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秘密

李德全進來打破了康熙和賈赦之間的談話。康熙面色有些不悅，「怎麼了這般慌慌張張的，三阿哥是把涼亭拆了還是點著了那間屋子？」不用想便知道是保泰又出了什麼幺蛾子。「快說！」

誠親王沒拆東西也沒燒東西……李德全心中捏了把汗。「回皇上，誠親王帶著太子殿下出了府邸，要去龍源樓。奴才實在是沒能攔住太子殿下以及誠親王。」

「知道了，下去吧。有暗衛跟著就行了，出不了岔子。」

皇上這般態度讓李德全還能說些什麼，悄悄地退了出去將們掩上后便守在門口。

賈赦的將軍府在內城的地段還算不錯，龍源樓的位置也不差。所以相距不遠，連馬車都用不到，走上幾步便也到了。

進了龍源樓胤祉瞧了眼一旁大堂內聽說書的眾人，見眾人聽得認真，時不時叫好。就算有幾個人向他們這一行四人方向瞧來也很快便轉回去聽說書了。

掌柜的見是誠親王殿下來了，立馬放下賬本招呼過來一個跑堂的吩咐一番后連忙引著四人上了龍源樓的三樓。就算掌柜的不認識太子殿下，但能站在誠親王身邊，讓誠親王恭敬著的人還會有誰？

歲數看著還和誠親王一般大的只有太子殿下了。

「這裡倒是不錯……」太子瞧著說道，「一樓竟然還有說書的。」胤祉笑了笑，很是驕傲的說道。「那是自然，弟弟的眼光什麼時候差過。是吧二哥……」

太子自從得了康熙的指點便順著胤祉的話茬說下去。反正也無關痛癢，順著這個弟弟的心思來也沒什麼。

「是是是，三弟的眼光向來是極好的。」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嘴，「就是來吃飯的人少了些……」

胤祉就知道他這二哥說話沒這麼敷衍過他，擺了擺手不和他太子二哥一般見識。「這二哥就有所不知了，雖然來吃飯的人不多，但進來和茶水吃瓜子的可不少。一月下來倒是也有不少進項。」

賈瑚身子微微前傾只沾了一個凳子邊，心中暗自打量著四周。可以看得出來，粉刷的牆壁這般平整潔白，塗料定然是宮中用的上等塗料。牆上掛著的字畫，架子上擺著的擺件無一不是名家字畫，稀有古玩……

更何況這龍源樓上面掛著的御賜牌匾，就算膽大之人進來吃飯也得掂量掂量。

所以進來吃飯的人不少的可憐就怪了，也就那些不知內情的人看著一樓大堂內的熱鬧進來，聽聽說書……

看著自己坐在凳子上傻樂的弟弟，賈瑚心中不斷告訴自己賈璉是他親弟弟，不像他多活了一世。孩子還小，慢慢教養肯定不會養歪……

算了，已經歪了。不怪皇上說自己的弟弟更像自己的父親……跟著誠親王一條道走到黑罷，看樣子皇上更看重弟弟多於自己。可能是因為自己是在太子身邊要更加慎重罷……

目前看太子還是深得皇上信任的。日後走一步看一步罷……

「賈瑚，愣著作甚。趕快吃飯，雖說就是宮中的味道但也是另有一番滋味的。」胤祉拿著筷子揮了揮手，賈瑚拱了拱手看了眼太子。「不必拘束，就當成在自己家。賈璉也是，別和你三哥客氣，隨便吃。左右是他開的酒樓且是他坐莊。吃不窮他！」

胤祉白了眼太子，「二哥你可真是我的親哥哥，這胳膊肘拐的。」胤祉雖然嘴上這般說著，但依舊給賈璉撕了一條雞腿扔進了賈璉的碗里。「多吃點，快點長個子。明年再比爺矮的話，爺可得好好和你爹談談了。」

一說到要和賈赦好好談談，胤祉便想起了早上答應過賈璉要好好幫他出出氣的事情。回宮他該到他的小金庫裡面好好翻撿翻撿，看看有什麼不算打眼的好東西悄悄運出宮，叫人偽裝成著急出售的樣子，讓賈赦好好肉疼一番。

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不過還是先和他汗阿瑪說一聲罷。畢竟他的東西都是汗阿瑪給他的，悄悄地拿出去賣了多不好。反正他汗阿瑪早晚都會知道，還不如主動坦白換個光明磊落呢。

賈赦的將軍府內，兩個小的玩累了用過飯後便被奶娘和嬤嬤抱下去歇息了。剩下兩個大的在推杯換盞，不過賈赦明顯是喝得有些多了。

康熙奪過賈赦手中的酒杯倒進嘴裡，「你小子不能再喝啦，免得賈瑚賈璉回來再笑話你。」

聽到皇上說自己的兒子會笑話自己，賈赦更是不在乎的說道。「他們敢，看我不把臭小子耳朵擰下來。敢笑話他爹，他爹有皇上三哥撐腰，誰敢笑話！我讓皇上給我出氣……」

康熙看著抱著自己胳膊的賈赦頗為無奈的拍了拍賈赦通紅的臉蛋。「李德全，去熬一碗醒酒湯來給賈愛卿端過來。」

「三哥，我沒喝多……我今天高興，嘿嘿嘿……我還能喝。三哥你好久都沒和我喝酒了……想得緊。」賈赦斷斷續續的說著，最後竟打起了呼嚕來。

就這樣子了還沒說自己喝多，還和小時候一樣任性。

「暗衛，扶賈大人回去歇息……」康熙說道。隨後想了想還是跟過去罷，看著賈赦把醒酒湯喝下去，不然明早可有他受的了。

龍源樓內，太子正牢牢地握著酒壺不讓胤祉拿到。「三弟，你怎麼可以喝酒呢？這若是讓汗阿瑪得知不光你要受罰，咱們幾個誰也跑不了。」賈瑚聽到太子說的是咱們心中感觸不已，握著酒壺的手攥得更緊了。

