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暗查

51.暗查

賈母這兩年蒼老了許多,額上,眼角的皺紋都深了許多。賈母身邊明面上擺著的,能證明賈母曾經身為老封君的,便只剩下賈母手中的拐杖了。若是不將好東西都鎖起來,在這外城中怕是早就被人給偷乾淨了吧。這些東西還要給元春留著呢……

如今賈母手中這柄木製的拐杖被撫摸的鋥亮好似塗了蠟,上了漆一般。

賈母心中凄苦的時候便撫摸著這柄拐杖。

終究是自己一手推走了自己的大兒子……賈母每每想到此處便潸然淚下,只是如今已然是哭不出來了的。賈赦雖說分了家也除了族,但好在心中還認賈母這個娘。逢年過節也會叫小廝到賈府來送上一些以前賈母瞧不上,現在卻巴巴想要的東西。

母子再見面想必是做不到了,賈赦心中還認她這個娘賈母便很是知足了。

真的是到見真章的時候才能叫人看得清現實。賈母如今便看清楚了……原來她錯的是有多麼離譜。

反觀賈政,著實是叫賈母傷透了心。說要完全放任賈政不管罷,賈母還狠不下來那個心。畢竟是從小疼到大的小兒子,但賈政在道觀里越發的荒唐是在一點點的磨光賈母的愛護之心了。

原先賈政在道觀中和賈敬連起了什麼仙丹,後續的賈母便也不再了解了。蔣碧雲不告訴她想必也是賈政荒唐到已經叫人難以啟齒了。

「讓你嫁給了賈政,支撐這個家真是難為你了……」賈母說的話在蔣碧雲耳中簡直就像是賈母告訴她你可以「回家了」一般。蔣碧雲也是難掩凄涼,聽到賈母的話后紅了眼眶。「母親說的是什麼話,兒媳不覺得苦……珠兒書讀得很是不錯,過幾年就要去考取一個功名,元春下一屆也要參加選秀了。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聽到蔣碧雲這麼說,賈母也是扯出一個笑容。「是了是了……元春命格極好,一定能選上做皇妃。」賈母對賈珠能在外面有名氣的書院讀書一事心知肚明。只是賈母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再去見大兒子。甚至是沒有臉面見自己的大兒子……

索性便不提了,提了也是徒增傷感。

蔣碧雲面上雖然附和賈母,但心中卻是早已翻了幾個波浪。一個白身之女如何能進宮參選?似乎赦大哥也不願元春走入宮這條道……蔣碧雲是知曉賈元春作為賢德妃的下場的,只是那是紅樓,而她所處的是大清朝的紅樓。

幾乎都不一樣了……蔣碧雲作為後世者也說不好賈元春進宮會是如何。但心中蔣碧雲是不願叫元春進宮的。

但賈母願意就隨賈母去罷,元春似乎也有那個意向,蔣碧雲還能說些什麼?她現在半個心在遠行讀書的賈珠身上,剩下的半顆心都給了賈寶玉。

賈寶玉如今已經三歲了,身子看著確實是一個三歲孩童應該有的身子。但是讓蔣碧雲擔憂的是賈寶玉現在也只能幾個詞幾個詞斷斷續續的說話,怕是這是賈寶玉離了那通靈寶玉的後果吧。

一想起那通靈寶玉,蔣碧雲便想起現在有可能將這塊玉系在身上的誠親王。這個誠親王也是一個神奇的人物……蔣碧雲也只能在心中隱隱的有些猜測。

內城一等將軍府內,賈赦坐在一旁看著站在一旁的賈瑚與賈璉。這兩個兒子讓賈赦很是驕傲,越看越滿意。「都別傻站著了,趕緊過來坐下。」賈瑚與賈璉進宮做伴讀,能有假期出宮用一隻手的手指頭都能數過來。難得回府小住,張氏親自下廚為兩個兒子做了一桌飯菜。

