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How old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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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人生的選擇是很困難的,大部分的選擇都是具有獨佔且排他性的。比如選擇蘋果就要認同它的客戶綁架,即使是自己的手機,你想干點什麼也得經過人家的同意、選擇暴雪就要忍受它當你爹,明明你花了錢,人家說要抹掉就抹掉,還告訴你這是為了你好。
同樣,我們的大猴爺也面臨著艱難的選擇。
摟這建剛睡,要忍受她睡覺時候突然的一巴掌和毫無手感的平板身材。而摟這葉菲睡倒是很完美,但她怎麼都沒有那種貓一般的感覺。
所以,猴爺索性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頭看著她倆睡,心中已經矛盾的快要死掉了。扔骰子吧,他沒開始仍就知道結果了,怎麼想都是在作弊。騙別人還行,騙自己根本沒有意義好嗎。閉著眼睛選吧,可終究是說服不了自己的貪慾。
「到底還是貪啊,媽的!」
猴爺好好的心情一瞬間完全被破壞,他叼著煙打開門溜達了出去,在黑漆漆、冷颼颼的夜晚跟個夜遊神似的來回晃著。
也許沒人理解他連一夜滅掉幾百號人都能氣定神閑卻會在選擇摟這誰睡這件事上焦灼成這個熊樣。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如果現在有人問他,那個人一定會挨揍。但焦灼就是焦灼,他也說不出所以然。
「媽的,來個人給我揍一下好了。」
他說完,扔掉煙頭轉身回去就打算把鄧錦揍一頓,但剛走沒兩步,他卻站定了腳步,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鄧錦回頭,剛好看到他站在門口那樣笑著,燈光只散在他半張臉上,猩紅的眼睛和詭異的笑容卻讓鄧錦感覺如墜冰窖,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更別提出聲提問了,只能慢慢縮到角落,苦苦哀求老天爺別讓這個怪物看到自己。
呂梵磊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原本平緩的情緒變得愈發亢奮,喉嚨里甚至發出了呼嚕嚕的聲音,就像一頭警戒著的野獸。
「他要殺人……他要殺人了……」
鄧錦的心臟咚咚咚的跳著,沒由來的恐懼從胸腔擴散到了四肢百骸,即使是被吊在電風扇上都沒讓他產生過如此的絕望,甚至於他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只是站在那不動,鄧錦就已經快嚇死掉了。而他並沒有發現屋子的角落,正有一個黑影在慢慢挪動,挪動的速度非常慢,慢的就像月光的移動所造成的影子一樣。
這個影子慢慢的流淌著,一直到離猴爺不到一米的地方才突然停下。可這時,猴爺卻突然扭過了頭,眼皮垂著,眯成一條小縫的眼睛里瀰漫著尖銳的寒光。
突然,就是電光火石間,那團不顯眼的黑影彈了起來,以人類根本無法感知的速度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人,這個人手裡拿著一根細鋼絲朝猴爺的猴子奔襲而去,速度極快卻不帶一定一點聲響。
眼看就要成功的時候,黑死神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巴掌,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臉就被這隻巴掌給按住並被整個人按在了地下。
他心中驚訝,但戰鬥本能卻讓他快速的二維化,刷刷兩下就消失無蹤。可正當他以為自己來到安全地點的時候,剛化作人形卻發現一隻腳已經踹在了他的頭上。
在地上翻滾兩圈之後,他看到了面前男人那雙赤紅的眼睛。他別提多驚駭了,一時之間居然有些分寸大亂的感覺。
不過作為一個有經驗的殺手和保鏢,他深知一擊不中立刻遁走的道理,二話不說再次二維化,開始多路狂奔。
在世界上很多地方其實都有比較秘密的特殊能力課程,而一般來說第一堂課老師就會教學生認識什麼叫能力。通常這樣課程的開篇語都會是――幾乎所有的特殊能力都是由能量轉化的。
沒錯,包括黑死神的二維化在內,這些能力都是由本身能量轉化,長時間保持這種姿態其實是非常累人的,就好像一個長跑運動員,身體也許比普通人的耐受性更好,但始終也有消耗一空的時候。
