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調查開始
姚琴總算是走了,但是袁妙妙的心底卻留下了一根刺一般。管公公是誰?
她之前在後宮五年,似乎對這樣一位姓管的公公並沒有多大的印象,而且正如姚琴所說,一個閹狗能讓她怕成這樣,他背後的勢力得有多大,為何她之前絲毫沒有發現。
「主子,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把這事兒通知皇上?」翠竹進來之後,就見她一臉呆愣的模樣,不由輕聲問了一句。
袁妙妙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現在她自己都是一問三不知,如果就這麼告訴衛景了,她不僅解釋不清楚,還有謀反的嫌疑吧。任誰聽到姚琴方才那番話,都容易多想的。
就算衛景相信她,但是此刻說無疑不是什麼好主意,容易打草驚蛇。
「看樣子皇上不過來的時候,我還是會想念他的。」她輕笑著說笑了一句,實際上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果然翠竹聽到這句話之後,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幾分調侃的笑意。
衛狗子要是還在她的宮裡,估計姚琴也就不敢來了,也不知道之前姚琴在她宮門前究竟徘徊了幾晚上,畢竟最近這幾日,她與皇上可算是形影不離,想必姚琴是十分難受的。
等袁妙妙見到管公公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了。他並不是什麼品階很高的太監,相反還算是混了大半輩子都沒混出頭的,頭髮都有些花白了,他是奉了姚選侍的命令,給她送些東西來的。
「奴才見過喵嬪娘娘。」他將頭埋得很低,袁妙妙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們下去,本嬪有幾句話跟他說。」
翠竹雖然好奇,自從姚選侍來找過她說話之後,袁妙妙就好像有了秘密一般。之前無論什麼事兒,翠竹都是能知曉的,但是現在卻好像隔了一層一樣。
「喵嬪娘娘,別來無恙。」那原本看起來十分規矩的老太監,搖身一變就成了非常自信的模樣。
袁妙妙只是點頭,喊他一聲管公公,想著一切以不變應萬變。
這位管公公其實並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跟袁妙妙感嘆一下她前後的變化。
「喵嬪娘娘,你不要害怕。暫時主子還沒有讓你做什麼,只是到了必要的時候,還是要你出手的。您現在就是一心一意地奪得皇上的寵愛,繼續往上爬位便是。奴才以後有事兒還會來找您的。」管公公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袁妙妙立刻讓人去查他究竟是何方神聖,一問才知不過是採買那邊的太監,年輕的時候也曾得過主子的青眼,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何得罪了達官貴人,雖然撿回一條命,但是始終無法起複,就這麼過著這樣不好不壞的日子。
在去稟告皇上和自我探查清楚之間猶豫了片刻,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再試探一番。
「主子,皇上這幾日一直沒來看您,也沒招您過去龍乾宮,您要不要去御膳房讓人做些羹湯送過去?」翠竹見她出神,立刻給她出主意。
卻見袁妙妙輕笑出聲,偏頭看她,翠竹有些驚慌,以為她怪自己多管閑事,連忙解釋道:「之前奴婢看別的妃嬪都是這麼做的,無論皇上見不見她們,都先把姿態擺出來。」
袁妙妙輕輕搖了搖頭:「你先去派人打聽一下,龍乾宮的動態。」
「去跟誰打聽啊?龍乾宮的消息最難打聽了,之前奴婢去觀察過了,有些是伺候妃嬪的宮女過去,一般都不讓靠近龍乾宮的,還沒見到誰就被攆走了,奴婢肯定——」她低著頭,臉上顯現出了無數的落寞。
不等她說完,袁妙妙就接道:「那是對旁人,不信你去試試看,肯定能靠近龍乾宮,而且還能打探到消息。」
翠竹原本不信,以為袁妙妙是逗她玩兒,但是看著她臉上那種極其自信的表情,又不像是戲耍她,最後她半信半疑地去了。
解僱喲還真的打探到了,很快就走到了袁妙妙的身邊,低聲道:「主子,我去打探過了,真如你所說,沒人攔著奴婢,而且康公公還告訴奴婢,皇上最近心情不太好,還是與先皇後有關。」
袁妙妙不由得皺起眉頭,「這都過去幾個月了,他怎麼跟女人來葵水似的,一月一次,每次都要持續好幾天。」
聽著她說這種話,翠竹險些笑出聲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
袁妙妙到龍乾宮的時候,小康子站在外頭也不知道看什麼,瞧見她不由得眼前一亮,立刻走了過來。袁妙妙知道他的性子,想必這小康子又是在躲著皇上,以免被九五之尊的怒火誤傷。不過他總不能躲一輩子,等李德退下來,他還是得上。
「喵嬪主子來了,皇上在裡頭生氣呢,奴才去給您通傳一聲。」無需袁妙妙張口,他已經快步跑回內殿通報了。
很快就讓她進去,袁妙妙進入內殿的時候,衛景還在發脾氣,地上的奏摺散亂地擺放著,顯然是被他一氣之下扔出去的,一旁的宮人也被他呵斥得不敢撿。內殿的氣氛十分安靜而緊張,連落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若是旁的妃嬪見到這種場景,恐怕早已生了退意,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但是袁妙妙卻並不覺得。相反正因為之前對皇上的了解,她才覺得這是個好時機。
誰如果在衛景暴怒的時候哄好他,那真是比他心情好的時候湊上去,要管用數倍。
沒辦法,衛狗子就是這樣的性情設定,他越是氣急敗壞,狂嘯狂吠的時候,就越具有挑戰性。
之前袁妙妙覺得自己那麼得寵,地位不可撼動的原因之一,就是在他暴怒的時候能夠製得住他。
或許這就是訓狗的最重要途徑之一。
「你來做什麼?朕煩得很!」他瞪她。
對於他這個問題,袁妙妙簡直覺得莫名其妙,不是他讓她進來的嗎?
