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喵【入v三合一】
十五個小時前。
他從床上輾轉而醒，似乎酒並沒有將他灌醉。
他下意識地輕輕喚了一聲「偌姝」，聲音沙啞不堪。但並沒任何回應傳來，倒是自己房間里的浴室傳來洗漱的聲音。
他猜司偌姝在裡邊。水池聲音太大是以她聽不到他在喚她。
顧辭想起來，只動了一下便發現自己的四肢被繩子綁住，整個人呈大字型。那一刻，所有的不清醒瞬間從他的身體里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後背冒出了冷汗。他再次大聲呼喚司偌姝。
裡邊的洗漱聲驟然停了，不一會門鎖打開的聲音傳來。
浴室的門被打開，司偌姝緩步出來。
司偌姝只穿了一套黑色的內衣，外邊的黑色薄紗讓她的身體若隱若現。
她未被完全遮蓋的豐滿呼之欲出，腹部沒有絲毫的贅肉。修長、纖細的雙腿因為剛洗完澡還沾著水珠，隨著她的走動而貪婪地從她的肌膚上滑下。
她正在一步步朝他靠近。
「偌姝……你要幹什麼？」顧辭半坐起來，後背靠著靠墊，他現在的活動範圍就只有床中央一些。他甚至微微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
只見司偌姝輕啟朱唇，滿臉的無所謂。
「上你啊。」她修長的手指搭在自己腰側，拉住那黑色的絲帶，然後極其緩慢的抽出。
而他被她的話震驚地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顧辭，我想過了。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才會讓你對我避之不及。」她抽完絲帶，薄紗輕輕敞開，最後從她的身上墜下，掉落在地板上，就像是被遺棄了。
她抬腿踩上溫暖的床面，然後半跪在他的面前。
他身上的襯衫因為掙扎出現了褶皺。她的手輕輕按在他的胸肌處。
「我的初夜不想給我不喜歡的人，我想不如給你吧。但是又怕你對我排斥，抗拒得讓我難受，所以我把你綁起來了。」
她伸手從一側拿來了個布條，繞過他的唇齒綁住。
「我還怕你罵我、羞辱我。所以你還是不要講話了。你只需要享受我給你帶來的快樂。」她雖然笑著，但是眼底的傷痛卻讓人對她感覺到心疼不已。
顧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她緩緩解開他的襯衫，將衣服推向兩旁。她小鳥依人般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曾幾何時，我還在想我和你的初夜該多美好，沒想到是這樣的。還是我強迫你的。如果事後你覺得委屈沒關係，可以報警、也可以隨便你去任何地方傾訴。反正……你對我的傷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只是連本帶利地討回來。」她的聲音也十分沙啞，眼睛下方是淡淡的青黑色，一看就是昨夜沒睡好。
她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內衣，近乎完美的胸型隨著內衣的掉落而顯露出來。
她坐在他腹部上方，下面與他緊密接觸著。
她的腰很細，他害怕自己的雙手一箍上去就會折斷她。
她抓住了自己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胸上。她湊過來，溫熱的吐息落在落在他的耳廓處：「用力……愛我。」
「像愛洛璇藝一樣愛我？」她那時候已經將所有的尊嚴都放在了他的面前。
而他卻被驚得一動不動，雙眼震驚地看著她。那時候他就知道她肯定誤會什麼了，他想說話，但是嘴巴被捂住，最多也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從沒有一刻他感覺到那麼的無助。