三歲的迎春隨著張氏走了進來,見到兩個哥哥便甜甜的叫著哥哥。看著三個孩子玩鬧在一團,賈赦與張氏相視一笑。「先用飯,用完飯再去玩也不遲。」

賈瑚與賈璉在尚書房做太子與誠親王的伴讀,用的飯菜均是宮中的御廚所做,滋味自然是要比張氏做的要好很多。但這一桌飯菜都是他們的娘親手做的,意義非凡。

哥倆個都吃了兩大碗飯才落下筷子。

「在宮中也能這般樣子?」賈赦問道,顯然在賈赦心中在宮中一切都得小心再小心地按著規矩來。賈瑚指了指賈璉,「父親有所不知,誠親王對弟弟好著呢,弟弟能長這麼壯實全靠誠親王喂出來的。」以及練習布庫時候被摔摔打打搓摩出來的……

有些事情還是不說出來為好,免得叫父親和母親擔心。

「對對,三哥對我可好了,經常把他的份例撥給我。」賈璉接著賈瑚的話應和道。「胡鬧,你怎可這般沒規矩的稱誠親王為三哥?」賈赦有些不悅,張氏皺了皺眉頭覺得似乎也有些不妥。只有迎春人小不懂得發生了什麼事,見爹地和娘親似乎都生氣了。拉拉賈赦的袍角,拉拉張氏衣角。「爹和娘不生氣,不生氣……」

「是誠親王叫兒子這麼叫的,而且皇上也沒說什麼……」

賈赦被賈璉的話噎的說不出話來,擺擺手坐罷。兒子和誠親王親昵也不算壞事……只是似乎賈赦忘記了自己的小兒子好像要比誠親王還要大上兩歲。賈赦清了清嗓子,張氏便領著迎春下去了。

「父親有事要說?」賈璉像是腦子用去消化食物去了似的問了這麼一句。賈瑚平時已經習慣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沒見到誠親王就那副樣子么?

賈赦白了一眼賈璉,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你們也知道你們的外祖上了年紀,如今已經向皇上遞了告老還鄉的摺子。」要不然賈瑚賈璉兄弟也不會回府待得這麼久。張英的身子又病了一場,胤祉和康熙說的意思就是叫張英還是回家休養罷。康熙想林如海已經在進京的路上后便同意了一直壓著不發的摺子。

太子與誠親王有皇上親自教導,賈瑚與賈璉就沒這待遇了。不過是回家待上幾日而已,尚書房的新師傅很快就到。「知道你們的新師傅是誰不?是你們的姑父。」賈赦也沒賣關子,直接告訴了賈瑚與賈璉。

「林姑父來教我們?那林弟弟和林妹妹會來京城么?」賈璉聽說他的姑姑一口氣生了三個弟弟妹妹就一直想要見見這三個弟弟妹妹。賈璉的話剛說完,頭頂便挨了賈赦一巴掌。「胡想什麼,你林弟弟和林妹妹是你林姑父的心頭寶,這一路上若是顛簸出病來,你是能治病還是叫為父拿你賠給你林姑父?」

賈璉摸了摸鼻尖退到一邊不說話了。

薛謙一家子比林如海早啟程所以要比林如海早了幾日到達京城,先是在客棧住了幾日後待薛家在京中的宅子打點好后便搬了進去。看著和記憶基本吻合的宅子,薛寶釵感慨萬千。上一世居住在榮國府的梨香院點點滴滴彷彿還在眼前。王夫人謀划將薛家的銀錢一點點的套走,最後叫她嫁了那麼空有一副皮囊最後還出了家的賈寶玉。

