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雙龍出

「恭喜皇上，皇貴妃娘娘產下一名健壯的小阿哥，母子均安。」康熙回屋內去了去身上因久站門口而沾上的寒氣後接過嬤嬤懷中的襁褓。

不用嬤嬤說，光憑小阿哥的重量也能看得出來小阿哥身子骨的強壯。

不同其他兒子出生時通紅皺皺巴巴的模樣，這個兒子倒是白胖討喜得很。眼睛早早的睜開一直盯著自己看，康熙心中一時不知該如何判斷。

滿人抱孫不抱子，康熙抱了一會兒便交給奶娘抱下去餵奶。「告訴皇貴妃一聲，朕下朝後再去看她。」

大臣見皇上今日臉色好了許多心下好奇不已。昨個皇上還因三藩之事大發雷霆呢，如今嘴角一直是翹著的，有什麼事情能讓皇上這麼高興？

下朝後有人忍不住向消息靈通的大臣打聽，原是皇上在今早得了一個健壯的小阿哥。

只是這個日子……太好了些。

二月二，龍抬頭。還是皇貴妃所出的小阿哥，不禁有人將目光看向太子外祖家赫舍里一族的索額圖。

只可惜什麼也沒瞧出來……

但他們才不信索額圖的心裡會像他的外表那樣風輕雲淡。

皇貴妃生產完已經回了正殿，由嬤嬤扶著坐了起來。「小阿哥怎麼還在哭嚎？」先前在皇上的懷中還乖巧得很，怎麼皇上剛走沒多久便哭嚎上了呢。

「小阿哥是不是餓了？」皇貴妃的話音剛落，小阿哥的嘴邊便被一個口口抵住。但小阿哥卻將頭偏到一邊說什麼也不肯吃奶，八個奶娘都輪了一遍依舊如此。

像一條小泥鰍一般在奶娘的懷中扭動著，奶娘怕傷到小阿哥也不敢強行按住小阿哥，只好這般僵持著。

小阿哥再這般哭嚎下去嗓子可要啞了，皇貴妃也有些焦急。「嬤嬤，將小阿哥抱給本宮。」說罷皇貴妃解開了衣襟要親自喂小阿哥吃奶。

嬤嬤在一旁勸阻也無效，見小阿哥哭嚎得實在厲害死馬權當活馬醫了。

皇貴妃抱著小臉哭得有些發紅的大胖兒子直心疼，輕輕的拍了拍便托著小阿哥的頭部開始餵奶。小阿哥輕輕的嗅了嗅便不再哭號，大口大口地吮吸起來。「額娘的寶貝慢些吃……」一眾人見小阿哥不再哭嚎安心的吃起了奶便放下心來。

小孩子剛出生基本上除了吃便是睡，醒來的時間很少。小阿哥哭嚎了這麼一通，吃過奶後邊沉沉的睡了過去。皇貴妃覺得還是不太放心，「安嬤嬤，那些奶娘都乾淨么？」若是沒有問題的話為什麼自己的兒子怎麼哄寧可餓著肚子也不肯吃她們的奶/水？

安嬤嬤自然是聽出來了皇貴妃的弦外之音。「娘娘，那八名奶娘均是精挑細選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或許是小阿哥和您親近的緣故。」

不是一個有奶便是娘的小主子。

「嬤嬤，本宮乏了……小阿哥就放在本宮身邊罷。」只有在自己身邊才能放得下心，皇貴妃摸了摸金黃色的襁褓睡了過去。

自打生產完還沒好好的休息過，離皇上下朝還有不少時候，正好可惜用這段時間養養精神。「皇上若是來了喚本宮一聲。」

嬤嬤服侍著皇貴妃歇下后便退了出去在屋外守著。康熙早早的退了朝便向長春宮趕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后便悄悄地推門而入。看著熟睡的娘倆更是將動作再三放輕，生怕打攪到二人的熟睡。

康熙走到床邊將皇貴妃的手向邊上挪了一挪，想必皇貴妃是累很了罷，絲毫沒有察覺到皇上的動作依舊熟睡著。

康熙抱起金黃色的襁褓走到炕床坐好，輕聲吩咐李德全。「將朕的摺子都拿到長春宮來，太子用過午膳后也帶到長春宮來。」

康熙抱著小阿哥批摺子，不知為何心中莫名的高興不已連批摺子的速度都快了不少。懷中的小阿哥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呀呀叫喚了兩聲，康熙放下摺子后抱起來小阿哥拍了拍小阿哥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

不一會兒康熙便覺得腹部一熱，原來是小阿哥尿了。

「臭小子，你是第一個敢在你汗阿瑪的龍袍上撒尿的人。」康熙點了點小阿哥撅起的小嘴巴。「怪朕誤會了你？」

「啊。」

哼，朕又聽不懂你呀呀什麼。康熙心想。「你小子倒是會挑日子出來，早不出來晚不出來。你說朕給保泰你起什麼名字好呢？」

你若是大清的福祉該有多好……

康熙如今最先解決的是將身上這一身被澆了童子尿的龍袍換下來。懷中的小阿哥被康熙交給嬤嬤抱下去由奶娘餵奶。嬤嬤欲言又止的抱著小阿哥退了出去，「小祖宗，老奴求求您吃一口奶罷。皇貴妃娘娘正在歇息，您莫要餓著身子……」

