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康熙心思

康熙和皇后又回到主殿，皇后瞧出來皇上似乎有話要對她說。而且是直想對她一個人說，不然也不會在偏殿的門口停留了一會兒，確認保泰和胤禛無事後又回到了正殿。

似乎是她懷有身孕這件事情吧，只是從皇上的表情上真的是看不任何的信息來，皇後接過夏果端上來的茶親手遞給康熙后便垂手等著康熙發話。

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動多少腦筋，只是這件事情康熙該如何和皇后說明呢？這次康熙還是真的費了不少腦筋。接過皇后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朕倒是希望皇后這一胎是個小阿哥……」康熙終於開了口，皇后聽聞皇上希望自己這一胎是一個小阿哥，臉上露著羞澀的樣子心中卻是不大相信的。皇上真的希望是一個小阿哥？

哄自己開心罷了。

不待皇后開口，康熙便接著說道。望著屋中火籠內跳動的火苗，似乎在細細思索往事。「朕前幾日帶著保成和保泰到護國寺見了他們的汗瑪法……皇后可知汗阿瑪對朕說了些什麼？」

康熙見皇后攥著帕子的手猛地攥緊了一些便知道皇后原來也是不知道所謂的「先帝」並未大行，陵寢中躺著的只是一副空棺。真身只是到了護國寺中剃度出家了……

皇后顯然是被這消息驚得有些緩不過來神。他的阿瑪在臨死前確實是隱晦的提到先帝並未真正大行，但具體到了那裡他也不清楚。這麼多年沒有一個人提及，皇后便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中重要的位置。

但現在皇上簡明扼要的說了出來……到底是要說什麼？皇后是真的不懂也猜不出來了。「臣妾不知……汗阿瑪他……」

看樣子遏必隆這個老傢伙還真是沒和其他人說，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有告知。康熙稍稍的放了些心，「汗阿瑪在護國寺清修，前些日子朕叫那個賈寶玉代保泰出家，汗阿瑪見其年幼心生憐憫便養在身邊。後來保泰不忍叫那賈寶玉與家人分離朕又命人將那賈寶玉送回了賈府……待那賈寶玉五歲后再回到護國寺。」

聽到這裡，皇后對其中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知曉的。那賈寶玉年幼便要出家，皇后心中也是有些不忍心。但那時她的保泰還在昏迷中，她可憐那賈寶玉，誰來可憐她的保泰？好在賈寶玉送到護國寺出家不久后胤祉便醒了過來，後來提到要將賈寶玉送回家便送回去吧。

大人犯的錯誤，孩子還是無辜的……賈家如何皇后沒必要知道，只是聽聞膽敢偷梁換柱將假寶玉呈上來，犯欺君之罪的王氏被賈府關起來了就也揭過去了。

「那賈寶玉離了護國寺后汗阿瑪身邊便又冷寂下來，韋爵爺將其長子送到了汗阿瑪的身邊養著了。這事他也沒和朕說一聲便辦了，又叫朕欠了他好大一個人情。」康熙說罷搖了搖頭……

皇上怎麼又提起了那人……皇后心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似乎那假死後在護國寺出家的先帝爺有所圖謀，而這圖謀的便是自己的孩子。

康熙見皇后沉默不語眉頭越皺越深，心中便知曉皇后似乎是猜到了。「皇后莫擔心，朕沒有同意……保泰朕是不會叫他離了朕的。」康熙見皇后依舊眉頭緊鎖嘆了口氣，「汗阿瑪叫朕為四弟過繼一個子嗣，朕何嘗不知道汗阿瑪心中所想。但朕不想叫保成保泰從親兄弟變成堂兄堂弟……」

康熙喝了口茶水，搓著手上的佛珠接著說道。「四弟的生母是皇后，汗阿瑪想的便是保泰的身份合適，朕便拖著此事裝糊塗。剛好皇后你又有了身孕，朕真的希望這一胎是個小阿哥……」

事關重大，皇后只能在一旁默默聽著，但是眼眶已經有些發紅。手中的帕子早就被手心中出的汗弄潮，因緊張被撕扯得已經勾了絲……出繼皇子不是因為皇子犯了嚴重的過錯才會被出繼么？她的保泰只是頑皮的一些……

康熙一直低著頭沒有去看皇后的反應，沉沉的說道。「這樣的話，朕便將其出繼給四弟。四弟雖然早殤，但他身上的爵位可是大清的鐵帽子王爵。將小阿哥過繼到名下也不算委屈了他……皇后意下如何？」

皇上的話都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還有必要問她這個皇后意下如何了么？皇后心中連連苦笑，就算她說這事不行，她不願有任何意義么？

沒有！

「那臣妾這一胎能否讓臣妾撫養？」皇后試探的問道。

康熙已經搶了皇后一個親生兒子了，又怎麼會再搶走一個。看四阿哥被皇后養的極好，想必皇后是真把四阿哥當成是自己所出的阿哥了……「這個自然是由皇後來撫養，小皇子待成人後再出宮開府，與保泰一樣。」

看著皇後走神的樣子，康熙再次嘆了口氣。「皇后早些休息罷，朕先帶著保泰回去了。」

康熙走後皇後用帕子捂著嘴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將帕子打濕。「皇後娘娘，您不能哭啊，您現在是雙身子的，要為腹中的小阿哥多想一想啊。」春杏和夏果在皇後身邊一左一右不停的勸慰著皇后。

