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34
chapter34
微胖姑娘聽完價格后，就開始掏錢包，付錢的時候卻有些猶豫，緊緊攥著錢的一角，吐槽說：「真是的，就沒有再大一碼的了嗎？這衣裳誰設計的啊，碼數這麼小，我怎麼穿得下嘛。」
「姜興，你到底買不買啦？真是煩死了，自己長得胖，還怪人家設計不好！你要是不買，我買！」
那個高個微胖的女孩叫姜興，站在旁邊的兩個女生，是她的同學。看著樣子，姜興跟她的兩個同學關係有些緊張。小孩子嘛，尤其是十八|九歲花一樣年紀的女孩子，總是特別敏感別人說她的各種不好。很明顯，姜興的短板就是體型有些胖，本來胖的女孩子就自卑，再有人當著這麼多人面指點她，肯定就要炸毛了。
本來活動做得這麼成功是好事兒，如果兩個女學生因為衣裳的設計而爭吵的話，多少會帶來不少麻煩跟負面影響。到時候，肯定會影響美意跟商家的合作，甚至連後續的簽單，可能都會受到阻擾。何況，作為設計師，本著對客戶負責任的態度，她也有義務盡量做到滿足每一個客戶。
想到這裡，庄菀便在兩個小姑娘即將開戰前，趕緊站出來說：「我是設計師，請問這位姑娘，哪裡不滿意？」
聞言姜興朝庄菀看來，暫時忘記了跟同學的爭吵，撇了撇嘴說：「你就是設計師啊？這種款式的衣裳，就沒有再大一個號碼的嗎？只要稍微再大一些就行，再大一點點，我就穿得進去了。」
庄菀輕輕笑了笑，然後稍微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姑娘，點頭說：「就你手上的這件，你也穿得起來，我幫你量一下尺寸，再幫你稍微改一下就行。」又轉頭問老闆娘道，「這裡有縫紉機嗎？」
「有有有！小范，你幫忙看著下店，我親自帶庄小姐上樓去。」那老闆娘自然是認識庄菀的，剛剛跟季華庭簽合約的時候，庄菀就在旁邊。
服裝店老闆，平時肯定是見多了各種各樣款式的衣裳，看衣裳的眼光自然是有的。庄菀這次的主題設計，年齡層就定位在十八歲到二十五歲，正適合這些青春年少的女學生穿。這樣的款式跟價格，服裝店老闆娘一看，就知道會大賣。這不，再加上美意親自在現場搞了活動，更是讓她看到了前景跟希望，自然對庄菀就十分客氣。
「庄小姐，這可真是辛苦你了。」上了樓，在老闆娘卧室旁邊的一間小屋子裡，就放置著一架老款式的縫紉機。
看著眼前這台縫紉機，庄菀忍不住抬手輕輕撫摸著，她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她很小的時候，媽媽就是附近服裝廠的裁縫，家裡的那台縫紉機，是爸爸媽媽結婚的時候，爸爸家給買的，媽媽寶貝得不行。她記得那時候，媽媽下班回家總喜歡踩縫紉機做衣裳，她小時候穿的衣裳，幾乎都是媽媽親手給做的。
後來，媽媽衣裳做得多了，她還懂設計，成了服裝廠里的設計師。
媽媽雖然只有初中文化程度，但是聰明又漂亮，脾氣也很好，平時見到人總是溫柔地笑。她調皮闖禍了，爸爸要打她，媽媽總是護著。爸爸聽媽媽的話，只要媽媽護著她，爸爸就不會打她屁股。這些年來，她總會想到過去的很多事情，一家三口過日子，那麼溫馨。只可惜，後來一場大火，把什麼都燒沒了。
受媽媽的影響，她小的時候就會踩縫紉機，後來大學填報志願，也毫不猶豫選擇了這也專業。
媽媽沒有完成的心愿，她想幫她完成了。
「庄小姐？」老闆娘倒了杯熱水來，站在庄菀跟前，見她看著縫紉機想事情入神，喊了她兩聲。
庄菀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接過老闆娘手上端著的熱水，喝了兩口。那邊老闆娘說：「這種款式的縫紉機，還是我結婚那會兒，我家先生給我買的呢。款式是老了點，不過我一直都有保養得好，還是好好的。庄小姐，你……用得習慣嗎？」
「我可以的。」庄菀把杯子放在一邊，拿著衣裳在縫紉機跟前坐下，繞線踩起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庄菀抱著改版后的衣裳下樓，見那個姜興一直眼巴巴等在那裡，她笑著走過去，把衣裳遞給她說：「去試衣間換上看看吧，哪裡不好，我再給你改改。」
姜興明顯很開心，接過衣裳就連忙展開來看，然後興沖沖跑進試衣間去。
再出來的時候，衣裳已經穿在身上了，不大不小，剛好合身。
姜興個頭挺高，庄菀目測著，這丫頭大概有一米七四左右。其實照庄菀來看，這姑娘不算胖，不過是有些豐滿，她只是把胸部的地方稍微改一下，就差不多了。
而且，胸部大的人，一般多顯腰細，再加上這款衣裳的設計本來出彩點就在腰部，這樣一來，更是完美顯出了姜興的身材。
姜興站在試衣鏡跟前，激動得蹦蹦跳跳的，她本來看中這款衣裳，就是瞧出這種款式穿起來會顯瘦。只是號偏小，她連最大的號都穿不進去。這下好了，改了之後，她穿上剛剛好。
