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冤家相見,誰是真兇。

【120】、冤家相見,誰是真兇。

「此事我會徹查清楚,你無需動怒。」司空冥夜握著她的手,看著包紮過的那處,眸光沉了又沉,低沉道,「你身子剛調理好,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知道嗎?」

「可你也放了不少血,難道我就不心疼?」裴芊芊反手握住他,欲撩起他的廣袖。

「不礙事的。」司空冥夜又反手捉住她的手,顯然是不想讓她看到,「我身強體壯,這點血還要不了我的命。」

「爹,娘,左叔回來了。」司空南召突然提醒他們。

夫妻倆趕緊轉身看去,只見左文箏同一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疾步而來。

「如何了?」司空冥夜沉聲問道。

「回王爺,經過我們挨家挨戶查探,確實發現一些可疑之處。」身著官服的王大人上前回道,「但凡中毒的幾乎都是整戶。」

「整戶?」司空冥夜微微眯眼。

「王爺,下官故意讓人散播瘟疫之言,也是逼不得已。如此一來,各家各戶才能閉門不出,以便我們查案。王爺,還請您在皇上面前替下官解釋一番。」王大人面帶哀求的道。

「本王知道該如何說,就當你們誤斷,只要對查案有利,父皇能寬恕的。」

「謝王爺。」王大人感激的作揖,隨即又道,「王爺,下官這就派人再去查探,務必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嗯。」

看著他匆匆離去,裴芊芊這才開口,摸著下巴發表自己的看法,「什麼情況才能讓整戶百姓中毒遭殃?」頓了頓,她朝司空冥夜問道,「冥夜,那毒會傳染嗎?」

「不會。」司空冥夜低沉道。

「不會傳染,但中毒的人卻這麼多,還是整戶整戶的……如果是有人故意而為,可他一戶一戶的作案,這動靜未免太大了。最主要的是這些都是普通百姓,無冤無仇的為何要對他們下毒手?」裴芊芊摸著下巴在他們身前走來走去。

她想不到作案的動機……

左文箏和司空冥夜一動不動的看著她,隨著她自言自語的話都黯下眸光。事實確實蹊蹺又難解……

他們在這邊商議著,突然傳來司空南召的聲音,「衙役叔叔,有沒有水給我洗洗啊?」

三個大人下意識的朝他看去,只見他也不知道怎麼弄的,一雙白白的小手沾滿了污血。

「南召,怎麼了?」裴芊芊嚇了一跳,稍不注意兒子就搞成這樣,抓啥去了?

「娘,我剛到外面幫衙役叔叔的忙,有個人突然嘔血,濺我一手都是。我找衙役叔叔要點水洗洗,沒事的,你們不用管我。」小傢伙對她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不是受傷。

「小世子,您等著,小的這就去後院水井裡給您打水。」衙役恭敬的道,隨即朝後堂跑了。

他跑了,可裴芊芊卻突然僵住身子,雙眼大睜。

「怎麼了?」司空冥夜不解她的異樣,走過去將她肩膀攬住。

「冥夜,我知道怎麼回事了!」裴芊芊猛的抬起頭,目光冷肅,「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城北的水井出了問題,一定有人在井水中做了什麼,才會導致整戶百姓中毒的現象!你們想想,一家人如何能一起中毒,肯定是用過同一種東西,而多戶人家一同中毒,家家戶戶能用的同一種東西除了水外,還有什麼?」

「來人!」司空冥夜斂緊眸光,在她話音一落朝衙役命令道,「速去告訴王大人,封鎖城北所有井口,待本王親自察看井水!」

「是,王爺。」兩名衙役領命后迅速的跑了出去。

「真是讓人費解,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能狠心傷及如此多無辜百姓。」左文箏搖頭嘆道。他雖不是蟠龍國的人,這事也輪不到他插手,可如此驚人的下毒手段,著實讓人震驚和恐慌。水乃性命之源,在水井中下毒,實在罪大惡極、天理難容!

「左大哥,這事還有得差,而且滋事巨大,我看要不你先回去吧。」裴芊芊勸道。

「嗯,我確實不能過問。」左文箏也理解她的用意。他不是蟠龍國的人,插手這樣的事,哪怕是盡朋友之情幫忙都不妥當。

「左大哥,我跟若可說了,讓她暫時在府里幫我守著孩子。這兩日我可能要陪著冥夜,兩個孩子就勞你們費心了。」

「那我先回去了。」左文箏朝司空冥夜看去,「希望你們儘快找出下毒之人。」

司空冥夜對他點了點頭。

兩個男人交換過眼神后,左文箏離開了衙門。

留在衙門裡,裴芊芊也把早上發生的事了解清楚了。據說是天不亮的時候就有人來擊鼓報案,說其家裡死了人,還有人抽搐嘔吐不止。王大人接到報案,立馬就派了捕快前去查看。但沒多久,又有人來報案,同樣家裡死了好幾個人,沒死的都一樣抽搐嘔吐不止。

陸陸續續的好幾戶人家都傳來這樣的噩耗,王大人坐不住了。別說百姓恐慌了,就連他在衙門都惶恐不安,於是立馬派人上奏。他心怕此事被頂頭的人耽擱,於是就謊稱城北這一片有瘟疫出現。司空齊剛下早朝得到消息,頓時也是又驚又怕。京城發生瘟疫,那還得了?