「還是不肯嗎？」司偌姝眼眶裡的淚水撲簌簌地落下來。她在他身上痛哭著，淚水染濕了他的胸口。
「顧辭，你好狠。為什麼，你總是能對我那麼狠心。」她猛地湊過來，吻住他的雙唇。
顧辭想要去抱她，但是雙手無法挪動半分。
她輕輕咬扯著自己的嘴唇，舌尖掃過他的唇齒，勾出他的舌頭與她為舞。
他幾乎氣息不穩，她的小手按在他的胸肌上，每一下觸碰都像是隨意放火，讓人心癢得不行。
她感受到下方他的某處已經堅硬起來。
她嘲諷道：「還真是如此容易就動情啊。我對你做的，是不是你對洛璇藝做的？」做這種親密無間的事情。只要一想起來那個畫面，她的心就疼痛無比，笑容也變得嘲諷不已。
「額……」他難耐地低吟，想要伸手抱住她，但奈何動不了。他要告訴她，好好愛自己，趁著什麼都沒有發生及時收手。
但司偌姝卻在下一秒將所有的自己給了他。
他極盡一切努力去掙開繩子，去告訴她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但是都是白費。
一切都晚了，她面上的淚痕告訴他，他給了她多少的痛苦，同時也讓他心間一顫，對她頓時憐惜不已。
她絲毫沒有技巧，但是每一個動作卻讓他感受到了瘋狂。
「你要了我的心，我要了你的身體，咱們就誰也不欠誰了。」她高傲地宣布。
可畢竟是女人，身上的力氣有限，不多時，她休息下來，躺在他身上，淚水流了滿面。
顧辭想，如果他現在是自由的，他一定……一定將其狠狠疼著。他那麼珍惜她，為什麼她不好好珍惜一下自己、這麼踐踏自己。
她知不知道這樣做，傷的不僅是自己，還有他。他心疼她。
伴隨著他的動作，似乎是難挨那些酸爽，司偌姝咬住了他的胳膊上的肌肉，眼裡的淚水不斷溢出。腳趾忍不住彎曲起來。
下一秒他的一切向她襲擊而去，不知多久之後，兩人同時登上巔峰。
室內皆是旖旎的味道，還有兩人相互纏繞的喘息。
很久之後，趴在他身上的司偌姝才緩過來，只是一開口就變得針鋒相對：「嗯，你服務得不錯。看來沒少練習過。」
她嘴角揚起，笑得很邪氣。但是眼底都是鄙夷的色彩，像是在看某一樣商品。
那種眼神深深刺痛了顧辭的眼睛，扎進了他的心裡。
司偌姝不再沉迷他給的快樂，而是決絕地抽身而去。而他也頓時驚醒。
她站在他的對面，神情孤冷：「以後就一拍兩散吧。」她將他的手機放在一側，眉眼淡淡，「雖然繩子綁成這樣，但打電話給你朋友來解救你還是很方便的，不知道如果你打給洛璇藝，他看見你這樣的情形，我會不會變成你們感情道路上的惡人。不過也沒關係』tcare。」
她穿戴好衣服，然後拿了自己的內衣緩緩伸到他的身體上方，輕輕一丟，準確無誤地掉落在他身上，遮蓋住某一處。
任憑他怎麼扯繩子，哪怕是已經勒出了血絲，但是都無法掙脫開。只能看她甩髮離開。毫不猶豫地離開。
後來，他叫了棍頭過來替他解開繩子。但是衝出去找司偌姝的時候，她什麼都沒給他留下。
就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
記憶在酒精的折磨下漸漸變得模糊。
他不住呢喃司偌姝的名字。
記憶中那個穿著校服一直跟在屁股後面還以為他不知道的小姑娘這一次是真的要離開他了嗎？
「顧辭……不是你一直要她走的嗎，現在在心痛什麼？」他的目光落在酒瓶上，眼底腥紅一片，心底的情緒顯露無疑。
棍頭在一側看著本該是禁慾男神的男人此刻抱著酒瓶子迎風流淚的模樣，嘖嘖一聲，感嘆道：
果然，誰都逃脫不了愛情這個沼澤地啊~
但tmd卻得讓他這個沒人疼沒人愛的來收拾這個爛攤子。qaq
將醉暈過去的人拖到裡邊的屋子裡放好，然後給他高貴的右手拍了個照發到微博上。
：「你們的神之右手！[圖]」
g神的迷妹：「窩草！我一定不會認錯，這是我家g神的手，果然to神是咱們迷妹的好友，希望這樣的糖多來點~」
一生推：「抱抱我家to神，好好照顧g神哦！」
雅鹿：「神之右手……不好意思，我想彎了。:)」
「……」
第二天一早，身邊是弟弟的呼喚。
