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農夫山泉有點甜
常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
石方現在的心情又怎是一個「爽」字可以概括。
天氣挺好，晴空萬里，景色也不錯，怎麼看怎麼養眼。心情舒暢之下，騎在馬上的石方連小調都哼上了：「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
這次青州可真沒白來，雖說錢花了不少，收穫卻遠遠超出了預期值。
先說慕容知府，他那邊死認錢不假，可錢到手之後，也算講究個「信義」，提供的方便自不必說了，更讓老石驚喜的是，聽得石方有意去登州「做大買賣」，主動提出能幫忙搭線，他族內好幾個人在登州任事。
至於呼延灼，那是更加簡單，只要慕容不在糧餉上卡他，他能安心帶他的兵，什麼事都好說。要說呼延心中唯一的疙瘩，怕就是不能在戰場上與那幫山賊堂堂正正一戰了。可石方說話也很直接，人家本來就是賊，誰會傻乎乎的跟正規軍隊拉什麼架勢，擺什麼戰陣，現在這樣的結局本就是意料中的事。再說了，誰願意一天到晚拿刀拚命？既然能讓山賊不再作惡，目的已經達到了，怎麼說也總比官軍疲於奔命的強吧。幾經思量之下，呼延灼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不情願的事實。
石方花的最大的一筆錢就是投資了。紅樓自不必說了，連帶著那家有百年歷史的酒樓風香齋，昨天也被石方順利拿下，現在姓了石了。短短十來天時間裡，石方在青州砸下的錢可真不少，可石方一點也不擔心。別的不敢說，就靠自己腦子裡的那些個現代經商理念，在這個時代弄兩個錢，還不跟玩似的。
「我說小子，還有多遠？」石方突然開口問話。
「回莊主爺的話，此地離著山寨還有約莫十餘里。」二龍山派來的領路的嘍羅很是恭敬。
「他娘的，先前問你是十餘里，小半天下來了還是十餘里，你小子是不是不識數啊。」石方笑罵道。
「莊主爺見笑，先前有十七八里，現在還有十里冒頭，可不都是十餘里嗎。」小嘍羅自己也笑了。
「大哥感覺乏了吧，小的們在前面發現一處好地界，不如休息片刻？」石秀趁機進言，他對這位大哥可是一心一意的關心。
「好，趕了半天路，也是該歇歇腳了。」石方還真感到腰有點酸了。
「莊主，那邊還有個山泉，那水還甜絲絲的。」一名剛探路回來的精衛也過來湊趣。
「山泉甜絲絲的？」石同志很自然的想到了一句著名的廣告詞。
「過去瞅瞅。」也不知怎的，石方還真就提起興趣來了。
遠遠地，還沒到精衛所指的地方，小路上來了一位挑著擔子的農夫。石方暗地裡一咧嘴：得！農夫出場了，這下算湊齊了。
這汪山泉是從山石縫裡流出來的，在地下聚集了成了一堆，水質清洌，伴著流水汩汩的聲響，光看著就令人精神已爽。
也許那農夫原本也是來取水的，竟也徑直往這邊行來。
「這位大哥擔的什麼？」石方心情很好，主動打起招呼來。
「小人可當不得官人這般稱呼，小人擔些個自家胡亂種的白菜，想去集市換兩個小錢。」那農夫看起來有些緊張。
「白菜？這時候上市了？」石方很好奇的樣子，還過去動手掀開蒙布往裡面看了看。
「嘿嘿，別的小人不敢說，論到種菜，方圓百里之內，小人倒也能算上一號。」農夫傻乎乎的憨笑起來。
「真看不出來啊！」石方伸手在那農夫的肩上拍了兩下。
「老子今天高興，你的這些白菜，老子包了。小的們，過來兩個。」石方說著伸手招了招。
「謝謝官人，謝謝官人……」農夫高興壞了，一個勁謝著，可還沒等謝兩下，聲音猛然一變：「你們這是幹什麼？哎喲……」
兩名過來「接菜」的精衛，使勁架著他，乾淨利落的把他兩膀的關節給卸了，膝蓋再一使力，硬迫著他跪了下來。
他們這邊忙著，餘下的精衛只當沒看見，仍然只顧著自己整裝歇馬，倒是那名二龍山的小嘍羅，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不知在琢磨什麼。
石方笑眯眯的在那農夫面前坐下，至於坐什麼，自然是石秀剛取來的馬扎。
「小子，還不知道哪裡露了餡了吧。」石方很「和藹」的問道。
「小人不知官人說的什麼，官人讓他們輕著點，疼死我了。」那農夫額上的汗珠子一個勁的往下滾。
「都這時候了，還跟老子嘴硬吶。」石方嘴角一翹，笑了起來：「也罷，就讓你死個明白。」
「第一，這道山泉路屬偏僻之地，應該沒多少人知道，剛剛我過去看的時候，卻發現兩處新鮮的壓痕。我當時也沒在意，可看到你的擔子，再瞅瞅那壓痕，好像就是你小子的擔筐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說，你在不久前還在這泉邊呆過。怎麼著？沒一會又回來了，你還想在這泉邊安個家？」
「第二，老子這票人馬，是個人都能看出不好惹，就你這普通農夫的身份，膽子就那麼大？直愣愣的就往這邊闖？你自己傻不要緊，可不能把老子也想的像你一樣蠢？」
「第三，我這個人還算有點身份，有點身份的人都有個毛病：怕死！老子更是怕死怕得要命！行走江湖最怕什麼？不怕你蠻，不怕你橫，更不怕你什麼武藝高強之類的屁話，就怕偷偷下個葯布個毒的。老子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這方面可沒下少了功夫。不客氣地說，就那水裡下的那些蒙汗藥，在我莊裡，也就殺豬的時候用用，這麼個破爛貨也想讓我著道，你也太看不起老子了。那山泉也許還真有點甜，但加上了你這個農夫，老子可不敢隨便嘗了。」
「第四，我去撥弄你那挑子的時候，順手摸了一把你的扁擔，怎麼摸都是精鐵所制，你個普通莊稼人莫不是吃飽了撐的，還嫌肩上不夠重，弄了這麼個鐵傢伙？」
「還有第五、第六、第七、第八……還想聽嗎？」石方一根一根的掰著手指頭，臉上的笑容卻漸漸的斂去。
「庄……莊主爺，這……這位是……是我們山上的張寨主……」農夫還沒說話，邊上，那位滿頭大汗的嘍羅卻哆哆嗦嗦的開口了。
「張寨主？農夫……菜農……菜園子張清？」石方的臉色變了，怎麼會是他？山上又起什麼變故了嗎？
「當家的，這回你服氣了吧。」就在石方驚疑不定的時候，遠處傳來一個女聲。
「二娘？」石方確實有點糊塗了。
「奴家見過石莊主。」孫二娘動作真是不慢，說話間就來到了近前，先沖石方行了個禮，反手伸出芊芊玉指往那農夫額上一點：「人家石莊主本來就是一條好漢，老娘就誇不得？你吃的哪門子乾醋？」
石方一愣，心下苦笑：「吃醋？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就你那婆娘？老子能跟她扯一塊嗎？還吃醋？犯得著嗎？我還想多活兩年呢！這夫妻兩個沒一個正常的，吃個乾醋也能要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