不過衛景生氣的時候,經常就是這樣無理取鬧,他是九五之尊,只是在小事兒上發脾氣,沒有人會說什麼。
只要不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耍脾氣,他就永遠是一條好狗子。
「嬪妾就來看看皇上煩什麼了。」她倒是氣定神閑的。
視線在殿內掃了一眼,忽然看到桌上擺著一盒酸棗糕,她臉色一白,之前因為吃酸棗糕導致大出血的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衛景看她神色不對,視線又盯著酸棗糕,就知道一定是猜到了為了誰。
「酸棗糕,你愛吃嗎?」他推了推盤子里的糕點。
「曾經愛吃,現在不敢吃了,怕死。」
袁妙妙的話音剛落,衛景的神色就變了,顯然是想發火。但是後來又忍住了,什麼話都沒說。
「皇上拿這酸棗糕出來作甚,有人查到什麼了嗎?」
「誰讓你來打探的?」衛景輕輕眯起眼,對這事兒倒是十分謹慎。
袁妙妙很想翻個白眼給他,關心自己如何被殺的不行嗎?根本不需要旁人指揮啊。
不過提起誰派她來,她就難免想到管公公,還不知那位管公公所說的主子是誰,隱藏得夠深。
袁妙妙當初是皇貴妃,在後宮已經感覺權利滔天了,卻沒能察覺到不妥之處來。
「沒有人派嬪妾來,先皇后已經去世幾個月了。兇手卻依然沒有浮出水面,甚至連當初送酸棗糕的安貴人,都不知生死。若是皇上有了線索,還是趁早查辦了兇手,告慰先皇后的在天之靈。」
袁妙妙臉上的神色變得異常正經嚴肅起來,甚至語氣里隱隱帶著幾分指責的意思。
她變成小常在之後,就發現眼前的衛狗子遲遲不對她的死進行調查,每次光露出一副無比痛苦的表情,卻一點兒實事都不幹。這點落入她的眼中,就覺得衛狗子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就擺出點兒樣子給人家看。
衛景臉上的表情變了好幾次,他看向袁妙妙的時候,神色帶著審視。
袁妙妙卻挺胸抬頭,目光犀利地看著他,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良久,還是衛景長嘆了一口氣,他像是妥協了一般,低聲道:「真是怕了你了,有時候你真的很像妙妙,特別是在一些敏感的事情上異常的執著,也不怕朕生氣。」
袁妙妙聽他這麼一說,原本心底憋悶的一口氣立刻就散了。反而有些發軟發酸,感覺像是有什麼情緒在心底醞釀一般。
畢竟他是她狗子啊,還是能夠體會到她的靈魂。
她輕笑:「因為我也是袁妙妙啊。」
兩人四目相對,她溫柔地笑著,語氣特別溫柔。
她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倒是讓衛景有些恍惚,好像她這張笑臉變成了別人的,是與他同床共枕了五年的人。
殿內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李德察覺到這兩位主子之間微妙的氣氛,不由在心中輕嘆。
這叫袁妙妙的女人,是不是都有特殊的本事,前後竟然有兩位袁妙妙把皇上迷得暈頭轉向,這往哪兒說理去啊真是。
「朕帶你去個地方。」衛景走過來,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兩個人出了龍乾宮,就見外面停著龍攆。
小康子快步走過來,低聲道:「皇上,您方才說要出去的,奴才就把龍攆叫來了。」
衛景看著龍攆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袁妙妙抱了上去,與她共乘。
幾個抬著龍攆的宮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就連小康子都有些難以置信。
先皇後走后,竟然還能有第二個女人與皇上同乘龍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