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

不,這樣說並不准確,他其實並沒有將人都殺掉,只是讓所有村民們都失去了反擊能力,砍成了重傷卻留著一條命,然後點燃了火把,一個個將那些村民們活活燒死!

一整個夜晚,村子里充滿了慘叫聲和皮肉被烤熟的味道,那簡直是尋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人間煉獄!

當段長風講到這些時,趙平也彷彿回憶了那天晚上的恐怖光景,嚇得竄到床腳用被子將自己全身罩住,渾身劇烈的顫抖著,嘴裡還大喊著『魔鬼!魔鬼!』。

趙平的奶奶因為年紀大,平時喝水喝的比較少,所以藥效過去的快,中途就醒了,知道自己逃不過了,就想至少將趙平保護好,至始至終都一直把他護在身下,那個啞巴也沒能發現他,將他奶奶的後背砍了幾刀就直接放火燒了他們家的房子。

趙平是在房子徹底被燒塌之前從家裡的後門跑掉的,身上受的傷除了啞巴砍他奶奶時無意中砍到他的,更多的還是燒傷,還有逃跑途中不小心受得各種傷。

不過,受傷再重,全村的人都死光了,只有他一個或者逃跑,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等段長風把這些都說完,鳳花之前的一點懷疑反而散去了。

如果不知道殺人兇手的身份,還可能和之前發生的幾件事有關聯,村子內部的人犯的案,那怎麼都扯不上關係。

鳳花同情之餘也有些意興闌珊,問了一句:「這個村子的位置在哪裡?既然人已經醒了,應該儘快告訴官府的人,將犯人的畫像畫下來,儘快緝拿歸案吧。」

「那個村子名為清河村。」

清河村?雲烈擰了擰眉。

鳳花用指尖點了點下巴,若有所思道:「這村子的名字怎麼好像有點耳熟。」照理說,除了雲家村,還有活死人村那邊,東臨國的其他村落她都沒去過,不應該有印象啊。

雲烈沉著臉道:「……之前二叔家的雲燕嫁過去的夫家,就住在清河村。」

「什麼!?」鳳花和雲彩大驚。

雲彩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雲烈這麼一說,她也想起來了,那個比較閉塞,比雲家村還少和外村人往來的村子,可不就叫清河村嗎。

在場的其他人聽了雲烈的話表情也不由地再次變了變。

雲烈的親戚嫁過去的村子,趙平又說全村的人都被殺光了,豈不是說雲燕也很可能——!?

正是這時,從外頭忽然飛進來一枚傳信符落在鳳花手中,鳳花看了眼傳信符,道:「是楚雲昭傳過來的。」

鳳花迅速查看了一下傳信符的內容,臉色也微微一變,抬頭看向雲烈道;「是你二叔家的人找上他了,說的也是說的關於清河村村民被屠殺燒村的事情,雲燕……還有她夫家的所有人,也都死了。」

房間內的氣氛一凝,只有趙平有些魔障的喃喃聲在說著:「都死光了,死光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魔鬼!魔鬼!」

可不是除了他都死光了嗎。

誰能想到,不久前他們還曾經討論過雲燕沾了雲娟的光嫁得不錯,只要自己不要太作,日子應該不會過得太差,哪想到,這已經不是她作不作的問題,而是,禍從天降真的不是誰能預料得到的。

雲二叔家的人一定也想不到,好好的閨女嫁出去,本以為他們家能沾光,閨女嫁過去也不用太擔心什麼,卻才過去沒幾個月,人就沒了!

按照趙平的說法,人都是先被砍成重傷再活活燒死,這死法也太殘忍了!

這得有多大的仇才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如果是尋常的小事方面,雲二叔家的人找到楚雲昭頭上來他都不見得會特意給他們說,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打發了,但這回不行,都出人命了,而且楚雲昭在傳信符中也說了雲二叔家的人去衙門報了案,清河村被屠村的事情也被發現了,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其實這事情從把趙平撿回來開始計算,都發生了大半個月了,雲二叔家是因為想聯繫雲燕沒能聯繫上才發現的,但其他人呢?

清河村居然消息閉塞到了全村都被燒光了過了大半個月才有人發現出了事!?

