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 136 章

他們汗阿瑪說隨他們挑那是客套，他們要是真挑了那就是大逆不道了。至於會賞賜多少全憑康熙的意思，要是一件不給也只能暗自磨磨牙。

「御賜之物可得好生護著，還不如金銀來的實在。再說你缺銀子么？缺了就和你哥我說，三哥庫房鑰匙你又不是沒有。只要你不把三哥庫房搬空了，三哥保證不打死你。」胤祉笑著的樣子讓胤祚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慎得慌。

他三哥這麼笑起來比他四哥拉下臉還要瘮人。

「弟弟不缺銀子，不缺不缺，一點也不缺。三哥對弟弟可好了，弟弟……」胤祚似乎開始有些語無倫次，胤祉搖了搖頭拍拍胤祚肩膀。「哥不對你這個弟弟好還能對誰好？傻小子，這幾日你自己去挑些相中的東西罷，三哥給你準備的總怕不合你意。」

「你也知道三哥這邊……在你小時候很少陪你，對你的功課也沒有你四哥對八弟那般上心思。」胤祉說著說著肩膀突然一重，原來是胤祚靠了上來。「弟弟都懂……不管別人怎麼說，弟弟永遠跟在三哥身邊，站在三哥這邊。」

胤祉點點頭，將胤祚向自己身邊攏了攏。這才是親兄弟，他上輩子的親兄弟長什麼樣子他都快忘乾淨了……

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他們從來沒把自己當成兄弟。

「走罷，辦完差事三哥帶你去看一個好地方。可是三哥特意去汗阿瑪那裡求來的，今個提前告訴你。」胤祚一聽他三哥這麼說立馬精神了不少，好不容易有那麼一點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那我們直接去罷，反正抄完家汗阿瑪交待的差事就算辦完了。剩下的也沒我什麼事兒了。三哥那邊也一樣，絕對都在乖乖的辦差，不然明個四哥可就會給他們顏色看看了。」看著胤祚繞著自己團團轉的樣子，胤祉好氣又好笑地把胤祚拉住用膝蓋頂了幾下胤祚的屁股。

「那在這兒再看看，看完就去！真看出來是屬猴的，這般猴急……」

得了兩位王爺的命令，刑部的官吏將佟家的人員全都集中在前院中。僕人小廝當場便發賣了，得來的銀子也算作在抄家的賬簿上。

下人發賣完了，剩下的多少都能算上個主子。混得再慘，也沒慘到岳興阿和他額娘的份上。

看著能拿走的都被放進了木箱中抬上了馬車，拿不走的按照誠親王的貔貅性子怕是日後也是要想方設法運走的。佟府的男丁要麼低頭不語，要麼垂頭喪氣。至於女眷都是抱在一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似乎她們覺得她們的下場會更慘，畢竟隱瞞了她們的男人做了什麼腌臢事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大冷天的明知道今天佟家今天被抄也不多穿點……

雖說是辦差，但實際上他們這些阿哥與一個人形圖章也沒什麼大區別。要是不經過尚書商討同意，他們這阿哥圖章也沒什麼用處。

就連太子也沒比他們好到哪裡去，說話的分量也就重了那麼一點。

畢竟太子還不是皇上，一切都得聽皇上的。

所以在胤祚的慫恿下，胤祉給他汗阿瑪寫了一道摺子。讓暗衛轉交后看著東西裝上了馬車，人塞進了囚車，胤祉就帶著胤祚就乘著轎子直奔胤祉想帶胤祚去的地方。

岳興阿生怕他的額娘被抄家的官兵驚嚇到，所以為他額娘熬的葯中放了十足的安眠草藥。是以等到抄家的官兵都走了，天也漸漸黑了下去的時候他額娘還在睡著。

看他額娘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醒來的意思，岳興阿為他額娘掖了掖被角輕輕地走了出去。

誠親王可是送了他一份大禮，這大禮還關在柴房裡呢他可得去看看人死沒死。

跑是跑不了的了，暗衛大人早就把她的手筋腳筋挑了。

李四兒被拇指粗的麻繩捆了個結結實實，嘴也被破抹布塞嚴實了。岳興阿拿著鞭子蹲在地上饒有興緻的看著地上躺著的「死人」，看著她躺在地上叫也叫不出，動也動不了的樣子冷笑不止。

