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3

「咦，你小子，有眼光！繼續說，說到我滿意，這塊毛料就送你了。」黑瘦的老頭放下手裡的煙桿，看向寧光明。

楊小雲奇怪的轉向自己的丈夫，發現，他也是一臉的茫然。然後，只聽見暮子霖輕咳一聲，「老闆，你這不是兒戲嗎？」

「誰有時間跟你兒戲了，一邊去。跟你說話都是浪費我的時間，小子，我讓你繼續，明白？」黑瘦的老頭乾脆站起身來，讓寧光明好好的看清楚這塊毛料。

「恩，帕敢皮薄，這塊毛料的皮是灰白色的，翻細沙，皮緊，是塊好料。不過，您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您要坐在上面？」寧光明對於老師所傳授的翡翠毛料的知識，爛熟於心。所以說的時候，胸有成竹，一點也不猶豫。

「好，不錯。這塊毛料就送給你了。至於我為什麼要坐在上面？那是因為，我看好它。既然你覺得不錯，那就拿走吧！」黑瘦的老頭居然是一副你快拿走的模樣，真是難以理解。

「老爺爺，你看好它，為什麼還要送給我呀？你自己解開不就得了？」寧光明好奇的問道。

「解開？哈哈哈哈……」黑瘦的老頭直接大笑起來。

把寧家人都弄得莫名其妙的。只有暮子霖因為聽說過這個老頭的奇怪，所以也算是有了心理準備。

「賣的人不能解石，小傢伙，你明白了嗎？」黑瘦的老頭對寧光明特別有耐心。但是，他連正眼都沒有看過其他的人。

「這個給你，算是我買下來的。如果解開出綠了，我們一人一半。您看行嗎？」寧光明掏出自己兜里所有的錢，遞給黑瘦的老頭。

錢並不多，可能加起來也就只有十來塊錢，這已經是寧光明這幾年來所有的積蓄了。這次來緬甸，他特意全部帶在了身上。

黑瘦的老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錢，似乎特別有感觸。

「好，我親自給你解開。」說完，他利索的放下手裡的煙桿，搬出了解石的工具。

這塊毛料大約有二十公斤重，店裡的位置不夠大，黑瘦的老頭乾脆將毛料搬到了店門口，那裡比較寬敞。

「小傢伙，你來看看，這塊毛料怎麼切？」黑瘦的老頭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喜歡寧光明。以前，他是不喜歡別人在他解石的時候指手畫腳。只能說，一切都是緣分。而緣分天註定。

寧光明認真的觀察了毛料之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老爺爺，從這裡切下去。」寧光明指著毛料回答道，他的話很肯定，並沒有猶疑不定。

黑瘦的老頭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他看上的人，不錯，這個小傢伙真不錯！本來，他就是打算從那裡切下去的。

這裡的解石，也吸引了幾位看客。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拉住自己的同伴，說道：「別去看了，那家店就從來沒有出過綠。沒戲的，看了都是浪費時間。」

而圍過來的人都是初次來這裡，並不熟悉這裡的情況的人。看起來，這個黑瘦老頭的手法十分老道，可見道行很深。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慢慢的，這裡就為了一圈人。他們好奇的對著這塊毛料指指點點，但是普遍都不看好這塊毛料。

甚至有人大聲說道：「不就是塊磚頭料嗎？哪裡用得著這麼小心！我看啊，肯定沒戲。」話雖這麼說，可是他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有時候，看到一塊毛料被切成磚頭料，切垮，還是很有幸災樂禍的樂趣的。

黑瘦的老頭，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周圍的人就都不存在了。他的眼裡只有毛料和解石的工具。暮子霖發現了老人的異常之處，他神色不明的看向老人。總覺得，他的手法很熟悉，曾經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哥哥，會有翡翠在裡面嗎？」阿豪拉了拉寧光明的手，問道。小孩子並不明白許多，但是也知道，哥哥買了這塊石頭，希望這塊石頭裡面藏有那種很漂亮的翡翠。

「當然有，這個都要問，你好傻。」阿傑吐了吐舌頭，嘲笑自己的二哥。

這時候，黑瘦的老頭已經切完了。寧光明摸了摸弟弟們的頭，並沒有回答。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老頭的動作。心裡思考著，下一次，一定要讓老師教他如何解石。他發現自己對解石還蠻有興趣的。

「他居然要擦石？這得擦到猴年馬月，我不看了，沒意思。」剛才大聲喊這是磚頭料的人，又不甘寂寞的冒了出來。

他說的其實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一些人剛轉身離開。就聽見身後的人大聲喊道：「出綠了，出綠了！大漲，大漲啊！」

