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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讀者么么噠
葉柏涵此時正幸福地在吃著上山之後第一頓還算能入口的午餐。他覺得自己的手藝退步嚴重,但是好在伽羅山的食材品質出眾,兩相抵消,味道口感倒也基本過得去。
韓定霜開口問話的時候,他正享受著久違的正常食物,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不由得「啊?」了一聲。
之後反應過來,憑藉著聽覺殘像回憶起了韓定霜的問題,回答道:「用蜂蜜和鹽揉制過之後之後,加醬汁一起燉煮的。肉有點硬,燉了好久呢,不過挺好吃的。」
葉柏涵回答得簡單,韓定霜卻皺起了眉頭。
他又咬了一口彘肉,果然隱隱在肉汁之中嘗到了屬於蜂蜜的清甜口感。然而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火龍彘肉加上蜂蜜竟然就可以煮得這麼綿軟……這太不可思議了。
隨後小半碗靈谷吃下去,韓定霜才終於發現了些許端倪。那彘肉之中,除了蜂蜜的清甜,還隱隱蘊含著一股未曾消散的雷電之息。隨後韓定霜去廚房查看了一下蜂蜜罐子,果然在未曾烹煮過的蜜汁之中發覺了更加濃厚的雷電氣息。
韓定霜對於食材了解不多,他只能根據自己貧乏的知識,猜測那是青雷蜂的蜜。
之後同洗塵峰負責運送食材的雜役詢問過之後,基本確認了這一點。他把這個發現告知了丹堂的長老們,長老們測試之後,果然發現青雷蜂蜜與火龍彘肉能夠互相作用,使之變得綿軟。
但是即使丹堂煉製之後,那肉塊也依舊沒有葉柏涵製作得那樣美味。
韓定霜覺得很稀奇,他疑惑葉柏涵到底是從一開始就知曉了這其中的奧妙,還是僅僅只是誤打誤撞碰上了。
如果是前者也就罷了,如果是後者……這位小師弟的運勢可真是太強了。
山中無日月,那緩慢而一成不變的節奏常常讓人把日子都過糊塗了。
葉柏涵等啊等啊等啊。
他見過應真道人日行千里的本事,本以為他這一去,就算是崑崙也不過就是三五天的事情。可是過了三五天,應真道人始終沒有回來,葉柏涵的心情不由得急躁起來。
他忍不住開口問韓定霜:「崑崙這麼遠嗎!?為什麼仙長還沒回來!?」
韓定霜想了想,對他說道:「你得叫師父。」
葉柏涵黑線,這根本不是重點。
可是他不想在這種事上跟韓定霜爭執浪費時間,就繼續問道:「崑崙離伽羅山這麼遠嗎?師父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韓定霜這才回答道:「崑崙離伽羅山很遠,就算是師父全力御劍,也至少要三五天路程才能到達昆崙山下。」
葉柏涵忍不住就皺緊了小臉,糾結起自家父皇的為人作風,想著這一來一回的□□十來天,對方會不會遷怒自己宮裡的姐姐和小公公們……母妃,大概也會遭父皇的冷臉吧?不知道她會不會很擔心……
這樣想著,葉柏涵忍不住就心情焦躁起來。
卻不料韓定霜還有下文。
他開口說道:「不過到崑崙求靈髓不一定馬上能求到。如果沒有也就算了,師父就轉道去丹谷求仙丹了。如果最近有靈髓將聚成,三五年時間師父應該都會等一等的。」
葉柏涵聽了,瞬間心都冷了。什麼叫三五年時間還是會等一等的?三五年過去宮人們的屍骨都要寒了。
三五年時間看似不長,但是有時候凡人也是根本等不起的。
葉柏涵當下臉色就白了。
韓定霜見他臉色不好,卻是伸手出來,猛然抓住了葉柏涵的手腕,開始把起脈來。
這位大師兄的手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一雙手不但潔白如冰玉,碰觸的時候那溫度也像冰雪一樣。葉柏涵被那探上他手腕的冰涼手指刺激得渾身一激靈,頓時從擔憂之中脫離了出來。
韓定霜劍道在伽羅山也算是出類拔萃,但醫術確實不行。把了一會兒脈之後他幾乎什麼也沒看出來,於是不著痕迹地收回了手,問道:「你的臉色有點不好,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葉柏涵抬頭望了他一會兒,突然揪住了韓定霜的衣襟,開口問道:「大師兄,你如果御劍到鏡都,大概需要多長時日?」
韓定霜回答道:「也不需要多少時日。鏡都離我宗並不遠,同崑崙不可同日而語。御劍的話,也就個把時辰罷了。」
葉柏涵頓時心頭一松,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他開口說道:「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舉手之勞——」
卻聽韓定霜開口打斷了他,說道:「不過師父不在的時候我不能離山。萬一有外敵入侵,其他人未必護得住你。」……或者願意護你。
葉柏涵:「……」
幾個時辰的時間能有什麼敵人入侵?