司偌姝本來就不重，被一個六歲的孩子推得翻過來翻過去，最後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睡得一點淑女形象也沒有。
「姐姐，姐姐，太陽曬屁股了。」
見司偌姝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司偌煜跳到床上，睡在原來媽媽躺著的位置，使勁蹭到她懷裡。
司媽媽從廁所出來看到這一幕，不禁發笑：「不要打擾你姐姐睡覺，偌煜乖，去叫爸爸起來吃早餐。」
偌煜抱著司偌姝的胳膊不放，奶聲奶氣地說道：「我要和姐姐睡，我要將之前沒睡過的都給睡回來。」
司媽媽拍拍司偌煜的屁屁，點了點他的鼻子：「到半點了就叫姐姐起來哦。」
「嗯！」
沉睡了許久，待到陽光都不讓她睡覺的份上，司偌姝才睜開眼睛。
一醒來，她就感覺有什麼在抓著自己的手心，她拿不出來便側頭看去。只見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正在側面埋在她的臂彎里。
自己的手被他捧著，他很用心地看著她掌心的疤痕。
她驀然抽回了手，將那醜陋的傷疤藏到身後。
「姐姐！」
司偌煜驚喜地叫出聲來。
司偌姝皺著眉，很不友好。
「你……怎麼在這？」她也不等他說話，掀開被子站起來，走向自己房間的浴室。
司偌煜只穿了尿不濕，踩著毛毯啪嗒啪嗒地跟著她。
「姐姐，我來叫你起床呀。」他扒拉著洗漱台，仰著頭看她，眼睛里水汪汪的能讓人萌化。
司偌姝看著他就想到自己小時候也那麼可愛……唔，這樣自誇好像挺不要臉的。
她刷著牙瞅了一眼弟弟，語氣訕訕然：「六歲了，咋還穿尿不濕呢。小心小妹妹們羞羞你。」
原本架在洗漱台上的手頓時捂住他的小*部位，一臉驚恐。
「不穿尿不濕我睡不著。」他的臉頰通紅，一片羞赧。
司偌姝面上平靜的一逼，內心卻已經樂得炸開了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捶地大笑。
不穿尿不濕睡不著，2333333。
想笑但又怕傷了自個弟弟的自尊心，她牙齒也刷得不痛快，於是快速解決完，轉身抱起他往樓下走。
「你生日什麼時候？」她可以時常給他從過國外寄禮物回來，把六年的份額補上。
「五月十四號。」他肉嘟嘟的手抱著她的脖子，小肥臉蹭著她的，觸感十分柔軟。
「好嘞。」
兩姐弟一起來到樓下，爸爸媽媽已經在餐桌上坐好。
司偌姝將弟弟放到座位上，自己坐在另一邊。
一見到她下來，媽媽便開口：「偌姝啊，我已經和你蘇阿姨約好了，晚餐就帶你去和他兒子見一面。」
「嘩啦。」司偌姝手中的調羹掉到桌面上，然後又掉落在地上碎了個四分五裂。
她要彎下身去收拾，但一側的傭人已經過來幫她收拾了起來。
「怎麼那麼大反應？」媽媽給她夾了西蘭花，嗔怪她的反應。
「沒……沒什麼。」司偌姝接過傭人重新遞上來的調羹舀了湯喝，內心依舊是心驚膽戰的。
司媽媽也不管她的反應，繼續提議：「待會呢媽媽就帶你去做美容和spa，把你打扮得美美的。」
司偌姝尷尬地笑了笑：「好……好。」
一旁不動聲色觀察一切並將條理理順的司正，也沒怪自己的夫人隨意安排女兒去相親，主要是他更了解自己的女兒。絕對不會為了留下來去遷就自己的愛情。
他只道：「玩得開心點。」接著遞出來一張黑卡放到司偌姝的面前。
司偌姝接過，賊賊地笑了。
下午的時候她和媽媽還有弟弟便開啟了買買買、吃吃吃的模式。
但是都是媽媽和弟弟在吃，她則在一旁看著。
偶爾弟弟遞過來個甜甜圈，但也被她拒絕了。她現在……依舊有點兒鬱悶。
昨晚還以為母上是一時興起，最不濟也不會那麼快，誰知道今晚就要上戰場了。
她被媽媽拉入了私人訂製會館，換了髮型。那一頭飄逸的長發被剪刀了肩膀長度，還往內扣，做了一個類似bobo頭的髮型。
身上的少女感衣服也被換掉了，換成了成熟的黑色連衣裙，還是高定版。害怕她凍著，媽媽便給她套上一件西瓜紅的西裝外套，外加一雙紅色啞光的高跟鞋。
臉上的妝容也不再隨意，而是十分的精緻。
