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賈瑚終究是遵守了諾言，沒有將賈璉漏了個徹底的計劃說給他的父親聽。賈赦再是捨不得也將那套扇子摸了再摸后包裝好後送進宮中。
大不了好好磨磨他三哥讓他三哥再將那套扇子賞給自己就是了。
賈赦自從定下了送給皇上的壽禮后便一直心情不錯，連府中的小廝都能感受得到自家老爺的好心情。這讓一直想看著自己爹爹心疼錢的賈璉很是失望。
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呢？
康熙這次似乎是真的鐵了心不見胤祉，就算太子求情也沒有用。二人好似結了仇一般，只要有誠親王在的地方絕對見不到皇上的身影。不過即便如此，胤祉也沒聽到宮中有誠親王失了聖寵的傳聞。
胤祉不用猜便知道是他汗阿瑪的手筆，也是他汗阿瑪對他的一種考驗與教導。但總覺得是在讓他配合著演一場戲……
皇家與平常人家不能相提並論，享受常人所享受不到的事物時也要承受別人承受不到的事物。
為了給康熙送點禮，胤祉是煞費苦心。抄寫血經的點子已經不能再用了。割破手腕傷了身子，就算包紮好了練習布庫的時候會暴露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是他周圍遍布康熙的眼線，根本不能像當初那樣靠撒嬌不讓康熙去關注他要送什麼禮物……
康熙的面他見不到，這皇宮他也出不去，胤祉能打的注意便只有自己的私庫了。
天色已經大亮了，胤祉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許久后坐了起來。小順子見主子終於起來了，拍拍手伺候胤祉早起梳洗的宮女便魚貫而入。胤祉看著有些發青的眼眶揉了揉眼睛，「用過早膳在去給汗阿瑪請安罷。」
康熙見不見他是康熙的事情，他這個做兒子的孝道必須盡了。
「誠親王請回罷，皇上線下正忙著……」李德全站在一旁躬著身子身子說道。胤祉吸了一口冷氣，對著緊閉的乾清宮正殿的大門磕了三個響頭后撐著地面站起來。向後退了三步後轉過身回了自己的偏殿。
「三阿哥走了？」康熙捂著額頭問道，剛才胤祉磕的三個響頭即便是大門緊閉，康熙在室內也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這孩子平時挺機靈聰慧的，怎麼現在這般一根筋……今晚去看看他罷。
幾日不見，也是怪想得慌的。
小順子見自家主子一直低頭不語，心中十分關切。那三個響頭磕下來腦袋定然是不會好受的。更何況主子已經磕了好幾天了……「主子可要請太醫過來看一看？」胤祉雙肘抵在大腿上雙手抱著腦袋搖了搖，看著自己腳上靴子的暗紋說道。「還是不了，沒什麼大事……免得叫汗阿瑪和皇額娘擔心。」
胤祉掏出掛在脖子上用金線拴著的鑰匙放在手中盯了許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后說道。「小順子，陪爺去庫房看看……汗阿瑪的壽禮還沒準備好呢。」胤祉剛站起來小順子便上前攙著胤祉的胳膊，胤祉扯了扯嘴角擺手拒絕了小順子的意思。
「我如今才五歲，等我五十五歲的時候日若是還能走得動再說攙著爺的事。」胤祉看小順子要跪下去表忠心的樣子，更是抬腿便向門外走去不給小順子跪下去的理由。「伺候我也有幾年了，還信不過小順子你么？早去早回，今日的功課還要做……今個起來晚了，晚上定要將時間補回來。」
