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實力黑粉

大家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粉就有黑，就像是兩個對立面，缺一不可。

所以擁有一大波粉絲的沈宴如，理所當然的，也擁有一大波的黑黑。即便她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圈子裡最低調的幾個明星之一，也不能免俗。畢竟黑子們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

當然，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別家請的水軍，也還值得商榷。

或許正是因為沈宴如太低調，所以黑料實在是少。因此每當沈宴如有什麼動向的時候，黑子們都會第一時間跳出來，上躥下跳，橫挑鼻子豎挑眼，就希望能夠多累積一些素材。

就連粉絲們將沈宴如跟宣子航組成CP，都曾經被他們黑過，可見一斑。

只是，沈宴如的這些黑們，時常會被外人親切的稱之為黑粉。因為他們所有上躥下跳的手段，最後都成了對沈宴如的宣傳，非但沒有對她造成什麼損失，反而讓沈宴如的名聲越發響亮。

漸漸的，就連沈宴如的粉絲們都懶得跟這些人掐了。

不過，這些人的敬業程度，也的確是令人驚嘆。尤其是像現在，連真愛粉絲們都撤退了，他們才悄然冒出來，實在是可疑至極。

所以沒過多久，沈宴如的微博下面的評論，就由一開始粉絲們的各種驚嘆、表白、調侃和善意的取笑揣測，變成了各種清奇的論點。

「這新人想紅想瘋了吧？到處貼著沈宴如炒作。」

「沈宴如也夠自甘墮落的，還真的開始捧這個新人了。不會又是什麼得罪不起的X二代吧？」

「說不定私底下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呢。這圈子裡還有一個乾淨的人嗎？呵呵噠！不過這交易值得啊，海音的迎新晚會，天後親自下海，金主來頭很大嘛！」

「嘖嘖還處心積慮的學沈宴如清唱。當年沈宴如唱的就是一坨翔，現在這個連翔都算不上，嘩眾取寵而已。今年海城音樂學院就招了這麼些東西？」

「就是啊還暗示有人在背後害她，說不定是自己故意把伴奏弄壞了，好借著這個機會出風頭吧？」

「真的有實力的話，根本不需要用這種手段吧？真是煩死人了，老老實實的唱歌不好嗎？就知道出這種幺蛾子。」

「不過還真成功了，畢竟現在所有視頻里最紅的就是這個了。」

「那當然咯，人家能請沈宴如當水軍，別人可以嗎？」

到這裡話題一度糾纏，然後有人發現了新的內容，「注意到了嗎？這個新生的名字。大家去查沈宴如官網和工作室官博最新公告，有驚喜喲！」

「卧！槽！」

「啊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說沈宴如從來不管這些事情，為什麼突然轉發這種東西呢。原來是為了捧自己的新人。嘖嘖，這手段是越來越low了。」

「就這個新人，沈宴如指著她超過張天潔？再等十年吧！」這是一枚亂入的張天潔粉。

「講真這新人唱歌怎麼樣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她上什麼海音啊，去中戲更有前途吧？這渾身是戲，奧斯卡影后也比不上啊！」

「……」

因為沒有人在意，所以當然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並處理。等到第二天早上周鈺起床的時候，這個話題已經被刷上熱門了。早上起床的粉絲們發現一夜過去風頭居然變了，當然立刻擼起袖子大戰黑黑，結果就是一下子沒控制好，鬧大了。

周鈺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明明昨天晚上自己去睡的時候情況還算不錯，為什麼轉眼就變成這樣子了？

安知曉是需要紅，但需要的不是有爭議的黑紅啊！現在已經沒有人關注她歌到底唱得怎麼樣，全都在說她會演，說這件事是工作室的陰謀，說這是炒作的手段。——雖然其實並沒有說錯，但這個曝光的方法真是糟糕透了。

這種還沒出道就掀起腥風血雨的做法，將來會被很多人詬病。圈子裡的前輩們，多半也會覺得她渾身是戲，根本不願意親近。

這個圈子裡什麼最重要？當然是人脈。如果人家都避之唯恐不及，那安知曉又怎麼能夠站穩腳跟？

但再怎麼發愁，周鈺還是得去處理這件事。這會兒她真是對沈宴如恨鐵不成鋼，一個電話把人叫醒，然後就開始噼里啪啦的數落，「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昨天晚上怎麼會轉那條微博？我是說過可以製造一點話題，但具體怎麼做我會通知你。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這麼做，考慮過後果嗎？」

