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襲羅山機場

一

武漢空戰，給敵人沉重的打擊，敵人再也不敢進入武漢領空，只停泊在武漢附近的機場。

1941年5月下旬，王彪率領104師，與師前方指揮所組成的先遣隊，東渡黃河，向武漢挺進，從山西太原到武漢的火車上，宋子文對王彪說：104師是我的命脈，你一定要帶領104師打出我們的威風，我把104師交給你，我非常放心。記住，你們師要獨立行動，要抓住戰機，主動殲敵。第13軍在析口戰鬥勝利說明，鬼子可以打，也不好打。對此，一定要有充分的準備。部隊獨立行動，要在上級的意圖下，根據千變萬化的情況，獨立自主、果斷行事。「可以先報告，以後再打、也可以打完，以後再報告。」宋子文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說：「我們師抗日的第一仗就看你的了。第一仗可以打小一點，但這一炮必須打響。

王彪表示：「請首長放心，我們堅持執行上級的指示，發揚我師英勇頑強的鬥爭精神，抓住戰機，打好104師抗日的第一槍。

1941年6月初，武漢洪安、英山方面激戰吃緊，南犯日軍第五師團、第十五獨立混成旅團向國民黨洪安、英山陣地發起進攻，企圖打開通路，攻佔武漢。國民黨軍隊在一線部署了十幾個步兵師，死守洪安、英山，雙方展開激烈的爭奪。

6月12日，王彪聯率104師來到了新洲區的羅田一帶，這便是著名的漢江河東岸，順河南下便是英山。這裡已是敵後，日軍的汽車整天在公路上開來開去，「隆隆」的炮聲不斷從南邊傳來，塗著太陽標記的日軍飛機接二連三的從頭頂掠過，瘋狂到了極點。戰士們氣的跺腳大罵：「別光在天上逞凶，有種的下來較量較量。

從敵機的高度和時間看，王彪判斷附近可能有敵人的機場，找當地的老鄉一問，果然，在隔河十里開外有個機場。各旅的幹部、戰士聽到這個消息，紛紛向師部請戰：「下命令吧，幹掉它」

打還是不打？王彪沒有馬上做決定。他始終記著首長宋子文的一翻話：一個師幾萬人就交給你了。到武漢很后，因為是分散，既要積極地尋找機會打擊敵人，每戰又加倍謹慎，一定要做到情況清楚，部署到位、動作突然乾脆。」這些話使王彪深刻體會到肩子上擔子的份量，也體會到首長所說「應加謹慎」的含義。他打定主意，先把敵情徹底搞清楚，然後再下決心。

當即晚上，王彪叫來偵察連的湯連長，吩咐他要在明天早上摸清機場的情況，再下決定。湯連長不負重望，經他偵查得知，在羅山機場共有飛機24架，成3列停放，每列8架。白天起來到洪安、英山轟炸，晚上全部返回。守衛部隊是日軍香月師團的一個聯隊，約5000多人，集結在機場北端。飛機集中排列在東南側，防禦工事粗糙，僅有一些簡單的掩體和掩蔽工事。

下午，王彪與師部的幾個參謀進行了認真研究，平時沉默寡言的劉參謀打開一張機場地形圖對大家說：「我認為日軍正忙於奪取洪安和英山，根本不會想到我們會繞其背後，所以警戒相當疏忽。機場內的敵人兵力雖然不少，但守備鬆懈工事簡陋。如果以隱蔽的手段潛入機場，突然襲擊，取得勝利是完全有把握的。

「這個機場出入口有幾條？王彪問道。

「一共有四條，在路口設鹿岩，每個路口有一個班的哨卡。劉參謀說完，把圖遞給王彪。

王彪看了看，當即下令：打、打它狗日的。

二

王彪把手下的幾個旅長、團長召集起來開會布置作戰任務，王彪對李旅長說道：以你的102旅為突擊隊襲擊機場、摧毀敵機，王旅長你的任務是破壞嶼縣至羅山之間的公路和橋樑，襲擾、牽制、阻擊嶼縣可能增援之敵，以師部的特務營為預備隊，與師部指揮所一起集結羅山鎮北側地區，並以師部先遣隊破壞王董堡到羅山鎮西南的交通，保障劉旅長他們的則后安全，以師部的榴炮營和山炮營在漢江河東岸佔領陣地，支援103旅的戰鬥。部署既定，各部分頭進行戰前準備。

怎樣幹掉飛機？這是個全新的課題。在此之前，104師全體指戰員都沒有零距離接觸過飛機，更不用說打飛機了。於是，你一言我一語，想了很多辦法；有的說用機槍打、有的說用炮彈打，最後決定用手雷炸。把手雷塞進駕駛艙進行爆炸。實戰證明，這個辦法簡單易行，對於戰鬥的勝利具有極其重要的作用。

部隊運動到機場，必須要涉過漢江河，為了摸清渡河路線，王彪和師部的幾個參謀帶領團以上的幹部，來到漢江河邊。當時的天氣很冷，王彪不顧警衛員的勸住，脫下衣服了到漢江河邊下河試水，深的地方淹到脖子，淺的地方沒到膝蓋。找到渡河路線后，他們又到機場附近進行實地觀察。