「那你帶我一起——」
韓定霜說道:「不可能帶你回去鏡都。你已經是伽羅山的人了。」
葉柏涵頓時十分失望,他努力央求了好一會兒,做了各種保證,想要改變韓定霜的主意。
可惜韓定霜已經鐵了心,無論葉柏涵如何央求,他就是不鬆口。
葉柏涵央求無果,最後只能沮喪地縮到了一個角落裡。
韓定霜盯著他憂心忡忡的小臉和隱約閃現淚光的雙眼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你說你想去鏡都做什麼?」
葉柏涵說道:「你問這個有什麼用?反正你也不會幫我。」他噘著嘴,抱膝蜷縮到了屋子一角,顯然對於韓定霜連這點舉手之勞也不肯幫忙的事情頗為不滿。
韓定霜便開口說道:「有些事情,並不一定需要我自己去做。」
葉柏涵聽了,愣了一下,把這句話在心裡慢慢咀嚼過一次之後,眼中慢慢重新燃起了光亮。
他猛然站了起來,再次伸手拉住韓定霜的衣襟,十分激動地說道:「不管誰做都可以。大師兄你只要想辦法幫我找人去一趟鏡都,告訴我父皇我被仙人帶走修仙了,讓他不要責怪我宮裡的姐姐和小公公們就好了!」
韓定霜很意外:「就這事?」
葉柏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也給我母妃傳一句話,讓她不要難過,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去找……探望她。」
韓定霜想了想,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事。雖然讓弟子特意跑一趟鏡都只為幾個凡人的性命向人間帝皇傳幾句話有點小題大做,但是葉柏涵年歲這樣小,對紅塵有所眷戀不舍也並不讓人意外。
他這樣想著,就說道:「可以。我讓思歸幫你去傳句話吧。」
結果話音剛落,卻聽到有個聲音從門外傳來,說道:「這種事何必煩勞三師姐?正好我有空,就讓我來幫小師弟這個忙吧。」
這個聲音非常陌生。葉柏涵好奇地往外望去,就看到一個玄衣青年邁步走了進來。
他一身黑色長袍,發色也玄黑如墨,一直垂落到了腰臀之間。那長發對於一名男子來說未免有些太顯眼了,但是偏偏氣質犀利,並不會讓人覺得過於女性化。
青年的容貌極為俊美,渾身都似乎帶著逼人的氣場,讓人看到之後就完全無法忽略。葉柏涵這是第一次見到對方,頓時有些茫然。
青年看出了他眼中的茫然,笑了起來,微微欠下身,直視著葉柏涵的目光說道:「我是你二師兄,色希音。小師弟以後可要記住我。」
葉柏涵叫了一聲:「二師兄。」
色希音頓時覺得滿意,伸手摸了摸葉柏涵的頭,說道:「真乖。」
韓定霜問道:「你要幫忙?」
色希音問道:「怎麼?我不行?」
韓定霜搖了搖頭。
色希音便沒有再跟他糾纏,而是低下頭來,開口問道:「小師弟只要給你父皇母妃傳話就夠了嗎?不用給別人傳話了嗎?」
葉柏涵愣了一愣,才說道:「不用了。再多人就太麻煩師兄了。」
他若能保住玉霖他們的性命,那已經是大幸了。如今他在伽羅山也沒法為眾人做些什麼,何必多讓他們掛心和指望呢?
色希音卻開口問道:「弟弟妹妹呢?小師弟沒有弟弟妹妹嗎?沒有話要留給他們嗎?」
葉柏涵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並沒有兄弟姐妹……我父皇只有我一個孩子,所以沒有要傳話的弟弟妹妹……或者皇兄皇姐。」
「原來如此。」色希音的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但是不知怎麼的,葉柏涵就覺得他的語氣里似乎有幾分失望。
他莫名地就打了一個寒顫。
為了能做到這一點,他頻繁地試驗了許多種材料。因為借來的木靈失去憑依,每次試驗都可能損傷到靈體本身,所以葉柏涵實驗時大部分時候使用的都是神識印靈法,也就是最原始的灌靈手段。
試驗的過程之中,他很快就發現沒有標準化和數據化的世界的壞處。比如他很確定像是有些常見材料,肯定有人早就試驗過它們是否適合灌靈,但是葉柏涵卻沒有在道閣的任何一處找到相關的圖鑑或者書籍。
按照陳長老的話說,這些都是只會記在各個煉器師重要筆記里的東西,怎麼可能白白刻印出來給你看?
葉柏涵:「那陳長老你有這樣的筆記嗎?」
陳長老:「這種東西我自然都是記在腦子裡。我不喜歡依賴筆記。」
葉柏涵:「血鴟骨的通靈性怎麼樣?」
「一般。」
一般到底算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