才沒有離開幾步的人，立馬轉身回來了。居然出綠了，這真是見鬼了！

只見，黑瘦的老頭一盆水，剛淋在擦開的翡翠毛料之上。一股濃郁的綠，已經迫不及待的探出了頭。那綠油油的水頭，真的是極好的。

「恐怕已經到了帝王綠的水準了吧？」因為擦開的面積並不大，所以周圍的人並不敢肯定。但是，可以看出來，這塊翡翠的水頭真的很好，至少是老坑玻璃種級別的。甚至比這個更好。

「噢，出綠了，出綠了！哥哥，你好厲害啊！」阿豪和阿傑高興得又蹦又跳。這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這塊毛料是這個十多歲的小朋友選的。

真是走狗屎運了！基本上所有圍觀的人都是這麼認為的。尤其是那些知道這家店鋪的人，更是神色異樣的看著寧光明，居然讓這小子撿到便宜了。真是老天不開眼啊！

也有人認出了跟他們站在一起的暮子霖。

「你們看，那不是暮家人嗎？難怪，這樣的倒霉店鋪也可以出綠。暮家人能夠不擅長此道？」有眼尖的人發現了跟寧有為他們站在一處的暮子霖。

暮子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很想說，不是他發現的這塊毛料，真的是這位十來歲的小朋友親自挑選的。不過，為什麼要告訴他們？讓他們誤會好了，這也是對寧光明的一種保護。

他知道，這位小傢伙才是常阿叔的真正弟子。果然是常阿叔選的人，真的好厲害。就算是他來，也不一定有這麼「幸運」。

圍觀的人也有想要收購的，但是都被寧有為拒絕了。雖然毛料還沒有完全解開，但是鼻樑上架著鑒寶神器的他，其實很清楚這塊毛料的價值。

「老闆，咱們就不繼續解了，你看如何？」雖然之前這個黑瘦的老頭並沒有搭理自己，寧有為並沒有放在心上。從他跟自己兒子的對話，不難看出。他只是脾氣古怪了一點，人還是好的。

黑瘦的老頭點點頭，表示同意寧有為的說法。他也看出了，這塊毛料的價值，實在不適合在人這麼多的地方解開。人多眼雜，誰知道這其中有沒有居心不良之人。並且，人嘛，低調一點，對自己總是有好處的。

暮子霖滿意的看著寧有為的決定，這樣再好不過了。雖然有他在，他們並不畏懼什麼。但是，隱藏自己的實力，對於幾天之後的公盤來說，是很有必要的。

他從常阿叔那裡得知了寧有為的打算，自然是要為他們考慮的。就算沒有常阿叔的人情，這樣的人，也是值得結交的。暮家人識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老闆，我要買這塊毛料，多少錢？」

「老闆，我看中了這塊！」

「老闆，這三塊毛料，我都要了。」

……

既然這裡出綠了，那麼就少不了跟風黨。尤其是，那些親眼見到了剛才那塊毛料水頭的人，更是心動。這麼好的水頭，應該不止這一塊吧？幾乎所有購買的人，都有著這樣的想法。

不一會兒，黑瘦老頭的店裡所有的毛料都出售空了。他的臉上依舊是緊繃的，並沒有一絲笑容。這個老闆真是奇怪，寧有為好奇的看著黑瘦的老頭。哪有做生意的人，貨被搶光了，還是這樣一幅面孔？

「老闆，你不幫我們解石嗎？」一個買主問道。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希望黑瘦的老頭替他們解石。然而，老頭的回答出人意料。

「我每天只能解一塊，你們要是能等，那就明天再來。」這是什麼奇怪的規矩？從來沒有聽說過。

看著黑瘦老頭沒有一絲表情的臉龐，買主們都搖了搖頭。這可能是最牛的老闆了，沒有之一。

「那，你們店裡還有夥計嗎？總得有人幫我們解開呀！」一些顧客對老闆的態度還是很不滿意的。可是，錢已經付了，說再多也沒用。誰讓自己剛才深怕晚了就沒有了。早早地把錢付了，就怕落後了。

「小五，出來幹活了。」黑瘦的老頭沖著店鋪裡面一喊，出來了一個高高壯壯的漢子。不過，他一臉的憨厚，一看就是脾氣很好的人。

「師傅，有這麼多人要解石啊？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說完，他還在天空中找了一下太陽的位置。

「哈哈，哥哥，你太有趣了。」阿傑抱著肚子笑道。

「讓你幹活，哪來這麼多廢話。」黑瘦的老頭瞪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一點眼色都沒有，光長身子，沒長腦子。

「你們，跟我進來吧！」交代完事情，黑瘦的老頭第一次正面對著寧家人說道。這還是給寧光明的面子，要不然，他們可別想進自己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