這天下午，整個羅山一帶處在一種緊張、昂奮的戰前狀態中。

6月13日天黑后，104師悄悄出發了。戰士們把鐵鏟、手雷等容易發出響聲的裝備都綁的緊緊的，長長的隊伍只能聽到唰唰的腳步聲。在一位當地老鄉的引導下，103旅從北端涉過漢江河，逼近機場。

午夜時分，在進入機場的一個路口，兩個鬼子正在放哨。忽然從路邊草叢中竄出兩條黑影，頓時這兩個鬼子感到脖子上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接著一陣抽搐倒了下去。

之後，在夜幕下戰士們爬過鐵絲網，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了日軍機場，旅長李析帶著103旅向北端運動，準備偷襲敵警衛部隊，師部特務營則直接向機群撲去。

機場一片寂靜，日軍守備部隊正在酣睡。只有幾個遊動哨兵一會兒走過來、一會兒轉過去。戰士們摸到約離飛機三十米遠的時候，忽然，西北方向有幾個日軍驚叫起來，接著一連串的槍聲。原來是北邊襲擊分隊與敵遊動哨兵遭遇上了。

這時候，偷襲是不成了，特務營的兄弟們如猛虎下山，在機場上與部分鬼子大開殺戒。

槍響之後，第103旅5000多人在機場北部和南部向第大部隊立即開火，高喊著殺聲，同時發起進攻，機場內槍聲大作。衝進機群的戰士們奮力的往飛機肚子里扔手雷，看著飛機冒煙起火，興奮不已，邊打邊喊：別看飛機在天上厲害的很，像只老虎。到了地上，它連貓都不如。」

在戰士們一陣猛衝下，機場頓時濃煙滾滾，火光衝天。燃燒的飛機時不時的發出爆炸聲，火焰騰起幾十米高，帶火的碎片濺到領近的飛機上，互相引燃。不久，整個機場已被濃煙和烈火所籠罩，駐守於三里畈的清野聯隊聞訊出動，趕來增援。

日軍清野聯隊接到上級的命令后，從駐地三里畈出發，由於離羅山不過幾里地，清野聯隊聯隊長川島明白「如果飛機不報，他也就難以自保，與是加快了行軍步伐。

機場的日軍警衛大隊和103旅正面交火。103旅陣地上四架機槍噴射著火舌，佔領山頭陣地的榴炮、山炮營不斷地轟炸著日軍陣地。

從三里畈出發的日軍清野聯隊，在行至嶼縣方向時，遭到102旅四團的襲擊，面對敵人的突然襲擊，川島暈了頭，一面指揮部隊戰鬥，一面向指揮部求援。不久，四團接到師部的命令后，帶領全團將士撤退。川島的清野聯隊死傷慘重，從死亡的中國士兵身上拿起一支美製湯姆遜衝鋒槍對身邊的少佐說道：「我們和這個團力量懸殊太大，如果不是依託有利地形的話，那我將會全軍覆滅啊。」

川島帶領殘部趕製機場，14架飛機毀於一旦，機場上到處都是日軍士兵的屍體，飛機燃燒的濃煙籠罩了整個機場。面對這種情況。一向性格高傲的川島不禁失聲痛苦起來。

從進入機場到戰鬥結束，整個襲擊的過程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將24架飛機全部擊毀，並擊斃日軍5000多人，我方傷亡1108人。

三

104師大獲全勝的消息不脛而走，那些見日寇就聞風而逃的國民黨部隊，根本不相信104師襲擊了機場，他們說：「就憑他們能襲擊日軍飛機？簡直是天方夜譚。後來國民黨飛機從太原飛往武漢羅山進行實地偵查，發現果真一片狼藉，才相信傳出的消息是真的，不得不對104師刮目相看。蔣介石給104師發了嘉獎令，還以軍事委員會的民義獎勵大洋兩萬多塊，以示表彰。

對於這個消息，重慶政府不知是出於嫉妒，還是無奈，只在故事版的一角做了簡短彙報：南京14日電，我軍在武漢羅田一帶突襲羅山敵空侵略軍的臨時根據地，並以炸毀敵機24架之消息，此間關係方面得到報告，經證實。

於國民黨政府相反的是，在英山、洪安前線作戰的官兵，因飽受日軍飛機的轟炸之害，對日軍飛機恨得咬牙切齒。14日一早，英山、洪安陣地上突然沒有了飛機的蹤影，他們感到很納悶，以為日軍要耍什麼花招。當聽說104師襲擊了日軍機場，擊毀了日軍機場上的全部飛機，許多官兵激動的相擁而泣，一些官兵連連高呼：中華民族萬歲、中華民族萬歲。

時任洪安、英山方面的前線指揮衛立煌，在羅山戰鬥之前一直飽受著日軍飛機的壓力。羅山戰鬥之後，他致電王彪：羅山燒了敵人24架飛機，是歷史上從沒有的事。我代表洪安、英山正面作戰的將士對貴師表示敬意。」

一戰成名的104師。被世人稱為「宋家軍」當然這也被蔣介石拉攏，為己所用。這位以後一系列慘酷的戰鬥作下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