「二哥，那是果子酒。度數一丁點都不高，甜的，一丁點都不辣。不信二哥你嘗嘗？弟弟什麼時候騙過二哥了？」

太子將信將疑的看著胤祉說道，「哼，讓二哥知道你糊弄二哥的話，二哥以後再也不理你了。」太子將身子轉到一旁打開壺蓋聞了聞，確實不是酒水的味道。反倒有一絲甜甜的葡萄的味道。

「二哥信了你了還不成么？」太子將酒壺放回了桌子上訕訕的說道。「弟弟也知道二哥是為了弟弟好。弟弟給二哥滿上……」胤祉嘿嘿的笑了幾聲，給太子到了一杯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賈璉你要喝酒自己倒。」

「弟弟先干為敬啦。」胤祉一仰脖一杯葡萄酒就下了肚。「真好喝……」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了起來。

太子端起來品了品，平時他的汗阿瑪是不許自己沾酒水的，不過最近也開始讓自己偶爾喝上一盅。和宮中的酒水相比，這葡萄酒倒是別有一番滋味。「確實不錯。」

賈璉給賈瑚到了一杯后又給自己滿了一杯，也學著胤祉那樣一仰脖灌下去，結果一口沒裝下嗆了出來。「你說你找什麼急，慢慢喝就是了。以後若是想喝，三哥給你張卡讓你天天不花錢喝個夠。」

賈璉臉越發的紅潤，「賈瑚，你弟弟不會是喝醉了吧。」太子瞧著說道。賈瑚瞧著自己弟弟的樣子確實是喝醉了。連忙站起來告罪。「幼弟第一次喝酒……」

「我沒喝多，三哥我還要喝，這酒好好喝……」賈璉抱著胤祉的胳膊蹭著說道。「賈瑚，把賈璉帶回去罷。二哥，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太子點了點頭，賈瑚彎下腰將賈璉背著下了樓。

太子和賈瑚坐在大堂中聽了一段說書，胤祉抱著賈璉哄著賈璉等著找了一輛馬車。四個人上了馬車回了賈赦的將軍府。

張氏看著紅著臉嘿嘿嘿直笑的小兒子便知道這小子也是喝多了……瑚兒你怎麼不攔著點呢，璉兒還小怎能叫他飲酒。張氏直接是覺得這事兒是誠親王硬灌的酒。「娘，誠親王的酒水跟不就算不得是酒水。只是弟弟他年幼不勝酒力罷了，您沒看誠親王還跟沒事人似的么？這事兒可別和爹爹說……」

提到賈赦張氏更是連連嘆氣。「還說你弟弟不勝酒力呢，你爹爹如今睡得正香呢。」

「爹爹也喝多了？陪皇上喝多了？」賈瑚覺得一陣后怕，若是爹爹酒後失禮該如何是好？「可不是喝多了么，已經喝了醒酒湯，將穢物吐了出來。現在正睡著呢……」賈瑚要進去看一看被張氏攔住了，「皇上也在裡面呢……」

賈瑚一怔，點了點頭。「弟弟這裡兒子來照顧，娘放心好了。」

張氏點了點頭，「也好，你做事為娘放心。」這些年來她算是看出來了。辦事還是她的大兒子靠譜，像她的母家人……

太子看著胤祉，胤祉看著太子。他們的汗阿瑪睡著了，他們該怎麼辦？總不會住在這裡罷……明早他的汗阿瑪可是有朝會的啊。

他的汗阿瑪不怕被御史的摺子給埋了，他們可是怕。「去叫汗阿瑪？」胤祉想了想還是這個靠譜一些……太子搖了搖頭，「還是不要打擾汗阿瑪休息，等汗阿瑪醒過來罷，今晚回宮裡便是了。」

胤祉想了想倒也在理，反正把守宮門的侍衛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將皇上關在皇宮門外晾一晚上。

賈赦的將軍府在胤祉眼中不算大，但實際上在京城官員的住宅來看已經算是不小的了。且不說如今這府內就一家五口住著，就算日後賈瑚賈璉都娶了親，這座府邸也是足夠住的了。在張氏的安排下，太子和胤祉也是各自休息去了。

「今晚看樣子皇上是要在府里住下了？」管家遲疑地問道，張氏沉思了一會兒。「這事兒誰知道呢？做兩手準備罷。」管家道了句是便退下了。畢竟皇上的飲食要慎重得很，管家也不是一無所知的人。

他們不過是給人準備個地方而已，連打下手都不需要。

皇上自有人伺候。

胤祉翻來覆去睡不著，但是目前貌似就他一個人是醒著的。胤祉自己穿好衣服穿好靴子在院子里隨意的溜達。院子中的僕人都知道今日府邸內來了幾位了不得的人物，因此見到胤祉都是恭敬得很。

按照記憶的方向再加上詢問，胤祉找到他汗阿瑪歇下的院子也不算難事。

「誠親王，皇上此時在歇息。」暗衛公事公辦，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的語氣胤祉早已經習慣了，胤祉點了點頭。「知道了，汗阿瑪若是醒了過來便替我詢問汗阿瑪一聲，問問今晚是否回宮了……」胤祉站在房門口輕輕的嗅了嗅，「汗阿瑪和賈將軍都在一起歇息？」

暗衛只說了一個是字便沒了下文，胤祉也不便追問點了點頭便回去了。

回道屋子裡躺在床上抱著被子又開始了胡思亂想。

他胤祉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他的汗阿瑪會不會殺了他滅口？

這個應該不會的……

胤祉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爛在肚子里好，不然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