「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罷，還誥命夫人呢。呸！就你也配！」李四兒看著岳興阿舉起了鞭子，瞪大了眼睛嗚嗚的喊著身子顫慄不止。「沒想到你也會害怕啊……早想什麼去了？你宮中的禧妃娘娘能自保就不錯了，皇上可沒落下她。敢動太子和誠親王的人，下場都是個死！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不過禧妃娘娘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皇上給的葯，超不了五年。至於你嘛，我會考慮多留你一些時日，讓你好好享受享受本不應該由我額娘享受的東西！。」

岳興阿最終還是沒用手中的鞭子抽李四兒一頓，嚇唬嚇唬她便將鞭子一摔走人了。

未知的恐懼才是最令人害怕的。時間還多得是，慢慢來。

「有勞暗衛大人了……只是還得辛苦暗衛大人讓這賤人日後永遠都說不出不該說的，但別讓她在享受的時候聽不到她自己享受的聲音才好。」暗衛想著按照這岳興阿的想法來就只能剩下割舌頭了。

不然一碗啞葯壞了嗓子可就什麼聲兒都出不來了。

暗衛點點頭隨著岳興阿出了柴房，回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李四兒，就像是在看一節木頭樁子。「知道了，不過得等些時日。她如今小產完又被挑了手腳筋，需要靜養才能扛得下來。」

岳興阿望著昏黑的夜空，「我都等了這麼久了，不差這兩天。死了多便宜她……」

生火做飯這種事自然是不能讓岳興阿去做，岳興阿身上背負著可不是一個兩個人的期許。

伺候其額娘是盡孝道，其餘便應該心無旁騖地讀書了。李四兒？這世間已經沒有叫李四兒的人了，有的也只是一個在柴房裡叫四兒的丫鬟。

胤祉給岳興阿送來了幾個人，雖然人數不多，但個頂個都是實在人。這也是為什麼岳興阿對胤祉肯俯首聽命的所在，岳興阿心中的算盤大著呢。

誠親王別看人小，做事真的很有一套章程。岳興阿聞著飯香味進了廚房為其額娘盛了一碗雞絲肉粥，剛好她的額娘也醒了過來。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額娘？這肉是哪來的？」岳興阿的額娘身體很是不好，只能喝些養胃的粥，這雞絲軟爛定時用了很長時間。他們娘倆這小院子哪有這麼好的東西？

能有米果腹就不錯了。

見自己的兒子不說話，做娘的更是確定了兒子有事瞞著她。「昨天府里吵吵鬧鬧的，今兒倒是靜得出奇，你越是不說娘越想知道。」說罷便將粥碗塞回了岳興阿的手中。

西府那邊一個人都沒有了，東府也就剩他和他娘的院子里有人。府里就剩他和娘兩個主子了，可不是靜得出奇么？

「娘，您先將粥喝完，這事兒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完的……」岳興阿舀了勺粥，溫度已經不燙了，一勺一勺餵給他額娘。

胤祉帶著胤祚在寧國府和榮國府逛了一圈，「怎麼樣？你哥我的眼光不賴吧，不用花太多銀子就得來兩座挨著的府邸。到時候中間打通，後面的房子推了擴建成校場就差不多了。」

自打胤祉知道這個世界有紅樓的時候便盯著這榮國府了，這賈赦沒住進去的榮禧堂他可得好好逛一逛。這逛一圈下來就把榮國府揣進了兜里，順便把寧國府也給預定了。

等胤祚出生以後他就更有理由點名要榮國府了，康熙不知道胤祚的小心思。不過寵著胤祉便委屈了他的大寶貝……好在賈赦想得開。胤祉拿人手軟，在為他大姐蓋公主府的時候可是沒少扔進去好東西。就當是補償給他大外甥身上了。

將府邸打通這個主意好，他正想說呢就被他三哥搶先了。胤祚心中小算盤算的清楚，比如他看出來他三哥將明顯更好的寧國府給他居住。寧國府榮國府，寧國府在前自然是要比榮國府好上一截的。他三哥真的是很寵著他，把最好的都給了他。