但司偌姝總覺得自己霸氣了很多。特別是那妖艷的口紅，簡直讓她信心倍增，好像只要自己到了那個地方就能秒殺一票的人。
只是這也太正式了吧，感覺更像是去參加訂婚而不是相親。
出了私人訂製會館，母子三人一起往一樓走。只是站在電梯上的時候，司偌姝的目光無意落在了另一側正要上來的人身上，那一刻整個人幾乎僵住、石化。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個人，幾乎連呼吸都停滯了。
她垂在一側的手緊緊握住。這一刻她很慶幸自己臉上的妝容，讓她完全遮蓋住內心的慌張，反而氣場能全開。
從下而上的人是顧辭。他退去白大褂后穿的是一襲黑色西裝，白色尚能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柔和一些，但是這黑色卻讓他如雪原的黑狼，散發著肅殺之氣。
電梯一上一下，即將交會。
司偌姝的心跳聲音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
她很想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裡。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司偌姝這才發現他一直在看她。不曾將目光移開過。
那一刻，她的目光像是掉落無底深淵裡，無法自拔。
兩人的位置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屏住呼吸，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希望自己不要再受他的影響。
她強行扭過頭不再去看他，兩個人在交會的一刻直接擦身而過。那一秒，司偌姝彷彿還能聞到他身上她很喜歡的味道。
就這樣了吧。他們的人生以後就都是擦肩而過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裡灼燙萬分，鼻頭也很酸，心裡就像是被針戳著一般，四面八方都是傷口。
正在一旁神傷中，忽然她的手腕被抓住，她幾乎是驚愕地朝後看去，只見顧辭一個帥氣的飛躍跳到了她這邊的電梯。就在她身後站住。
他……他要幹嘛？司偌姝往另一邊挪了小小的一步，有些被嚇到了。
「走。」他只說了一個字。
「去哪？」司偌姝詢問著，然後想起了什麼，嗤笑道，「我憑什麼聽你的。」
可她的話音剛落，手腕再次被顧辭抓住，他拉著她一路逆流而上，將她重新拉回二樓。
兩人在平台上站定，司偌姝連忙甩開了他的手，下方傳來弟弟和媽媽的呼喚，在喊她回去。
「你幹嘛？」司偌姝皺著眉，看著眼前突然發瘋的男人。簡直氣炸了好嗎。他抽什麼瘋！
「你要去相親？」顧辭忍不了了。即使知道自己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但是他無法忍受保護了七年的人出現在別人的懷裡。從今天開始她要自己守護。
「關你屁事！」司偌姝轉身要走，但在下一秒，自己的腰和後腦勺被人按住，而她受力後退幾步撞在身後的柱子上。
而前方的人將她抵住，不僅用身體，還用他的唇。
顧辭幾乎是在嚙噬她。每一下都咬得很狠。
「唔……」司偌姝忍不住呼痛，雖然她是在浪漫的歐洲留學、享受當地的人文風情，但是在中國的大街上直接接吻她也是會害羞的好不好，而且是被強吻！
她使勁推搡顧辭，但顧辭卻像是牛皮糖一樣，粘住了很難扯下。再加上男女力量何其懸殊，她掙扎了沒一會，就再也沒有力氣掙扎了。被迫接受他所有的熱情。
他的舌頭頂開了她的雙齒，侵入她的世界。
她反咬著他。一想到他會對她做和對洛璇藝做的所有事，她就感覺到一陣的噁心。
她見他神情已經在這段吻里墜落，連忙用盡全力將他推開，下一秒她的掌心狠狠甩過他的臉頰。他的臉被打到了一側，偏著。
時間彷彿在那一刻被定格住。