若是當初堅定的要住在這座宅子里會不會就沒有那些後續的糟心事?罷了,畢竟是已經是上一輩子發生的事情,想也沒有什麼用了。還不如好好謀劃一番……

看著自己女兒心事重重的樣子,薛姨媽以為是薛寶釵第一次進京城有些不適應。「這就想江南的家了?京城不比江南差,住幾日你便知道了。」

薛寶釵順著薛姨媽的話茬接了下去,「也不掬著住哪裡,有娘親和爹爹在就是家。」說罷薛寶釵還逗弄了一番薛姨媽懷中的幼弟。「弟弟說是不是啊?」

還不會說話的學螭咿咿呀呀一番,流下一串口水。

薛謙走在前面暗自點了點頭,再看眼身旁看什麼都新鮮的長子心中嘆了口氣。若是這個女兒也是個兒子就好了。

既聰慧又乖巧……

薛謙進了京城在客棧歇下一晚后第二日一大早便被皇上秘密宣進宮中,交給了他一份不算麻煩但著實不好做的任務。皇上要他調查京中的物價……

皇上這是要做什麼,薛謙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但皇上怎會突然問起了物價這種哪裡是皇上應該過問的事情?難道皇上這是對內務府起了疑心,要向內務府下刀子了么?

薛家是皇商不錯,名頭聽著好聽。但實際上卻是歸內務府管轄的,是皇上的奴才手下的奴才。對於內務府之人究竟如何,薛謙可謂是拍著胸膛說他很是了解。但正是因為了解得徹底才叫薛謙覺得為難。

皇家採買一直是油水最大的地方,一個雞蛋一兩銀子。但這一個雞蛋內務府是花了三錢銀子向他們皇商這裡買的。而京城中一個雞蛋不過幾文錢而已……

皇上怎會突然要整治內務府了呢?

薛謙不解歸不解,但他心中清楚他薛謙是為皇上效命的而不是內務府的蛀蟲效命的。若是沒有皇上,他薛謙恐怕墳頭草已經有一人之高了。

薛謙調查清楚后將摺子遞給康熙閱覽,康熙見跪在地上微微顫抖的薛謙勾勾手李德全便俯身等待康熙的命令。「皇上……」

「去給薛謙搬個座兒來。」康熙指了指薛謙,薛謙的身子很不好的事情康熙是知道的。也不知薛謙這哆嗦是怕的還是因為身子不適。見皇上賜座,薛謙連稱不敢。最終還是半個身子搭在了李德全搬來的椅子邊上。但這種姿勢比跪著還要累人。

康熙翻著摺子,草草的看了一遍后和暗衛調查的結果相差無幾。心下對薛謙還算滿意,是個識相的。既然他能叫暗衛為薛謙續命,也能叫暗衛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了薛謙的命。薛謙雖然年紀不算大,但身子可是可以和前兩天告老還鄉的張英可以媲美了。一包葯就能撂倒。

「你倒實在……」康熙將摺子合上說了這麼一句,叫薛謙直接從椅子邊上滑落跪在地上。「奴才一心為皇上效忠,請皇上明察。」薛謙此時此刻無比的慶幸自己決定的正確。要是他膽敢在這上面吃些油水,皇上定會吃了他這條小命。

「你也不用和朕表忠心了,之前的事情朕既往不咎。但日後朕可不希望聽到誰說內務府總管總往自己袖子里藏油水!你回去寫個處理此事的摺子給朕瞧瞧,寫的好這內務府總管便由你薛謙來做了。」

康熙這大餅畫的足夠誘人。內務府總管啊,這對於薛謙來說可謂是一步登天了。「奴才定不辜負皇上期望。」

薛謙出宮時一陣微風吹過,打了一個哆嗦后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難受的很。原來是冷汗打濕了中衣粘在後背上,粘的難受。回了宅子薛謙便發了場低燒。

「李德全,你說是朕太嚇人了么?瞅薛謙哆嗦的那個樣子……這天也不冷啊……」康熙邊寫著奏摺邊說道。隨後指了一小堆奏摺,「這摞叫太子好好看。」又遞給李德全那本剛剛寫好的摺子。「這個給三阿哥,告訴他寫不好今年避暑就不帶他。」

江南還得等一等,先將身邊的內務府處理乾淨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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