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57 偷看奏摺
袁妙妙抱養了三皇子的幾日之後,管公公就來找她了。
當然一開始就恭喜她得償所願,袁妙妙也立刻揚起了一張笑臉,表現得十分高興。
「這還得多謝管公公從中出力,否則我估計這回我就得栽在這件事兒上了,甚至還要被皇上所厭惡。」
她說起這話的時候,先是一副感恩戴德的神色,緊接著就是十足的遺憾,像是很害怕一般。
管公公連連擺手,「都是主子安排得好,奴才可當不起喵嬪娘娘的這句感謝。
袁妙妙立刻伸手拍了拍,「公公說得對,是我糊塗了。最應該感謝主子,有了那些人當後盾,我這心裡頓時踏實了不少。想必以後也不敢有人瞧不起我了,我也不再是無依無靠的小妃嬪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始終掛著一幅情真意切的表情。
管公公點頭,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喵嬪娘娘能這麼想,那真是太對了,如果您這話被主子聽到了,他一定很高興。總算沒有白疼您,您以後也不用怕。」
「下次再遇上這種事兒,只要提前跟主子通氣,主子都會同意的。畢竟是讓您在宮中站穩腳跟,也更加有利於主子能夠了解皇上的動向。」
管公公這話說得十分直白露骨,顯然就是要把她當自己人了,袁妙妙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雖說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裡猛地跳漏了一拍,但是也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態。
「有公公這幾句話,我就放心了。」
袁妙妙與他拉扯了幾句,管公公果然又開始讓她探聽消息了。
這回明明皇上並沒有什麼大動向,但是管公公對她的要求卻不少,甚至要她有機會可以偷偷看皇上的奏摺。
「奴才知道喵嬪娘娘您有本事兒,您只需要在皇上批閱奏摺的時候,坐在他身邊偷看上幾眼便可。皇上以前最喜歡先皇后給他紅袖添香,素手磨墨,您也可以。就算不要您磨墨,您也可以過去給他端茶送水。」
袁妙妙一聽這話,臉上就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
「皇上並不是那麼好哄的人,外加他批閱奏摺的時候,經常會發脾氣。還不許人湊近,我怕我還沒看見,就被他給罵回來了。」
她這種擔心完全是有必要的,畢竟九五之尊真的是這樣的人,翻臉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管公公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一下,轉而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喵嬪娘娘不用怕,咱們這位皇上啊,就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對心尖兒上的人,如何都捨不得發火生氣。但是那些閑雜人等,就是隨處發脾氣叫罵的。」
「你現在就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對著您發火的,所以您完全可以放心。」
管公公苦口婆心地安撫她,那架勢真是恨不得替她去迎合皇上的寵愛,然後親自去看奏摺了。
「我儘力。」袁妙妙立刻笑著點頭。
她可不能保證一定看得到奏摺內容,這一切還得跟皇上說過之後,看他怎麼反應再做決定。
「有您這句話就成。」
管公公得了她的應承,也沒有呆多久,就轉身走了。
看著管公公離開的背影,袁妙妙的笑容立刻消失了,相反還緊緊地皺著眉頭,她的心底湧起幾分不祥的預感。
恐怕皇上要有麻煩了,這種看奏摺的事情,只會步步緊逼,那個幕後黑手讓她做出這種事情,只能說明已經準備好要有大動作了,否則也不會這樣迅速。
當衛景得到這一個答案的時候,他的劍眉也緊緊皺起,他比袁妙妙想的更遠,所以擔憂也更甚。
「這些人動作這麼大,只怕是有蹊蹺。」
衛景伸手點著桌子,一下下地敲擊著,咚咚的沉悶聲響傳進耳朵里,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有什麼嬪妾能幫得上忙的,皇上儘管吩咐。」袁妙妙見他如此煩惱,不由急聲說了一句。
衛景看她一副著急上火的模樣,恨不得立刻就能派上用處,不由得輕笑出聲,直接抬手在她的鼻樑上颳了一下。
「看把你急得,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偷看朕的奏摺啊?」
袁妙妙抬眼瞪他,說正事兒的時候還要如此弔兒郎當的樣子,真是讓她都覺得自己方才那副急切的樣子十分滑稽。
「嬪妾跟你說真的!」
衛景立刻舉起手一副討饒的架勢:「好好,真的!不是煮的。」
袁妙妙見他還是一副沒有正行的樣子,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笑容。