可這種事又不能大肆宣揚,事態如此嚴重,他哪裡還有時間把兒子叫回來慢慢商議,於是就讓衙門速去南贏王府找人。

拉著自家男人的手,掀起他廣袖看著他手腕上草草包紮的布條,哪怕他身強體壯,裴芊芊還是心疼。

「說了沒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司空冥夜抽回手,廣袖放下,不再讓她多看一眼。

「人家還不是心疼嘛。」裴芊芊嘟嘴。

「啟稟王爺,外面那些中毒的百姓已經停止吐瀉了。」一名衙役匆匆來報。

「去看看。」司空冥夜沉著臉朝外走去。

裴芊芊趕忙跟了上去。井水的問題要查,但這些中毒的人也要先救。想起還有不少無辜的人丟了性命,她是滿心複雜又痛恨不已。

太可恨了!

揪出這幕後下毒的人,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確認送到衙門裡的百姓情況穩定后,一家三口這才又趕去同王大人會合。

聽聞消息的章允也趕了過來。

城北的水井都派了衙役把守,禁止任何人前來打水。章允同司空冥夜分頭把幾處水井裡的水查看后,也證實了其中兩口井水中確實有毒,而且還是毒性猛烈的劇毒。

章允留下一家三口,把解毒的事攬了下來,然後匆匆回別院了。

這一晚,司空冥夜和裴芊芊臨時在衙門裡住下。

聽說有瘟疫,各家各戶全都緊閉著大門,街上靜謐得可怕,可這也給衙門帶來了方便。王大人帶著人整晚巡視著大街小巷,眼下沒其他線索,只能寄此辦法追查可疑之人。

用常人的思維想想也是,這麼個瘟疫謠言下,人人都避之不及,要是還有人這個時候冒出來,那不是一句膽大就能擺脫嫌疑的。

一家三口在廂房裡歇著,但都沒睡意。

「爹、娘,要不讓孩兒去外面看看吧,僅憑王大人這樣查也不見得會有結果。」司空南召有些坐不住。

「南召,你別心急,看一晚情況再說。」裴芊芊拉著他的手,當然不贊同他跑出去了。兒子今日雖幫忙不少,可敵人的來歷和目的都不清楚,哪敢放他一個孩子出去。

「這樣查沒結果的。」司空南召嘆氣,「現在外面都是王大人的人,傻子才會跑出來被人抓。」

「雖然這話沒錯,但也能起到一些震懾作用,至少作案的人不敢出來再作案。就算一時查不到人,但我們盯緊點,相信一定會有線索的。」裴芊芊安慰著他。

……

靜謐的郊外,寒風瑟瑟,破廟中散發出來的微弱的火光為這片冷地稍稍驅散了一些寒氣。

一群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擠在破廟的每個角落。一堆柴火上,架著一隻破口的瓦罐,煮著不知名的東西,顏色渾濁、還隱隱散發著酸腐的氣息。火堆旁,一駝背老婦正拿著細長的木棍攪動著破瓦罐里東西。

蜷縮在四周角落裡的人,有的縮著脖子在睡覺,有的把駝背老婦望著,臟污不看的臉上,加上一頭亂髮,已經辨不出原來的摸樣,只是一雙雙目光失神、獃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睡在破窗下的人突然醒了,四處張望過後,突然要爬走。

「你幹什麼去?」旁邊有人拉住她,小聲問道。

「我……我去外面找東西吃。」女人蓬頭垢面也不知道多久沒梳洗了,身上的衣裙也是又臟又破。

「不能去啊!」拉她的同樣是個女人,落魄的模樣並不比她好。

「為何?」

「你睡了一天,是不知道啊,聽說城裡鬧瘟疫,還死了好多人,可嚇人了。」

「可是我肚子餓。」女人緩緩的坐起身,捂著肚子難受的道。

「我們都是一天沒吃了。」阻攔她的女人也哀苦的嘆氣。

「我去外面找些吃的。」女人說著話又要離開。

「你不怕死啊?那是瘟疫,染上了會死人的!」

「我不進城,就去外面找點樹皮。」女人還是堅持往外去。

看著她離開,其他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也沒多餘的反應。只是片刻之後,從另一頭角落突然爬起一個人,一頭亂髮遮了大半個臉,只是佝僂著身子雙手捂著肚子,一看也是餓極受不了的。

在別人渾濁又淡漠的目光中,她也一樣走出了破廟。

先出破廟的女人哆嗦的抱起雙臂搓了搓。望著遠方漆黑的夜色,她那被亂髮遮蓋的雙眼顯得極其陰森,從亂髮細縫中透出的目光尤其狠厲。

世人不讓她好受,她也絕對不讓人好過……

摸了摸藏在破袖中的小紙包,她嘴角不禁上揚,笑得猙獰又陰森。有人暗中給了她這些葯,並向她承諾,只要她按他們的吩咐去做,事後會給她一大筆金銀珠寶。

她想都沒想就應下了。

她正愁沒機會報復呢,如今有人助她,還願意給她金銀珠寶,這天大的好事她如何能拒絕?