那邊老闆娘笑眯眯站在姜興跟前，把她從上到下誇讚了一番，然後問：「姑娘，現在覺得怎麼樣？」
「這件衣裳設計得真好看，感覺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姜興兩手掐著腰一直在鏡子前扭來扭去，最後看到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才吐了吐舌頭把錢付了，新衣裳也不脫，讓老闆娘幫忙把價碼牌減了，然後直接穿著說，「我很喜歡這位姐姐設計的衣裳，老闆娘，下次我還來你家。」
又轉身對庄菀道：「姐姐，其實我看衣裳還是蠻有眼光的，我進來一眼就看中了這件。我家裡有親戚也是開服裝公司的，平時有什麼新出的款式，都會給我捎帶兩件來穿。不過，有些衣裳還挺好看的，有些就不行了。還是姐姐手巧，不但設計得好，還會自己改衣裳。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也算是感謝你替我改衣裳了。」
庄菀笑著，禮貌拒絕道：「不用了，一點小事而已。」
「要的要的。」姜興性格十分活絡，一邊說著，一邊就已經挽起庄菀胳膊來往外面走，嘰嘰喳喳說，「我知道這邊附近一家火鍋熱別好吃，我帶你去，姐姐嗜辣嗎？」又說，「剛好這幾天我哥也在，一會兒到了那邊，我就給我哥打電話。我哥也是干你們這行的，他是老闆，公司現在做得很大了，好像賺了不少錢呢。我哥最是愛惜人才了，我把姐姐你介紹給他認識，他肯定會願意花高價聘走你。」
庄菀架不住小姑娘的熱情，想著也的確是到了吃飯的時間，就沒有再推辭。
姜興半路上就給她口中所謂的哥哥打了電話，等到一頓火鍋快吃完的時候，她哥才不急不慢趕過來。讓庄菀想不到的是，原來姜興口中的哥哥，就是林朝。
見是林朝，庄菀嘴角輕輕扯出一絲笑意來，打招呼道：「林總，您好。」
問候的同時，人也禮貌的站了起來。
「你好，庄小姐，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林朝今天穿的是一身休閑款的西裝，依舊戴著副眼鏡，笑容乾淨爽朗。
姜興瞪圓了眼睛望著兩人，然後笑起來：「原來你們認識啊？」
「庄小姐坐吧。」林朝沖她抬了抬手，然後自己在姜興那邊坐了下來，這才回答妹妹的問題說，「我跟庄小姐有過幾面之緣，之前在S市就認識了，興興是怎麼認識庄小姐的？」
姜興得意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笑得眉眼彎彎的：「哥，你瞧，我身上穿的衣裳就是小菀姐姐設計的。本來我穿不上，姐姐人心眼好，特地為我改了下，我特別喜歡這衣裳。你看，我穿起來多好看。」又說，「反正，比哥從公司帶回來的好看。哥啊，既然你們認識，怎麼不讓小菀姐姐去麗都上班。」
「庄小姐是界內人才，就是我有這個想法，也得庄小姐自己願意啊。」林朝面含淺笑，說話的時候，目光輕輕落在對面庄菀臉上。
庄菀稍稍避開，有些不太願意與他對視，倒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話，而是，看見他，她就會想起蘇子揚來。眼前的這個人，不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跟當年的蘇子揚很像。過去的那段回憶並不太美好，庄菀心中覺得愧對蘇子揚，可當真正有個跟蘇子揚很像的人站在她跟前，她本能是想逃避的。
他像那個人，可畢竟，他不是他。
「哥，小菀姐，我吃飽了。」姜興拍了拍肚皮，放下筷子說，「天黑了，我得回學校去了。哥，你替我送送小菀姐姐呀。」
「這個不用你操心了。」林朝說，「你自己在學校好好照顧自己，別瞎瘋，省得姨父姨母擔心你。」
「我知道啦。」姜興起身，圍好圍巾，然後沖她哥擠眼睛，就跑開了。
「我送庄小姐回去吧，這裡現在這個時候，不太容易打得到車。」林朝說著，已經站起身子來。
庄菀沖他搖頭道：「不用了林總，這裡離我住的地方不算遠，走一刻鐘就有公交站台。剛剛吃得有些多，剛好多走幾步路，消消食。林總肯定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我不打攪了。」
林朝點頭說：「那我送你到公交站台吧，庄小姐就別再拒絕了。」
庄菀抬眸看了他一眼，想再拒絕的，也沒有好意思開口。
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大學城附近最是熱鬧，很多小飯館，還有很多擺地攤賣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的。身邊來來去去的，都是情侶，輕輕抱在一起，說著甜言蜜語。