「他想要你看那就看唄,朕每日都在處理國家大事,又不是在看什麼污穢之物。」衛景現在倒是一副無所謂的狀態,好像剛剛擔憂的人不是他一樣。
「可是奏摺這東西不是能夠隨便泄露的,況且這次他們讓我看奏摺,下一回說不定就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袁妙妙依然是愁眉不展的表情,她這心裡始終不踏實,或許是因為讓她偷看奏摺的緣故。
她就覺得內心非常的不安,畢竟這事關國家社稷。
如果她不小心透露出不該說的,影響到了整個國家,那到時候這後果可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也不想因此而影響到皇上的江山社稷,衛狗子是個好皇帝,至少目前袁妙妙還沒有要當太后的心思。
衛景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那雙明亮的眼眸熠熠生輝,像是天上的星子一樣耀眼。
「那個母後主使的意思就是要你多待在朕的身邊,以後方便觀察朕的一舉一動。雖說以後那邊可能有更大的動作,但是我們倆一起商量著辦,至少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差錯。這也更給了你一個待在朕身邊的合理借口。」
「如果以後要是有人攻訐你是紅顏禍水,禍國妖妃什麼的,管公公身後那個柱子也會替你出頭辯解。」
不得不說,衛狗子安撫人的本事兒那是真的一個頂倆,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撫慰了她的心緒。
袁妙妙還真的跟衛景說好了,經常出入龍乾宮,皇上對她的盛寵可見一斑。
不少妃嬪恨得咬牙切齒,卻是毫不辦法。
雨露均沾這種口號都被念叨了無數次,皇上依然沒有搭理。
朝臣們也曾試探性地提了一次,結果引來了皇上的雷霆震怒。
「朕做什麼,你們是不是都要管?寵幸哪個妃嬪都要經過你們的同意。好啊,乾脆把後宮里所有的綠頭牌都交給你們,你們替朕安排晚上去哪個妃嬪那裡,你們看成不成?」
「臣不敢。」
朝堂上跪了一地,一個個臣子的臉上都帶著惶恐的表情。
後宮里各個宮妃的綠頭牌,他們可不敢要,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差錯,他們當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不敢?」衛景冷笑了兩聲:「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的?你們倒是跟朕說說,有什麼是你們不敢的?」
「管天管地,還要管朕今晚睡誰?行啊,想管可以啊,把你們的妻妾都交一份名單上來,看看你們是不是雨露均沾,誰要是敢獨寵一人,那就是大逆不道啊,子嗣還要不要了?家庭和睦還要不要了?」
皇上說出來的這話當真是犀利異常,嘴裡面像是含著兩把帶毒的匕首似的,看誰不舒服,就噴誰兩口□□。
他這幾句話話音剛落,整個殿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沒人敢多說一句話,紛紛低著頭俯首認罪,一句廢話都不敢講。
李德依然站在龍椅背後,整個人顯得十分正經,實際上他的臉死死地憋住,要不然就要笑出聲來了。
皇上這話說得可真夠狠的,這一幫臣子們,成天管皇上管習慣了,什麼事兒都要插上一腳。
如今皇上把話送回去,這些人就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兒了。
本來嘛,人家回去睡誰跟旁人有什麼關係,偏偏一個個比那街坊里無所事事的長舌婦還要管得多。
現在輪到自己的時候,那臉上的表情叫一個精彩,都是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忍得顯然十分辛苦。
「怎麼都不說話了,先皇后在的時候,你們不就喜歡說讓朕雨露均沾?朕當時都照做了啊,現在又提起這事兒,朕覺得光朕一人這麼做不行啊,你們好歹得做個榜樣啊,剛剛勸誡朕的還有朕的先生們呢,朕當太子的時候,經常得你們教導如何做一名明君,如今還請先生們以身作則,告訴朕什麼叫雨露均沾!」
皇上這幾句話一出,當場把幾位太子太傅、太子少師臊得滿臉通紅,當然其中有方才沒有發言的,那就是巋然不動了。
也有慷慨陳詞的,此刻腸子都悔青了,滿臉通紅。
他們之中已經有了孫子的人,更是無法面對的感覺。
「臣等知錯。」這一回再次是滿朝文武跪下。
衛景冷哼了一聲,臉上帶著十足的嘲諷笑意。
「行,你們不要朕雨露均沾了,以後不許再在上朝的時候,提這些亂七八糟的,誰再提就別怪朕不給他臉了。」
衛景沉聲說了一句,猛地抬手拍了一下桌子,這個話題就算是塵埃落定,以後都要退出上朝的討論話題範圍。
「是。」他們紛紛表示認同。
不認不行啊,否則當真每人都把自家后宅的妻妾名字送上去,皇上一一給他們安排今晚跟誰睡,明天與誰春宵一度,大家都是要臉的,文人風骨不能丟。
私底下胡來無所謂,但是檯面上一定要臉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