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chapter57
chapter57
這不是裴紹勤第一次在她跟前提領證的事情了，他多半也知道她的態度，也知道她還有心結，想這麼容易就娶了她，沒有那麼簡單。但是裴紹勤願意等，願意一直守候在她身邊，直到她心甘情願點頭答應那天為止。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天會到來得這麼快，快得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車子突然停下來，好在後面的車子跟得不算緊，沒有釀成車禍。
聽到後面有人按喇叭的聲音，庄菀扭頭去看了眼，忙道：「這裡不能停車，你先把車開起來。」
裴紹勤剛剛只是過於激動了，所以才急踩了剎車，現在有些緩過神來，他也不是那種不守交通規則的人，聽了庄菀的話，自然立即又啟動了車子。車子開得不算太快，緩緩駛入車流中，車內有片刻的沉默，而後裴紹勤主動開口道：「小菀，你真的願意現在就跟我領證結婚？」
庄菀仔細想了想，然後輕輕點頭說：「我仔細想過了，這輩子，以後無論再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再離開你。」忙又說，「剛剛說讓你求婚，是騙你的，沒有必要搞太多形式。何況，我看伯母現在的狀況也不是非常好，我怕再刺激到她。」她了解這個男人，他太愛自己跟甜甜了，總想把最好的都給她們母女倆。
雖然有期待過將來的婚禮會很浪漫，但是跟現在的實際情況比起來，她還是希望能夠低調一些。
「現在時間還來得及，小菀，我打電話讓老陳去接甜甜放學，我們去民政局。」裴紹勤是不願意再等的，今天周五，明天周末，今天事情不辦了，就還得再等兩天。
兩天時間對他來說，猶如半個世紀那麼長了，更何況，保不齊林朝會不會攛掇蘇母從中動手腳。
「這麼急？」庄菀轉身看著坐在身邊的男人，見他把車速穩穩提了上來，她好笑道，「怕我反悔？」
裴紹勤沒有瞞她，如實嚴肅道：「我是怕……小菀，你太善良了。現在蘇母把林朝當成蘇子揚，不管她是真以為林朝就是蘇子揚，還是故意裝糊塗的，我都怕她會利用你心中的愧疚逼迫你。她似乎什麼都不記得，卻還記得你是蘇子揚女朋友，目的就已經很明確。你本來就覺得心中愧對他們母女，如果蘇母逼迫你的話，你會拒絕嗎？」
「她怎麼會……」聽了裴紹勤的話，庄菀腦袋似乎才轉過彎來，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之前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不過聽過這樣一番分析后，她覺得也不無可能。
老人家明顯意識還不是很清楚的，保不齊林朝不會利用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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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急忙回到家，裴母坐在沙發上看書，見到了忙問：「怎麼樣？人接回來安頓好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裡捧著的書放下，走到兩人跟前，見臉色不對勁，又輕聲道，「是不是……蘇太太知道后，不肯原諒你們？紹勤，你告訴媽，她現在住哪兒，媽去說說。」
「不用了，媽。」裴紹勤知道自己母親身子一直不好，也不想讓她擔心，便只安慰道，「什麼事也沒有，只是我跟小菀商量了一下，都覺得先把結婚證給領了。」
「真的？」裴太太喜出望外，望向庄菀，「小菀，紹勤沒有騙我吧？」
庄菀輕輕笑著點頭道：「是的，他沒有騙您，我們回來是拿資料的，現在趕著去民政局。」
「那你們快去啊，拿了東西趕緊去，再晚些，估計要等到下周了。」裴太太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整個人心情都好了起來，也不拉著他們說話，只道，「早該這樣，小菀，以後得改口叫媽了。」
庄菀羞澀地撓了撓耳朵，想著雖然現在還沒有領證，但是老人家已經說了，她也不能真的只認準了那個紅本，於是小聲喊了一聲。
裴太太開心應著，樂呵呵催促他們去忙，自己則轉身又窩在沙發里看書。
兩人的東西都在房間里，很快就找得著了，拿著自己的資料，庄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對了紹勤，你還記得老爺子之前找過我嗎？現在瞞著老爺子領了證，他老人家會很生氣吧？」庄菀也是剛剛才突然想得起來裴家老爺子曾經跟她說過的話，也想起了自己當時答應老爺子時候的顧慮。
裴紹勤道：「爺爺那邊，我會去說，你放心吧。」拿著自己的戶口簿，片刻沒再猶豫，直接拉著人就走了。
匆匆忙忙趕到民政局，正好趕得上最後一趟，拍了照蓋了章，一人手上多了一個小紅本。裴紹勤站在民政局外，興奮得一把將庄菀抱起來轉了一圈，親了親她嘴，然後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對著鼻尖，輕聲呢喃道：「老婆，我愛你。」然後輕輕含住她粉嫩的唇瓣，細細親吻起來。
回到家后，天色已經很晚了，裴太太早吩咐阿信他們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