小順子還想勸說主子要注意身子好好休息，但見主子已經走出去有一定距離了，連忙一甩拂塵趕著胤祉的腳步去了小庫房。
「這塊白玉的料子找出來，我要用。」胤祉端著賬冊指著一行說道，管理庫房的太監收到命令后趕緊將胤祉說的玉石料子拿了出來。「請誠親王過目。」太監將裝著玉石料子的盒子打開，跪下來呈給胤祉看。
沒辦法，誰叫大清的誠親王如今還是一個短寸丁。
這塊玉石比胤祉想象中還要大好幾倍，幾乎能弄出好幾個胤祉在頭腦里想了許久的物件了。這塊玉還是塊暖玉。暖玉養身，最適合拿來雕刻隨身帶著的玉佩。胤祉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這塊玉我就拿走了。」
「王爺自便，那奴才便在這賬簿上記錄了。」
「好!」小順子接過那裝著玉石的盒子，隨著他主子回了乾清宮偏殿。
胤祉拿著炭筆在那塊玉料上勾勾畫畫用刻刀不斷的刻劃著，「小順子，我刻了多長時間了？」胤祉放下手中的刻刀捏著因為用力許久有些發白的指尖說道。小順子躬下身子說道，「回三爺，快一個時辰了……」
「這麼久了……」胤祉看著連個大致輪廓還沒出來的玉佩苦笑著說道。「功課也不能落下，一個時辰后再叫我休息……」休息接著雕刻玉佩，這東西比他想象中的要難多了。即便胤祉天生大力，但也僅僅是一個時辰才將玉料挖下來一塊角罷了。
胤祉的一舉一動都有暗衛向康熙稟告，胤祉去庫房取了一塊玉料並且雕了一個時辰的事情康熙自然是沒過一會兒便知道了。「這小子，真孝順啊……」康熙嘴角扯了扯，「午膳給三阿哥的膳食里添一道熊掌。」
吃什麼補什麼，康熙很是信這個。胤祉的小手雕刻玉石真是辛苦了，得多吃點補回來。
胤祉這兩天一直有些上火，嘴裡起了好幾個大炮。看著擺在眼前的熊掌胤祉吸了吸鼻子，「真香……」胤祉剛說完小順子便夾了一筷子放到了胤祉面前的碟子中。
皇上賞的東西，哭著也得吃下去。胤祉塞進口中嚼了兩下便吞了下去，「小順子，把這道熊掌和那道菌湯拿過來，其餘的你和侍衛們分了罷……」
熊掌不是他份例里的東西，就連太子一年到頭也是吃不到幾隻熊掌。他也只是在康熙身邊蹭御膳的時候吃過幾口，而這一次一整隻熊掌還是頭一次。
「誠親王將熊掌都吃了……」康熙笑了笑，能吃便好。若是保泰憋出病來就不好了，自己涼了他這幾日足夠了。若再這般下去弄得父子生分了反倒不好了。
「朕幾日沒見三阿哥了？」暗衛看著平日里龍威深重的皇上也會擺弄起手指算著日子后連忙低下腦袋。「到今日已是第四日了……」
這麼久了，也差不多了……「今晚在三阿哥睡著后告知朕，朕去看看三阿哥。」
賈赦雖然在外人眼中看著是個混不吝的，但在府中賈赦管起兩個兒子可是很正經的。看著賈璉再一次走神了，賈赦陰沉著臉用劫持敲著書桌。「手！」
賈璉哆哆嗦嗦的將手伸了出來挨了自己爹爹的三下手板，「在宮中有誠親王護著你，你外祖不打你，你姑父不打你，到了你爹爹我這裡可不好使。書都讀不好就得挨打！」
賈赦想了想，「你也不用想著誠親王會出宮，誠親王在皇上身邊老老實實的讀書呢。」賈璉撇了撇嘴的小動作被賈璉瞧了個正著，「你還不滿怎麼？你爹爹我打不得了你是不？」
看著高高舉起的戒尺落下，賈璉閉上了眼睛準備挨那一下。結果聽到聲音后卻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再睜開眼睛看原來是自己的哥哥替自己擋了那麼一下，「哥……」
賈赦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嘆了口氣，將戒尺丟到一邊。「進宮了，長本事了……你身為大哥你就縱容這臭小子吧，慣成你二叔那樣你就高興了是不？」