「既然官府的人都已經知道了,那趙平也應該儘快去一趟官府,將殺人兇手的畫像幫忙畫出來,免得那人跑到別的地方再瘋狂殺人,會有更多人受害。」段長風說道。

不過,看趙平目前的情緒這麼激動,短時間內難以平復,稍微提到當時的情況都會隱隱有崩潰的跡象,估計需要先平靜個一兩天才有可能配合官府的工作。

段長風也沒急著把人送過去,只是讓門中弟子先通知官府的人他們這邊有一個活著的人,把名字和知道的情況報上去,先讓他們查著,過兩天再把人給他們送過去。

段長風吩咐時,趙平也沒表現出任何抵觸,只是比較激動地說:「等抓到了人,我要親手殺了他為我的爹娘親人和村民們報仇!」

眾人能理解他這樣怨恨的心情,也沒說這種事官府不可能由著他來,如果他真把人給殺了,到時候他也得因為殺人罪被抓起來了。

安排好這些事情后,雲烈鳳花和段長風等人就換了個地方說話。

「這件事,掌門和三位長老怎麼看?」沉默了許久,鳳花才開口問道。

吳元捋了捋鬍鬚,微微眯起眼笑著看向鳳花:「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其他人也默默看向她。

鳳花淡淡笑道:「不只是我,你們從趙平說的這些話里應該也發現一些疑點吧?」

眾人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認。

半晌后,性子最急的周桐率先發表意見:「我覺得,這個啞巴殺人犯殺人的動機還不太好說,他為什麼會對全村的人如此怨恨?就算對被關起來十年之久,對關了自己的親人有怨恨還能理解,可對全村的人都抱有恨不得殺了他們,而他實際上也這麼做了的刻骨仇恨,怎麼都覺得不太對勁。」

「還有那個人得的怪病。」段長風也分析道:「先不說是不是趙平當時年紀尚輕記錯了那個人被關起來的理由,如果真的是怪病,是什麼病,能讓他的親人將他關上十年之久?可實際上,聽趙平的意思,這十年裡,那人也不曾犯病,村子里的人也沒被影響傳染了病症,更不曾用藥試圖進行治療。」

沒治過病,可十年以後,村長和他的親人卻忽然又把他放出來了,難道怪病不藥而癒了?不太可能吧。

只有可能是當初關起來的原因壓根就不是因為那人得了病,而是另有隱情。

這一點,從趙平提起的那幾句當年那些村民們提及那人時的怪異反應中就可以看出一些破綻。

「還有他的奶奶。」陸衡說道:「趙平今年都有十八歲了,雖然比其他人看起來更瘦小一些,但體形畢竟擺在那裡,而老人家年紀大了,又是個老太太,身形比成人都要更瘦小一些,他的奶奶將他護在身下,讓他能夠僥倖保住一命,這……」

鳳花扯了扯唇,「除非那個啞巴殺人狂眼睛瞎了,或者當時就徹底瘋魔了,神志不清,否則,那麼大個人,怎麼可能看不見,還讓他一個能認出自己的重要活口給放跑了?」

一個老太太想把趙平這麼大的人護在身子下還不讓人發現,根本不可能!

那是那個殺人狂真的神志不清了嗎?也很懸。

通過剛才的敘述,她可聽不出那人又瘋了的跡象,神志不清的人還能知道憑他一個人干不過全村的人,給村裡人下藥,防止他們逃跑或者反抗?

而且,被關了十年,根本不了解外界是什麼情況,還能才出來三天就弄到足夠葯倒全村人的蒙汗藥,就這腦子,你說他神志不清?鬼才信!

就連那人究竟是不是個啞巴,鳳花都覺得有待商榷。

不說話就是啞巴了?既然那人對村子里的人有這麼大的怨恨,不願意和他們說話也很正常吧?

趙平也只是年幼的時候去偷看過幾次,當時沒和他說話,也不代表那人沒在其他人去見他的時候開過口。

這種種不只一點的疑點,很難不讓他們懷疑,「趙平是不是在說謊?」

段長風一提出這個大家心裡都有的想法,幾個人又不禁有些遲疑起來。

陸衡皺眉道:「看趙平激動的反應,還有眼神中的怨恨,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可偏偏,他們提到的這些疑點又無法否認。

真是越想越糊塗,周桐本來耐心就不夠,這會兒都快抓狂了,用力抓了兩下頭髮,暴躁地說道:「真是麻煩!最近麻煩事怎麼這麼多!」

其他人心有戚戚地點頭。

但是這次只是涉及到清河村內部的一些矛盾才造成了殘局,也之前發生的事情明顯扯不上關係,說得冷血一點,其實這事兒他們不管也沒什麼。

人是他們撿到的不假,但是昏迷不醒的時候留下來是基於人道主義,現在人醒了,作為清河村唯一的一個活口證人,等情緒稍微平復,就該把人送去衙門那邊讓官府的人去考慮頭疼他的問題了。

疑點多不多,趙平究竟有沒有撒謊,撒謊的原因是什麼?那個殺人兇手跑到哪兒去了,這些都是官府需要考慮的問題。

他們與其幫官府分擔,不如把心思重新放回到指導新入門的弟子的事情上。

「雲烈,鳳花,你們……是不是要回雲家村一趟?」段長風看了眼一直沉著臉沉默不語的雲烈,還有氣色不佳,神色顯得失落難過的雲彩。

雲烈和他二叔家的關係,段長風他們這麼久了也從連一連二他們口中知道了不少,可從前又多少矛盾,雲二叔家的雲燕死了,他們有血緣關係的一個妹妹死了,兄妹倆不可能一點都不難受。

