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沙漠風暴15

第30章 沙漠風暴15

飛蟲拔出針刺后,少年並沒有如想象中那樣被吸干,而是揮舞著僵硬的四肢,開始跳起舞來。

少年一臉懵逼,眾人一臉黑線,對發生的一切感到一頭霧水。

無法控制的四肢時而抽動,時而揮舞,關節僵硬,像個提線木偶。少年彎腰抬腿,旋轉跳躍,動作誇張滑稽,可其他人都沒有感到可笑,只覺得詭異非常,像是在觀看一場黑色調的啞劇。

匪夷所思的舞蹈在偏頭靜靜「欣賞」的飛蟲注視下持續了很久,少年不堪重負般發出嗚咽聲,希望有人能夠幫助他停下來這場彷彿永不止歇的演出。

飛蟲似乎感到不滿足於觀賞獨角戲,再次朝另一名少年移動。

那少年眼看著巨大的怪物離他越來越近,眼神中溢出絕望的神色。針刺襲來,他緊縮的瞳仁突然被一股青色的火焰映亮,只聽一聲炸響,飛蟲巨大的身體開始劇烈搖晃。

少年們聞到了一股刺激的味道,艱難的轉動頭部,透過淡淡的煙霧,就見蟲巢上下層聯通的通道入口處,又飛上來一隻巨型飛蟲。

在飛蟲的背上,站著兩個人,前面手持弓箭、威風颯然的正是佟凜。趁著少年們面前的飛蟲重心不穩,他又三箭連發,火焰在空中留下淡青色的軌跡,宛如利刃般插入飛蟲的側腹,將它整個炸翻過去。

納休斯一手抓著套在身下飛蟲頭上的套索,控制它前進的方向,像是神話傳說中駕駛金馬車去點燃太陽的光明之神一般。

飛蟲飛到眾人上方,二人縱身躍下,拉美尼被系在納休斯手中鎖鏈的另一端,順帶著也跟著掉在了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佟凜剛站穩腳步,頭上便傳來密集的嗡嗡聲,他抬手又是一箭,硫磺在空中炸開,濃郁的氣味將小型的飛蟲都驅散了。

康菲忒目睹了佟凜擊殺大型飛蟲的一幕,頓時認出了那道青色火焰,正是那天晚上將他和尹索薩逼得走投無路的罪魁禍首,他忍不住脫口而出道:「那晚害我的人是你?!」

佟凜臉上漾起一抹戲弄的笑意,道:「那晚,是哪晚?我忘性好,不如你提醒我一下?」

納休斯雖然不知道兄弟二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看到佟凜這樣子就覺得有趣,一般人都說自己「記性不好」,他偏偏說自己「忘性好」,聽起來好像是個優點一樣。

康菲忒恨得咬牙切齒,偏偏無法將當晚的事情說出來,只能憤恨的別過頭去,將滿腔的怨懟硬生生咽了回去,有種活活吞了整條魚骨的感覺。

佟凜和拉美尼一起將草藥讓少年們含在口中,加快解除麻痹的速度。

最後佟凜來到那個跳舞跳到淚流滿面的少年面前,看著他求助的目光,一點也沒委屈自己忍著,直接笑出聲了。他這種情形看來不是草藥能解決的了,大型飛蟲的毒液中可能有某種干擾小腦向肌肉傳遞正常指令的毒素,佟凜乾脆一記手刀劈在他後頸,將他擊暈了。

少年在合眼之前,流露出了終於得以解脫的神色,面容祥和的撲到在地上。

等一眾人恢復的差不多,佟凜和涅托一起設下了多個陷阱,引來了五六隻大型飛蟲並將它們捕獲。被套上套索的飛蟲像一架架飛行器,每隻上面都站上了四五個人,納休斯將操縱方法教給大家,眾人臉上都顯露出了興奮的神色,畢竟在空中飛行這種事,在奧艾希斯的土地上還沒有人做過,等從蟲巢出去,這將成為他們一輩子最難忘的回憶和榮耀。