提到賈政，賈赦更是連連嘆氣。那廝在道觀里和那賈敬弄起了什麼采陰補陽，若不是賈政那活兒不好用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了呢。
想到自己的二叔，看著自己身下滿是驚恐弟弟。賈瑚讓開了位置，賈璉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發這麼大的火，四目相對后更是身子顫慄不已。「路都是自己選出來的，只要你日後不後悔便好。不過至少身上要有一個功名在身！爹是不能考，而你是不得不考……」
爹爹為什麼不能考賈璉還不明白，但自己必須有個功名這句話賈璉聽懂了。他的三哥對他耳提面命說了無數次這件事……
他爹爹身上的爵位只會傳給他的大哥，而他若想有立足之地便必須要有功名不斷向上努力才好。
「下一場科舉你大哥先去探探路子，再下一場便輪到你了。好歹你也得想想不能丟了誠親王的面子，不然這幾年伴讀你豈不是白做了？會有多少人在背後笑話你？」賈赦說罷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屋內安靜得很，賈璉怯怯的拉了拉一旁的大哥。「大哥，還疼不？」賈瑚拉了拉賈璉的辮子，「辮子擋了一下，還不算疼。你這手趕緊去塗一些誠親王給你的藥膏，要不然明日你就別想握得住筆了。」
賈璉看著已經鼓起來的手掌點了點頭。
胤祉打了一個哈氣，看著漆黑的窗外眨了眨眼。「小順子，什麼時辰了……」估計應該是挺晚的了……「過些時日將庫里那座西洋鍾般到書房來一座，看時辰也方便些。」
小順子一直在估摸著時辰，近些時日自己的主子越發的努力，但皇上好像越發的對主子不滿意。雖然主子面上不顯露，但小順子能感覺的到自己主子心中的焦急。「回爺的話，現在已經子時一刻多了……」
「是挺晚的了，我再刻半個時辰再安寢……」胤祉放下手中的書本后拿起刻刀和已經出了大致形狀的玉石接著刻了起來。
「皇上，您該安寢了……明日雖沒有朝會，但您也該保重您的龍體……」李德全提醒著康熙卻換來一句不耐煩的呱噪……「三阿哥還不沒睡么？」康熙放下手中的摺子說道，停住想了想后嘆了口氣。「去偏殿看看三阿哥罷，這小子睡不安寧，朕也睡不安寧。」
李德全無法只好跟著康熙的腳步去了偏殿，心中不斷乞求兩個祖宗可別再鬧脾氣了……
康熙去看胤祉，胤祉還沒睡下，坐在桌子後用的雕刻著手中的玉石。康熙遠遠的瞧著，胤祉額頭紅腫已經消退，但眼眶的發青卻明顯。想必這小子這幾日睡得也不是很安穩……康熙心中軟了再軟。
「皇上，還是進屋罷，外面深夜寒冷……」李德全小聲說道，心中想著平日威嚴的皇上也會趴在窗邊在窗紙上戳個洞觀察屋內。康熙見胤祉似乎察覺到門外有人抬起頭迷茫的眨了眨眼看向門口便抬腿正大光明的走了進去。
「保泰，汗……」康熙剛進門口便見到胤祉看到自己后哆嗦了一下，然後手中的刻刀將握著玉石的手指劃了一道口子。迸出的鮮血深深的刺激到了康熙的心口，連忙跑過過去查看。
「快去叫太醫！」李德全看到皇上的眼神哆嗦了一下趕忙跑出門口，皇上剛才的眼神實在像是要吃了人一般。若是皇上覺得是自己提點了皇上一聲以致誠親王分神劃破手指就完了……他李德全命再大，明日的太陽也是見不到了。
太陽公公出來了，他對我呀笑呀笑。
（剩下的大家都懂的，別著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