鳳花拉住雲烈的手,代為回答道:「過後我們就會回雲家村一趟,這一次去可能會耽誤幾天時間,期間如果有事,可以用傳信符聯繫我們。」

段長風立刻說道:「你們放心去就是,門派內不會有什麼大事。」最多就是過兩天天衍宗的人會過來取測靈石。

三派最終確定下來的順序是天衍宗,御劍門,最後月影門,其實這個順序和他們料想的一樣。

天衍宗如今有一個築基期的國師容羽,總比其他兩門有優勢的多,而月影門和他們有過節,他們沒直接把她們刨除在外就不錯了,自然是最後一個墊底兒借。

因為只打算回去給親人奔個喪,沒打算久住,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和段長風四人告別後,雲烈和鳳花就帶著雲彩離開了九霄宗,連一他們幾個對雲家二房來說都只是外人,這種場合也不方便帶過去,便一個都沒跟去。

快到雲家村時,鳳花先給他們每個人身上用了一個隱身符,先在上空觀察了一下村裡的情況。

雲家村因為常年受野獸襲村的侵害,極少和其他村子的人通婚,也因此,兩個村子間互相認識的人很少,就連雲娟的男人之所以和雲燕的丈夫認識,也是早兩年他去若水鎮做工時機緣巧合結實的。

兩村之間,三代以內,算上雲燕,也只有三個閨女嫁到清河村去,那兩個比雲燕輩分大,年紀也大,前幾年相繼過世。

因此,這次清河村被屠村,雲家村這邊有損失的就只有雲二叔家的雲燕,再就是雲燕的丈夫和雲娟的男人感情比較深,人死了會比較難過。

其他村民們更多的只是因為事件本人的惡劣而人心惶惶,要說難過,倒是真沒有多少,只一些住的和雲二叔家比較近的,幾乎是看著雲燕長大的人家有些可惜了這個孩子。

雲燕雖然性格上有點缺陷,但也沒做過什麼真正傷天害理的事,一條年輕的命就這麼沒了,據說最後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都燒成了灰,誰聽了不得唏噓?

村子里的人難過的雖然不多,但氣氛卻相當沉重。

雲二叔家的門口也掛上了白條,不少人都聚在院子附近小聲地說著話,村長,還有雲虎大叔一家都來了。

雲大河和雲娟的男人正幫著招呼這些來弔唁的人,雲娟因為肚子月份有些大,正在屋子裡哭得不能自已的雲二嬸。

雲大河的女兒翠翠,和雲二叔的老來子云小江,兩個孩子今年也不過才六歲,還不知道家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懂得其他人說的雲娟的死意味著什麼,只是湊在一起眼眶紅紅地聽家人的話燒著紙錢,家裡的大人或是街坊鄰居們也沒心思安撫兩個小的。

雲烈,鳳花和雲彩就是在這時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剛看見這三個人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少人都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等確定真的是雲烈一家回來后,院子的人才猛然驚醒,有人趕緊沖著屋裡喊:「雲大山,雲大山家的!雲烈他們回來了!」

村長和雲虎一家看見他們,神色也頗為激動,但想到他們是因為什麼回來,又有些黯然。

如果換一個日子回來,村民們肯定都會抓著他們不放,求著他們回來村子里生活,可如今雲二叔家裡剛死了人,正在做白事,清河村發生的事情也讓村民們心慌意亂,就算比較激動,也相對比較克制。

雲大山走到他們跟前,神色有些高興但更多又因失去一個妹妹而黯然,勉強對他們扯了扯唇角,說:「你們回來了,進去坐吧。」

雲烈點了點頭,拉著鳳花就要往裡走。

屋裡雲二嬸的哭聲隨著外面人的喊聲戛然而止,沒多久就聽見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面容憔悴,神色灰敗的雲二叔和眼睛紅腫,同樣神色狼狽的雲二嬸,以及扶著雲二嬸的雲娟便走了出來。