等到她噼里啪啦將這一大堆話全部說完，沈宴如都尚且沒有反應過來。

這段時間她也很忙碌，好不容易安知曉放假回來，這一天可以休息一下，所以難得沒有定鬧鐘，決定睡個懶覺。結果卻被電話吵醒，接電話的時候瞌睡都還沒醒。等到周鈺說完，她倒是清醒了，然而之前那番話卻都沒有聽進去。

「怎麼了？」她問，一邊打算起身出去說，免得吵到安知曉。

但安知曉的瞌睡很輕，聽到動靜之後，便睜開了眼睛。見沈宴如在打電話，就跟著坐起來。

沈宴如猶豫了一下，就沒有下床。周鈺已經在那邊道，「你昨晚轉發的微博是怎麼回事？現在網上都吵瘋了，你自己去看吧。看完了給我回電話。」

當初她怎麼會答應宣子航到這邊來的？感覺再這麼幹下去，她一定會折壽十年！

被掛斷電話，沈宴如連忙打開微博，登錄上去。結果手機差點兒被卡死。雖說每次登錄的時候都會收到一大堆無關緊要的消息，但這一次數量簡直突破閾值。

「發生了什麼事？」安知曉這時候才湊過來問。

沈宴如也解釋不出來，只好道，「我先看看。」

兩人湊在一起刷了一下微博，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有粉有黑，本來就很正常。但是安知曉的根基太淺薄了，沈宴如這一推，差不多可以說是幫倒忙了，什麼□□都隨之而來。畢竟她咖位太高，平時又高冷，忽然下海，自然會造成反效果。

沈宴如抿著唇，十分不開心。

這比她自己被人黑了還要糟糕。畢竟她早就已經鋼筋鐵骨，不在意這些東西了。可是如今被黑的人卻是安知曉，而且起因還是因為自己發的一條微博。

素來我行我素，我高冷我任性的沈宴如忽然發現，原來宣傳方式真的很重要。

「抱歉。」她低聲道。

這一瞬間她甚至不敢轉頭去看安知曉。

這種做錯事還被正主當場抓包的感覺，沈宴如已經許多許多年沒有體驗過了。她的感覺糟糕透頂，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安知曉倒不是很在意。

實際上她本人也是從各種腥風血雨之中走過來的人，所以這種東西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何況這些人說的都是毫無根據的惡意揣測，根本沒有任何疑義。

反倒是沈宴如這麼幫助自己，讓她覺得十分感動，心裡暖洋洋的。

——沈宴如的每一個不同，她都小心的記錄下來。因為這是別人沒有，只有自己才能夠得到的「特殊待遇」。

這麼想著，安知曉靠在沈宴如肩上，慢慢的道，「姐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可好心辦壞事，也是壞事。

沈宴如苦笑。她是真的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糟糕了，以至於這會兒腦子裡就像都是漿糊，根本轉不動。

安知曉說，「再說事情也沒有壞到那個地步。雖然是被黑了，但是對於我這樣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來說，多少也是好事吧？我們打給周姐，看她那裡有沒有辦法把風向轉回來。」

「好。」沈宴如簡直變成了機器人，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將電話撥了回去。

安知曉接過來，按了免提鍵。

「看到了？」周鈺的聲音里已經沒什麼火氣了。她其實也是大早上起來就看到這麼糟心的，完全在預料之外的消息，所以一下子炸了而已。實際上這種突髮狀況，本身就是她的工作範圍。

沈宴如沒有提前通知，但是那條微博卻算不上有什麼錯，頂多是讓黑黑們先察覺到了兩人的關係然後曝光出來，有些不利罷了。

所以發作一下，她也就冷靜了下來。

安知曉看了沈宴如一眼，見她還是沒反應，便道，「已經看到了，周姐。」

她知道沈宴如早上起床的時候，會有幾分鐘的時間比較懵。說是剛剛醒來反應慢，其實安知曉懷疑是有一點低血糖。平時她都是讓沈宴如自己反應過來，然後在一旁默默的萌。現在沈宴如估計還是不在狀態，所以她就主動接過了交流的重任。