康菲忒之前用同伴當成肉盾的行為都被眾人看在眼裡,本就深感被欺騙的少年們,對他惡劣自私本質更是深感唾棄,他走到每一隻飛蟲前都會遭到嫌棄,沒有人願意,也不敢跟他這種人在一起。

最後他只好厚著臉皮攀上一隻飛蟲的屁股,緊緊的扒在上面。

佟凜和納休斯站在領頭的飛蟲背上,率先起飛朝更上層飛去。納休斯站在佟凜身後,一手拽著套索,一手攬著佟凜的腰,在他耳旁道:「你真是個天生的領袖。」

唯有這一點,佟凜和艾依西斯一樣。只不過艾依西斯統帥的是蟲族大軍,而佟凜卻是率領少年們跟蟲族戰鬥的領袖。

也許他真的不是自己在等的人,所立錐蟲巢里的情形,也許只是個意外。

雖然腦海里已經將佟凜和艾依西斯明顯區分開,可納休斯摟在他腰上的手卻不自覺的收緊了,好像怕突然之間這個人就從自己身邊消失了一樣。

系統機械化的「哈哈」了兩聲道:「不過是一個看林子的老男人。」

佟凜對自己26歲算不算是老男人這個問題不感興趣,也無所謂別人說他是領袖還是守林人,他更在意的是腰間的那隻好看的手:「你抓的這麼緊幹嗎?」

納休斯微微一笑:「不是你自己靠在我懷裡的嗎?」

佟凜面對別人的時候,要麼是一臉壞笑,要麼是一臉輕鬆,唯有對自己,總是會顯露出與眾不同的一面。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在他心裡,跟別人完全不同?

想到這裡,納休斯心中因為依舊沒有尋找到艾依西斯靈魂的失落感,淡去了不少。他曾經把全部的精力和心思寄托在一個人身上,用永恆的生命去等待一個沒有歸期的靈魂,褪色的時光里只有唏噓和悔恨。

現在卻有些不一樣了,心中似乎有了新的牽挂和期待。

佟凜無奈的嘆了口氣,反正也擺脫不了這種要了命的吸引力,索性往後一靠,就當個人形靠墊好了。

少年們一開始還不習慣操縱這種有生命有思想的「飛行器」,在空中畫了好幾個8字才逐漸找到些感覺。等他們稍微熟練之後,納休斯拉緊套索,帶著這支奇特的飛行縱隊向蟲巢之心飛去。

一路上遇到阻攔的飛蟲,佟凜便用硫磺箭矢將其紛紛擊落,為身後的少年們開路。空中到處竄起拖著青色尾羽的火箭,轟鳴炸響的聲音不絕於耳,煞是壯觀。蟲族對於這種味道十分敏感,漸漸不敢再接近。

蟲巢里所有的通道都彙集到位於核心位置的蟲巢之心,少年們穿越重重阻礙,駕馭著飛蟲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守在蟲巢之心裡的蟲族體形很小,並非是守衛蟲巢帶有進攻性的翁沃姆,而是負責采釀蜜汁的。佟凜囑咐眾人不要碰那些蜜池,避開小型飛蟲,最終取得了第二個祭品——翁沃姆蟲翼。

這東西像是一副滑翔翼,攜帶太不方便,只能捆在他們所乘坐的飛蟲身下。

正要離開的時候,系統提醒道:「少校啊,那裡有個晶石,跟你上次發現的一樣誒。」

佟凜回過頭去,果然在角落處看到了一個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晶石。上次從所立錐裡帶出來的幽藍色鎧甲被系統守在空間里,除了在一開始觸碰時看到了一場戰爭的開端,佟凜並不知道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出於好奇,佟凜再次進入了晶石之中,發現了一副頭盔,如同鎧甲一樣,觸碰的一刻佟凜便被帶入了玄妙的幻境之中。

康菲忒看著這奇異的景象,瞠目結舌道:「他在幹嗎?」

拉美尼語氣不善道:「別多話,安靜等著就是。」少年們雖然也不知道佟凜的身上正在發生著什麼樣的變化,但鑒於上一次的經驗,都沒有大驚小怪,只是默默的等待著他從晶石里出來。