三個人看見雲烈后眼睛神色也有些激動,只是剛失去一個孩子()姐姐,還是據說屍骨無存的那種方式,三人都很難再提起別的什麼心思。

唯有雲二嬸,從前沒見多在意雲燕,而今忽然失去了,才恍然發現這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心痛得難以附加,一看見雲烈便忽然衝過去,抓著雲烈的衣襟哭喊,「雲烈啊!你可得幫我家燕兒報仇啊!你們不是很厲害嗎!你媳婦兒,鳳花,你不是很厲害吧!你們幫燕兒討回公道!燕兒死得太慘了嗚嗚——連屍首都沒能留下來,那個殺千刀的心狠手辣的兇手,連女人都不放過,我的燕兒啊,你們一定要幫燕兒報仇啊!」說著說,想到他們去清河村時看見的光景,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以前雲二嬸那麼看不上鳳花,還曾經發生了不少不愉快,這會兒因為失去了一個閨女,也顧不上在繼續給她臉色,還讓鳳花幫著給雲燕報仇,可見她是真的難過了。

雲大山雖然反應不像雲二嬸那麼大,此時也赤紅著雙眼,顯然也是在強忍著悲痛。

就連過來弔唁的街坊鄰居們,也有好些個婦女們抹著眼淚。

雲烈也沒有推開雲二嬸,只是說:「進去再說吧。」然後給雲彩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安撫著點翠翠和雲小江兩個最小的。

死者為大,既然來了,只要雲二叔家的人不再提以前的那些事情,鳳花也願意以雲烈妻子的身份,幫著他們家把白事做好了。

廚房那頭,因為雲二叔家兩個女眷,一個雲二嬸痛失女兒難過得顧不上別的,雲娟又壞了身子不方便,幫忙張羅著飯菜的是和他們家交情比較好的幾家的婦人。

看見鳳花進到廚房裡先是驚訝了一下,又想到剛才外面的動靜,也沒說什麼,只是對鳳花點點頭,又繼續忙手裡的活計。

鳳花也沒心思和她們說什麼,看看廚房裡有什麼沒做完的事情就接過手一塊兒做。

這些個婦人們以前也是經常和雲二嬸湊在一起說她家男人這兒不好那兒不孝,她如何如何攛掇著雲烈不孝,說很多閑話的長舌婦,但這種特殊場合,這些人也不想鬧出什麼事情來。

畢竟,雲二嬸之前也沒說攬著鳳花不讓她進來不是?

從他們的角度來說,說得現實一點,家裡辦白事肯定要有不少花銷,雲烈他們能回來,肯定會幫補著些,雲二叔家也不至於有太大的負擔。

雲燕雖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是她夫家全家也都死光了,除了娘家給辦白事,也沒別的法子了,死得已經那麼慘,當爹娘的還能不給把白事給辦好了,讓她安心上路嗎?

鳳花在廚房還能很清楚地聽見雲二嬸還在讓雲烈給雲燕報仇,說他們不是和官府人士,還和鎮上做買賣的大人物認識,想辦法讓官府的人一定要儘快找到兇手芸芸。

雲大山相對理智一點,怕雲烈還不太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又大概說了一下他們發現清河村情況的經過。

說著說著,難免提起了一些額外的東西。

比如,他們之所以去找雲燕,並不是想看看她嫁過去以後日子過得怎麼樣,這方面的因素確實有,但比例卻不大,主要去了還是為了他們真正將雲燕嫁過去的另一個目的。

他們當初的想法並非只是看中了雲燕的夫家家裡條件不錯,更是因為,清河村比雲家村更閉塞,卻不受野獸襲村的侵害。

從去年第一次野獸襲村的不穩定開始,這些日子以來情況也沒有好轉,雲燕嫁過去之前的那個月,一個月里就有三波野獸下山來,當時村子里有十來個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村民們最覺得懊悔雲烈一家子的離開,也是在那時候。

雲二叔家的人也覺得這日子過得越來越不踏實,沒辦法繼續安心地住著,雲烈又不在,真遇到什麼危及性命的大事他們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幫忙解決。

他們始終相信,真涉及人命大事,雲烈不可能真的不管他們,事實上看這次他們回來了,也確實如此。

正好雲燕這事兒一出,他們就開始捉摸著,能不能想法子乾脆跟著雲燕也搬去清河村去。

他們不是不知道閨女嫁人了,娘家人也想跟著一塊兒去根本說不過去,但是只要雲燕和婆家那邊相處好了,好好遊說一番,他們又不是要賴到親家家裡,是把這邊的房子,田產什麼的變賣了,在那邊買一個房子住,他們覺得這事並不是不可行的,只要耐心著點,別太著急。

這次去清河村,他們就是打算先看看情況,要是雲燕搞定了一大半,他們心裡也能放心些,進展不快,也能幫著出出主意。

哪想到,事兒還沒成呢,不但云燕沒了,整個清河村都沒了!

他們至今仍然覺得后怕,如果雲燕辦事效率高一點,他們已經搬到了清河村去,是不是死的就不只雲燕和她夫家人,連他們全家都要死光!?

想到這些,不只雲二叔兩口子背脊發涼,就連已經嫁了人,不可能和他們一塊兒去清河村的雲娟都冷汗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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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田園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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