「顧辭，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之前沒有之後沒有，我們的一切在你謊稱在醫院值班的那一刻就已經蕩然無存，別再纏著我。」她說完這幾句話后，直接下了電梯，姿勢像是落荒而逃。
一時間，安靜的上方空間里，只站了顧辭一個。他看著她無措的背影輕笑了一下，拿出手機看著上面顯示的紅點離自己越來越遠。
「司偌姝……從你上了我開始，事情就已經超出了你所有的預期了。」
那是他做的追蹤器，現在無論她在哪裡，只要她不發現他送她的項鏈上裝有定位器，他就永遠可以知道她在哪裡。
想逃？呵，嫩了點。
跑到等在樓下的媽媽身邊，司偌姝呼吸仍舊不順暢。
媽媽顯然很擔心她，連忙問道：「怎麼了，剛剛那是誰啊？」她剛才的注意力全在司偌煜身上，以至於都沒看清是誰帶走了自己的大女兒。
只一想剛才瞬間沒影的女兒，她就有點兒愧疚。
「老同學……剛才開玩笑呢，把我拉上去敘舊了，不過現在已經走了。媽……我們快點走吧，不是說六點嗎，現在已經五點了，過去那也至少要半個小時呢。」她的神情有點兒急躁，但又不想讓媽媽看出自己的異樣，只能說一個邏輯不通的謊話。
媽媽也沒有糾結於此，帶著她往商城外走。
兩人坐上車的時候，老媽才從包包里拿出一支cl的蘿蔔丁唇釉：「擦一下吧，嘴唇的妝花掉了。」
聽了這句話后，司偌姝的面上一囧，整個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天哪……讓她原地爆炸吧。
這比直接被媽媽知道剛才有人親了她還糟糕吧……
她拿出紙巾，將嘴旁邊的口紅抹去，然後拿著唇釉重新畫上去，很快便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濃妝艷抹，儼然是一個「妖艷賤貨」。
「媽媽不管你之前喜歡誰，但今晚要認真對待別人知道嗎？」司夫人嘆息一口，「媽媽只希望你嫁一個好人家。顧辭你就忘了他吧。」
這兩天司偌姝所有的低落與痛苦，她都看在了眼底。她不認為一個會讓自己女兒如此傷心的人會是一個什麼好的歸宿。原諒她忍不住拆開他們。她想要的很簡單，她要自己的女兒幸福。
「嗯，媽。」司偌姝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她會忘了顧辭。一定會的。
媽媽將她送到風華樓下，鼓勵了她一番便帶著弟弟走了。
司偌姝站在外邊，寒風吹在她身上讓她瑟瑟發抖。
她看了眼風華樓的招牌，這古色古香的餐廳逼格很高。可是到這種地方來相親，不會覺得很累嗎？
她踩著高跟鞋默默上樓。
她按照媽媽給的號碼，隨著服務員走到一個包廂外。
服務員替她拉開了一條門縫便走了。
司偌姝深呼吸一口，告訴自己隨時保持能讓人說不出來話的氣場，直接ko他。
她雪白的手指搭上了門把，輕輕將那半掩的門推開，然後一步步踏入，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尤為動聽。
然而看見坐在對面的人時，她差點驚得將高跟鞋踩斷。
她的聲音有點兒小崩潰，嘶啞著問對面的人：「顧辭，你怎麼陰魂不散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怎麼又出現在她眼前？！
顧辭雙手插在褲口袋裡，站起來，緩步走近她。
即使她穿了高跟鞋，仍舊被他壓了一頭。
最後，他停在了她的面前，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顧辭微微傾身下來，司偌姝驚愕地看著他湊近的俊顏，第一想法就是要躲開他，她的腰不由自主地向後彎曲。
「你再靠近，我……我就揍你哦。」她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打算他有什麼不軌的企圖，隨時揍上一拳。
「啪。」
身後的門被他關上，顧辭沒有再為難她，退回去坐在座位上看她。
