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壓了
他和方華相處,總是會被他蠢到,有時候會感覺他大智若愚,就是那種淡定到不管對方千軍萬馬,他總是不為所動的感覺。
有時候又感覺他單純的像一張白紙,你可以隨便在上面寫寫畫畫。
一頓飯吃的他糾結萬分,開始不懂方華起來。
平常他可沒這麼興奮,大概是倆人吵架之後,總是有一種再也不會見面的感覺,所以方容很容易就原諒了他,方華失而復得,比他還要珍惜,生怕他又跑了。
纏著他看電視,下棋,晚上也不讓他走,一定要他一起睡。
睡在這裡方容會不自在,畢竟這麼多監控器,總覺得在別人眼皮子底下,所以他不太願意。
方華似乎早就習慣了被人注視,一點也沒感覺,甚至自然的躺在床上,拉著他的手晃。
一下又一下,像小孩子逛街拉著大人的手撒嬌一樣。
方容架不住他做出這種不符合年齡的舉動,忍不住就妥協了。
不過他連衣服都沒脫,而且燈太亮,想睡覺都難。
方華還是依照慣例躺在他身上,就像以前一樣,其實以前倆人關係很好,方容看他的目光就像爸爸對兒子一樣,而且有一種老婆還沒有就突然有了兒子的感覺。
雖然沒當過父親,不過他心細,照顧起方華來有模有樣,也從來沒讓他受過太大的委屈。
當然小時候因為是獸形,一直把他當成寵物,那種感覺挺奇妙,就像突然有了牽挂一樣,後來方華越長越像人,就當成兒子了。
再後來他在短短三年內長到青少年狀態,不能再當兒子,方容又把他當成了弟弟。
身份可謂跳躍的快,從寵物到兒子,再到弟弟,只用了三年時間。
方華把下巴隔在他胸口,懶洋洋半眯著眼,他就喜歡和方容親近,就算什麼都不做,光是趴著他身上聞著淡淡的沐浴露香就一陣滿足,像吃飽喝足的雄獅,直打瞌睡。
其實就是兄弟關係也沒有這麼親近的,但是倆人關係特殊,方容起初是拒絕的,不過沒辦法,他讓小時候的方華趴習慣了,現在不讓他趴他表面老老實實的趴在床頭,等方容一睡著又趴了回來,屢教不改。
那一陣子方容都得了心病,每天胸悶做噩夢,都是被他壓出來的,身體不舒服了以這種方式表達出來,畢竟方華也是個少年人,體重不輕。
方容也有說過嚴重性,不過方華不當回事,隔天不趴就睡不著覺,方容心又軟,他一個小心翼翼的眼神看過來就妥協了,商量著讓他白天趴個夠,晚上就不要趴了,睡覺老是做噩夢。
而且他發現方華一個怪癖,燈一關他就特別精神,一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可以盯上好久,燈一開他又恢復那副懶洋洋的性子,半眯著眼,似睡非睡。
「命運真是奇妙,我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方容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天花板出神,「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面。」
他伸手揉了揉方華的腦袋,因為沒有了那頭銀髮,這個動作看起來有點曖昧。
方華把身體往前面趴趴,讓他能更順手的摸,順便換個姿勢繼續趴著,他趴的很不湊巧,正好在方容心口,那裡砰砰作響,擾的他睡不著覺。
他疑惑的看看方容,又看看他心臟的地方,純潔單純的眼神看的方容一陣心虛。
「不要亂看。」他用手捂住方華的眼睛,方華長長的睫毛在他手心裡一下一下的掃過,那感覺像觸電一樣,痒痒的。
「睡覺睡覺。」不知道為什麼方容有點心虛,他翻個身,把方華推到一邊,然後悶在被子里。
方華自己找了地方窩著,靜靜的聽著他的呼吸聲,差不多平緩的時候就鑽進被窩,繼續壓在他身上。
毫無疑問,方容又做噩夢了,夢中總感覺好像鬼壓床,即使猜到八層是方華又壓在他身上了,但是也忍不住恐懼,鬼壓床太可怕了。
他雖然還在夢裡,但是身體本能的表現出不太舒服的感覺,方華感覺到了,他基本二十四小時都沒有睡覺,又好像二十四小時里有二十個小時在閉目養神,就像普通的貓科動物一樣,他也是夜貓子,夜裡格外清醒。
他似乎習慣了,方容時不時就會做個噩夢,當然他並不認為這是他的原因,反而覺得自己還有功勞,每次方容做噩夢都會安慰他。
摸摸他的腦門,順便幫他把汗擦掉,然後像哄小孩一樣拍著他的胸膛,讓他漸漸安靜下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做了,仔仔細細算算沒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了,所以習以為常,等方容安靜下來又繼續趴著。
因為他又壓著方容胸口了,方容喘不過氣就開始做噩夢,他又起來安撫,一整夜就在這個無限循環中度過。
第二天方容起來的時候發現他還趴在自己胸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難怪整夜整夜的做噩夢,都跟他說過好多次了,這樣對身體不好,會壓出毛病的。
他嘴上恩恩的答應,晚上又繼續壓著,似乎習慣了這個姿勢,不壓就睡不著。
今天要找他好好談談。
方容一醒他就醒了,看看他發現沒什麼動靜又埋頭睡了過去,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四周的環境總是不能給他安全感,再加上總是被追殺,基本上每天都要保持警惕,二十四小時都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活的很累。
他臉上露出的疲憊讓方容一陣心疼,忍不住又心軟了,大概就是因為他心太軟了,所以才會一次次縱容方華,讓他繼續壓在自己身上。
方華就像缺乏安全感的人,睡覺要抱著東西,聞著熟悉的味道,不然就睡不著,現在難得露出這麼安心的表情。
算了,讓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