康菲忒黑著臉不再吭聲,只是心裡充滿了對晶石的疑問。

佟凜感到自己再次依附於上次那個人的視線中,通過他的眼睛去觀看這個世界。地面上不是風一卷過便煙塵四起的沙海,而是一片蔥蘢,水草茂盛,儼然是面積十分廣闊、植被茂密的綠洲。

遠處有一個部落的族群,最高的建築物上豎著一面旗子,上面畫的赫然是狂風部落的圖騰。

一支蟲族的軍隊如同翻湧的海浪般湧向狂風部落,瞬息間便襲至部落百米之內,情況之危急,令人忍不住為部落感到提心在口。

距離越來越近,蟲族大軍在這個人的帶領下飛速突進,在抵達部落的最外緣時,大地突然如同遭受了無言的痛苦般劇烈的震顫起來。

草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附近的水源轉眼之間便乾涸枯竭,濕潤的土地瞬間化作流沙,彷彿憤怒的巨口將整個狂風部落和蟲族軍隊吞噬殆盡。

佟凜感到身體在不斷下陷,周遭急速被黑暗吞沒,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當他以為這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的眼前再次出現了亮光。他看到了一堵牆,一堵高聳的、表面凹凸不平的、彷彿沉默的巨人般矗立在沙漠上的牆垣。他看不到牆垣外面是什麼樣子,但腳下卻依舊是一片綠意。

他所附著的身體伸出手臂,手中有個無法辨識的東西緩緩升上空中,急速飛出了牆外。

視線緩緩封閉,佟凜也結束了這場無比清晰的夢境。他抓著頭盔怔怔出神,對最後的畫面難以忘懷,那個人在死前的最後一刻,心境澄明,十分釋然,似乎沒有任何不甘。

他看到的究竟是一場虛幻的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歷史?

納休斯就在晶石外等他,許久也不見動靜,忍不住走過去有些擔心的開口問道:「上次就想問你的,你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佟凜收起頭盔,從晶石里走了出來,神情複雜的問道:「奧艾希斯的沙漠之中,是不是有一面很奇特的牆?」

「不就是阻斷之牆嗎?」拉美尼道。

顯然少年們都知道這面隔絕了一方水土的牆垣,對於佟凜問出這個問題反而感到詫異。

佟凜用自己很宅孤陋寡聞為由搪塞過去,讓拉美尼給他科普一下。

阻斷之牆是在折戟之戰中,聖甲蟲之神為了阻止沙漠吞噬整片奧艾希斯,掀起百丈高的沙土,命令蟲群大軍用身體與之共同築成的牆垣。

城牆被封印后,牆內的綠洲免遭陷落,傳說只要打破阻斷之牆,綠意便會重回奧艾希斯,恢復曾經的美好。

只是這傳說是真是假,就沒人知道了,畢竟那堵城牆固若金湯,堅不可摧,由艾依西斯的神力所封印,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撼動的。

佟凜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結合少年們的解說和他所看到的幻境,折戟之戰中一開始是聖甲蟲之神與月神的大祭司共同抗衡某個邪神,中間不知發生了什麼轉折,聖甲蟲之神和他的一支軍隊與狂風部落一起被流沙吞沒了。

既然人人都說是狂風部落惹怒了大祭司招來滅族之禍,為什麼大祭司會遷怒聖甲蟲之神?曾經並肩作戰的朋友,變成了敵人嗎?

這些問題有沒有必要解決,佟凜目前還不清楚,畢竟原主的怨念只是想讓部落擺脫現在的困境而已。如果沒有意外,按照圖蒙坦長老的要求將祭品收齊,就能解決掉大祭司,不僅狂風部落可以重拾往昔的榮耀,整片奧艾希斯也能恢復往日的生機。

系統發覺他的宿主自動忽略了原主的另一個怨念,忍不住想要提醒他,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被取消禁言,決定還是消停一段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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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打臉指南[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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