司偌姝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剛剛她以為，他又要吻她了。她低下頭掩蓋住臉上的紅暈，然後坐在了他的對面，保持一定的距離。
至於為什麼要保持距離，那是因為每次一靠近他，她就該死的會忍不住yy，至於yy什麼，就看當時他給她的感覺有多深。
「說吧，你怎麼會在這裡，不要跟我兜圈子，我對於不喜歡的人很沒耐心。」
她理了理衣服，裝出一副很沒有耐心的樣子。
顧辭見她這樣，臉上依舊如笑面虎一般。他給她倒了一杯檸檬水，然後靠在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
「你今天要相親的對象……是我的好朋友gk。他有喜歡的人。所以不會來了。至於為什麼會找到你，因為……我們心有靈犀。」他嘴角邪邪揚起。
司偌姝的指甲幾乎陷入自己的掌心裡。她真的是很討厭他這個樣子。好像對全世界都迷之自信，而她是這個世界的小丑，隨時被他玩弄。
七年前是這樣，七年後還是這樣，司偌姝，你怎麼不長點心。
她再次看向他，聲音裡帶了一絲恨意，她像是要將所有的情緒向他發泄出來，發泄個夠：「顧辭，這樣玩弄我，你很高興是嗎，你很有成就感是嗎。看著我痛苦，看著我無措。然後你就很開心是嗎。我都祝福你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我說了，你要了我的心，我要了你的身體，我們之間就沒有誰欠誰的問題了。你放過我不好嗎。難道，要我哭著求你，還是要我永遠消失在你眼前啊！」
最後一個字音落，她的臉頰處早已布滿淚水。
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堅強，在這一次被他擊碎，化成片片玻璃反而割破了她的心，讓她留下道道傷口。
顧辭愣在原地，他沒有想到司偌姝的情緒會爆發，他的雙手想要去扶住她，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個資格。
是的，他傷了她太多次，每一次對她眼底的痛哭熟視無睹。
可是，如果保護她不讓她受傷卻讓她活得那麼痛苦，為什麼不給她一個既安全又快樂的壞境，好好地活著呢。
但願七年來的豁然省悟不會太晚。
他走過去，半蹲在她面前，將她強勢地擁入懷裡，讓她的下巴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的手抱著她細細的腰肢，不敢用力怕她疼，但是卻也不能讓她逃脫開。
司偌姝的反應依舊很大，她的拳頭砸在他的身上，即使不怎麼疼痛，但用的力氣也足以看出她真的很痛恨他。
「七年前你一聲不吭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出院的那些天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七八月份的馬路有多燙，我躲過家裡的保鏢去找你，最後一個人中暑倒在馬路中央，差點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被抓去英國，我每天都想方設法聯繫你，如果你還記你以前的郵箱，你就會發現那裡包含了我多少的希望。可你什麼希望都沒有給我。你可以冰冷到那種程度啊。現在你又這樣糟蹋我。顧辭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有多狠，我對你有多恨！」
她敲擊在他身上的每一下，都曾經在她的心頭落下一拳重擊過。現在只是連本帶利地還給他。
「我甚至想報復你，想讓你愛上我然後再甩了你。可是……多麼可笑不是嗎，我連這種機會都沒有啊，我一直在自作多情。我以為你對我是有一丁點的喜歡，哪怕是那一丁點我都滿足了。可是……到了最後我卻發現，沒有，你對我除了不耐煩，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的眼角滾落一滴滾燙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落入他的衣領里。