黑死神不知道跑了多遠,覺得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他這才重新三維化,癌症給他帶來的副作用太大了,要是年輕時,他絕對有體力能撐到自己的家裡。
可就在他想要蹲牆根休息一會的時候,一隻粗糙的手卻從旁邊的陰影中伸了出來捏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狠狠的把黑死神扔向了地面。
猝不及防摔打,讓他本就已經破敗不堪的身體再也扛不住了,即使是能掙扎著站起身但卻仍然控制不住的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還是那張臉,那張帶著瘋狂的臉……
黑死神不知道對面的人是怎麼做到的,但現在他再沒有別的想法了,只希望能快一些在快一些,他覺得只要能逃離面前這個人的追擊,那麼一定可以安然的度過今天。
強行二維化,讓他的速度下降到了極點,但他卻開始見縫插針,只要是有縫隙的地方,他悶頭就鑽進去。
直到他九曲十八拐的進入了一戶人家,他才在一件小房間里恢復了三維身體,不過此刻的他已經再也沒有力氣使用能力了,癌症帶來的疼痛也開始折磨著他的神經。
突然,他聽到了大門外頭傳來了敲門聲,接著是這戶人家的主人睡眼迷濛的招呼聲,以及外頭傳來的那聲:
「我是便衣,你們家進賊了。」
腳步聲慢慢接近,黑死神靠在牆根,腦子裡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自己究竟是怎麼被發現的。當初即使在和六級能力者對抗的時候,他也能夠安然的全身而退,可今天……今天為什麼到哪裡那張瘋狂的臉。
怎麼是你?怎麼老是你?這兩個問題一直是黑死神想問的,但現在他並不在意了,因為他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跑不掉了。
被像死狗一樣拖了出來之後,他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就像要死了一樣。只是微微睜開的眼睛證明他還是個活人。
在這戶人家的主人對揪著他領子的人千恩萬謝后,黑死神被拖出了屋子,來到了一顆槐樹下。
光禿禿的槐樹顯得陰森森的,黑死神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家裡的老人說過,槐樹招魂,在槐樹下死的人會變成厲鬼……
「不跑了?」
拎著他的人把他甩到樹根下,帶著笑容遊刃有餘的笑著:「怎麼不跑了?」
「你贏了。」
「當然,我當然會贏。不過我剛好無聊,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這句話對於黑死神的意義不亞於電影里的殺人魔王對受害者說出來的話,玩個遊戲……玩什麼遊戲不言而喻,根本犯不著去問,畢竟這場遊戲里只有生與死。
「捉迷藏,會玩嗎?」猴爺自顧自的走到槐樹下,雙手蒙住自己的眼睛:「你跑,我數到三十開始追。如果讓我追到你,我就把你……」
猴爺微微露出一點眼睛,盯著黑死神:「嘿嘿嘿。」
絕望是什麼味道?黑死神終於體會到了,他不管怎樣跑、怎麼躲,都避不開那個怪物追捕,每次他都不會對自己幹什麼,只是把自己重新拽回那顆大槐樹下,重新玩這個讓人絕望的遊戲。
一次、兩次、三次,不記得多少次了,黑死神越來越弱,最後甚至連二維化的能力都不再能使的出來,最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被再一次抓回大槐樹之後,躺在地上等待最後的審判。
「老頭。」猴爺慢慢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你體會過真正的絕望嗎?」
黑死神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臉上寫著的,正是對面那個惡魔所希望的――絕望。
「爽了。」猴爺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總算把那股子鬱悶給排空了,差點瘋了我。謝謝你啦,老頭,回見。」
黑死神此刻的表情……其實很難形容,反正一臉懵逼挺不錯的,用二臉茫然和三臉不知所措也是可以的。
就這麼走了?就他媽這麼走了?就這麼走了,他堂堂黑死神算是什麼東西?戰士的宿命不是應該失敗並戰死在敵人的手上嗎,可就這麼走了是幾個意思?
當然,如果他要是知道他的作用緊緊是為了讓那個傢伙發泄一下因為不知道該選哪個姑娘摟著睡而產生的負面情緒,恐怕他當場就死那給他看。
但,他不知道,所以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