呵呵……呵呵……呵呵……

瑞慶王、南贏王……她今日的落魄全都是這些人造成的!變成如今的鬼樣子,全都是這些人害的!

她不僅痛恨裴文安的無情無義,她更憎惡司空家的每一個人!

他們不是都想當皇帝嗎?不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嗎?等她把全城的人都毒死,看他們如何當皇帝!

呵呵……呵呵……呵呵……

看著她沒入夜色中,跟來的女人久久注視著,同樣被亂髮遮住的雙眼有著深深的不解。

這肖芹到底要做何?

瘟疫鬧得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連他們這些乞討的人都無處尋食,她居然不怕死的要進城……

思索了片刻,她悄悄的跟了上去……

……

看著巡邏的人走過,躲在牆和樹夾縫中的女人偷偷的探出頭。從昨晚起她就猜到會引起重視,可沒想到今夜城裡如此森嚴,以至於她在這裡快一個時辰了都沒敢有動作。

看來,她最近不能再行動了。

不過也無妨,待所有的人消除戒心,她一樣可以隨時下手……

「肖芹,你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做什麼?」正在她準備要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女人的聲音,而且這聲音還特別熟悉,熟悉到讓她後背瞬間冷汗。

她猛然回頭,只是在看到對方雙腳和地上的影子時,她震驚又不敢置信,「葉敏茹,是你?!你不是被砍頭了么?怎麼你還活著?!」

同她一樣蓬頭垢面的女人撩起遮臉的亂髮,對她冷冷一笑,「怎麼,很驚訝嗎?」

肖芹指著她帶恨的追問,「你到底怎麼活下來的?!」

葉敏茹依然笑著,「無可奉告。」

南贏王和裴芊芊沒有食言,偷梁換柱保了她一命。只是她不能見光,只能暫時棲身在破廟中。她想等自己『已被斬』的事過久一些再做打算。

只是沒想到裴家又發生了大事,裴倩雲居然偷人還生下野種,更沒想到肖芹會被攆出裴家同她在一個破廟棲身。那一夜肖芹被人抬到破廟的時候她就認出她了,可因為自己的身份不能曝光,她就一直忍著。平日里她也不跟人來往,待久了別人也不大理會她,加上自己如今的模樣確實狼狽又落魄,所以幾個月下來肖芹也沒認出她。

這幾個月,她看似落魄、走投無路,其實不然。破廟裡雖然住得差,可她行動自由,喬裝成乞丐每日去崔家乞討,不僅有吃的,還能和女兒天天見面。這樣的日子,或許跟以前的生活天差地別,但對於她來說,能天天見到女兒,已經心滿意足了……她已經沒有了一切,也回不到過去,還能守著女兒度過餘生,還有什麼事比這更欣慰的?

「葉敏茹,你命可真大!」

肖芹憎恨的聲音讓她思緒回到現實,葉敏茹也不惱,反而朝她問道,「肖芹,你半夜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做何?」

肖芹從夾縫中走出,狠厲的推了她一把,「滾開!」

葉敏茹下意識的抓住她手腕,並沒有被她猙獰的神色嚇住,「你說,你是不是起了什麼壞心?」

肖芹惡狠狠的甩開她的手,停下腳步,目光陰森森的盯著她,「葉敏茹,你信不信我殺了你?」說著話,她朝葉敏茹走近,突然抓住她衣襟,憎恨的溢道,「我們也算是冤家路窄,不妨今日做個了解!」

葉敏茹一樣憎恨的瞪著她,「肖芹,別以為我會怕了你,有本事你動手試試!」

不錯,她們確實是冤家路窄。可她經過一場牢獄之後,又聽說這對母女死的死、慘的慘,她是解恨得很。要不是看在她落魄而自己也不敢暴露身份的份上,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曾經同侍一夫,如今同是落魄,再次相見,兩個女人都是恨意滿滿。

「是誰在那裡?」突然一道厲問聲傳來。

兩個女人都猛然一驚。特別是葉敏茹,趕緊撥下頭頂的亂髮遮住臉面。

肖芹突然拽了她一下,然後又將她推開。她動作粗魯,葉敏茹又慌亂不已怕被人認出,以至於都沒發現她一拽一推之時快速將一小紙包塞到了自己懷兜里……

------題外話------

今天就這麼多,明天多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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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的心尖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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