顧辭有一種被灼燒的感覺。
此刻他只感覺心臟驟疼。他全然沒有想過有一天，司偌姝會哭成這樣，會在他面前哭成這樣，還是他造成的。
他將她輕輕推離，雙手捧著她的臉蛋。
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淚，然後湊近她，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都知道了。偌姝，對不起。」說完他又親了一下，之後每一個停頓他都會溫柔地吻一下她。
「偌姝，你的喜歡、你的努力沒有白費過，不曾白費過。」他認真地看著她含淚的雙眼，「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恨不得一生一世都跟你在一起。但是我沒有資格啊。」
「我害怕你覺得我配不上你。我害怕因為我而讓你受傷。我賭不起。」他吻了吻她的眼窩，感受著那眼淚的濕熱。
「那你就該狠狠地拒絕我，什麼希望也不要給我。」他知不知道這一番話，又給了她多少希望。讓她覺得自己是有多犯賤啊，都這樣了還要一刻不停地走近她。
可是她不敢有任何希望了。那種空落落的失落感就像是心裡的世界末日，所有的霧霾遮蓋了所有的陽光，心瞬間陷入死寂。
那種感覺……她不想再有了。而不再有的前提是，她必須要放下顧辭。
之前她覺得爸爸要她離開很是無理取鬧，但是這一刻明白，還是離開的好。
顧辭對她不止是一個得不到的戀人，他將會是她一生的災難。只要餘生還能碰見他，她就再也無法高興起來了。
顧辭搖了搖頭：「不，偌姝。原諒過去的我，接受從現在開始的我。我會愛你，好好愛你。」
他加深著吻，似要將全部的自己展現給她一樣。
司偌姝十分抗拒，她的雙手推搡著他，全然沒有了滿心歡喜的樣子。她淚水流得更兇猛。
顧辭輕輕吮著她的雙唇，動作慢慢輕柔到似乎在觸碰一個瓷娃娃。
司偌姝抗拒的動作慢慢沉寂下來，她的手從推搡漸漸變成搭在了顧辭的肩膀上。她想，最後一次了。之後哪怕是面都見不到了。
這個吻可以算是訣別之吻了吧。
她主動張開雙唇，而顧辭的舌頭強勢擠入，迫使她與他一同起舞。
顧辭的手扶著她的腰，全身也隨之放鬆了下來，然後隨著吻的加深，手指扶上她的胸口輕輕揉捏著。
他很喜歡她，也很喜歡她的身體。司偌姝是他所不敢侵犯的，但是一旦開了先河，就如同上癮一般，他情不自禁地便撫摸了上去、無法控制自己，他從沒有這種感覺過，但他知道以後只對司偌姝有這種感覺。
而被胸口的感覺所刺激的司偌姝，此刻完全清醒過來。她的眼神略微慌張，狠狠將顧辭推開，力氣驟然大到將蹲在地上的他被她推倒在地。
而她從座位上站起來，靠在牆上看著地上的他，呼吸略微急促，情緒愈發兇猛。
夠了，司偌姝夠了。真的夠了！
她對著他的目光帶了一些仇視。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她的語氣平緩了許多，再沒有針鋒相對。
可這樣卻更讓顧辭感覺到絕望。之前他都是能感覺到她在意他才這般如同爭鬥的家雀兒，而現在……她的淡然，就像是最後的溫柔。
難道這就是他們的結局嗎？
司偌姝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著從地上重新站起來的他。
她沒有多說一句話，只給了他一個失望的眼神，然後轉身離開。高跟鞋依舊在地面上響起，卻已經沒有了來時的鎮定。
現在她的步伐更加快速，就像是在逃離著，逃離他的身邊。那些聲音擊打在顧辭身上，讓他渾身無力。
他沒有追上去，因為沒有資格了。什麼資格都沒有了。
所以一切都結束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