庄菀偶爾聽到幾句男生說給女生聽的情話，輕輕笑了起來，只覺得有些羨慕。
走在旁邊的林朝垂眸看了她一眼，緩緩開口道：「庄小姐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想來念大學的時候，也有不少男同學追你吧？」
庄菀沒有立刻答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如果能夠在大學里談一場戀愛，而且彼此真心相互喜歡的話，的確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但是很多時候，很多人並不是因為真正相愛才在一起的，只是見別人談了，不甘心寂寞，也想談一場。有些東西，表面看著很美好，其實不過是鏡花水月，輕輕一碰，就碎了。」
「庄小姐的話，我聽的不是很懂。」林朝笑道，「剛剛是我冒昧了，不該打探庄小姐的隱私。」
庄菀輕笑著搖頭，然後抬眸去看他，從這個角度望過去，越發覺得他像極了蘇子揚。她以前站在蘇子揚身邊的時候，跟他的身高差差不多跟林朝的一樣，庄菀抄在口袋裡的手不由得攥緊了幾分，猶豫了會兒，開口問道：「林總，您認識蘇子揚這個人嗎？蘇州的蘇，孔子的子，飛揚的揚。」
「不認識。」林朝只略微想了想，就給出了庄菀一個答案，又問，「庄小姐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林總跟他長得很像。」庄菀說，「我第一眼看見林總的時候，就覺得林總跟他很像。」
「他是什麼人？」林朝頗為有興趣地問了一句，見庄菀只輕輕咬唇不說話，他揣測著道，「庄小姐的男朋友？人現在在哪兒？」
「前男友。」庄菀說，「已經死了五年了。」
「很抱歉。」林朝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同時，腳下步子也停住了，他垂眸望著眼前的女子道，「庄小姐，我聽季總說，你還有一個女兒？以後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歡迎隨時來找我。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號碼。」說話的同時，林朝已經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張名片來，遞到庄菀跟前。
庄菀雙手接過來，致謝道：「多謝林總美意，不過，我想任何事情自己都應付得來。」又說，「前面就到了，林總，您也回去吧。」
說罷，庄菀沒有再多呆片刻，只往公交站台方向去。
林朝一直站在原地默默注視著，直到見那個身影上了公交車消失不見了，他才轉身離開。沿途返回，準備開車回去，才走到車跟前，就見妹妹姜興突然間冒了出來。
跟在姜興身邊的，還有兩個小姑娘，看起來是她同學。
姜興手裡捧著關東煮吃，站在自己表哥跟前，笑眯眯道：「哥，我看得出來，你肯定喜歡那個姐姐。」姜興一副十分肯定的表情，「你這個人，看起來脾氣挺好的樣子，其實性子最是冷淡了。也從來不會憐香惜玉的，你要不是看上那個姐姐了，怎麼會親自送她回去？不過你放心啦，大姨跟大姨父不在了，你的婚事我爸媽會熱情操辦的。對了！我剛剛把你跟姐姐一起走路的照片發給我媽看了，我媽說，讓你有空把人帶回去看看。」
「你別胡鬧！」林朝俊顏瞬間冷沉下來，看著妹妹訓斥，「人家有男朋友，你別惹事。」
姜興瞬間有些蔫了，但馬上又活絡過來，沖哥哥攥拳頭說：「男未婚，女未嫁，只是男朋友，又不是老公，可以公平競爭嘛。我哥這麼優秀，人帥還多金，你們很般配啦。」
林朝拿妹妹沒有辦法，索性不再扯著這個話題聊下去，問她：「剛剛買了衣服，生活費還夠嗎？」
「哥，你果然是最懂我的，我下半個月，要吃泡麵了。」姜興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哥，你救濟我一點唄。」
林朝沒有說話，直接從錢包里抽出一疊錢來，遞到她手裡，叮囑說：「天冷了，沒事別出來瞎晃悠，我先回去了。」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站在姜興身邊的兩個女同學一眼。
等林朝開車離開了，那兩個女同學才扯著姜興說：「興興，你哥哥好帥你。又有錢，不是親哥，對你出手還這麼大方。」
「是我大姨家的哥哥。」姜興說，「我很小的時候我大姨一家就出車禍，只剩下這麼一個哥哥，很帥吧，不過，他整容前更帥。」
「整容？」
「對啊，車禍毀了臉，前前後後花了好幾年的功夫。開始的幾年，一直在國外。不過，我在家從來不敢提，你們也不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