一個打出生便被皇上抱走，另一個還未出生便被皇上出繼了。鐵帽子王又能怎樣……皇后心如刀割一般的難受。「快，快去叫太醫。本宮肚子疼……」

見皇后捂著肚子難受的樣子，春杏趕忙跑出去到太醫院去請太醫。春杏雖未生育過，但是看皇后的樣子便能猜測到皇後娘娘是動了胎氣。

「皇後娘娘您萬萬不可再大喜大悲了，您的身子之前便有些損耗。且龍嗣在您腹中月份尚淺，並不十分穩固……此次皇後娘娘情緒起伏過大動了胎氣，還望皇後娘娘日後多紓解心懷……」

太醫在領了賞賜后出了長春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皇后這一胎先前好懸沒保住滑了胎，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能叫皇後娘娘傷心至如此地步……皇上這才剛從長春宮抱著誠親王回了乾清宮皇后便動了胎氣……

這已經不是身為一個太醫該想的了。那名太醫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后抱著藥箱回了太醫院。

康熙正坐在在龍床上考校胤祉學問，聽聞皇后動了胎氣請了太醫后立馬叫李德全到自己的內庫中選些安胎壓驚的藥材給皇後送過去。「汗阿瑪，皇額娘身子不舒服么？」

「小弟弟在你皇額娘的肚子里不老實，攪得你皇額娘睡不踏實。」胤祉點了點頭，雖說他不知道女人懷孩子是什麼感受，但他知道肯定是不舒服就是了。

「小弟弟要是再鬧皇額娘，等小弟弟出來了保泰就打他的屁/股。」胤祉輪了輪小胳膊一副氣洶洶的樣子。

康熙將手中的書放下，康熙摸了摸胤祉的頭頂。「不是吵著嚷著要小妹妹么？怎麼又要小弟弟了？」胤祉托著臉頰想了想，「是汗阿瑪告訴我皇額娘肚子里是個小弟弟，皇額娘也說叫保泰再長大些能保護小妹妹的時候，小妹妹就出來了。」

真是孩子心性……想要小妹妹摸他的肚子作甚，他又不會生小妹妹。

「在護國寺的時候你的皇瑪法都對你說什麼了？還記得么？」胤祉聽到康熙忍了兩個月終於問他了，不慌不忙的將手收了回來撓撓頭髮。「汗瑪法讓我和二哥一直要好好的，還叫我不許惹汗阿瑪不高興，不叫我給二哥添麻煩……」

總之就是讓他乖乖的。

「那和你的太子哥哥都說什麼了？」康熙聽後點了點頭追問道。胤祉繼續的撓著頭髮想著，添油加醋是不可能的，只能挑些簡單的……

「汗瑪法之說叫二哥看好我，不叫別人欺負我……還說叫二哥和我好好孝順汗阿瑪……」

胤祉想了想，抬頭撅著嘴巴很是不高興的樣子看著康熙。。「汗阿瑪，我真的有那麼不聽話么？連汗瑪法都叫二哥看著我……」

「你啊，在你皇額娘的肚子里的時候就不聽話。不停地胎動攪得你皇額娘當時連覺都睡不了一個完整的，就和你的六弟現在一模一樣。」胤祉低著頭不說話了，他那個時候想多聽聽外面的消息好知道點蛛絲馬跡。再說了要是他的皇額娘不舒服了他就停下來不折騰了。

「想要快些見到汗阿瑪和皇額娘嘛……」

胤祉當時是夠快，康熙還沒趕到長春宮呢，胤祉已經被包好了放在當時還是皇貴妃的身邊了。

「保泰乖，保泰最乖了。」康熙見胤祉打了一個哈氣后拍了拍胤祉的小身子，「李德全，抱三阿哥回去睡覺。」

胤祉搖搖頭，「要和汗阿瑪一起睡。」這半年來胤祉很少能蹭上康熙的龍床了，就算他死纏爛打想要粘在龍床上也會被康熙「撕下來」交給小順子或者李德全，叫他們把胤祉背回偏殿。

「剛說完保泰你最乖了，這就又不乖了。乖乖去自己睡覺去，你的四弟都自己睡呢，你還沒有你四弟懂事了？」康熙自認為他自己拿捏得住胤祉，只要說他四弟如何如何，他不如他的四弟，胤祉便會炸毛。然後乖乖的去按照康熙說的去做……

胤祉想了想，還是問問康熙的好，免得日後鬧出個大烏龍來叫他丟人現眼。「汗阿瑪，汗瑪法屋子裡那個小孩是誰啊……是我的叔叔么？」

康熙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見天色晚了便沒去撓胤祉的痒痒肉，免得將胤祉鬧騰的越發精神不肯老實的去睡覺。「什麼叔叔，算是你的堂弟還差不多……你韋叔叔孝順你汗瑪法，將他的長子送到了你汗瑪法的身邊。」

胤祉點了點頭，叫小順子把他背到偏殿睡覺去了。韋叔叔……不會是那位吧……胤祉打了個哆嗦，「主子可是覺得冷了？」小順子察覺到胤祉在自己的後背上打了個哆嗦連忙加快腳下的步伐將胤祉送回了偏殿。

很少做夢的胤祉半夜做了一個噩夢，他醒來的時候只記得康熙不要他了，他怎麼追著康熙都不搭理他，連頭都不回一下。

「主子可要解起夜？」在一旁為胤祉守夜的小順子見胤祉坐了起來便將一旁的夜壺端了過來，沒成想胤祉刺溜像泥鰍一般下了床。

連襪子都沒有穿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