周鈺嘆了一口氣，「微博發了也就算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將風向扭轉過來。」

「周姐有什麼想法嗎？」

「我這裡倒是可以讓人引導，但問題是你這是第一次露面，沒有以前的作品說話，現在所有人都在質疑你的能力，替你說話的人連個水花都撲不起來。」周鈺說，「就連沈宴如的粉絲，也有一部分在觀望。」

這部分人就是被張天潔弄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那些。她們生怕這真的是什麼內部交易的結果，讓沈宴如去捧根本不值得的人，所以態度一直十分保留。

「其實……」安知曉忽然說，「周姐你們有沒有想過，趁著這個機會推出我的EP，今天就開始鋪貨呢？」

「什麼？」周鈺嚇了一跳。

具體的發售時間定在了三天後，本來是打算在這之前醞釀一下粉絲們的情緒的，到時候效果就會比較好了。畢竟安知曉是新人，要人家掏錢來買東西，總要有點兒令人期待的東西吧？

結果現在所有的宣傳計劃都被打亂了。

不過，周鈺在吃驚過後，忽然覺得安知曉說得很有道理。

不是懷疑安知曉的實力嗎？那就買一張EP聽一聽吧！其實現在說安知曉唱得好沒有證據，說她唱得不好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就這麼一個視頻，她的表現其實還不錯的。所以黑黑們要找到對她不利的證據，要挑刺，也總得要買EP來研究一下吧？

當然，這個宣傳方法很冒險，周鈺覺得估計不會有多少效果。但也不失為一個選擇。所以她說，「我先記下來，再看看吧。」

安知曉還要說話，手機忽然被人拿了過去。

沈宴如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

剛剛之所以反應慢，一來是因為剛剛起床，本身就有點兒沒清醒。二來也是因為她關心則亂，知道是因為自己弄得安知曉被人黑之後，心中就好像有一把火在燒，讓她十分難受，反而不能理智的去思考和看待這件事了。

不過安知曉接過電話去跟周鈺溝通的這段時間，她已經慢慢回過神來，又變成了那個理智冷靜的沈宴如。

所以她接過電話，立刻道，「其實我這裡有一些安知曉上高中的時候參加節目的視頻，不知道可不可以用？」

「你發過來給我看看。」周鈺立刻道。

不過她頓了頓，又說，「算了，我們在工作室那邊集合吧。宣子航也會去，到時候再看，商量出一個章程來。」

「好。」沈宴如答應著，立刻掛斷了電話。

轉過頭看到安知曉，她有些前所未有的赧然，為自己之前在安知曉面前的失態，也不知道安知曉究竟看出來了沒有……沈宴如咳嗽了一聲，「洗漱一下，我們就走吧。路上帶一點早餐。」

十分鐘后，兩人上了車，前往工作室。路上沈宴如在超市門口停了一下，買了不少麵包牛奶和小零食。這件事情今天之內肯定要處理好，所以大家估計會忙得顧不上吃飯，到時候只能將就一下了。

到達工作室的時候，周鈺已經到了，宣子航還在路上。

趁著這段時間，周鈺要了沈宴如手裡的視頻過去，打開看了看。

這些視頻是沈宴如從秦悅悅的媽媽江帆女士那裡弄過來的。全都是各種晚會時拍攝的，因為大部分秦悅悅也參與了，所以江帆從頭到尾的拍攝了。其中高一和高三的元旦晚會上，安知曉都唱了歌。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四年前曾經紅過一陣子的沈宴如安知曉同台對唱的視頻，是沈宴如自己保留下來作為紀念的。

看完之後周鈺鬆了一口氣，「不錯，有這些東西的話，話題方向很快就能夠被扭轉過來了。」

這三個視頻分別是安知曉初中和高中時期拍攝，時間橫跨四年，再加上迎新晚會上的那一個，可以十分清楚的表明安知曉的成長路線。她從小到大在音樂上都十分有天分，並不是黑子們所說的靠炒作搏出位。

至於什麼有內部交易啦，沈宴如有眼無珠啦，就更是無稽之談了。因為沈宴如跟安知曉的緣分，可以延續到四年前！

「怎麼不早告訴我有這個？」周鈺有些嗔怪的道，「那樣也不用你們過來了。」

沈宴如不說話。

她難道能說這些視頻是自己打算留著珍藏的嗎？拿給別人看都不願意，何況是發到網路上去了。

只是現在情況是這樣子，沒有更好的辦法，她也只能忍痛割愛。所以對於周鈺這個問題，沈宴如並不想回答。

正如周鈺所說，接下來就沒有他們什麼事兒了。周鈺要了秦悅悅的電話之後，便轉過去對著電腦。只見她一直在不停的打字，切換頁面，偶爾停下來打電話跟別人交流，忙得沈宴如和安知曉站在旁邊都不自在起來。