見到小夫妻兩人攜手歸來，裴太太連忙迎出來問道：「趕得上了嗎？怎麼樣，證領到了嗎？」
庄菀淺淺笑著，然後把包里的紅本遞到裴太太跟前，裴太太微微顫抖著手接過，而後面上笑容更甚。裴小菲牽著甜甜下樓來，眼尖地看見了紅本，立即跑過來奪了看，然後嘿嘿笑著說：「恭喜哥，終於如願所償，抱得美人歸了。還有，我終於可以叫你嫂子了，以後咱們真正是一家人。」
「姑姑，這是什麼，讓我看。」甜甜仰著腦袋，黑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著小紅本。
裴小菲彎腰下來，把兩張小紅本攤開，遞到甜甜跟前說：「你瞧，爸爸媽媽都在上面呢。」
甜甜小手捧著認真看，然後說：「沒有我……有爸爸跟媽媽，沒有甜甜。」
「這個……」裴小菲不知道怎麼跟小孩子解釋，索性就抱著她笑說，「甜甜要是想照相的話，明天啊，明天姑姑休息，有時間，到時候陪你去藝術照。」
「媽，明天上午，咱們一家人一起去拍張全家福吧。」裴紹勤主動提議。
「該是要去的，那就明天上午，媽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裴太太自然是願意的，搓了搓手，轉身看著阿信他們已經擺好了一桌子菜，忙招呼著說，「都別站著了，快坐下來吃飯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媽特地讓阿信做了你們幾個愛吃的菜。」說罷把甜甜抱起來，「你跟著奶奶一起坐。」
她其實是想問問兒子兒媳婦，既然結婚證已經領了，有沒有計劃挑個日子來把酒席給辦了。
不過，這當著小菲跟甜甜的面，也不好多問，只能先忍著再說。
第二天下午，裴太太才睡了午覺起床，就聽阿信說，外面有個自稱是蘇太太的女人想見太太。蘇太太？裴太太腦袋裡率先跳出來的人是蘇音音的母親韓華，但是老韓因為上次的事情，已經沒有再聯繫過她了，更肖說親自登門來。再轉念一想，裴太太就想到了，怕是蘇子揚的母親。
這樣一想，裴太太雖然心中一時間閃過無數念頭，但是還是熱情道：「快請蘇太太進來。」
沒有一會兒功夫，蘇子揚母親便急匆匆走了進來，後面阿信一直緊緊跟著。
來者都是客，更何況，裴太太心中也覺得，這個女人可憐。所以，即便見著蘇太太似乎來者不善，裴太太還是禮貌地保持微笑道：「阿信，你去泡茶來，蘇太太，你請坐。」
「庄菀呢？」蘇太太沒有落座，而是直接入了正題，「我想找她說幾句話。」
裴太太說：「她現在不在家，你找她什麼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的。如果是急事的話，我給她打電話告訴她，如果不是太急的事情，等她回來我再告訴她。」
「她是我的兒媳婦，我來找她，自然是要帶她到子揚身邊去。」蘇太太說得理直氣壯。
裴太太被她說的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她也不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只怔愣了片刻，就已經明白過來，這個女人怕是精神還沒有好，她不跟她碰硬的。
「那你家子揚人呢？」裴太太盡量問得小心翼翼。
「我家子揚自己開了公司，現在忙得很呢。」蘇太太彎腰在一邊坐了下來，語氣倒是沒有剛才那麼尖銳了，只說，「既然庄菀不在，那我就坐在這裡等。等她回來了，我再帶著她跟我一起走。」
阿信泡好了茶出來，裴太太暗中給阿信使了個眼色，阿信聰明的輕輕點了點頭。
裴太太親自把茶水遞送到蘇太太跟前去，依舊溫和笑著說：「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一個人住在國外，那麼些年了，想來月圓的時候，你也想念家鄉吧？好在現在是回來了，我瞧你身子比以前好了不少，整個人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也越活越年輕了。你好了就好，你身子好了，我們也都安心。」
「你們如果沒有做過虧心事，現在又談什麼安心？」蘇太太想到兒子的死，一時間又氣憤得很。
其實她已經完全大好了，早些日子就什麼都好了，只不過，林朝讓她裝，她又想到自己的子揚，心中恨得癢，自然就願意跟林朝配合。只不過，她又何嘗不知道，那個林總也是個有心計的厲害角色，他在利用自己。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好好獃在身邊，而那個姓庄的姑娘，她大抵是不稀罕的。
五年前，她精神雖一直都不好，但偶爾有些時候，還是清醒著的。
她記得，她當時是不怎麼喜歡姓庄的這個姑娘的，她太窮，背後什麼都沒有，而自己的子揚身上又背負著他爸欠下的巨額債款。兒子過得實在是太辛苦，但是他卻很優秀，憑著自己的本事，慢慢的一點點還了家裡的債。可還了債這只是起步，她不想一輩子都跟兒子住在那種破舊的筒子樓里。
她想要住奢侈豪華的大宅子，想跟以前一樣，當人人仰慕的闊太太。
但是她知道，想在這樣的繁華大都市能夠拼搏成功，太難了。所以，她想走捷徑，希望兒子找個富家千金。
找個有錢的老婆，至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可自己怎麼勸，子揚都不肯。子揚說，別看那個姓庄的姑娘一窮二白，她背後站著的那個人，可以說是這整個S市最大的財神爺。
那個時候，她信了，但是她想不到，子揚會連命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