「三哥，你為什麼要住進榮國府啊，弟弟的封號是榮住進榮國府不是更好么？」胤祉沒想過胤祚會問這麼個問題。

日後這兩座府邸可掛的就不是榮國府和寧國府了。讓親王住國公府，就算胤祉胤祚兄弟倆不嫌棄寒酸。康熙也得覺得他是丟不起那個臉，後面那一片和兩邊都得擴建才覺得不委屈他兩個嫡子。

「你真想要？想要就來求三哥啊。對了，三哥還和你打賭來著。三哥現在就給你這麼一個使用賭注的機會，要不要？」胤祉看出來了胤祚對寧國府很是滿意，對榮國府沒什麼興趣。這麼問存心是想要逗逗這個越大越不經逗得弟弟。

胤祚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算了，這個機會還是日後留著罷。「弟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三哥把好東西給了弟弟，弟弟哪有推走不要的道理？那個機會還是等著日後好好用罷。」

胤祉被胤祚小狐狸一般的樣子逗笑了。拉著胤祚的手出了榮國府的大門，指了指門上本應掛著匾額卻空出來的位置。

「榮國府的牌子早就被摘下去了，日後再掛就是誠親王府啦。日後這府里就三哥一個人住，要那麼好也沒用。三哥倒是想著打通了以後再劃到你那邊一些……」

把榮禧堂那個位置留下給他和賈璉玩兒就夠了。

「得了，該回宮了。再不回宮咱哥倆就得在宮外過夜了，要不今晚咱不回去了？好在早上的時候去看了眼八弟……」胤祉瞧了眼直搖頭的胤祚拍拍他的肩膀。「知道啦，回去就是了。今晚三哥給你好好講講火器，可不許打瞌睡。」

胤祚一聽他三哥要給自己講火器，立馬搖頭變點頭。「三哥放心好了，弟弟保證不打瞌睡。弟弟要是打瞌睡，三哥你就打弟弟板子，抽弟弟鞭子立馬精神。」

胤祉聽胤祚這麼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哥可捨不得打你，打壞了哥心疼不說皇額娘就得第一個沖我來抽我……」

哥倆相視一笑，各自坐上轎子回了宮。

康熙側卧在炕床上眯著眼睛敲著床邊，「白給的東西都不要，還凈嚷嚷著汗阿瑪沒小時候那麼寵他了。汗阿瑪對保泰是愈發的沒轍，保成你說保泰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胤祚可沒那麼多彎彎腸子，只要他三哥在身邊絕對事事都聽他三哥的。

康熙睜開眼瞄了眼太子，太子將筆放下有些無奈的笑笑。「三弟這是越來越規矩了。知道在宮外不比宮裡面，大家都縱著他……」康熙起身將太子手中的摺子拿了過來，看著太子在摺子上寫的批註點了點頭。

太子知道這是他汗阿瑪對他寫的摺子的肯定，關於他三弟的言論沒表態就是否定了。太子也知道，規矩這種東西在他三弟的腦子裡就是個擺設，尊不遵照全憑心情。習慣了不正經的樣子，突然看到規規矩矩地跪下給自己請安十分地不習慣。

胤祚小的時候規矩倒是極好，估計是由他四哥帶過一段時間的原因罷。但自從辦了差就越發向著他三哥那樣發展了。

「汗阿瑪看著你三弟是打算玩欲擒故縱呢，他倒是想得美。這次汗阿瑪就砸了他的小算盤，讓他和汗阿瑪玩心眼。」只是康熙打錯算盤了。

知道他汗阿瑪賞了胤祚相當豐厚的賞賜，甚至連胤禛都有份。

偏偏就是沒有他胤祉的，甚至連句口頭表揚都沒有的時候胤祉表現的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似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金銀錢財他都看淡了。

只要他汗阿瑪不把他圈了斷了他的糧，愛使小性子就使罷。

康熙頗有一種一拳打在了棉花套子上，見胤祉該辦差辦差，回宮請完安便專心教導胤祚。康熙心中越來越畫魂兒，終於忍不住把胤祉叫來了。

「看看吧，真假占幾分？」康熙終於忍不住把李四兒那份在他眼中荒謬之極的「供詞」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