總覺得她們很沒用呢_(:зゝ∠)_

好在沒一會兒，宣子航也來了。見周鈺在忙，不由好奇的追問。

沈宴如低聲解釋了兩句，周鈺聞聲轉過頭來，「你來了。對了，剛剛安知曉提出了一個辦法，今天就開始鋪貨，在網上進行宣傳。趁著這一波風頭，說不準可以出一部分貨。你覺得呢？」

「可以考慮。」宣子航說，「只要有人買了專輯，聽了歌，我就不擔心他們會覺得安知曉沒有實力。」

demo出來之後宣子航也聽過，他不得不承認，沈宴如是對的，安知曉的才華和潛力難以計算，遲早有一天會紅透整個樂壇。

周鈺一挑眉，「既然你有這個自信，那麼我覺得這個辦法的確可行。再加上我這邊的宣傳，效果應該不錯。」

「那我去準備。」宣子航說。

其實貨已經鋪下去了，只不過正式開售的時間定在三天後而已。所以現在他只需要改成今天，這個倒不是很難。除此之外，地面宣傳也要跟上，還有一些其他的小問題要協調，還是要花費一些時間和精力的。

於是宣子航和周鈺分頭忙碌，沈宴如和安知曉只好坐在沙發上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沈宴如默默將路上買的東西提了過來，示意安知曉吃東西。兩人捧著手機刷網頁，看上面的風向。一邊不停的往嘴裡塞東西，不知道的話，真以為他們是在家裡休閑呢。

幸好現在周鈺非常忙，根本騰不出哪怕一秒鐘的時間轉頭看看她們，否則恐怕要被氣死了。

專業的人上陣，就是不一樣。沒過多久，一條微博就被許多人不停轉發。

安知曉刷到之後，點進去一看，發微博的人居然就是秦悅悅，至於內容，當然是那兩個安知曉獨唱的視頻，然後配上義憤填膺的話：「#請沈宴如做水軍#真的看不下去了，有些人的話酸得三條街外都能夠聞得到！人家生下來就是天才，某些人就算羨慕也羨慕不來。話不多說，上視頻，大家自己看吧。」

轉發的人大都是一排驚嘆號，偶爾才會有一兩個人發表文字，多半也是「給跪了」「不就是膝蓋嗎？給你」這一類的。不過隨著視頻越傳越廣，關於安知曉的評價漸漸轉為了正面。

之後開始有更多的人對她進行音樂方面的專業評價。這些出來說話的人都是業內人士，比較權威專業。而得出來的結論，自然是安知曉很有天分，最近的進步很大等等。

如果安知曉沒能力，只是炒作的話會被群嘲。但是現在她展示出了實力，許多人就不得不閉嘴了。

但是對於她貼著沈宴如炒作這一點，還是有人抓著不放。覺得有能力的人那麼多，新人心機才能抓著沈宴如不停炒作。不過這時候已經有人嘲回去了。畢竟安知曉已經被證實是沈宴如帶出來的新人，那麼「致敬」自己的恩師，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之後周鈺花了一點功夫，才將四年前曾經火過的那個視頻找出來，而不是重新上傳。這樣比較有說服力。

等到這個視頻流傳開來之後，大家都沒話可說了。

「我勒個去，四年前我女神還在唱歌啊啊啊啊啊！」這是狀似瘋魔的沈宴如粉絲。

「這麼說起來，安知曉認識沈宴如還在UKW前面啊？哈哈哈，簡直大快人心，以後UKW的粉絲還有臉說她跟沈宴如師徒情深嗎？」

「忽然腦補了十萬字小三上位多年後原配回來打臉文。」

「樓上的小三上位文憋走，放學后小樹林見好嗎，我女神才不渣！」

「也許小三比較強勢強迫女神成為她的禁臠呢？卧槽當我什麼都沒說！」

「……腦補了一下樓上的劇情，忽然發現……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的話，居然也很帶感？卧槽我一定是什麼地方壞掉了！！！UKW那樣子有什麼本事強迫沈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