嬤嬤口中不斷祈禱著，儘管她心知肚明小阿哥聽不懂她的話但還是希望小阿哥千萬不要再像皇上上朝時那般只吃皇貴妃的奶水。

現實偏偏如同嬤嬤不希望看到的那般，小阿哥不哭不鬧依舊不肯吃奶娘的奶/水。

「怎麼回事？」康熙見嬤嬤抱著小阿哥回來滿臉猶豫的神色，說罷還看了眼皇貴妃。

皇貴妃依舊沉沉的睡著。

「回皇上，小阿哥說什麼都不肯吃奶娘的奶水。只肯吃皇貴妃娘娘的……」

「一幫廢物。傳太醫！」康熙將小阿哥從嬤嬤的懷中奪了過來，摸著小阿哥濃密的胎髮說道。李德全趕忙將太醫請過來，路上李德全將小阿哥不肯吃奶娘的奶水之事和太醫透個風。

太醫也拿捏不好小阿哥不肯吃奶娘的奶水只吃皇貴妃一人奶水的緣故……

待太醫到了長春宮后，太醫細細為小阿哥把脈，但小阿哥什麼病都沒有身子健壯得很號脈也號不出來什麼。

「啟稟皇上，十阿哥脈象有力，身子健壯並無患病。至於小阿哥不肯吃奶娘奶水一事或許是十阿哥天性親近皇貴妃……可將牛奶或羊奶中加入杏仁等煮沸后餵給小阿哥。」

「十阿哥還能吃些什麼？」才出生一天的小人兒不喝奶還能吃什麼？

太醫思慮良久，「可將棒骨砸碎熬成乳白骨湯喂小阿哥服下有助於十阿哥身子健壯。」

說白了就是大骨頭湯，但嬰兒只能喝些流質的食物。而且還需要控制食量，多了十阿哥的胃腸該受不了了。

李德全一一記下隨後吩咐小廚房趕快為十阿哥準備吃食。

康熙拿過煮好的羊奶舀起一勺吹了吹嘗嘗覺得還可以，才接著舀起一勺吹吹餵給懷中的小人。「才一日便這般折騰，日後可要乖乖的。不然汗阿瑪就踢你的屁/股。」

小人聞了聞后張開了嘴咽下了那一勺羊奶。康熙見小人兒肯吃了便將大半碗羊奶一勺接一勺的餵了下去，直到小人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

「朕的保泰真能吃，日後定能長壯壯成為我大清的巴圖魯！」

拍著大胖兒子圓溜溜的小肚子，「叫你胤祉如何？」康熙隨口說了一個名字，懷中的小阿哥嗯了一聲便繼續睡覺了。

康熙換了一身乾淨的龍袍便繼續批著摺子，只是無論他如何調整始終靜不下心來。

「這小子難不成生而知之？」

康熙面色變得更加喜悅。

皇貴妃醒來一摸身邊的襁褓不見了強撐著自己坐了起來，瞧到炕床上明黃色的人影心中踏實下來幾分。「皇上？」

「愛妃醒了？李德全，傳太醫！」康熙放下手中的摺子抱起身邊襁褓遞給皇貴妃。「愛妃不知這小子挑剔的很，八個奶娘碰都不肯碰，只肯吃你的奶水。還尿了朕一身……」

康熙笑著說道，看著皇貴妃慈愛的抱著襁褓一副十足滿足的樣子接著道，「保泰的大名朕已經想好了，今個是二月二，保泰挑了這麼一個好日子出來，就叫胤祉罷。」

「臣妾代胤祉謝皇上賜名。」皇貴妃心中暗道，皇上這是將胤祉當成吉祥物一般了么？如此也好，保泰一生安穩是無虞了……

「傳膳罷。」康熙聽到皇貴妃肚子不爭氣的叫喚了一聲笑著吩咐李德全傳膳。

「朕也有些餓了，一同用膳罷。」康熙的話讓皇貴妃臉色更紅了。「皇上，保泰還在這裡呢……」

用過午膳后，兩個人又動弄了一番大胖兒子。長春宮通著地龍炕床上也熱乎，所以小人兒散著襁褓自由的蹬動著小腿。「保泰力氣真是大……後宮許久不曾有如此健壯的小阿哥了。」

「汗阿瑪……」三歲的小太子被李德全抱了進來便跑向康熙。康熙將太子抱了起來為他褪了靴子后便放到炕床上，「保成，你瞧這是你保泰弟弟。」太子來的功夫挺巧，小阿哥剛醒和皇上皇貴妃玩的正精神，若是再過一會兒小阿哥又該吃奶睡覺了。

「保泰弟弟，我是你保成哥哥。」太子戳了戳胤祉的小臉蛋，胤祉一把將太子的手指頭握住便要往嘴裡塞。「汗阿瑪，弟弟是不是餓了……力氣好大，比保成還要大。」

太子逗弄了一會兒胤祉，康熙瞧小人的臉色不太高興了便將太子抱走了。「朕還有摺子要批，明個再來看胤祉。」在瞧皇上抱著太子走後，皇貴妃解開衣襟。「額娘的保泰餓壞了罷。慢些吃……」

雙龍臨凡間，天下興可待。

康熙瞧過護國寺住持呈上來的偈語，似乎是被撕掉一半，以致偈語少了一半？

不過是福不是禍康熙便放下心來，胤祉生而知之這事康熙不打算再讓第二人知曉。

如今太子已立，也該為太子準備一個像福全那樣的賢王了。若是能從小養在一起的情分，自然是要比長大成人後再安排要好的多……

只是胤祉，會甘心為賢王么？或者鈕祜祿一族願意守著那差一步半便會登天的位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