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英雄遲暮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風謹就這樣看著兩位高手對峙，誰都沒有率先出手。
風謹看得出來，目前的場面對無涯非常不利，他現在修為剩下不到三成，面對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能不能闖出一條生路還是個問題。
「千鄔，我早就看出來你包藏禍心，只是我一直心念舊恩，當年你在戰場上救過我一命，這件事我從未忘記，即使你策劃了好幾次暗殺，我都裝作不在意，為的就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醒悟過來，你作為我的兄弟，不應該刀劍相向，你有什麼要求直接拿到檯面上來說就行。」無涯道。
千鄔冷哼一聲，道：「拿到檯面上來說？哈哈哈我如果告訴你我想坐上閻羅王的寶座，你會退位讓賢嗎？說的倒是挺好聽的，就算你同意了，其他幾位弟兄也一定不會放過我。」
無涯道：「我們兄弟幾個當中有幾人是你對手？靈逍不過是一位謀士，他肯定打不過你，就算你強行當上閻羅王，他也不能奈你何，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離開你；而勾煜，他一直是我們幾個裡面暗殺技能最強的一個，今天你沒有帶他來，想必你沒有成功說服他吧？不然我哪能說這麼多話……」
千鄔臉色鐵青，無涯一下子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不得不對無涯暗自佩服，老大畢竟是老大，眼光就是毒辣。
「勾煜么？那個慫貨，我跟他一說，他竟然一萬個不同意，連個理由都不給，我想他是被你嚇破膽了，說什麼地獄界最強刺客，我看也不過如此！」千鄔對勾煜的行為嗤之以鼻。
無涯略有些意外地問道：「你真的去找他談殺我的事了？」
千鄔眉毛一抖，道：「怎麼？你以為手下幾個弟兄的心就是齊的嗎？實話告訴你，你在閻羅王的位子上坐了那麼久，大家一點好處都沒有拿到，以前還能偷偷抓幾隻亡魂修鍊，自從你頒布禁令之後，我們只能偷偷去人界殺人攝魂，真是麻煩的要死。」
風謹聽到這些話，心中氣憤不已，原來人界經常有枉死的人，就是因為地獄界有這些為了修鍊不顧一切禁忌的鬼差，他們在人界肆意妄為，將活人殺死之後，趁著收魂的鬼差還沒有來，趕緊將魂魄收走，就算是碰上了鬼差，他們也不敢吱聲，真是一群心思歹毒之徒。
無涯的反應也很激烈，他緊握了一下手中的幽篁劍，沉聲問道：「你們究竟背著我做了多少壞事？」
「哈哈哈，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我們就喜歡和你反著來，你想禁止什麼，我們偏偏要做！」千鄔狂笑道。
無涯感到一陣心痛，沒想到自己姑息養奸，最後培養出來一個強勁的對手，而現在這個對手馬上就要掌管地獄界，他的所作所為一定將地獄界把攪得天翻地覆。
千鄔似乎嗅到了什麼，他邪魅的笑了一聲，道：「看來你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撐不了多少了吧？」
無涯面色平靜地說道：「那你儘管來試試。」
「我可沒那麼傻，在沒有看到你的破綻之前我絕對不會先動手，不過我想，你的破綻馬上就要露出來了，剛才與我戰了幾百回合，你現在的功力所剩無幾，我沒有猜錯吧？」千鄔道。
風謹也默默為無涯擔憂，他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但實際上無涯的手心裡早已汗濕了一片。
「咳」無涯吐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千鄔見到這一幕更加囂張不已，狂笑道：「哈哈，我就說吧，你撐不了多久的，受死吧！」
無涯吐血給千鄔傳遞了一個明顯的信號，千鄔操起鎮魂戟就攻了過來，速度快如閃電，風謹看到這一幕很想發出聲音為無涯吶喊，但是張大了嘴巴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真的是在夢中嗎……為什麼這個夢就像真實發生過的一樣，而且還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風謹疑惑不解。
那頭無涯連番閃避，堪堪躲過了千鄔的殺招，鎮魂戟就像一條毒蛇一樣，從各種刁鑽的角度刺向無涯的軟肋，風謹看后不禁為無涯捏了一把冷汗，這樣下去無涯必輸，這是他不想看到的結果。
「沒想到你還能撐這麼久，我還是小看你了，本以為你吐了血就已經是半個死人了，誰料到你越來越精神，難道是迴光返照么？」千鄔挑釁道。
無涯面如金紙，剛才吐了一口血，又與千鄔大戰了幾百回合，現在感覺渾身的血液就像沸騰了一樣，雙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似乎有脫力的傾向。
「呀」千鄔大吼一聲，聲音未止，人已近在眼前！
無涯揮劍格擋，將鎮魂戟擋在了胸口，兩隻兵器上摩擦出了火花，吱吱作響。
千鄔用力一推，兩人又各自後退，無涯退了一段距離之後站定，千鄔僅僅退了三步，勝負立判。
「你都這樣子了，還要強撐著嗎？」千鄔一臉可惜的問道，但語氣卻是非常戲謔，像是看一隻獵物一樣，不斷地用言語挑逗它。
無涯的眼睛里看不到喜怒哀樂，彷彿這個世界的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一樣。
「今天是我的涅。」無涯慢慢地說道。
千鄔一愣，弄不明白無涯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再次藉機攻了過來，風謹不禁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接下來的一幕不用看也知道。
等到煙塵落定，戰場上一片狼籍，千鄔半跪在地，一隻手拄著鎮魂戟，另一隻手捂著胸口。
「哇」千鄔也吐出一口鮮血。
接下來千鄔嘴裡的血就像泉水一樣涌了出來，幽篁劍刺穿了他的胸膛，但避過了心臟的部位，胸腔里的血液開始從嘴裡涌了上來，將他的衣服染成了一片紅色。
「無涯，你……」千鄔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無涯不見了蹤影，千鄔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幽篁劍也不知甩向了何處，千鄔很想得到這把傳說中的劍，但在戰場上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只能作罷。
「哈哈哈」千鄔又狂笑，「我終於可以當上閻羅王了，以後在地獄界我就是主宰！」
「咳咳咳！」千鄔又咳出幾口鮮血，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戰場。
風謹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到一道流光一閃而過，似乎是幽篁劍的蹤跡，下面無涯早就沒了蹤影，十有**已經是凶多吉少，風謹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痛。
「哎，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為什麼有流淚的感覺呢……」風謹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